《高水平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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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水平犯罪-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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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吴晓雯,朴雪的大脑快速地旋转着,她仔细分析着吴晓雯是寻自己开心,还是在拭探她,后悔刚才自己没有多注意吴晓雯的神情变化。
唐逸飞学历那么低,吴晓雯居然敢重用他,单纯这份信任就说明了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由不得朴雪的心中不多了一份怀疑。
听了朴雪对唐逸飞的评价,吴晓雯放心不少。关于为人缺乏坦诚的问题,吴晓雯自然知道原因。其他方面,如果有什么问题,以朴雪的聪明,不会没有察觉。
2
周末的下午是令人愉快的,唐逸飞此时的心情却是矛盾的。他坐在沙发上默默吸着烟,紧皱眉心。之所以拿不定主意,主要是考虑的太多。按理说,给别人增添了诸多麻烦,表示谢意是基本的社交礼节,但心有胆怯,怕引起别人的误会,也怕遭受别人拒绝的尴尬。
“做人总不能失礼”,唐逸飞拿定了主意,把烟蒂狠狠地摁在玻璃灰缸中,起身抬腿就走。
来到朴雪的办公室,轻叩两下,听到“请进”后推门而入,对起身相迎的朴雪开口问道:“朴大小姐,请问今晚有时间吗?”
朴雪微微一怔后笑着说道:“唐经理,请客哦?”
“不愧是复旦的才女。”唐逸飞由衷的赞道。
“六点钟,得月楼,行吗?让唐经理破费了。”
“多谢朴大小姐赏脸,晚上见。”
提前一刻钟唐逸飞就到了得月楼,挑选了一间装饰素雅的包房。
在门外的人行道上点燃一支烟悠然踱着,静候着朴雪的到来。
远远的朴雪出现在线视之中,白色的休闲长裤,青色的圆领紧身T恤衫,衬托出婀娜多姿的身材。飘扬的黑发,轻盈的步子,她的浑身上下洋溢着无限的活力。
唐逸飞情不自禁地轻声吐出了一句:“年轻真好!”
等朴雪走到身边,唐逸飞开口说道:“朴小姐你很准时。”
“唐先生久等了,不好意思。”朴雪随着唐逸飞改变了称呼。
“应该的,里边请。”
轻柔曼妙的音乐中,唐逸飞客气依然:“朴小姐,这段时间无谓地浪费了你的心神和时间,敬你一杯,表示我的谢意。”
“唐先生你太客气了,那些事情都是我份内应做的。”
在唐逸飞一饮而尽后,朴雪也轻启朱唇,啜饮了杯中的酒。
可能是因为踏入社会后,初次单独和年轻的女人一起用餐,唐逸飞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便掏出了烟,出口问道:“朴小姐,可以抽支烟吗?”
“唐先生,我们不必这么客气吧?请随便。”
应对完唐逸飞,朴雪考虑到,如果整个晚上先生小姐的也太麻烦了。可以把人拘束地无话可说。她想打开僵局,又感到难为情,同时清楚地认识到唐逸飞绝对不会主动提出。
“唐先生,你直接喊我朴雪就行,我称呼你唐逸飞,行吗?”
“这是我的荣幸。”唐逸飞仍然撇不掉那份客气。
“看你又来了,我们继续上次的话题如何?”
唐逸飞听到朴雪又想追问自己逃避的问题,故意露出茫然的神色:“上次的话题?昨天还是前天的?”
“唐逸飞,拿出点诚意来,和你谈话格外的费心费力哦。”
“朴雪,让你如此劳心伤神,真不好意思,借酒向你赔罪。”
朴雪被唐逸飞的难缠气得苦笑不得。没有办法只能陪着他喝杯中酒。
“唐逸飞,你太狡猾了。”
“过奖,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可不合适。”
朴雪捕捉到了唐逸飞眼神中的一丝不言自明的用意。微微的摇头说道:“你还练过太极哦,真看不出来,让人不得不佩服。”
“你好像技高一筹啊。捧的高,摔得狠,我可要小心点。”
唐逸飞的胡搅蛮缠,是信口就来,却没有想到让朴雪逮到了他的话柄,如花的笑靥展现在她的俏脸上。
“唐逸飞,你可以飞哦,飞起来想摔着都难。”
美丽的双目中流动着智慧的灵光。用心地瞅了一眼唐逸飞,她继续说道:“你的名字真的很棒,给人壮志凌云、任我遨游的豪迈,与你这张睥睨一切、孤傲自信的男子汉面孔极其吻合。”
随着朴雪的“你可以飞哦”唐逸飞涌起满腹的酸楚,监狱的高墙电网充斥他的脑海,脸上的笑容自嘲中又有苦涩。
“我想飞过,由于头脑的愚笨、翅膀不够坚硬,两中眼睛盯住的只是欲望,哪还去管方向,想不到一头撞在悬崖上,摔了下来。就这样堕落到今天,只能看人家的脸色混饭吃。”
唐逸飞缓缓地说完后,为了避免朴雪的盘问,迅速转换了话题:“还是你的名字好,富有诗意、贴切雪花飞舞的竟境,只可惜稍稍有点遗憾,潇洒飘逸与清丽明艳不能兼而有之。”
朴雪心中明白唐逸飞所谓的遗憾只不过是在称赞她的清丽脱俗,不自禁的花容增色,却并不因他的赞美而放过他。
3
入狱前的唐逸飞,确实是一个轻狂无知之徒,初中未毕业就堕入社会,浪迹于街头巷尾,无赖就是他的本钱。电视不看,音乐不听,报刊杂志更沾不上边,肚子中那点从书本上学来的知识,更被满脑子的吃喝嫖赌排斥到九霄云外,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他都搞不清楚。整日间还洋洋自得,不知天高海阔,在他的头脑里,狐朋狗友的小圈子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进了监狱之后,从别人的见闻中,唐逸飞才认识到以前还自以为是的他,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地道的社会小混混,没见到多大的世面。他从内心深处觉悟了,白活的那么多年已成为过去,未来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把握。为了将来成就一番事业,做真正的人上人,他确立了充实自己的坚定信念。
他所涉猎的知识不是单一的学科,大到国际时事,小到日常改造之中同改们的片言只语,只要唐逸飞认为将来能用得上,就牢牢地印在脑子里。空闲的时间里,唐逸飞把自己浸润在书的海洋里,历经了这许多年的不懈努力,他已经真正的脱胎换骨,与往昔有了天壤之别。
“看人家的脸色混饭吃”,是唐逸飞的有感而发,他在监狱中接触过的服刑人员何止上千,曾经在同一监区中改造的同改,每年至少要变换几十张面孔,别的监区中也有他关系处得不错的同改。经过来来去去的和不同的人相处,唐逸飞练就了异常锐利的分辨能力,与人初次见面单凭相貌就能将一个人的素质高下猜出七八,随意地几句对答后,就可以清楚此人的能力如何,估计出在社会中较相应的角色。
吴晓雯的神情变化,唐逸飞在第一天上班时便感觉到了。带着心中的疑惑,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分析,已完全明白吴晓雯之所以如此,是源于他的劳改释放犯以及是张雨军好兄弟的身份,害怕受到伤害罢了。
朴雪追问唐逸飞的过去,只是她的好奇心在作祟,她想弄明白唐逸飞被聘任的真正因由。
唐逸飞本不想欺骗这个热心帮助自己的女孩子,可这令人极不光彩的污点又怎能轻易示人?不想难为朴雪,才迫不得已采取低恣态来回避,现在暴露出曾遭受挫折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朴雪已经用言语点明了唐逸飞欠缺坦诚,他只能在心中苦笑,除了虚伪恐怕别无选择,他可以不要别人的信任,却不能把自己的原则丢掉。
朴雪见唐逸飞承认自己虚伪,只有改变策略:“唐逸飞,你是转业军人?”
“你的想象力过于丰富。”
“健养教练?”
唐逸飞无奈地笑了:“朴雪,别猜下去了,如此耗费心神,我至少要敬你三杯酒来陪罪,给你点提示,别让先入为主的印象左右你的思维,你能想多坏,我就有多坏。
话到此处唐逸飞收了声,右手又扬起了酒杯:“谢谢,我提示应该陪我喝一杯吧。”
朴雪狠狠地白了一眼唐逸飞,心里暗骂他是只狡猾的狐狸。啜饮了杯中酒,她知道该结束话题了,否则唐逸飞又要永远没有终点的转下去。
端起又已斟湛的酒杯,朴雪开了口:“唐逸飞,谢谢你让我度过了一个轻松愉悦的夜晚,我敬你杯酒。”
“是我应该做的,你能满意我很开心。”
4
得月楼偌大的厅中,穿行着三三两两的人,唐逸飞和朴雪并排走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长相挺酷、身体魁梧的青年男子。与朴雪擦肩而过时,猛然间他撞向了朴雪。唐逸飞迅速探出手臂扶往了歪在身上的同伴。站稳身躯,朴雪冲着青年男子冷冷说道:“你怎么走路的?”
青年男子露出了坏坏的笑容,出口挑衅道:“操你妈的,撞到了老子,老子没发火,你倒火了。”
唐逸飞的笑容又漾在了脸上,踏前一步后扑面就是一拳,青年男子毫无防备,趔趔趄趄地向后退着,唐逸飞左腿疾上一步,半转身拿右腿劈胸侧踹,青年男子应声而倒。
唐逸飞并不罢休,紧跟而上抬右脚猛力向青年男子的软肋、头部用力踢去,浑身张扬着置人于死地的气势。
朴雪看到唐逸飞出手时,一时竟楞在当地。等反应过来,忙冲上前去拉住他,此时的唐逸飞已出了五六次脚。
用力往后拖着唐逸飞,朴雪口中大声喊:“你别这样,快停下,别人都在看着我们哪。”
唐逸飞的头脑颇冷静,考虑到朴雪在身边就收了脚,却并没有马上离开,口中学着青年男子的口气骂道:“操你妈的,有能力去找大哥小哥拼,欺负女孩,操你妈的,你算什么东西。”
朴雪怯于围观众人的怪异同光,连忙用力拖着唐逸飞,口中说着:“我们快走哦,多丢人,快走哦。”
唐逸飞满脸不屑地笑了,对周围黑压压的围观者视而不见,迈开步子极其潇洒地出了酒楼。
唐逸飞的身手确实利索。在监狱改造的那十几年,因为心中总幻想重获自由之时,开创一番伟业,打算采用的手段当然还是走老路——犯罪之路,需要着重改变的只是谋略和方式。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以极其微小的风险换取利润巨大的回报。
唐逸飞清醒地认识到,在黑社会中混,仅凭一张嘴,无法让人信服,更谈不上领导别人。
此种信念,支撑他熬过了那段漫长的岁月,使他拥有坚强的毅力,克服生活的清苦、营养的不足,十几年坚持活动身体,从未间断。
根据司法部颁布的《服刑人员行为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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