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婚礼便正式举行,只有一个司仪在大堂主持,也未用皇家礼仪,只是民间仪式,少了许多繁文缛节。拜完天地后,因双方父母都已亡故,高堂也不须拜了,昭文帝对飞云说:“云儿,日后我陪你回西京省亲,拜谒父母。”接着两人互相拜了几拜,司仪高叫一声:“礼成!”就算是宣布两人正式成亲,昭文帝将飞云扶起来。礼乐齐鸣,宫女太监拥进来撒花撒钱,昭文帝均大加赏赐。
片刻传上喜宴,菜品皆是取的吉利口彩,什么“花好月圆”、“百年好合”、“金玉良缘”、“龙凤呈祥”、“喜盈门”“五谷丰登”等等。昭文帝取两个纯金酒杯,倒满了酒,靠近飞云,笑道:“这合卺酒总得喝吧?”将酒杯递给他,两人交杯喝了一半,互换酒杯喝了另一半,甘美如蜜,饮罢相视而笑,又连饮了数杯。
待到酒宴撤去,外面响起了鞭炮声,昭文帝笑道:“我们出去看看。”两人携手走出院门,外面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焰火。昭文帝对飞云说:“云儿,你来放这个。”飞云上前去点燃引线,退到一边。一会儿,焰火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凝成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喜”字,久久不散。太监们又点燃各种各样的焰火,一时间天空中五彩缤纷,犹如春色满园,百花盛放。
两人相拥着看那焰火,心中都是暖意融融。飞云忽叹道:“这烟花虽然绚烂,但转瞬即逝,终不能长久。”
昭文帝笑道:“只要心中永远记得这一刻,怎会不长久?”
烟火散尽,现出满天繁星。司仪来请新人入洞房。洞房便是当时飞云的卧室布置的,点着数对大红的蜡烛,案上插着飞云今日摘下的那枝红梅,喜床上也是大红的锦缎绣被。两人面对面在炕上坐了,便有宫女上来打了同心结。又有一批批宫女进来唱歌祝福,祝二人白头偕老,祝国家兴旺昌隆。昭文帝笑逐言开,全不似当年与蒙国公主大婚时的身不由己。
闹了有一两个时辰,夜色阑珊,下人们退去,洞房中只留下这两人。飞云解开同心结,跳下床来,查验门窗帘幕确实都已关上遮好,嘻嘻一笑,问昭文帝:“你现在正式嫁给我了,可会后悔?”
昭文帝道:“到死也不会后悔。”拉过飞云,想去亲他。
飞云转过头躲开,又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我是小狗,你也得认了。赌赛的彩头,该兑现了吧?”原来,白天昭文帝提出谁赢了赌赛,晚上就由谁做主。
昭文帝道:“我自然不会赖,云儿,你要怎样?”
飞云道:“把衣裳脱了,躺到床上去。”
昭文帝只得依言脱光了衣服,平躺在床上。飞云却只除去外衣,拉过昭文帝的双手放在头顶,并在一起,用一根衣带缠了两圈,绑在床头。又把他两只脚分开,略略抬高,分别绑在床脚,这样昭文帝的身体就呈“人”字形,整个私处都暴露无遗。
昭文帝心中奇怪,还没来得及问,飞云又找了块红绸把他的眼睛给蒙上了,道:“呆会你受不了的话可以叫喊,但不要把带子给挣脱了。”昭文帝苦笑一下,这带子轻轻绑了两道,不用挣,碰一碰都会断,那岂不是要自己纹丝不动?这古怪的云儿不知要做什么?暗吸一口气,全身放松,等待飞云的进攻……飞云却跳下床去,似是去找什么东西,一会儿又回来。
昭文帝忽觉脚心一阵奇痒,原来飞云去找了根羽毛在挠自己的脚板!他最是怕痒,本能地把脚往后一缩,便已把带子挣断。飞云道:“不要乱动!”复又将他绑好,昭文帝暗中叫苦不迭,又不敢动。飞云轻轻地用羽毛扫过他的脚板,昭文帝只好动动脚趾,不敢大声笑,竭力想忍住,但哪里忍得住?感觉那根羽毛若有若无地滑过自己的脚腕、小腿、大腿内侧……却在大腿根部停了下来,缓缓地划着圈儿,有意无意地掠过他的后庭、分身,似乎连骨子里都痒了起来……昭文帝受不了呻吟起来:“云儿……”
“这还没开始就不行了?”飞云不理会他的渴求,继续向上,来到他的腹部。这也是昭文帝的敏感地带,飞云用羽毛轻轻撩动,昭文帝便如触电一般阵阵颤动。玩了片刻,飞云见他身上已显出几分潮红,拿过汗巾,给他擦拭了下前胸。然后那片羽毛就抚上了他胸前那两点,手上略加了点力道……昭文帝心里想着向一片羽毛求饶认输实在太过滑稽可笑,但口中的呻吟却由不得他……那片羽毛突然扫到了昭文帝的腋下,他没有防备,“啊!”地大叫一声,又把手上的带子给挣脱了。
飞云揭开他眼睛上蒙的布,问道:“还玩吗?”
昭文帝见飞云有些意兴索然,心想今天是他生日,又是新婚之夜,他日间设计赢了赌赛,必就是想玩这花样,自己怎可让他扫了兴?遂道:“刚才是我没准备好,小小羽毛,能奈我何?”
飞云笑道:“你还嘴硬?”重新把他绑好,这次稍稍绑得紧了点。俯下头去,在他嘴上碰了一下,以示安慰。
昭文帝正想去捕捉他的唇,那羽毛又已抚上昭文帝的分身。飞云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地撩动着,昭文帝的欲火不可遏止地被点燃,但飞云显然没有想要为他止渴的意思,又掠过他双股之间的那道小沟,在密穴附近轻轻拨弄。这种方式,无疑是在烈火上加柴。昭文帝怕把带子再挣断,用尽力气,让背部紧紧地压住床,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大声呻吟,但分身还是不听话地耸立起来……听到飞云轻笑道:“不错,还很敏感呢,是不是要求饶了?”
昭文帝深深吸气,挤出一个字:“不!”
“好样的!”飞云说着就把羽毛移开,坐到一边看他。昭文帝身上突然没了动静,下身火热难耐,本能地想用手去帮忙,却发现手被绑住,又不能挣扎,只好全身紧绷直直地挺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一
春天的碧湖绿得如一块巨大的翡翠,偶尔这翡翠上荡起几波细纹,那是嬉戏的水鸟从水面上振翅飞起,岸边繁花似锦,绿杨荫里正泊着一条精致的画舫。
啪!”船舱中的昭文帝一子落下,破掉了中腹一块黑棋的眼位,黑棋在盘面上有两块孤棋,各自都只做得出一只眼,被外势强大的白棋缠绕攻击,形势殆危,可能会全军覆没。飞云一动不动地盯着棋盘,苦苦思索着。“云儿,好久不下棋,你的棋艺生疏了呢!”昭文帝微笑着,“快认输吧,我们再来一盘。”
飞云却不肯放弃,也不回答,只托着头看着棋盘,突然拍出一子,在一线上大飞,将这两块孤棋连在了一起。
“哦?”昭文帝一看,甚是惊讶,“云儿,亏你想得出这妙招!”正要寻思对策,飞云却伸手将棋盘弄乱了。“不下了?”昭文帝有点惊讶。
“嗯。”飞云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踱到船头。
“怎么了?云儿,你有心事?”昭文帝跟在飞云身后,搂住他的肩头,有点担心的问。“蒙国的使团过了天门关了吧?”飞云静静地站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此时开始起风,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湖边的柳枝随风摇曳。
“是的,你也看到边报了?估计到京城还要十天左右。云儿,你认为他们此行是有何打算?”
飞云却不正面回答:“皓,刚才那盘棋,我那两块孤棋如果不连在一起,势必被你强大的白棋各个击破,但如果这两块本来就是活棋,就没有必要挖空心思连在一起了。”
“云儿,你的意思是?”
“无利而不合,当年蒙国主动提出与靖国结盟,是因为双方有共同的……共同的利益。”飞云略停一下,有几分心酸,又道:“现今成国已经灭亡……当初结盟的基础已经丧失,但因为蒙国已将公主送来和亲,一时也不好轻举妄动。蒙国的国王年老多病,他原定继位人选的大王子又懦弱无能,不堪当大任,国中的实权都落入二王子托哥手中,此人刚愎自用,轻浮好战。近年蒙国年成不好,他为了解决国中的危机,更为了建功立业,为自己顺利继位铺平道路,对靖国迟早一战,此事在蒙国,应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托哥这次派出使团,要借蒙国国王病重之机将公主接回,一则是要避免开战时你将公主挟为人质,二则也是来试探国中虚实,看你是否有所防备。”
“嗯,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昭文帝道,“云儿,那依你看,我是不是放皇后回去呢?”
飞云笑道:“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不好插嘴。”
昭文帝也一笑,俯下头贴着他耳朵说:“云儿,我可是早嫁给你了,我的事自然也是你的事。”
飞云更加乐不可支:“那你的妻妾也是我的妻妾?我可照单全收了!”见昭文帝又在发窘,复笑道:“皓,我们进里面去说。”
湖面上的风大了,天色也阴了下来,飘起了雨丝,两人重回到船舱中坐下。飞云道:“皇后最好是放她走,除非你真的是舍不得……”谈着国事时也不忘调笑,昭文帝无奈地咧了咧嘴,飞云却又正色道,“蒙国提出因她父王病重的归省理由合情合理,首先,你不放她于道义上讲不通。其次,如果因为不放人,而给了蒙国发兵的借口,我方尚未准备好,必定处于被动。而你放她回去,正好有一段缓冲时间,方能进退裕如。”飞云拨弄着面前的棋子,又道:“既然这一战不可避免,何不从长计议?我不怕他战,却怕他不战!”说着眼中忽然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气,盯着昭文帝:“至于对策,我献上上中下三计,只是不知你要用哪一计?”
“愿闻其详。”昭文帝道,心知飞云定已胸有成竹。
“上策可效傅介子故事,即先发制人。他既谓蒙国国王病重,你让公主回去,也派出使团回访,多带礼品珍宝,暗藏杀手于其中,到蒙国后觐见国王时用计杀之。同时,派兵出阳谷关,不需多费人马粮草,只消五万精锐骑兵,三日内赶到蒙国王帐,直捣黄龙,打他个措手不及。”飞云一边说一边用棋子在棋盘上摆起了攻防形势……“此时国王突然被杀,国中必然大乱,况且新王未定,人心未稳,更腾不出手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