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玉书轻声答道,无论能否解开,感受到希夷那份关爱,已经很满足了……
容希夷正要开口,迎面一个红色身影缓缓走来。
“希夷,好久不见!”
白言秋笑语盈盈,风采依旧,只是高高挽起的黑发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眼眸早已不似以前那般慵懒,沉淀着几分慎重几分沉着。
时间不仅仅改变了陛下,连白言秋也渐渐变了……
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变得难以捉摸,变得神秘莫测了……
不过,这样才更加有趣,不是么?
“你怎知我在此?”容希夷微微一笑,问道。
“一大早谢可那小子就冲进来,连一个安稳觉都不让我睡!”拨弄着额前的长发,白言秋漫不经心说道,“听说查抄荣安王府,我想你可能在这边。”
谢可?容希夷眉头微蹙,“谢可是不是谢家之后?”
“唉,你这叫我怎么回答!谢家满门抄斩,一个不留,谢可若是谢家后人,包庇指认是要被诛九族的!”
“是不是?”面对白言秋的调侃,容希夷一脸严肃,追问道。
白言秋叹息一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走吧!”
三人一路西行,弯弯曲曲绕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宅子签停下。
白言秋一脚踹开门,“陈宫主,打扰了!”
“这里是……”容希夷愕然,里面走出一名女子。
“白宫主,今天好兴致!”那女子娇俏一笑,媚眼闪过金光,正是好久不见的阮梅。
“哪里,你们大婚竟不请人喝酒,也太不够意思了!”白言秋往院中石椅上一坐,大大咧咧说道。
结婚?容希夷傻眼,谁跟谁结婚?
“阮姑娘,不,应该是陈夫人,陈宫主在么?”白言秋一语道破天机。
“阮姑娘和陈宫主结婚了?”容希夷讶然说道,“恭喜恭喜!”
阮梅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这有什么好宣扬的,这段时间遇到许多事情,子宁看大家忙不过来,所以没有做声!”
白言秋挑眉,目光划过她的小腹,“莫不是因为……”
阮梅瞬间脸涨得通红,又找不到词来反驳,只得干干说道,“白宫主一直都是这般无拘无束么?若林盟主在的话……”
话音未完便没了,提到“林盟主”三个字白言秋一阵沉默,头垂下,长长地睫毛颤动着看不见眼中的神色。
容希夷赶忙挑开话头,“这是舍弟,荣玉书。”
阮梅一见是个四五岁地男孩,顿时眉开眼笑,许是快要做母亲的缘故,一时母性大发,摸着玉书的脑袋不停地逗弄他。
玉书虽说看上去只四五岁,但实际年龄怕是比阮梅还要大些。况且以前被林雯抱在怀中逗弄的并不是他,而是暂借他的身子的容希夷,要知他容玉书生平最恨的便是别人把他当做孩子逗弄!
偏偏阮梅不知情,加上怀孕女子,他不便出手,万般无奈之下臭着一张脸被阮梅捏来捏去。
容希夷和白言秋皆暗笑不已,难得看到这小子吃疼,真真是忍笑忍得肚子都疼了!
“陈夫人,玉书他最喜欢吃芙蓉糕了,你这还有么?
阮梅点点头要进屋去拿,半路时停住脚步,”子宁今天一大早便出去了,好像发生了什么急事,你们若要找他,先等等罢!“
”好!“白言秋应道,又对玉书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跟过去!”
玉书白了他一眼,“凭什么!”
“有些事不便被外人听到,即使是陈夫人,也还是少知道为妙!”
不等白言秋再解释,玉书心知肚明,点头便匆匆跑过去。
院子里只剩下白言秋与容希夷二人,容希夷谨慎地在四周布下结界容希夷开门见山问道,“谢家一事,你可知道?”
“当初不是你父王判的么?”白言秋正色回答。
“是,”单手敲击着桌面,容希夷面色沉沉,“那个案子,父王太草率了,许多证据并不明确便指证谢家通敌叛国,最后满门抄斩。”
“你是说,那个案子不是安王故意为之?”听出容希夷话中之意,白言秋顺口说道。
“不错,”白言秋点头道,“我父王虽然醉心皇位,但绝不会做出这般苟且之事。谢家是将门之家,也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情。这中间一定另有缘故!”
“当初在判谢家一案时,父王便起了疑心,立马将大哥派往南疆代替谢家之位,就是想找出疑点,岂知大哥还没赴任谢家便被抄斩。”
“也就是说,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白言秋缓缓问道。
“……是,”容希夷说道,半晌仿佛下定决心,神情凝重,“其实我曾无意间看过父王呈给皇上的奏折。”
“上面写着,谢氏一案尚有异议,应当从长计议,但是第二日,皇上看过父王的奏折后当场宣判诛杀谢家九族。”
一言毕,白言秋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奏折上是尚有异议,为何皇上要诛杀九族?
难不成……
“奏折被篡改?”白言秋一字一顿说道,说完后连自己也几分不信。
这怎么可能?如果连奏折都能被篡改,那么这朝廷中……
“我想父王会屡次谋反,也是因为此,”容希夷冷静地说道,“这个皇宫中混入的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以对付,父王背后一定也有人在借机利用他!”
“我相信陛下。”见容希夷停下不语时,白言秋轻笑,绝美的面颊依旧是懒懒的神色,只是此时又多了一抹若隐若现的锐利,似从沉睡中渐醒的野兽,已经发现远处的猎物。
“我也是……”容希夷说道。
稍微对容玉书这个人做个解释。
之前林诗雯遇到的四五岁的子书,就是容玉书,只是他体内的灵魂是容希夷的~
现在的容玉书当然是他本人~他应诅咒而无法长大,永远停留在四五岁之间。啥诅咒以后再说啦~
卷五 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一百八十六章
绝对的信任与忠诚,早在许多年前便埋入骨血之中,他们便是这样一步一步走来,在容攸然的身边步步为营,才有了今天。
陛下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昨晚的一切应当是已有预谋。与白言秋一席话后,容希夷渐渐有了眉目,“陈子思,陛下新封赏的天命师。”
白言秋颔首,“这个人绝不简单,被先皇请来不久就受到青睐,如今被封为御用天命师,地位不在水天师之下,据说当初陛下犯病时几次都是他出手医治的。”
沉吟片刻,容希夷缓缓说道,“莫非陛下现今的变化也是因他而起……”
“我以为你该比我更清楚。”白言秋讥讽道。
容希夷一阵不自在,那段时间他担心陛下不错,但是更担心的、更在意的却是诗诗……
世间之事,只要沾惹上“情”字,即便聪明如陛下之人也会变得愚笨,更何况他容希夷?
当初,若醉香楼中陛下不为保护诗诗挡下那一剑,这之后种种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偏偏那一剑的位置落在了致命的穴位,也落下了无穷的后患。
门被推开,陈子宁跨过门槛,一身疲惫地走进来。
“陈宫主!”二人纷纷站起身招呼道。
见到许久不曾出现过的容希夷,陈子宁微微诧异之后,点头道,“容天师,白宫主,好久不见。”
阮梅拉着容玉书从屋里出来,手上端着茶水糕点,几人围坐在石桌旁,陈子宁就着凉茶慢慢品尝甜糕。
“清凉山庄昨夜走水,今日已经化为灰烬。”半晌,陈子宁缓缓说道,眼中尽是肃然。
清凉山庄?
白言秋一顿,听到陈子宁继续说道,“不止如此,最近风临宫以前并下的一些门派也惨遭毒手,失火、下毒、暗杀……对方似乎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容希夷不是江湖中人,疑惑道。
“意义?”白言秋淡笑,一手捻起一块绿豆糕,摩挲着酥软的糕点说道,“流云剑重现江湖,林盟主生死不明,这便是最大的意义。”
“你是说有人想要得到流云剑?”容希夷问道。
“不错,”陈子宁点头,“流云剑是武林盟主的象征,如今盟主下落不明,对手频频挑起事端,扰乱人心,或许是想借此让大家选择新的盟主好趁机夺取这一位置。”
“原来如此……”容希夷顿悟。
“不过他们不知道,”白言秋冷笑着嘬了口茶,“只要盟主健在,流云剑就不会选择新的主人,除非原来的主人亲手将它赠与他人。”
陈子宁赞同地看了眼白言秋,“的确如此,汀儿只要还活在这个世上,其他人休想觊觎这个盟主之位。”
这样虽然不能控制整个武林,但有风临云起二宫宫主在,武林之人也几乎等于在他们手中。
沉默片刻后,陈子宁不由叹道,“不过汀儿她现在究竟在哪呢?过得好不好?……”
容希夷顿时心中不是滋味,一听他提到“汀儿”二字,诗诗明若星辰的眸子便会不觉闪避。鱼汀和林诗雯,是两个人不同的女子,他却知道,大家怀念的多半是诗诗而非鱼汀……
鱼汀刁蛮任性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
大家的心中留下的都是诗诗单纯而灿烂的眼眸,模糊而快乐的个性,那样率真的少女,才是记忆中念念不忘的“汀儿”……
“现在该怎么办?”情绪没有丝毫起伏,白言秋像是不认识鱼汀这个人一般,冷静地问道,“改选盟主么?”
“选!怎么不选?”陈子宁冷然一笑,“他既然这么想要,我们便如他所愿!”
“好。”没有任何犹豫,白言秋嘴角挑起,直对陈子宁,“上次比武并不算数,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陈子宁回复道。
虽说容希夷在京城有自己的田产,但陈子宁几人不放心,加上阮梅对容玉书甚是喜爱,所以最后在陈子宁所住的宅子附近找了一处安顿下来。白言秋时不时会来蹭两顿饭,几人聚在一起谈谈外边发生的事情,日子倒也过得自在舒适。
容希夷原以为皇上很快会对大哥和父王下手,出乎意料的是南疆迟迟没有动静,朝中也一派祥和,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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