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悲哀,若是攸然也这般对我,我虽不会胡搅蛮缠,但心中伤痛一时也怕难以抹去。
“我想,若是反过来,你处在陈子宁的位置上,你定会厌恶他,对不对?”见她不语,我点破道。
“你说什么!”女子抬眼,一脸怒火似要将我吃了。赶紧埋在攸然怀中,攸然身子微转,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像在安慰我。
“说到这地步了你怎么还不开窍啊,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要老纠缠他,否则更惹人嫌!”有攸然护着,我又加了一句,不是故意添乱,是真的为她感到不值,将最美好的年华浪费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
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个如斯年岁呢?
“爱情,本来是很美好的,酸甜苦辣自在其中,令人欲罢不能。而在你手中完全变了味,你把它看做人生的全部,试想有多少人能受得住?”见她眼神渐渐迷离,我知道已说动了她几分,赶紧趁热打铁,“你若真的爱了一个人,便知道只要他能获得幸福,即便最后不能相守也无所谓。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只说明你根本不是爱他,是因得不到而将怒气出在别人身上。所以啊,别在执拗下去,找一个值得你爱的人吧!”
呼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口干舌燥,抬头见攸然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窃笑,那么多言情小说不是白看滴,这可是我日思夜想得出的结论啊,不要在不爱你的人身上纠缠不清,趁早去寻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吧!
那攸然他,他爱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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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红颜醉 卷二 笙歌散后酒初醒 第七十六章
知道这个问题很傻,我连自己的心意都不知晓,又如何问得出,攸然,你爱我么?
我只知自己是喜欢攸然的,不是一点点的喜欢。
以前听人说过,喜欢,是浅浅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
那么现在,我对他,应该是不深不浅的喜欢吧!?
好复杂的感情呵!
清凉的体温包裹着我,闭上眼到处都是他的气息,脸被熨得滚烫滚烫,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出来。
注意到我的异样,攸然手微微松开,半搂着我,正对女子。
“不是……爱……么?不是……爱么?”女子怔怔,一脸无法接受的模样。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不由叹息,但愿她能够想通,然后去找一个真正值得自己托付一身的良人。
“汀儿~”
我头大,好不容易走掉一个,又来一个了!
“这位大哥,我真的不是汀儿,也不认识你!”难不成这位也需要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陈子宁嘻嘻一笑,把易岚撩在身后,朝这边走来,“不用再装啦,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相貌和声音都一模一样的人呢?那些话你从哪听来的,莫说夏家小丫头了,连我都被你唬住了!”
唬住?我才不信,看他嘴角那抹邪魅的笑容,身上的黑色长衫与攸然一袭白衣形成强烈对比,若是将攸然比作白日里那抹最洒脱的云霓,那么陈子宁定是夜幕中最灿烂的星光。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我脱开攸然怀抱,这么与他对视,直到门口响起一声“宫主大人”才如梦初醒。
宫主大人?
宫主来这里了?!
眼前浮现出那张倾国倾城的笑颜,我转看攸然,他却是蹙起好看的眉头,“敢问阁下就是……”
陈子宁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风临宫宫主,陈子宁。”
说到“风临宫”时,听到周围一边抽气声,伴随而来是慌慌张张推挤桌椅、奔逐的脚步声,片刻间偌大的酒家就只剩下我们几人。
见谢可、易岚走过来,我拉扯着谢可的袖子,“现在是啥状况?风临宫做是什么?”
谢可定定看着陈子宁,带着崇拜的语气回答,“江湖上两大门派之一,一派是白言秋手下的云迟宫,一派便是这陈子宁手下的风临宫。云迟风临,你没听过么?”
我干笑两声,听过才怪!
不过云迟宫有些耳熟,似乎谁提到过!
“这么说陈子宁很厉害咯?那个白言秋呢?”很好奇,既然是两大门派,不知那个更甚一筹。
谢可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满脸不信,“你不会不知道白言秋是谁吧!?”
活到这么大,我只认识一个白岩松!
“你就别卖关子了!”
“你真的不认识他么?我记得殿下命他送你回京的,他手下的琴楠也保护过你啊!”谢可迷惑地说道。
我记起来了,白言秋就是宫主大人啊!
她似乎也和我提过,自己名叫“言秋”,攸然也这么叫她的,难怪呵!
我恍然,不由点头,“原来是她啊!”没想到她在江湖上混到这么厉害的境界。
“陈宫主,可否借一步说话?”攸然淡淡说道。
陈子宁笑道,“阁下既然是汀儿的朋友,叫在下子宁便可,不知怎样称呼……”
“林然。”攸然不假思索回答。
林……林然!?
我被攸然随口取的名字雷到了。
这算不算是跟我姓?
“原来是林公子,子宁现在还有急事,过明日必来登门拜访,不知几位下榻何处?”
“此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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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红颜醉 卷二 笙歌散后酒初醒 第七十七章
送走陈子宁,攸然扭过头,一脸清冷看着我。
下意识地摸摸脑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易岚和谢可都用无限怜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躲得远远的去了。
“攸然,他们怎么了……”我莫名问道,攸然神色微变,站在那一言未发,终是淡淡地看着我。
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我低下头,其实根本不关我的事,都是鱼汀那小丫头惹的祸,害得我来收拾着烂摊子。
“那个……陈子宁是以前逃跑时认识的……只是认识而已……”
呐呐回答,不敢抬头看他,一个劲往后退。攸然生气的时候最可怕,领教过一次再不想领教第二次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生气捏?
思前想后,猛然间我茅塞顿开,这小子是在吃醋?!
我抬眼,正对上他阴晴不定的眼神,头一次发现什么飘逸脱俗、什么云淡风轻,这会子全都没影,脱去那层层伪装外套,他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会笑会闹会生气,只因“太子殿下”四个字,才把他和普通少年生生隔开。
含着金钥匙出生,自然有着常人不敢企及的富贵荣华,但平心而论,又有谁会喜欢那黄金铸成的笼子?
华丽不过一场梦幻,繁华之后的孤独寂寞,谁能体会到?
攸然不想登上皇位,也是因如此罢!?
高处不胜寒,那个千万人之上的位置,看似舒适,其中的坎坷荆棘,谁又能言说?
“攸然,”我小步跑到他的身边,露出自以为最美的笑容,“陪我出去逛逛!”不由分说,握住他的手,凉意从指尖传来,手紧了紧,想要将自己不多的温热,传给他。
让他从此,不再孤寂。
无论他是否会登上帝位,是否会成为这万里江山的主人。现在,他只是他,一个出行在外的游子,没有地位没有身份,将所有的责任丢于身后。
荇州的街上没有京城的繁华,但来往行人马车络绎不绝,街道两侧的摊铺上琳琅饰品新奇可爱,将整个视线都夺去了。
一路说说笑笑,攸然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墨玉的眸子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泽。
似水的温和,如风的身姿,这是我一直熟悉的攸然。
然而,这是真正的他么?
拉住攸然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他也任我这么握着,十指交缠,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意思。
若一生都能这么紧紧握住,紧紧纠缠在一起便好了!
心中叹息,我随手拿起一个手镯,心不在焉地看着上面精巧的工艺,余光不时落在水袖下交叉的指尖。
“喜欢么?”攸然笑问道。
“啊?”我回头,瞥见他眼底的温柔,心一动,慌忙将手镯放下,“一般般,我们去那边看看!”
在鱼府里什么没有,但我素来不喜欢戴那些繁杂的饰品,只觉得累赘,因此出来时候包裹少得可怜。
“为何总不见你戴镯子、耳坠?”攸然跟随在后,问道。
我朝他咧嘴笑笑,“那些玩意儿戴着麻烦,一不小心弄丢了或者弄坏了反不如不戴。”
“是这样么?”他怀疑道,“坏了换新的不就好了!”
我撇撇嘴,这个人啊,一点都不懂节约,不过同我们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讨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类问题显然不切合实际。只随意答道,“那些玩意儿戴得重死了,平日里出去玩手脚都束缚着,不如不戴!”
“出去玩?”他轻笑,“是逃跑吧!?”
咳咳,他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横了他一眼,“你是男子自然不知,什么金啊、银啊、玉啊挂了一身,走到哪都叮叮当当的,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多费几分力,换做你,你会喜欢?”
他抿嘴不语,但面颊上浅浅的酒窝泄露了此刻的心情。我偷笑,其实攸然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一点帝王的气势都没有,很像一个可爱的大男孩,凝脂肌肤微微凹下,似藏有个小小的漩涡,吸人眼球。
好希望他能一直这么笑下去。
“诗诗真的什么饰物都不喜欢?”他追问。
“唔,”眼波一转,看在他那么殷切询问的份上,我笑道,“攸然送的是例外。”
他微怔,手竟在不觉间松开,我立马脱开他的手掌,趁机跑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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