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也没有人再害怕死亡。
一片地狱修罗场般的惨烈。
天际终于升起了太阳,敌人的骑兵也已经散去。
傅雷望着自己营地上的一片狼籍,脸色一片铁青。刚才手下的士兵告诉他,在这一次敌人的夜袭之中,损失了近8000的士兵。
国沦的脸色此时绝对不好看。
坐在梨华大椅上的他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桌子成了碎片!
“哼!”
众将脸色不由得一阵苍白。已经跟随国沦多年的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态,可见其心中是多么的震怒。
国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众将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唯有静静地等着。
自从知道在昨天晚上的夜袭之中失去了近8000的士兵,国沦就为之震惊不已。自己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在阵前布下纵深防守,为的是与敌人打一场消耗战。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兵力,即使是以三个换一个,最后失去所有士兵的会是对方而绝对不会是自己。况且,自己派出的骑兵只要能在适当的时机攻击敌方的后方,到那时自己再正前冲击,对方首尾不能相顾的情况下必定大败,这也是自己为什么坚守不出的原因之一,他等的是那早已经派出去的骑兵。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被昨天晚上的一场偷袭改变。但是想不到昨天晚上敌人的一个偷袭就让自己损失了近8000士兵,第二道防线的第二层就这样烟消云散。而在这场偷袭中,敌人留下的只不过是不到500具尸体。直到现在,他还想不明白敌人是怎么样避过自己布下的哨兵的。看来对方的作战能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估计。
夫战,勇气也。再而衰,三而竭,常存有余不尽之气就必定能取胜。合军聚众,务在激气。复徙合军,务在治兵利气。临境近敌,务在厉气。
这次敌人成功的偷袭,给自己带来的并不仅仅是人员上的伤亡,更重要的是沉重地打击了士气。所以国沦知道以目前的情况,已经无法再坚守下去,必须尽快发动进攻。
沉思了良久,国沦的嘴角扯动了一下,让人知道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国沦站了起来,睁开双眼一一扫过众将,放射出的是令人心战胆寒的目光。
没有人能抵挡住这种目光,于是众人都低下了头。
“传我将令,全军尽起,三个时辰后发动进攻!”
声音从牙缝中吐出,没有人敢反对这个命令。
明蕊帝国的军队凭借着兵力优势,缓慢但是坚定地前进着。
每个人都渴望胜利。
荆东与甫登立于军前,在他们身后是所有跟随他们从另外一个大陆来到这里的所有士兵。
“终于来了!”
荆东望着目仅可及处的那一片有如云般涌来的敌军说。
甫登微笑了一下,说:“我们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哈哈哈!甫登所言极是,我们等的就是这个。大丈夫当用自己刀为自己争得名流千古的名誉!”
甫登突然转过身来对荆东说:“荆东兄,这个头阵就让给小弟如何?”
荆东一愣,看了甫登好一会,说:“既然如此,那这个头阵就有劳甫登你了!”
甫登点了点头,带马往前走去,随他而出的是10000步兵。
甫登安然坐于马上,感受着风吹过自己的耳际,虽然面对着几万大军,但是心中却反而一片平静。他笑了一下,有时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由于打的仗太多了,杀的人也太多,所以对这种场面反而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他清晰地记得每次在战场上,在自己的眼中只有一个一个不断地接近的敌人,而自己而一个接一个地把他们杀死。有时候,他甚至连自己相信,自己本来就是为了打仗才出现在这个世界,除了打仗,自己再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敌人已经渐行渐近,即使是坐在马上,他依然能感觉到大地在剧烈地震动,仿佛人就要站立不稳。而对面排成方阵的士兵也已经清晰可见,刀与枪在闪烁着慑人的狂光。
甫登还是一动不动,他知道对方的兵力远胜自己,但是他更相信那就站在自己身后的10000士兵,因为这些士兵全都身经百战,只要翻起他们的装甲,就会发现他们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所以这些人打起仗来并不是那些还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可以相比。
甫登可以一动也不动,但是他身后的士兵却感觉到了压力。由于双方的距离已经相当近,已经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可怕的气势。
天地间一片寂静,只剩下士兵坚定地往前走时所发出的沙沙的脚步声,还有装甲上的甲片相互撞击所发出的声音。
风吹过,旗帜发出猎猎的声响。
突然,甫登突然动了。
他迅速地抽出了一支箭,手动弦开,一声急切的弦响之后,重箭如同流星般直往对方的旗手扑去。
人,应箭而倒,旗应人而倒。
前进着的明蕊帝国的士兵见到自己的军旗一倒,本来无匹的气势不由得一止。正在此时,甫登大叫一声:“江意大陆的儿郎们,杀啊!用你们手中的刀为你们的后代子孙赢得土地和食物!”
马如箭般直朝不远处的明蕊帝国的士兵扑去,在他身后,10000士兵也大叫着奋力随之冲去。
“无知小儿,看箭!”
锦加弯弓搭箭,直朝马上的甫登射去。
正在往前冲的甫登突然发觉眼前灰光一闪,劲风已经快到身旁。长枪一格,“当”的一声响,一支远超出一般重量的箭落到了地上,但是巨大的力量让甫登不由得去势一止。
锦加那能放过这种好机会,手中的大刀向空中一劈,大叫:“明蕊的战士们,杀!后面就是你们的家,跟我冲,把这班从外大陆来的小子们砍倒在你们的刀下!保卫你们的国家,保卫你们的父母兄弟妻儿!”
当刀枪的撞击声响起的时候,两军已经纠缠在一起。才一会,地面上就已经留下一层尸体,而且这种情况还不断地在发生。战场,总是如同蝗虫吞噬地里的庄稼一般在吞噬着人的生命。
“妈的!杀啊!”
一个士兵把在自己对面的一个愣在那里的士兵拉了过来,一刀就往他的脖子上砍去,一个生命就这样离开了世界。
一个人滑倒了。一个人马上奋不顾身地扑出去,大刀一砍,一个生命就这样离开了世界。
“妈个巴子,想早点投胎啊!那你就赶紧去吧!不送!”
一边说一边砍了下去,一个生命就这样离开了世界。
“奶奶的,别挡着我的路!”
一边说一边大刀往对方尽力砍去,一个生命就这样离开了世界。
“操,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要钱?”
一边说一边朝一个正从死人衣服里掏东西的人的头上砍去,一个生命就这样离开了世界。
“哈哈哈!被大刀砍中的滋味怎么样啊?”
一个人一边狞笑着一边说。说着手中的大刀猛地一拧再一拔,“啊……”的一声惨叫之后,一个生命就这样离开了世界。
……
刀,砍在脑袋上,流下一地鲜血,半边脑袋落到地上,人倒下时看到灰白夹杂着血红的脑桨。
刀,砍在脖子上,流下一地鲜血,斗大的脑袋滚落在地上。
刀,如风般拦腰而过时,流下一地鲜血,半截尸体“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内脏流了一地。
……
“他奶奶的熊啊!太累了,怎么还有这么多……”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大刀已经让他永远地闭上了嘴。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把大刀从尸体中抽出来,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大刀也让他从此再也不必举起大刀。
……
骑于马上的甫登如同狂风般冲入敌阵,马过去,随着他不断起落的长枪,一具接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倒了下去,枪尖上也渐渐地凝固了一层又一层的血迹,直至再也看不出那本来眩目的光芒。
“哈哈哈!挡我者死!杀得兴起的甫登已经不忘记自己是谁,也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只知道一个接一个地挑起堵在自己面前的士兵,让他们流出鲜血,让他们失去生命。
人群之中,他有如索命的无常,无情地带走一切生命。
同样高坐于马上的锦加看到人潮之中有一匹马在左冲右突,所过之处,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但是由于彼此相隔堪远,无法直接捕杀,于是也一夹马腹,往敌阵的那就在眼关的密密麻麻的士兵冲去,手起刀落,一个接一个的士兵或被大刀拦腰砍断,或被劈成两半。
“当!”
正杀得兴起的两个人不由得一愣,知道碰上对手了。
甫登瞪大着血红的双眼叫道:“来者何人?”
“哈哈哈!正是你家爷爷锦加!废话少说!来吧!”
锦加说完,再也不说话,双脚一夹马腹,已经向甫登冲去。
“哈哈!来得好,来得好啊!”甫登也一拉缰绳,手上的长枪一抖,也向锦加冲去。
两马交错而过,刀枪相击,两人都不由得双臂发麻。
锦加回转马头时,大刀顺势一挥,砍倒了一个士兵,再次向甫登冲去。
“当!”
甫登再次挑开锦加横扫过来的大刀,紧接着长枪的转,已同疾风般刺向锦加的胸口。锦加正被他的长枪震得双臂疲麻痛楚,而且荡出去的大刀一时还来不及收回,只得往马侧倾斜躲避。
“哈哈哈!再接我一招,长枪如风般展开,直刺进锦加的左肩,欲伤他筋骨,让其失去挥刀的能力。但正在此时,忽然觉得马前刀光一闪,那是有人想挥刀砍断自己的马腿。甫登知道如果自己失去了战马,就有可能陷入无数的明蕊士兵的包围之中,俗话说双拳难得四手,他可不想陷入那种局面之中。无奈之下,只得回枪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