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表哥向来狂傲,以前总在文宾面前自夸自己才华横溢并自题诗曰:“诗赛李白杜甫,文比鲁迅莎翁。”文宾知道李白杜甫鲁迅三人却不知莎翁为何物,便问表哥说:“莎翁为何许人也?”林表哥回答:“英国沙士比亚也。”林表哥说这话时狂气二时分足。文宾听表哥言,深感表哥读书甚多,功力深厚自己以后还得加紧读书以增功力。
中考前期,林表哥曾来信鼓励文宾,希望文宾将来能于他相聚一校。其实林表哥当年学习也是平平之辈,大学无望,谁之林表哥在众望所失之下一跃十步,考分越过了本科线,考进了师范学校这让众人对其另眼相看,皆曰:“此人才也!”
这是前话。
林表哥到了杯水和文宾对几而谈,林表哥问文宾:“学习境况如何?”
“一般”文宾回答。
“名次何位?”
“位居首,得奖状一张。”
林表哥大奇问:“考分多少?”
文宾自豪回答:“红了五门,其余得刚过生死线。”
“靠,那种成绩何谈第一?”
“不信,有奖状为证。”
林表哥睁目一观,顿时呆住,文宾问表哥为何发呆。林表哥问文宾:“汝乃何校之生?”
“与汝先前一般。”
原来林表哥以前和文宾上得是同一所学校。后来转入县重点。本来林表哥以是临死之人,得以以钱消灾,花了两万元进重点后得以起死回生。
林表哥叹曰:“汝完矣!”
“何出此言?”
“吾原乃那校学生,险些命丧他手。”
文宾一听自己生死不保,急问表哥自己该如何是好,林表哥的答案是让文宾重走他辙——转校。
曹文宾眼前一片茫然,放下此话暂且不谈。
午饭罢,文宾与表哥在大厅闲坐文宾问表哥大学生活如何?林表哥说:“很爽,师范学院明显男女比例失调,美女随处可见,男生久寻难觅。”
文宾开玩笑说:“大哥可是奇货?”
“那当然,追你大哥的女生多如流星。”林表哥这话一语双关,“多如流星”这话很不稳定,这话可理解为多,也可以理解为少,因为流星并不常见。而在文宾看来,自然是多的意思。
“那表哥一定很繁忙喽?”
“忙啊,一天不但要追求考分,还要应付一大帮女生。累死了,累死了。”
“不知大嫂靓丽乎?”
“靓丽!”林表哥误中文宾之计,文宾大笑不止。
林表哥一半隐私被文宾盗走,索性把令一半也说予小弟听。“你表嫂不但靓丽,并且温柔,并且对你表哥百依百顺,诗文也不错。”
“哇!你好幸福呀!”文宾感叹。
“小弟莫羡,等你入了大学便知花如白居易者大学里放眼皆是。不过小弟你尚在求学阶段,且莫胡思乱想误入歧途,后悔莫及。”
“我才不羡慕你,”文宾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林表哥正与小弟言谈正火,林表哥半路东出张纸递于表弟曰:“此乃大哥呕心之作也。”
文宾接过表哥递过来的那张纸,这张仿佛是被日本鬼子蹂躏过的中国,千疮百孔,到处帖满了透明胶布,宛如文物,考古学家看了,说不定会眼馋的。
林表哥为了怀旧,不舍得重抄一份,总以原版示人。文宾知道这诗曾经历多人之手,没有八百也有一千。遂打开此诗,文宾一见题目是《诗情一首》便不住嘴的称好诗。也难怪文宾如此称呼,凡一见这题目之人便知此诗定出于大家之手。
诗的内容是这样写的:
曾不知有多麽迷茫
曾不只有多麽彷徨
直到你的出现
才拂平了我心里的苍桑
你知不知道
那天
我和你相遇
高兴使我不能启齿
只好
眼睁睁的看这你从我身边离去
看看你的背影
我——
轻轻地说了一句
能够认识你真好
文宾读罢此诗,在一次连口称赞道:“大哥果真文采横溢,此诗实在是女少不可言。诗人从头至尾没出现一个爱字,却道出了一段纯真的爱恋之情。妙,妙,实属绝笔。”文宾一番大赞后,口舌一转道:“大哥,能否将此诗传过近千人,知道小弟之手才发挥了它的效力,实感小弟是自己的知己。古人云:‘士为知己着死,女为悦己者客’,何况区区小诗一首,于是忍痛割爱,便将这诗赠给了小弟。
文宾并不是真的想要诗,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表哥如此感慨,竟当即答应。
文宾收好此诗,突发奇想,心想:“表哥实乃情圣一族,情诗都写成这样。倘若将来做了老师,不只会不会教学生写情诗,否则定会闹出教育界又一大奇谈。”想到此处,不觉失笑。
林表哥见状,问:“你笑什麽?”
“没什麽,笑是不需要理由的。再说笑一笑十年少嘛,人要笑口常开,这样不容易变老。”
“谬论,你那样人家丢当你傻子的。”
“随便他们怎样说去。世人笑我太痴狂,我笑世世人太迷茫。青蓝黄绿黑白紫,谁有本事谁猖狂。”
林表哥见表弟出口成章,心中安惊,“这小子果真了得,少加时日便会赶我之上。”当下说道;“这诗我听过,不知是谁当作?”林表哥借此打击表弟。
文宾练过铁布衫,不受打击,说:“你当然听过了,刚听的嘛。至于是谁所作,那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你?”
“难道不是?”
“我早猜出是你了。”林表哥这下真的相信表弟之能了。
当天,林表哥林走时对曹母说:“姑姑,给文宾转校吧,那学校太烂了,文宾在里面基本上是希望渺茫。要转就往县重点转,花个一万两万的,让文宾上个好大学像我一样。如果你和姑父商量好后就去找金不换金主任,那是我爸的老同学,我当年就是借着他的光进去的。
林大哥走后,曹父曹母商量着为文宾转校。商量的结果是2:1。曹父曹母大量支持文宾转校,可文宾执意不去,因为这边有他的牵挂。
文宾找理由说:“我怕进了县重点跟不上。”
曹母说:“那不是理由,跟不上怕啥?跟着跟着不就跟上了嘛。”
“但……”
“别但。”
“可……”
“别可。”
“我不想去。”文宾说。
“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你爸现在找你舅舅联系金主任去了。”
“你们要尊重我的意见啊。”文宾说。
“你也要尊重我们的决策,我们是为你好。”
“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我是你妈,你应该听我的话。”曹母拿出曹母的权杖,文宾无话可说。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这话本身没有错误,错的就是这只手不由自己掌握。
文宾的这只手掌握在父母手里。
事隔两天后,曹文宾像傀儡一般随父母出入任何场合。他们先去找金不换,金不换果真千金难换,一开口便是一万。这还是熟人,若换成生人,出两万也甭想进县重点。
再后来,曹父又去拜见校长。那校长姓钱喜欢别人送钱。但此校长是名副其实的虚君子,开口闭口言谈清廉,逝世谈及自己的小孙子们。曹父会意后封几个五百元的红包给钱校长的孙子们。曹父送过钱后文宾稳进县重点。
钱校长和金主任是学校的头把手,两人这关一但通过,可以说文宾这条求学之路坦荡无比。
这次曹父为文宾破费一万三千块。曹父对文宾说:“你进去之后要好好念,要对得起我们这一番心血啊。”文宾听后有一种欲哭的感觉,这又何苦呢?自己本来就不愿进县重点。父母便硬要为自己破财力,父母这样做是否是爱自己,文宾不清楚。
也许,孩子的不争气往往会连累老子。
不对,这话应该这麽说:“孩子的不争气往往会连累老子破财舍命。
从这次转校中,文宾看到了‘有钱能使归推磨’的道理。
一切的一切只和钱字打交道。
贫穷导致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富裕使其有钱,有钱就可有权。
中国经济发展了,国际实力雄厚了,有钱了,便能立于世界了。
钱是人努力的动力。
所以,一切的努力都与经济有关,与钱有关,与财富有关。
财富是人类的第一战场,也是充满杀机的罪恶战场,使人用一生为之奋斗。
寒假剩余的日子,文宾过的苦不堪言。一想到自己马上要与辛颖做别,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涌上心头。两人在一起才这麽点时间便要分开,岂能不悲伤。
文宾拨通了辛颖家的电话。
“喂——”那边传来辛颖的声音。
文宾没出声挂了电话,他不知如何面对辛颖。
当天下午,文宾又拨通了常乐儿家的电话。
“喂,找谁?”是常乐儿的声音。
“找你,常乐儿。”
“你是谁呀?”
“才过几天,你就听不出来了。”
“是死文宾啊,有身麽事?”
“我要走了。”
“真的去死呀。”
“跟你说正经事。”
“去哪儿?”
“县重点。”
“那是好事呀。”
“麻烦你给辛颖说一声,恕我不别而去。”
“你不会自己跟她说去?”
“小姐,拜托了。”
“什麽报酬?”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你放心,我会跟辛颖说的。”
“谢谢。”
“先别谢的太早,你走后辛颖是不会寂寞的,有人会填上你的位子。”电话里传出常乐儿的笑声。
曹文宾顿时愣住不语。
“喂,文宾,你听吗?”
“恩。”
“不要太难过。”
“我能不难过吗?”
“哎呀,刚才是开你玩笑的,你怎麽当真?我们阿颖可是水清玉洁,思无杂念的,保证不会有外遇。你就放心走吧,别难过,距离产生美嘛!”
“你要好好照顾辛颖。”
“这还用你说,你就放心去吧。没别的事我挂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曹文宾知道常乐儿挂了电话,自己也便挂了。
常乐儿接电话时辛颖就在常乐儿身边。中午辛颖接了那个没人说话的电话怀疑是常乐儿在恶作剧,下午来便来质问常乐儿,常乐儿一脸无辜,说自己没有打过什么电话。辛颖不信,正在此时曹文宾打电话过来托常乐儿办事,而所托之事就是给辛颖捎个口信。曹文宾被常乐儿戏弄一番后,暗自神伤,觉得自己和辛颖缘分将尽。
常乐儿那边。
辛颖问:“是曹文宾打来的?”
“不是他是谁?”
“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