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诡笑的扬扬眉毛。「不要后悔哦!我最近对嫩一点的口味感到兴趣。」
嘿嘿!就下信这块石头无动于衷。
「嫩一点……」金棕眸子在一瞬间发出森冷光线,一张娇憨的脸庞立刻浮现。
「没胸没臀是委屈了点,不过还有发展空间吧!」人工加工的美女可不少,依然能期待。
表情变得严厉无比,发出警告声音的卡维尔冷视着他。「别碰她。」
「这位蓝小姐是比那位蓝小姐少了味道,我不介意替你鉴定、鉴定。」要捋虎须就得趁现在。
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
「艾特——」
呵!呵!呵!终于把里面那个「人」拉出来了。「不知是谁要我全力以赴,只要土地到手,迷得她晕头转向……」
啊!他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似乎把狮子吵醒了。
大感不妙的艾特脚底发寒,嘻笑放肆的神情多了一丝戒备,绷紧神经往外退,以免硬如钢石的铁拳问候他引以自豪的大众情人。
只是他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严峻的身影越过他走到窗边,不太自在地做了一件让他想大笑的举止,害他肚子里大肠小肠差点打结。
生性拘谨、受礼教束缚的男子居然做出令人惊讶的事,表情照样是无动于衷,可是看向女孩、闪着星光的眸却是炽热。
「咳!何不大大方方地把百叶窗拉开,由缝里偷窥好象不道德。」艾特的笑声简直是用可恶来形容,他刷地拉开米色的百叶窗。
可想而知,下一秒里面的人看得见外面,外面的人当然看得到里面,一张大大的笑脸朝窗里挥手,额侧扎不住的短发飞扬着,像在诉说:嗨!你好吗?
「王大侦探,她的感情栏怎么一片空白,这么不得男人缘吗?」又不是什么宝贝的资料怕人看,防他像防贼似一点也不松懈。艾特又摸回桌前。
一只快如闪电的手似鬼魅一般的窜出,目光冷厉地抽回他正在欣赏的十大叠个人档案,包括一张三岁大的「裸照」。
「呃!她……该怎么说呢?不是我不尽责遗漏了这一点,而是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了,无法分辨出哪一个不是她的男朋友。」
哪一个?
也就是说复数咯!
艾特的眼斜睨身侧高大背影,有些不太敢确定他是否被妒火填满了胸膛,感觉上那股冰冷的气流逐渐升温,空气越来越闷热了。
有人喜欢玫瑰,有人喜欢百合,但是出身贵族的他喜欢野地里的蒲公英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多少名门闺秀还比不上一朵小黄花儿。
他是该抱持祝福的态度还是当刽子手,他实在不想看到有人受到伤害。
尤其是第一次动心的石头。
天和海远看连成一线。
但是,两者相隔何止千里。
天涯海角俩相望。
第7章
「收租?!」
劈头一句飞来的外星语,听得人一头雾水捉不着头绪,完全不明白五里雾里的玄机,甚至叫人怔立五秒没法立即意会。
一样甜美的笑容,一样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样朝气十足的问候,可是说出来的话没人听得懂,仿佛间隔两个时代搭不上时间流。
资产额超过百亿欧元的伐利亚集团向来只放款不向人借钱,名下银行数十间,俨然是引领风骚的一方巨贾,净利值远远超过负债值,根本不需要向人借贷资金好因应经济委缩的效应。
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岛上居民。
手心向上,五指并拢,圆呼呼的小短指透着可爱,让人不禁想到刚起锅的水饺温热温热的。
望着伸至胸前的小手,略微失神的卡维尔第一念头是先咬上一口,而他仍存着的一丝理智没去付诸行动。
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在硬撑着,若非身侧有太多扰人的马蝇绕来绕去,那条绷紧的弦怕已断裂,让他完全失去自制力。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呀!地主来收过路费和土地出租金是天经地义的事,没必要做出见鬼的神情吧!」她自问清秀可人,半夜出门绝吓不了人。
除非是万圣节——法定的吓人日。
「过路费和土地出租金?!」
「地主?!」
说不诧异是骗人的,有几人敢明目张胆地来要钱,而且行为近乎地痞流氓收保护费,一笔一笔明细单上写得工整毫不马虎。
难怪有人要发出惊叹声,不知该不该剖开她的脑袋瞧瞧。
和商人打交道真是累呀!干么张大嘴像被原子弹轰炸过。「尽盯着我瞧也没用,我也想算便宜些,可是这时局不怎么稳当,我只好厚着脸皮上门收租。
「相信你们比我还明白一件事,我们蓝家已经山穷水尽了,不开源节流哪还过得下去……」
原本以为外公多少会有些积蓄留着,她大可悠哉悠哉地忍受近梅的跋扈和寻仙的自闭,反正一皮天下无难事,她习惯耍无赖了,谅她们也不敢太造次地赶她。
可是她打开帐本一瞧,条条红不隆咚地没有进帐,可光是一个月的开销就要上百万,她上哪偷去。
然后加上老房子的整修及保养,一些陈旧的管线也该淘汰了,花园少了园丁不成样,窗几无人打扫也不行,四周杂草早该修剪。
工人、仆佣的聘请便是一笔大数目,钱从哪里来叫她头痛个老半天。
奢糜似乎是蓝家人的习性,近梅的化妆品及高级服饰一律由目录上挑选,法国方面会专程送过来,这几乎占了半个月的开销。
寻仙虽然不爱招摇过市、哗众取宠,但她订购的书籍全部是绝版精装本,价格昂贵得令人吐血,一本书价值十客法式料理。
最让她纳闷的是蓝家唯一的男丁,二十九岁的蓝靖云没妻亦没子,为何他总是拿光家里最后的一毛钱却不思回馈,镇日愤世嫉俗地怪先人留下太少的遗产供其挥霍。
懒散惯了的她实在不想接下这个烂摊子,她也想做个诸事莫理的大小姐呀!每天清风白云地数着落叶过日子。
但!
妈应该来看看这些蓝家的子孙,说不定下回她就不会骂她不成材了。
「等等,是蓝家的人要你来的吗?」没想到他们那么贪得无餍,拿走了金鸡还要蛋。
他们哪敢,一个个受到极大惊吓似不准她多事。「我姓蓝,记得吧?」
意思是不需要他们批准,她自个就是主人。
「我知道你姓蓝,不过你凭什么来收租金?」他早和蓝家谈好条件,一切就等法律程序。
蓝喜儿一副生熟不忌地拍拍卡维尔的手臂。「难为你了,应付我们蓝家人很辛苦吧!我也是很勉强地来挖空你的荷包。
「但是人总要吃饭过桥吧!你在我的土地上铺桥造路,还赶走一大群野生生物,照理来说,你应该付我合理金额好畅行无阻。」
「妳的土地?」眼神一黯,沉哑的嗓音充满男性魅力,他轻轻反握住她的手腕。
喔!完了,她最抗拒不了迷人的嗓音。「呃!你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别看着我,我的心脏会负荷不了。」
天呀!她快变成花痴了。
好棒的唇色,以前和不少人有过激烈的热吻,可是他的唇最叫人留恋,淡淡的松木味道留在她口中好些时日不肯退却。
害她夜里连连作了几场春梦,气喘吁吁地不得好眠,一觉到天明枕头都湿了。
作梦作到欲火中烧是件非常难为情的事,让她不知该把过错怪在谁的身上,「意外」常常有,可是没这么丢脸的,被人吻过了还得装不在意,掩饰心跳加速的事实。
「妳有病?」神情一敛,眉头微颦的卡维尔赶紧将她拦腰抱起,以为她有心脏病。
欸!惨了,重温旧梦的感觉太好,她怕自己会依恋上这片胸膛。「是呀!非常严重的病,无药可救。」
贪、瞋、痴、怨是四种病,而她全染上了,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绝症?!」卡维尔震惊不已,仿佛心口一块肉被活生生的切开。
「还不至于啦!但要是你一直抱着我不放,小心我会因此爱上你,那就真的没救了。」她半开玩笑半用食指抚平他眉间皱折。
知道他很优秀和近距离接触是两回事,她可以喜欢他但最好别爱上他,因为她的心还没打算定下来,习惯四处旅行。
一个人一生只爱一个是件乏味的事,对性好自由的她来说非常困难,她没法想象未来五十年内面对同一张脸孔。
何况人家是站在世界屋脊的人,怕冷又怕孤独的她肯定攀不上,仰望好过俯视,爬得越高越容易心惊胆战,她还是安于平地勿好远,没有奢想的人才活得开心。
「爱上我不好吗?」这句话一说出口,卡维尔竟有种豁然清明的感觉。
问她,也问自己。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蓝喜儿调皮的眨眨眼,两手搭上他的肩状似亲密。
「两者。」
真贪心。她想。
「真话是:哇!太棒了,钓上一只金龟,从此衣食无缺等着人服侍就好,三餐大鱼大肉外加点心,我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这是……你的真话?」他的表情为之扭曲,一抹可疑的宠溺悄然占据他眸中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