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小店,一行五人又踏上了去山西的大路。
夜玉她们正走在路上,忽见前面横出了一座大山,此山林木茂盛,百鸟汇聚,好一番美好景象。灵儿见此山景色优美,就撺掇夜玉下车去看,老王在车外听见了,就喝斥灵儿:“灵丫头,你瞎张罗什么?此山树那么高,十有八九有匪徒,小姐下车出了事谁担待呀?”说得灵儿哑口无言。
大车刚走了不多远,忽然从树木里窜出了一群手执利器的人,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脸上布满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他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利斧,对大车里的人一喊:“嗨,出来。”老王忙着跳下去,李幽也跳了下去,力书见此人来头不善,忙对灵儿说:“灵儿,你看着小姐,千万别下车,我下去看看。”说完跳下车去,在车旁拉住了马,扶着车轴站着。
那大汉见车上下来了人,把手中的大斧一扬,高声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李幽正要讲话,老王把手一拦:“李少爷,让我来。”他大步上前,对那大汉道:“这位大哥,弟兄们此番是路遇大难,身上的银两都已经用完了,在此借您的路一用,还望大哥赏个光。日后回程时一定孝敬大哥。”
那大汉听老王一说,微怔了一下,接口道:“你是哪条道儿上来的?”老王接口道:“东有东的道,西有西的道,各有各的道,相让太平道。”大汉一听这几句话,脸登时红了起来。他大斧一扬,大吼了一句:“原来你是吕长风,吕长风,你害了长凤山一百多个弟兄,自己却投靠了姓林的狗官做了家仆,你靠出卖长凤山一百多个弟兄救了自己的命,要不是你念出了路决,我还真认不出你这个狗贼了。”说完抡了大斧,冲老王奔来,虎虎生威,到也是一条好汉。
老王一愣:“你是陆鸣定。”大汉一吼:“我替长凤山一百多弟兄报仇,为大哥报仇了。”老王伸手架住了呼啸而来的大斧,真诚地说:“鸣定兄弟,你杀了我,我无怨无悔,只请你放过李公子和林小姐,念在我们……”
“呸,放过她们?林枫狗贼害了我一百多个弟兄,我会放过他的女儿?我要她给我做押寨夫人,看姓林的拿我怎么办?”
夜玉在车内听他们如此说,闹不清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又听那大汉口口声声骂老王和父亲,又说要自己去做押寨夫人,吓得不知该如何做,只得老老实实坐在车内,等待命运的安排。这个不怕天不怕地的小姐,经过了一场宫廷劫难,忽然变得乖起来了,同以前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幽见大汉和老王相识,又听得他口口声声骂夜玉的父亲和老王,正不知如何应付,忽听他要抢夜玉去做押寨夫人,顿时火了,他趋前一步,大喝一声:“谁要敢对林小姐怎么样,我决饶不了他。”立即挥拳向大汉打去。
大汉立即丢了老王,和李幽打了起来。众喽罗见寨主和李幽打了起来,也上来助阵。老王见山寨人多势众,恐李幽不支,也忙上来帮忙,但他却只是拨开喽罗们的利器,不让他们伤害李幽,却不伤喽罗们,力书看了很不解。
双方激战了三四十个回合,李幽从旁边一个喽罗的手里夺了一枝长箭,一箭将大汉刺倒在地,老王见了一分神,一支剑刺进了他的胸前,他忙喊李幽:“李公子,手下留情。”李幽见老王受了伤,也就丢了大汉,扶住老王。众喽罗见寨主受伤,也顾不上恋战,抬上大汉,奔山上狂奔而去。
李幽把老王扶到车旁,刚要叫力书去取金创药,老王摆了摆手制止了:“李公子,不用了。麻烦你叫小姐出来一下,我有话对她说。”李幽叫出了夜玉,夜玉见老王流了很多血,忙着急地问:“老王,老王,你没事吧!”在这种时候,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王无疑是她的支柱,她不能让老王出事。
老王拉起了夜玉,深情地看了一眼:“小姐,请恕我不敬,不能送你去山西了,回家后还望你告诉老爷,就说我已经死了,我领了他的恩了。”夜玉见老王如此说,不禁流下了眼泪:“老王,你不会死的,我们这就去找大夫。”老王打断了她:“小姐,不用了,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老命,我是时候向你交待了。”
大伙都不解地望着老王。
老王停了一下继续说:“小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在十五年前的苏州,有一座山叫长凤山,山上住着一伙强盗,专门打劫过路的行人。这伙强盗一共有一百多人,寨主姓苏名猛盛,人称:“铁塔大哥”,他的手下有三个很要好的弟兄,分别是老二刘展飞,人称“飞毛腿”,老三吕长风,人称“大刀闯”,老四石钢,人送外号“不倒翁”,这四个异姓兄弟领着一百多弟兄在长凤山横行了近十载,扰得山乡不宁。那一年,苏州新任知府上任,也就是老爷,他一腔正气,对这伙盗匪实行猛打,不多久,这四弟兄和山上的喽罗们多数已落网,只有个别人逃过了追捕。后来,老爷公审这伙盗匪,判除四兄弟死刑,其余喽罗刑期不定。苏州人民欢欣鼓舞。但是,这四兄弟中的老三是个小人,是个窝囊废,他私下里向老爷求情,愿供出一切罪行以及山寨的小金库地点,求老爷免除一死。老爷宽宏大量,让他在自己的府上做了家仆,度过了他一十五年的光阴。今天,既然鸣定兄弟认出了他,他也就要去向鸣定兄弟赎罪去了。”老王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老泪纵横了。
力书不解地问:“王伯伯,这么说你就是吕长风了,但那个陆鸣定又是谁呢?他为什么一听你念的那四句话就认出了你呢?”
“陆鸣定原本是我大哥手下的一名专门报信的喽罗,那天他侥幸逃了出去,本来他就与我很熟,刚才开始因为十五年未见而没有认出,但我一念口决,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老王,陆鸣定已经逃跑了,我们现在赶快走吧!”夜玉哭道。
“不,小姐,我已经苟活了十五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心意已决,以死向众弟兄赎罪。”
“老王。”夜玉哭了起来。
“小姐,您多保重,老王去了。”老王又转向李幽:“李公子,小姐就拜托你了。”说完后,老王向大家一作揖,转身向山上走去。
李幽见老王捂着伤口向山上走去,一滴滴鲜血洒了一路,也禁不住眼眶潮湿了。“李大哥。”夜玉泪如泉涌,一下子扑在了李幽身上。哭个不住。
“夜玉,别哭了,快上车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李幽安慰着夜玉,扶着她上了车。
大车又继续向前走了,只不过赶车的人变成了力书。这大车一直的走着,奔山西而去。
车轮滚滚,随着车轮的滚动,车后扬起了一股灰黄的尘土,夜玉坐在车中,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一些零星的画面:绝食,易装,上京,进宫,封妃,出逃。这些情景在她的脑海中缠绕着,纠缠着,挥不去,抹不掉。而这其中,哥哥的大义凛然,让她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哥哥是林家的唯一的男丁,如果那个皇上一怒之下杀了他,林家岂不是绝了后吗?自己不是成了林家的罪人了吗?自己一个小女子,死也就死了,可如果林家绝了后,岂不是使父亲的一切苦心都白费了吗?越想,夜玉越懊恼,她不禁后悔了当初那冲动的决定。
第五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先不说李幽和夜玉奔山西而去,且说那日夜玉和红艳出了客栈,一直奔皇宫而去。
进了皇宫,红艳带着夜玉去见公主,公主见到夜玉的样子,吃了一惊,忙吩咐红艳好生的侍候着。
晚上,红艳奉公主之命给夜玉送来了丰盛的晚饭,然后吩咐两名宫女给夜玉沐浴,夜玉却死活不让宫女们碰他,红艳好生纳闷,只好亲自来劝他,但红艳一碰他,他就像触了电一样的躲闪。突然,一名宫女叫了一声:“红艳姐姐,他……他是个……男人。”红艳大惊,忙问宫女:“你怎么知道他是男人?”
“他,他没戴耳环,而且有喉结。”宫女惊恐地说。
“来人呀!”红艳向门外喊到,应声进来了两名侍卫。“你们给我把他脸上的脏物洗下来,不要让他逃了,我去禀告公主。”
公主听红艳说夜玉变成了一个男人,十分恼火,她斥责了红艳一顿,就到偏殿去了。待到了偏殿一看,原来假夜玉是隐秋扮的,她一见隐秋,十分的火气减去了四分,气汹汹地问隐秋:“你妹妹哪里去了?”
“公主,请恕罪。”隐秋从容的跪了下来:“请公主原谅小生欺瞒之罪,小生救妹心切,还望公主恕罪。”
“哼!父皇广发龙恩,封夜玉为妃,你们非但不谢恩,却还合伙助她逃走,真是大胆妄为。”
“请公主息怒,小生愿承担一切罪过。”
公主虽说嘴上喝斥隐秋,但心里却对他一见钟情,口说着要将他交给皇上,心里却希望招他为驸马。现在见到隐秋一副从容的样子,更钦佩他的舍已为人的精神,遂吩咐红艳派人好生看管隐秋,又命人四处探查夜玉下落。
转眼已过了两日,明日,皇上就要来要人了,夜玉却一点下落也没有,公主急的不知怎么办;就要红艳来商量;红艳心里知道公主舍不得将隐秋交皇上处置;同时;又怕皇上怪罪;于是思前想后想了一个办法告诉公主:“公主,您不是常说月儿很漂亮吗?明天清晨,您何不盛妆打扮了月儿,将她先送给皇上,然后再告诉皇上林姑娘逃跑了,这岂不是很好吗?”公主无奈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神宗皇帝还为昨晚的盛宴而兴奋,丝毫没忆起华妃之事,忽听报翠梦求见,忙召她进来。翠梦公主拜见了皇上,然后试探地拉出了妆扮与夜玉无二的月儿,问皇上是否还记得此人?皇上哈哈一笑:“好你个翠梦,拿你宫中的月儿来和朕捉什么迷藏呀?朕问你,那个和月儿穿着一样的林夜玉哪里去了?朕已封她为妃,她为什么还不来见朕呀?”
翠梦见皇上认出了月儿,又提到了夜玉,慌忙跪禀道:“求父王恕罪,女儿无能,让那个林夜玉逃走了,现把月儿献给皇上,希望父王对女儿从轻发落。”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