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教育部还鼓励与督促后方各省区办了一些地方中等学校,使中等教育有了一个比较大的发展,抗战前,全国共有中等学校3264所,1944年发展到3745所,其中中学战前1956所,1944年发展到2759所。中等学校的在校学生战前为627246人,1944年发展到1163113人。
对初等教育,陈立夫上任后,即取消了战前普及4年小学的义务教育制,改为实施“国民教育制度”。1940年,陈立夫主持制定了《国民教育实施纲领》,将小学教育与补习教育合并进行,并规定乡镇设中心国民学校,保设国民学校,分别由乡镇长和保长担任校长。后来,由于“保长之资格,大都不合于修正小学规章第六十二条规定”,所以到1942年,改定为“中心国民学校、国民学校校长以专任为原则”。在这些国民学校里,都设有小学与民教两部,分别对儿童实施义务教育和对成人实施补习教育。
通过不断对初等教育实行改进,小学数目逐年增加,学童入学率逐年上升,陈立夫自己说:“就学龄儿童入学率言,三十三年度后方19省共有学龄儿童3411万余名,入学者有1722万余名,连同已受义务教育而不在校者合计约共2500余万名。
入学儿童约占学龄儿童总数70%强,较前占53%大有增加。”陈立夫的统计当然有夸张之处,但客观地说,在当时战争的烽火年月里,基础教育达到如此成绩还是不容易的。
总之,在陈立夫的努力下,高等学校在稳定的基础上有适当的增加,中等教育、初等教育都有一定程度的发展。
关于质的方面,即关于非常时期教育质量的问题。当时,国民党政府的一些官员认为,在战争的非常时期,正常的教育程式应该废弃,应该实行与抗战有关的短期训练班和训练所,其课程也应该是研究抗战学术。他们提出:“在战时,大学是抗战人才供应所,是救亡干部训练所,同时是民族革命青年先锋战士的产生地。”陈立夫不同意这种主张,他认为要为建国储备人才,正常教育仍应维持。1938年3月,陈立夫以教育部长的身分发表《告全国学生书》,向全国学生阐述了他的教育政策,他明确指出:“教育之任务,为在智德体各方面培养健全之公民,使其分负建国之艰巨责任,故青年之入校修业,自国家立场观之,读书实为其应尽之义务,使青年而有废学之现象,实为国家衰亡之危机”,因此,“各极学校之课程不为必须培养之基本知识,即为所由造就之专门技能,均有充实国力之意义。
纵在战时,其可伸缩者亦至有限,断不能任意废弃。”公告书的发表,至少在当时众说纷纭的主张中,有了一个主导性的政策,对稳定大局起了重要作用。
为了在战争非常时期坚持正常教育,陈立夫拟定了《战时各级教育实施方案》,确定了他的战时教育方针,这一方案在1938年4月召开的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上获得通过,实施方案包括九大方针和十七要点,强调“三育并进”,“文武合一”,“对现行学制大体仍维现状”,“对于管理应采严格主义”等。这一方案深获蒋介石的赞许,在1939年3月召开的全国第三次教育会议上,蒋介石发表“训词”,就肯定了陈立夫的主张,他说:“我们为适应抗战需要,符合战时环境,应该以非常时期的方法,来达成教育本来的目的,运用非常精神,来扩大教育效果”。蒋介石明确指出:“目前教育上一般辩论最热烈的问题,就是战时教育和正常教育的问题,亦就是说我们应该一概打破所有正轨教育的制度呢?还是保持着正常的教育系统而参用非常时期的方法呢?关于这个问题,我个人的意思,以为解决之道,很是简单,我这几年常常说,‘平时要当战时看,战时要当平时看’。
平时,我们决不能关起门来,不管外边环境,甚至是外敌压境,安常蹈故地紧张不起来。但我们也不能说因为在战时,所有一切的学制课程和教育法令都可搁在一边,因为在战时了,我们就把所有现代的青年无条件地都从课堂、实验室、研究室里赶出来,送到另一种境遇里,无选择无目的地去做应急工作……”蒋介石一锤定音,对陈立夫给予最有力的支持。大政方针定下之后,整个教育界人心稳定,陈立夫便好专一致志,戮力同心地去做好他的教育行政工作。对此,陈立夫深深感谢蒋介石,几十年后,他在回忆录中,还提及当年蒋的一番讲话,感谢蒋对教育的指示和对他的信任。
第五部分改革教育(1)
陈立夫担任教育部长后不久,一天,无意中翻看国联调查团为调查中日冲突到中国进行调查后写的《国联调查团报告书》,他特别看了其中关于教育的内容。报告书说,调查团考察了中国的一些高校,发现中国高校“受外国教育的影响巨大”,学科研究大多以外国语为媒介,引用的资料和例证,也多取自外国。大学的历史、政治、经济课程,似乎是为研究西洋的学生所设。自然科学教育方面,偏重外国的情形更为严重。
报告书对陈立夫的触动很大,其深厚的民族情结促使他作出一个重要决策:要收回“文化租界”,办中国的大学。后来,陈立夫写了《从根救起》一书,对他当时的心情作了详细的论述,他说:“文化侵略对于所侵略的国家,首先要毁灭其历史文化,我起先对于这些阴谋,还不大了解,民国二十七年到了教育部以后,才恍然大悟。那时沿江、沿海都被日军占据了,所有大学都往后撤,我一一为之安顿下来。我发现这些大学都像外国租界。这个完全采德国学制,那个完全采法国学制,其他不是采美国制,即是英国制。但是采中国学制的又在哪里?课程五花八门,毫无标准,有关中国历史的部门为最缺乏。学政治或经济的不谈中国政治或经济制度史,学农的不谈中国农业史,国文更是最不注重的一门功课了。”正是基于这一现状,陈立夫下定决心,“把中国人应知的中国各部门的历史材料放入必修课,无教材的则奖励写作,使中国的大学像一座中国的大学。”为了建设中国的大学,陈立夫作了一些大的改革。
首先,在课程设置和教材方面。陈立夫亲自主持制定了“部颁”大学课程表及课程标准,要求各校统一执行。课程分必修与选修两种,在必修课中,增加了中国历史方面的课程,这是陈立夫特别强调的。他说,一些大学生对中华五千年文明史缺乏了解,这种状况有利于敌人而不利于自己,因为侵略者要毁灭其国家,必先毁灭其国之历史与文化。如中国法制史、中国政治史等;语言科中,将中国文列为与外国文同等的基本工具科目,中国文要求能阅读古文书籍和写作通顺文章,外国文要求能阅读所学习的学科外文参考书,不达标者不能毕业。同时,陈立夫还根据当时战争的需要,提议在一些学校增设了抗战国防课程,如“堡垒工程”、“军用结构”、“兵器学”等。在部颁课程中,凡是没有教材的,鼓励教师编写教材。
在确定课程时,由教育部先定了一个整理课程的三原则:第一,规定统一标准,这个标准,不仅在提高程度,而且与国家文化及建设的政策相吻合;第二,注重基本训练,先从事学术广博基础的培养,由博反约,不因专门的研究而至偏颇之弊;第三,注重精要科目,所设科目,力求统整与集中,使学生对于一种学科的精要科目,有充分的修养而有融会贯通的精神。根据这一原则,一些无用的课程删掉,一些重要而没有的补上。如根据我国是一个农业国的情况,设立水利、肥料、茶叶、丝绸等科系,并设置相关课程等。
除了改革课程设置外,陈立夫还领导教育部进一步拟定各科目教材内容,以备各校试用。1940年,在征集各校课程科目的基础上,开始编制教材纲要,当时集中了数百名教授,历两年努力,编写了各科教材纲要草案42种,颁发各校参考试行。与此同时,教育部开始编辑大学用书,在陈立夫的直接领导下,成立了大学用书编辑委员会,该委员会成立后,采取特约撰稿、公开征稿、采用成书三种办法,确定了163部书作为大学教材。几年后,各学校终于能按部颁课程标准,教材标准统一起来,一举改变了中国大学课程无中国特色,课程无中国教材的局面,为收回“文化租界”起了决定性作用。
其二,统一大学教师评聘标准。陈立夫认为要办好学校,教师是十分重要的。他通过对一些学校的调查,发现大学教师的资格评聘,过去毫无标准,而且教授和副教授的评聘只有一条原则,即必须是留学返国者,他认为这种评聘既不利于调动教师的积极性,也不科学,是崇洋的表现。因此,他主持制定了《大学及独立学院教员资格待遇暂行规程》,1940年由教育部公布。该章程规定:教员资格分为教授、副教授、讲师、助教4个等级;对资格审及定升等年资均有适当规定,担任助教、讲师有一定年资、有特殊成绩并有著作者,均应按照规定升格为教授或副教授,不受“留学返国”的限制。同时,对教师实行奖励的办法,凡“合格教员,可准休假进修,并发给研究费讲助金,其资深望重者,经过同科目教授之选举,可以担任部聘教授”。
以上措施的实行,一定程度上调动了教师的积极性,使学校的教学质量与科研水平都有一定提高,出现了一些高质量的学术成果。文科方面,如闻一多的多种文学史著作、王力的语法理论、钱穆的《国史大纲》、贺麟、汤用彤的哲学、逻辑课;理科方面,如华罗庚的《堆垒素数论》,王竹溪的《热学问题之研究》等,都在中国教育史上有重要地位。
其三,改进考试办法。陈立夫认为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