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房门打开,何念躬身行礼,“皇上。”
“走罢。”司空隐举步便朝外走去。
何念愕然的抬头,偏头朝房内望了一眼却是什么也看到,赶紧跟了上去,“皇上,苏大人……”
这什么情况?昨晚是不是已经……他还以为皇上今日不早朝了呢?这怎么走的这样干脆?难道昨晚……苏大人没侍候好皇上?说起来他是不是失职了啊?也许苏大人根本就不懂得侍候男人呢?罢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找个时间给苏大人上一课罢。
司空隐脚步未停,只道,“让他休息一日,太傅也是。”
何念颔首,“……是。”
短暂的喧闹便归于平静,整栋楼阁都安静下来了。
一抹黑影缓步走了进来,看着二楼的楼梯却怎么也无法走上去,短短的距离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房门口却没有了勇气,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现在进去会看到什么?
他不敢想象。
司空隐留了一夜……这一夜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了。
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么?已经……
想到此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心像是坠入深渊,空洞的可怕。
苏引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进来,不禁停下笑开口叫了一声,“泠崖你在外面么?快进来。”
一想到皇帝大人吃瘪的样子她忍不住想笑啊,她虽然装的辛苦,但是皇帝大人是不是的叹气声简直就是对她的鼓励,心情那越发的激动,那心跳的频率她真怕他发现了。
泠崖闻声一震,机械式的朝内走去,走到幕帘前却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道,“公子……你穿好衣服了么。”
“啊?”苏引愕然的挑眉,一跃坐起身来,看到了幕帘后那抹熟悉的身影,“我本来就是穿好衣服的啊。”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泠崖你……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你以为昨晚……”
那样的情况也是,连她都误会了,何况是外面的人呢。
声音语气完全正常,泠崖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拨开幕帘终于看到了床上的人,除了头发一团乱外安然无恙,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昨晚你们什么事都没发生么?他怎么会放过你?我还以为……”
“大概皇上还有点良心。”苏引也是不解,随意扯了个借口便急急地招手,“泠崖你过来,我告诉你我昨晚是怎么整皇帝大人的,快来!”
皇帝……大人?泠崖一愣,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你方才说什么?整皇帝大人?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整皇帝。”
看她这兴奋的样子居然一点也不担心昨晚那样的事,虽然他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司空隐这次放过了她,但下次呢?还会同样放过她么?
“谁让他非要留下睡了。”苏引轻哼一声,伸手爬了爬凌乱的长发,“为了以绝后患,我昨晚可是跟皇上斗了一整夜,我想他以后再也不会跟我睡一张床了。”
“斗了一整夜?”泠崖不解的凝眉,看着苏引的目光渐渐地怪异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对上那双眸子,苏引唇角一抽,“喂,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故意睡的拳打脚踢外加打呼噜而已,你以为我做了什么?”
“原来如此。”泠崖松了口气,不觉失笑,“也只有你敢这么做了。”
居然敢对皇帝拳打脚踢,若是被发现的话……发现,司空隐真的没有发现么?
“我可一点也不觉得荣幸,这样的机会我可一点也不想要,提心吊胆的跟探险似的。”苏引无力的摆摆手,就着泠崖的腿躺了下来,“这样的日子太累了,我想脚踏实地问心无愧的活着。”
泠崖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看着那一头乱发便不自觉地伸手梳理着起来,“那公子还要离开么?”
“自然。”头上的抚弄让苏引舒服的闭上了眼睛,直至此刻才真正放松下来加上一夜未眠困意如山就那么压了过来,不知不觉便失去了意识。
听到这一句回答,泠崖轻轻勾起唇角,指尖不由得落了那张安然的睡颜上,由眉到眼,再到鼻尖,最终停在了柔软嫣红的唇瓣上,想到这唇曾被另一个人蹂躏过心陡然间酸涩起来,“为什么……”
不自觉地呢喃出声将自己也吓了一跳,意识到手上的动作触电般的收了回去,慌乱的不敢看那张脸,视线流转当落在颈间的那块红痕上时顿时一怔,像是着了魔般俯首靠近。
两排齿痕清晰的浮现在白皙的肌肤上,那是一种标记更是一种宣誓。
这是在告诉他,这个人他碰不得么?
呵,真可笑。
这么多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那时候他又在哪儿?凭借皇位便能拴住一个人么?不会成功的。沈凉迟一醒来七绽便迫不及待的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沈凉迟听后大惊,几乎是瞬间便变了脸色,“你说什么?皇上……皇上他昨晚来了?还是来找苏引?怎么会这样?皇上不是已经……”
啊,是假的啊。
果然是假的么,竟真的是一场戏,而他相信了。
凭他对皇上的了解早该看出来的,可他却信了,即便怀疑他还是信了,那一份可耻的侥幸心理让他连基本的理智都失去了,这样的人还是他么?
看到沈凉迟急变的脸色,七绽怯怯的往后退了退,“主子……主子你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一听到皇上来连脸色都变了,那么在乎苏大人么?唉,真是孽缘啊。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昨晚皇上在苏大人那儿留宿了,苏大人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是皇上的人了。
沈凉迟闻言一怔回过神来,伸手抚上眉心捏了捏,“我没事。皇上呢?昨晚什么走的?”
苏引应该能应付的罢,应该……没出什么事罢?
七绽哑然,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呃……皇……皇上他……他……”
他该怎么办!实话实说么?留白死哪儿去了,竟然丢他一个人在这里,这种事完全应该是他来说啊!这里可是他负责的浣花楼,不是他负责的太傅府啊!那小子是不是故意躲开了?
“到底怎么了?”沈凉迟察觉到了一样,蓦地抬头,墨眸泛着凌冽的幽光,不怒自威。
对上那双眸子,七绽一震,心一横咬牙说了出来,“皇上昨晚没走!”
一片安静。
良久,沈凉迟怔怔的转身,端起了手边的杯子送到了唇边。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杯子,七绽觉得他快要疯了。
天哪!主子已经完全不正常了!他没想到打击会这么大的……怎么办?
玉留白你死到哪儿去了啊?快来啊!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七绽的心声,玉留白竟真的来了。
“主子你醒……”
话还没说完,玉留白便被扑过来的人抱住了,顿时僵住了动作,“七绽你这是做什么?投怀送抱?”
七绽头一次没有理会这样下流的调戏,只一个劲儿的拽着玉留白的衣袖,“留白你可算来了!我真的好想你啊!”
玉留白听了这话的反应便转头朝外看了一眼,“今天的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
七绽这才反应过来,脸顿时黑了,可也顾不得那些凑近了便压低声音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胡说什么啊!看看主子,快看主子啊!主子他知道昨晚皇上留宿的事了。”
“我知道了。”玉留白闻言一怔,顿时正经起来。
七绽见状松了口气,慢慢松了手。
玉留白走到桌案边坐了下来,只见沈凉迟静静地喝着茶,好像没见着他来一样,“主子?主子?”
沈凉迟缓缓抬眸,“我听得到。”
七绽摸了摸鼻子,这么说他方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看到沈凉迟的反应,玉留白转眸看了七绽一眼,试探性的问道,“方才七绽说主子已经知道昨天的事了,主子对于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昨晚皇上留宿了,只是预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一天总会来的,只是提前了而已。
“皇上做事自有皇上的目的,那不是我们能过问的,我们只要做好分内的事便可,多余的事不要问,特别是你。”沈凉迟缓缓开口,面色淡淡语气正常,看不出半点异样。
“……是。”玉留白愕然,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试探他的,倒是将他自己套进去了。
“好了,你们两个出去罢,我想安静一会儿。”沈凉迟放下手中的空茶杯,起身朝床边走去。
两人见状面面相觑,只好依言退了下去。
出了房间,七绽就满面愁容的望着天空叹了口气,“唉,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我看主子挺正常的啊,主子才没那么脆弱,你别太杞人忧天了。”玉留白伸手敲了敲七绽的头。
“怎么是杞人忧天了?”七绽不悦的转头瞪了一眼,“主子喝了半天的空茶杯都没发现那也叫正常么?真不知道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样的才算不正常。”
“啊?”玉留白一怔,有些无法相信,“你说什么?方才主子喝了半天的空茶杯?他手中的那杯是……空的?不会罢?”
“什么不会,那是我亲眼看到的好罢,不然我方才能被吓到么?我看起来有那么胆小?”
“看起来的确是。”玉留白点点头。
“喂!”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我们一起想想怎么帮主子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
“那到我房间去谈罢。”
“你要是做什么奇怪的事你就死定了!”
“不敢不敢。”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对话也戛然而止。
屋内,沈凉迟躺在床上,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帐顶,良久一抹笑溢出唇角却满是苦涩,“沈凉迟今次你终于该死心了罢。”苏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着窗外炽烈的阳光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泠崖。”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不觉疑惑,起身一看房内空无一人,安静的只有幕帘飘动的声音,桌上的香炉袅袅的飘着幽香,不觉下床朝外走去。
“泠崖?”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