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儿,对于自己抢了威权宝杖与杀死两人的经过,却刻意略过。
“这样……那王呢?史克戴威王与长老就留在地底?”
“我不知道。”亚拉汗回避的甩甩头,然后喝了好大一口酒,吱吱唔唔的回了句,“大概吧。”接着将手中的酒瓶往空中一扔,说了句困了,抱着宝杖倒头就睡。
拉米也无法凭空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要想办法离开这个小岛才是真的原本在他想来,这么多船会在这岛上搁浅,肯定是因为洋流的关系,但是,由方向完全相反的东方神殿过来,还是在同样的方位、同样的地点搁浅,那么这岛可能有点古怪了。
在漂流到这小岛上将近这一个月来,拉米第一次兴起了了解这个岛的念头,他为自己直到现在才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惊讶,他很清楚,每一艘搁浅的船上,都有着相同的纪录,但是,他竟从没想过将它们取出观阅。
嗯,就先从这些破船开始吧,想清楚之后,拉米离开小屋,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小屋的存在,也太不自然了,有食物、有酒精、有干燥的床、有火种,但拉米却自然的享用着这一切,一点也没有怀疑过。
就近走到最靠近他的一艘破船上,这船大约两层楼高,好几次拉米都是拆了他的船身来补救自己的小艇,船里的摆设他相当熟悉,他记得,有一整个铺了防水油纸的箱子里,满满的放着都是写满了字的羊革。
找到箱子后,将箱子拖回房里,再找第二艘船,就这样,拉米一直工作到好晚,才找了大约十来艘船,得到的数据加起来,差不多满满两木箱写满了字的羊革那么多。
回到屋里,拉米动了动酸痛的四肢,看到亚拉汗霸着唯一的一张床,正发出可怕的鼾声,无奈之余,随手抓了些破布铺着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亚拉汗起床时发现,拉米整个人定在木箱前,在他手中有着一张普普通通的革卷,卷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文字,而除了拉米手上这张皮革,在箱子里、在箱子外,几十几百张的,都是一模一样的皮革,革上,也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随手抓起两张皮革,亚拉汗看出这些革上的文字是完全相同的,虽说亚拉汗看得不是很懂,但是其中还是有一些亚拉汗可以读出的普通句子,断断续续的,亚拉汗读出了他看得懂的字句,“天门御……水……井……孤石。”
“你看得懂多少?”拉米沉声问着专心在解读手中文字的亚拉汗,“这是什么文字?为什么我一个字都看不懂?”拉米在文字的解读上原本就有着相当的造诣,当他发现自己努力了一整晚都看不懂的东西亚拉汗竟然可以解读,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啊?”亚拉汗被他这么一打扰,也不好再念,满脸只是茫然的神色,“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文字,但是我一拿到就是看得懂一些,真是奇怪,我应该看不懂的才对,这上面的字跟昆可卡那小子脑袋上的字好像是同一种。”
“昆可卡的脑袋上面有这种文字?”
“是啊,在他去强盗洞之后发现的。”
“昆的脑袋上怎么会有狱文?”拉米尽力回忆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在记忆中,他从未剃过光头就是了,“是原来就有的?还是后来长出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亚拉汗摸着自己油油亮的额头,眼睛还是盯着手中的那篇文章,“这种文字叫做狱文吗?为什么我突然看得懂这些东西?真是见鬼了!”
“不是见鬼,因为你是王。”
“啊?”
“狱文是王族的文字,只有王族看得懂的文字,因为你是尤瑞安五世,所以你看得懂。”拉米怅然地揪着羊革,“只是,为什么昆的头顶上会有这种文字?”
他记得昆可卡并非胖妈妈亲生,他也曾经想过或许这孩子的出身并不平凡,但是,头发下藏有文字?这就有点奇特了。
“我是尤瑞安五世!”亚拉汗的额头因为他不停地摸抚而变得油油亮亮的,“可我并不是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确实是看得懂的,而狱文也确实是王者的文字,把它译出吧,我有预感,这篇文章中所要说明的事情肯定很重要。”
“我都说了我……”亚拉汗口里嘟囔着,他本来想说,他也看不懂几个字,但就在两人对话之间,他发现他可以看得懂的字句,竟又变多了,“见鬼了,我又多看懂了一些。”
“那很好啊。”拉米帮两人搬了椅子,坐在充当桌子的大箱子前,接着找出笔,沾饱了墨水,随手将一张羊革翻到背面,“从第一句开始。”
“喔,嗯,吾……离别……须……踟……唉呀!”亚拉汗粗大的手指指着细小的文字,急得满脸冒汗,“我就说我不懂了嘛,这些什么鬼东西,我是看得懂可是不会念,怪里怪气的,真是气死我了。”
“这样吗?那这是什么字?”拉米依样画葫芦的抄下了第一个字。
“这不是一个字。”亚拉汗随手画出了好几个字组,“这才是一个吾字。”
“吾就是我的自称。”拉米由亚拉汗的举动可以明白,他应该是每个字都看得懂,但是,却没有理解这些字句的能力,所以才无法顺利念出,再看了眼“吾”这个简单的字,拉米可以确定狱文这种文字,已经完全超出他所能想象的文字概念,“那接下来的那个字又是什么,你可以写给我看吗?”
“喔。”亚拉汗这回画出的文字,在拉米看来却是一个只有两撇的图形,“知,我知道了,这就是知道的意思。”
“是的,然后再一个吾字。”拉米猜想,这一篇文字应该有点年代了,上面用的语法都不是大家惯用的难怪亚拉汗念不出口,“慢慢的我们也可以看得懂的,就这样吧,我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读。”
“好。”拉米的耐心让亚拉汗的心情稳定了一些,“只是,我们在这边读这个干嘛?不是应该到岸边去拆船找木头出海才是。”
拉米眨眨眼,呆了会儿,听到亚拉汗这样说,他有种想要点头附和的心情,是啊,干嘛念这些不懂的东西,出去找木头修船离开才是正途,但……昨天辛苦了一个晚上,得到的竟然是两箱一模一样的文章,而身边又难得有个可以解读的王,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些。
拉米强迫自己摇摇头,“王,先把这些东西搞通,反正外边的烂船跑不掉,这些文字你现在懂,过两天可能又不懂了。”
“也是。”亚拉汗对自己这个尤瑞安五世的身分相当没有信心,海克殿下离开后,他因着海克的一句“交给你了”自任为王,现在他不在自己的百姓身边,或许别人也会跟他一样,自命为尤瑞安六世,到那时候他可就看不懂这些字了。
于是,亚拉汗在拉米的引导与解说之下,一句一字的译出了整篇文字。
吾知吾限至,离别在须臾。奈弗井中石,执手野踟蹰。仰视浮云驰,奄忽互相踰。风波一所失,各在天一隅。长当从此别,且复立斯须。欲因祝融发,唤子以贱躯。三载为千秋,念子怅悠悠。远望悲风至,何以为我愁?独有盈殇酒,与子结绸缪。天门御枯井,游子暮蹊侧。安知非日月,弦望自有时。努力崇明德,皓首以为期。
“这是什么鬼东西?”看着拉米用通用语缮录出的文章,亚拉汗照着都念不出来,“每个字明明都认识,但是就是看不懂,这种感觉真是讨厌。”
“这是千百年前的用语。”拉米认真的念一句解释一句,最后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很早以前一个人要离开之前,跟他的好朋友告别的时候说的话。”
“说的话?”亚拉汗的两条眉毛都要迭在一起了,“有人这样说话?”
“是啊。”拉米接着又说:“可是里面有些我不懂。”
“是吧,都懂的才奇怪了。”
“不是,每一句我都可以理解,但我不懂的是,写这篇文章的人好像觉得总有一天有人会找到他,把他叫醒一样。”
“不会吧,不是说了是几千年前的东西,谁可以活这么久?”
“你看这上面说的,他知道他的大限已经到了,马上就要离开,然后他在奈弗这个地方的井里的石头上,跟人手拉着手告别,怎么会有人在井里面的石头上面跟人家告别?”这篇文章译出后,拉米反而觉得更头大。
“是啊,不过这句‘欲因祝融发,唤子以贱躯’说得跟现在的样子好像。”亚拉汗指着拉米翻好的一句话,“我会到这里来就是因为火神发威的关系,只是用他自己的身体呼唤我到这个奈弗岛上就有点奇怪了。”
“这个小岛叫做奈弗岛?”
“你自己不是也念着‘奈弗井中石’,只是……他把我叫到这个岛上干嘛?”亚拉汗忘神的研究着这篇短文,拉米则是忘神的研究着他。
“王,你觉得这篇几千年前写下的文章,是为了你写的?”
亚拉汗脸红了红,“是你说的,写这篇文章的人觉得总有一天有人会找到她,把她叫醒的,听了你这么说,我再看这篇文章,就觉得她是写给我看的,而且我得找到她才行,因为她等我很久了。”
“喔……她?”
亚拉汗的脸更红了,“我说她吗?”下意识的认为等待自己解救的是个女子,亚拉汗可一点都不想要去解放一个男人。
“嗯,那么,王,你觉得该去那里救她?”
“当然应该到井里找她了。”亚拉汗指着“天门御枯井”这五个字,“这里不是说她在枯井中,刚开始也说了她离开大家的地方就是在井里,所以我们只要在上弦月的候找到那口井,应该就找得到她了。”
“那今天晚上就可以了。”拉米出门看看天,“现在还有点时间,王,我们去找那口井吧。”
“好!”亚拉汗一口答应下来,抓起原文跟译文,先拉米一步跑了出去。
“王,你大概知道那口井的位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