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白衣少年带着复杂诧异的眼神望着绿衣问。
再次看到他的笑容,绿衣的心头突然又莫名的慌乱起来,失措的行礼道:“凯风公子好,我叫绿衣,是可人小姐的随身侍女。”
凯风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对着绿衣点了点头,就又去和父母叙话了。
木然的站在可人身边,绿衣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心中惆怅,却不知所以然,只是一刹那的心死让她开始嘲笑起那时候的心动
“绿衣走,我们和凯风哥一起去庙会,听说很热闹的地方哦,不逊与比齐的。”
在可人快乐的叫嚷下,绿衣才缓过心思来,漠然的跟在小姐少爷的身后,出了沙巴克向庙会的所在地——土城行去。
土城的庙会十分的热闹,绿衣在凯风和可人的身后默默的走着,没有一点兴趣去挑选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
庙会的这一天她认识了凯风,庙会的这一天她心里有了牵挂的人,庙会的这一天改变了她的一生,也改变了另外俩个人的命运。
这一天的天空很灰很暗,太阳西沉的时候,天边泛起了一片血红,把她的心头染的更是惨淡。
“苍茫雁翅列秋空,斜阳下,漠山头。”不知为何突然念咏起在殿阁上他念的那首词,心头一阵茫然若失。
“别是柔肠魂牵挂,风萧萧,莫奈何。”凯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绿衣转身,二人相望,没有说话
不远处,传来了凄惨决裂的呼喊声,可人慌张的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凯风哥,怪物,怪怪物,攻城了。”
是的,怪物攻城了,人潮翻涌的庙会现在却成了惨绝人寰的屠宰场,战火四起,红色的天空下无助的人们在哭泣,绿衣挥着裁决冲入慌乱的人群中,凯风紧随其后,可人的长袍在烈风中狂舞。
三个年少气盛的少年就这样毫无畏惧的冲了出去,去面对,去抵挡,去杀灭那些他们以前从未见过的魔怪。
绿衣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血肉之躯,她的烈性在一刹那间爆发了,火光下,她的铠甲已出现了道道的裂痕,血液在流失,怪物却越聚越多,而她却不想停下来,不想退缩,勇猛异常。
凯风紧张的保护着她,运用了一切救治的道术,俩个人慕然间会对视微笑,绿衣的笑容很甜美。
可人的闪电威力很大,她在他们三人和群怪之间放了一大堆的火,怪物们在火墙那头哇哇乱叫,可人却在这边嘻嘻哈哈的笑着,一会电那只怪,一会电这只怪,忙的不亦乐乎。
突然可人只觉腰间一阵刺痛,一只邪恶钳虫不知何时穿过了火墙,一只钳子抓住了她的细腰,另一只钳子正张牙舞抓的向她的咽喉袭来,死亡在瞬间逼近,她绝望的连流泪的时间都没有。
耳旁刮起猛烈的风声,绿衣的裁决击碎了那可恶的钳子,可人跌倒在地上。
凯风将可人抱起,三个人欲退去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年少莽撞,他们已陷在了怪物们重重的包围中,而重伤的可人法力尽失,失去了法师强大的魔法,突围的可能也非常的渺茫。
“我去引开右边的怪物,凯风公子你抱着小姐从那边突围吧。”没有给凯风任何反对的机会,绿衣已经开始行动。
望着绿衣那血色的背影消失在怪物群中,凯风的心一阵生疼,仿佛失去了一样最珍贵的东西般的绝望,看着手中呻吟连连的可人,莫奈何的咬了咬牙,向怪物渐少的缺口,绿衣行踪的反方向突围而去
绿衣:
浮生苦短,难免有所期待。然而每一个寂寥的日子,又显得太过漫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是在不停的凄厉叫喊中挥不去生命的无奈。
血池中腥臭的残骸尽能重组我所唾弃的躯体,在冰冷的山洞角落处,我回忆着自己是何时死去的。
不,我回忆不起任何东西,我只记得有个人的名字叫凯风,他的白衣如雪,目光如炬,笑容铭刻在我心,而他又是谁那,他是人类,我新生命的敌人。
悠然听得蜘蛛女们的笑声,肆无忌惮,她们按住我的灵魂和残躯,让我不能再挣扎。
我绝望的在血池中重生,因为那一点点对过去生命的怨恨,对人类的漠然,对爱情的惆怅和期待而没有选择自裁,我重生了,在邪恶的赤月老魔的注视下重生。
他抱着她走了,我选择了死去,本不该有什么怨恨的,但就是莫名的怨了。怨命,怨他的出现,怨可人的受伤,怨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甚至怨恨自己的生命,不能选择自由的生命,于是我选择死去,冲入了那些我现在的同类中。
没有力气的时候,凄苍的笑了,看着怪物们的锤子砸了下来,闭上了双目。奇怪的是没有痛楚,却在一阵狂风中被带到了赤月老魔的面前,老魔眼神犀利,他看懂了我的不甘,我的怨恨,于是他笑了,他让我在万蛇撕咬的痛楚下明白生命的无望,他说没有痛楚的生命才是最好的。
于是我在血池里幻化,我绝望的看待一切,漠然的接受一切,我要变成一只不会疼痛的花吻蜘蛛,我想做一只无情无义的魔怪。
月魔女拿着一大袋子药粉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看着血池中的我问:“是要生好,还是要死好?”
我说随便,照我看都一样。
她诡异的笑了,将那药粉全数倒进血池里,我深深的呼吸,享受着那撕裂般的痛楚,然后慢慢的将头沉入血池中。
耳边响起了老魔邪恶张狂的笑声,当幻化成功后,你的记忆将全数消失,你将成为真正的魔。
我突然害怕起来,脑海中不停的记忆凯风的模样,他的笑容,他的眼神,无论如何不能将他忘却,我心中的痛,就算化为魔,他也是我最惦念的——
二。凯风
凯风抱着重伤的可人回沙,一路上脑海中闪现的却是绿衣那最后的笑容。
到了沙巴克,众人见二人满身浴血的回来,都慌乱起来,忙忙碌碌的却都没有头绪。
只有城主最镇定,吩咐医官为可人治伤,并叫众人都静下心来听凯风的说话。
凯风只说了两句:“怪物攻城,绿衣战死了。”提到绿衣两个字的时候,眼神中划过一丝痛惜,却没有逃过他父亲犀利的眼睛。
城主叹息一声,沙城众人也一阵唏嘘。只是一切都是枉然,从此以后绿衣只是人们记忆中的名字罢了。
可人的病时好时坏,自从那一役后,她的性情也变了,郁郁寡欢的,难得见她几次笑颜。
城主夫人见了甚是担心,于是修书给远在南方的聚义盟盟主,可人的双亲,说是孩子大了,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希望他们能早日完婚。
于是在怪物攻城后第三个月的某一天,沙巴克掌灯结彩,喜气洋洋。
这个所有人都认为是注定的姻缘,终于要成为现实了,可惜愿望只是愿望,而事实总是能残忍的破坏任何美好的愿望,
凯风的婚事是众人美好的愿望,而新郎官的失踪,新娘的离去,残酷了破碎了城主夫妇的希翼,枉然了所有人的祝福——
凯风:
离开的时候,沙巴克里一片灯火辉煌。
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谁也想不到新郎会不告而别,我知道这样做最大的受伤害者是可人,我能看到她绝望的目光,但我知道她会理解我。
离别前的几天里我们见过几次面,她的变化是十分大的,而我的变化又何尝不是。
心中最大的郁结就是绿衣,我不相信她死了,却一直没能提起勇气去寻找。
可人从那天重伤苏醒以后,就没相信过我的说辞,她不相信绿衣死了,她只说她失踪了,服侍她的丫鬟说,她熟睡的时候在梦中都会呼唤绿衣的名字,会痛哭流涕的醒来,会绝望的怪责自己,她一直认为是她的过错,她不能原谅自己。
凯风哥,你愿意娶我吗?——结婚的前一天,可人问我,我不能回答,有点不知所措,于是我告诉她,我喜欢她,非常喜欢。那天她哭了,俯在我的肩头,悲恸的不能自己。
对于绿衣,我是痛惜的,我一直后悔并恨自己的举棋不定。
她是婢女,但我喜欢她,她是聪慧的,有时候甚至觉得她比可人更适合我,但我能感受到她的高傲,她的不屑,她的冷酷,她的悲观,还有她强烈的占有欲望,她的爱就象一坐被压抑的火山,如果我给她力量让她爆发,那么受到伤害的不只是我们自己,只怕还有可人,我的父母,甚至是沙巴克。
而如今这一切的思考,这一切的顾虑都失去了意义,她抱着绝望的心态去赴死,我当时看着她的背影,却连心痛的时间都没有。
我对所有人都说绿衣死了,而所有的人也都相信了,但我自己却怅惘了,内心深处,我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更不愿自己的婚庆在巨大的压力,深刻的内疚,无奈的绝望中完成。
我对可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这只有等找到绿衣以后才能明白,现在我要去找她,我仿佛能听到她的呼唤,有时十分的哀怨,有时却十分的凄厉。
走了很长的路,一直在打听绿衣的行踪,没有人知道,他们说这样穿着的女子太多了。
我要向更深更远的地方寻去,于是在沃玛森林的深处,我找到了一位老者,我告诉他绿衣是重伤的女子,在一次人魔的战斗中消失在魔群里,他想了片刻,终于指了一条明路:
在我的身后有一座山洞,那是魔怪的聚集点,或许你的绿衣姑娘已身遭不测,或许还只是被囚捆在魔掌里,去吧孩子,找到的是活人还是尸体,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老者余音未了,我便点燃了火折子,向他身后阴冷的洞穴行去,我的神兽跟随在身旁,不时虎虎两声,它也感觉到了危险
但一切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洞里没有任何怪和人,深邃的洞穴被我走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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