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肖海能坐到这个位置,一直没有忘记母校的恩德。前段时间教授们说是要去秋游,又是我们肖海给组织的。不像某些人,离了学校忘了本。”肖太太本人是大学里宣传科的,对于那些忘恩负义的学子似乎特别有“感情”,每一个不仅记得住名字还咬牙切齿的,“所以当时老一辈们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时,我只强调一点,一定要对母校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肖海毕业时有好几家外企要把他挖过去,他都拒绝了,坚决留在了母校。就这一点,我决定嫁给了他。”
安知雅和丈夫默默地微笑着听着。肖太太以自己和丈夫的恋爱史为开头为他们泄露消息,可算是用心良苦。
肖海与肖太太是一搭一唱,妇唱夫随,被太太一夸扮起了张尴尬脸:“教授们年纪大了,怀念自己以前教出来的学生,希望他们经常回来看看自己,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一日为师,便如父母。”
“肖主任如此尊师重道,平日里是经常拜访哪些教授?”人家积极透露资料了,自己也得尝试打探。
“我在大学里,主要是师承于刘常德教授。”肖海说。
“刘常德教授是老一辈建筑系学家了。”李墨翰道,“我记得他在桥梁,尤其是跨海大桥方面的研究有特别的建树。”
“不止是这样,刘教授教出来的学生,在法国得过建筑学方面的奖项,在国外参与过多种桥梁的设计与建筑,还有自己独立的公司。”
这个消息终于是揭开了谜题。人家教授冲的非岛外新城商品房,而是跨海大桥。但恐怕与王副市长想走的路子不一样。
安知雅很记得,当初她和张齐亚在分析整个岛外新城项目时,已经发现到商品房与公路大桥建设两块,有种相辅相成又各自为营的感觉。商品房由于可以在建房的初期边开始对外预期出售,资金回笼比较快。相反,公路大桥以及商品小区内的公益性建设属于公益项目,资金回笼慢。因此,如果是想腐败一把,近年来由于媒体集中在了公益建筑上的报道居多,一般也没人敢在公益项目上大做质量手脚,这个一旦被上面的人查获,罪加一等。商品房却是可以以市场波动为理由加价,腐败插手的程度高。如果是一个聪明的市长,肯定是要先启动岛外新城商品房的建筑,再慢慢投入大桥工程。反正这两块,肯定要一个先一个后。
王副市长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话,意味与教授和教授弟子的初衷都是相反的。
“刘教授一直致力于中国桥梁事业的发展,就是因为可以切实地造福到中国的百姓,而不是助力于房地产泡沫经济导致百姓们买房艰难。”肖海喟叹恩师的一片苦心同时搁下了筷子,“不管怎样,资金到位,应该是首要解决百姓大众的公益问题。教授一再向市政府提出,并且重申在当时助市政府得到中央批准项目申请的报告中有重点划出此方面的重要性。”
安知雅才不信,以教授的人脉,在市政府内会找不到自己的支持者。肖海这样一说,只不过是强调自己一方可能与当权者的利益冲撞而受阻。但是,在明知道与中央有这样人际关系瓜葛的情况下,仍使用王副市长上任,能不能说明一个问题——捧杀王副市长。看来是早有人看不惯王副市长这条地头蛇,想对其痛下杀手。所有的一切,正如自己所推想的,王副市长是颗弃子,引安云苏与其勾结,再合适不过。
请肖海吃这顿饭,她内心里最后一块疙瘩消除了,同时必须再加一把催促对方行动。
饭后喝茶,安知雅就此坐到了肖太太身边。既然肖太太现在才是在大学里面工作的人,可能由于宣传方面与老教授们的接触不会少于肖海。最主要的是,她知道安夏颖曾经费尽心思送了块金表给了肖太太。如今,是该提醒肖太太这一点了。
“肖太太,您手腕上这块表是在哪里买的,真漂亮。”安知雅轻轻搭在肖太太的左手上,以惊叹的语声注目她腕上的手表。
应说肖太太是个爱美的人,或许是听到他们放出的风声,以为安知雅跟了LI是个十足的阔太太,不想让自己显得寒碜,因此把那块钻石金表戴了出来。今听到安知雅的赞美,肖太太的虚荣心感到大大的满足,于是不吝惜话语,把这块表怎么得来一说:“是在帝树那晚上的慈善拍卖宴会,一家珠宝商捐赠出来拍卖的。我算是幸运吧,只用了六七百块钱拍了下来,后来听说原价是要上千块。”
“真可惜。那晚上我女儿刚好突然生病,没有能参加慈善晚宴,错失了良机。”安知雅一面轻声喟叹,一面眯着眼望着她腕上的表,忽然咦一声,“这表好像不止上千块吧。肖太太你的运气不是普通的好啊。”
“不止上千?”肖太太起了警觉,问。
“这一款表,我刚好在一家时尚杂志上看过它的相片,应该是限量版的年度钻石手表。估价应该有几十万元一只的。国内的人想买只能去香港,香港可能只有那么一两只。”安知雅眯着眼评估完,又像是轻轻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可能是我看错了,或许是赝品都说不定。如果几十万的手表拍卖六七百块成交,珠宝商亏本不说,这可是慈善捐赠,珠宝商要负担起相应法律责任的。”
肖太太在听完她这番似于自相矛盾的话,脸色已都变了。如果这是有人存心要把这个表以慈善捐赠名目让她得到,等于是栽赃。肖太太轻轻一咳,像是毫不知情地提起:“如果是限量名表,什么人购买店家应该都有记录吧。”
“应该有的。限量版的名表,会在表上做有相应记号。”安知雅顺着她的话说。
肖太太一抓她的手,点下头:“李夫人,今晚之后,你我便是朋友。”
“肖太太客气。有什么需要我和我丈夫效劳的,尽管出声。”安知雅有意迎合结好。
这样的表态,果然又令肖太太松了口风:“这家珠宝商据闻是一家姓安的老板在幕后。我当时可能轻信了人,才无意中将这块表拍下了。但是,我这件事绝对与我丈夫安排进入研讨会的企业家无关。就像我丈夫看中你们夫妇,也是因你们夫妇在各方面的优异表现。”
“肖主任的秉公办事,这点我和我丈夫自然信得过。犹如今晚我们两家在这里吃顿饭,只是聊天结友别无其他。”安知雅说。
肖太太不禁一笑,对她特别再看了两眼:“李夫人,你和你丈夫都是那种相貌平平仪吐不凡的人士,我和我丈夫是在高校做惯的人,向来比较讨厌商业之流,但是看到你们两人,很是讨喜。”
“缘来是友。”安知雅为她再斟满一杯自制的茶。
接下来,两人谈起了主妇话题,一如洗衣做饭泡茶,说得在旁的男士哪怕听了只有摇头叹气无法插嘴的份。
夜晚十一点钟,近于夜休时间,方才送了肖海夫妇离开。
“说了不是表贿赂的关系。”安知雅送完客人回来时,心底始终存了这份疑问,究竟安云苏是用什么方法进入研讨会。
李墨翰与肖海,相较于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谈得比较泛,话题都像擦边球。但是,已经足以让他考虑到肖海背后有人在给肖海出主意。这并不奇怪,肖海自己也承认了,自己与老教授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如果要再进一步探查,只能从老教授这一块入手。不过,不管怎样,安氏既然没有走贿赂肖太太成功又没有贿赂到教授这条路,那么安氏能进入到研讨会中并引起市政府的注意,如果单纯说是安云苏这人运气好,完全不成理由。
“是什么人与安氏有关系?”安知雅的头微疼,想不到会出现一个程咬金。而且这个程咬金不知道是想害安氏,还是想助安氏,固然从目前状况来看,是和她一样想害安氏的可能性比较高。那么,有可能是与安氏存在竞争关系的对手。从这个理由再推论下去,难免钟氏退出计划,间接有这个原因。
李墨翰给她倒了杯水,知道她今晚喝了两杯红酒。或许她平常酒量好,但今天似乎酒量不是很好,可能是之前准备太过丰富的晚餐累的。安知雅没有抗拒丈夫帮忙收拾善后,自己拉了女儿进冲凉房洗澡,准备早早睡觉。
把客厅里简单收拾了下后,李墨翰按照平常那样,打开电视机看了下十二点的晚间国际新闻。一般看完一点钟冲凉然后去睡觉。他的作息时间一直都很稳定。在看新闻的时候看到了中东和美国的几条新闻,他又按了下电话机通知索娅,准备抛售股票回笼资金。
进了冲凉房,洗了头吹了头发,在回自己房间前,不忘查看一下妻女的房间是否关好门,然后把客厅里的灯关了仅留下一盏照明用的小灯,为的是方便女儿上洗手间。在卡好大门后面的防盗锁,转过身,忽然见女儿站在房门口。
“弯弯?”可能小丫头是要上洗手间,李墨翰先帮着把厕所的灯打开。
小丫头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他面前,摇了摇头。
“怎么了?”李墨翰一副疑惑的表情。
小丫头张了张口:妈妈,疼。
“你说妈妈哪里疼?”李墨翰一听老婆病了,紧张道,“肚子吗?”
指了指腮帮子,小丫头摇摇头,颇像老人家说到预言中了的感慨:“我都说了,妈妈牙疼。”
牙疼?李墨翰抓了下头发,感到了棘手。推着女儿回到卧室,打开床头灯,一看:妻子把半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使劲儿压着痛处,微微的呻吟声从牙缝里溢出来,是牙疼得厉害。
牙疼,是最可怕的疼,能疼死人的。
安知雅现在就是这么觉得。以前虽然有过几次牙疼,但不比这次这般厉害。有可能近期陪客户吃多了油辣的缘故。
“去爸爸房间里睡。”看老婆这个情况,想继续照顾女儿是不可能了,李墨翰当机立断先赶孩子到隔壁房间睡觉。安顿好了孩子,他从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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