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林建猝然跃起,一个漂亮的前扑,右手紧锁住慌乱失措的歹徒的喉咙,左手向他持匕首的手腕抓去。歹徒绝望中不知那里来的力量,陡地挣脱林建,抡起右胳膊一刀刺向还躺在地上的夏雨凌面门,林建眼见着一道雪白的寒光从眼前划过!夏雨凌失声惊叫,林建无暇再多想,右臂立即回撤,拦格在夏雨凌面前。
“噗”的一声,匕首正刺在林建的右小臂上!
林建毫不迟疑,左拳横勾斜上抡去,重重击打到歹徒的右腮帮上。
苏可佳一把拉起了夏雨凌,黄晓川大跨步跟上前,狠狠的一记下劈腿把正挣扎要起来的歹徒劈倒在地上。
黄晓川很麻利地把歹徒两手反剪拷起,和苏可佳一起把他塞进车里。走前,嘱咐林建和夏雨凌赶紧到急诊室包扎。
夏雨凌被吓得面无血色,到这时还在心惊肉跳,两腿瑟瑟发抖,她忘了正在滴血的脖颈,只怔怔地看着林建。林建拿出一片纸巾,伸出手要为她捂一下,手臂的伤口传来一阵灼烫撕裂的疼痛,他不禁哎了一声。
夏雨凌急忙托起林建的右臂,撩开他的外套袖子,幸好歹徒抡刀的手肘被林建锁喉的胳膊挡了一下,力量减了不少,但鲜血还是浸透了林建的衬衣,渍出了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夏雨凌出神地凝望着林建,泪水不觉间滴落,打湿了林建的衣袖,林建觉得胳膊冰凉冰凉的。
当晚,王处长即组织了审讯。
几个小时过去了,令所有人失望的是,那个人叫做马二保,只不过是个惯偷,半年来他多次趁晚上从医院科研楼摸进后面的行政楼,然后使用工具捣开锁,大肆盗窃了好几个办公室里的财物。医院行政楼是医院里从事行政管理、后勤保障、财务、会议等的办公场所,在马二保看来,这些人除了工资之外,肯定还有别的油水,不方便或者不愿意带回家的现金自然就锁在办公室抽屉里,那里就成他常光顾的福地。令人咋舌的是,这个马二保的猜测是正确的,他潜入后,已经获得了丰厚的回报,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居然没有哪个医生报过案!
以下是审讯人员和马二保的对话——
“叫什么名字?”
“马二保。”
“哪个马二保,怎么写的?”
“马驹的马,保护的保,我爷爷希望我能受天保,能受地保,所以给我这样起这个名。”
还不如干脆叫“马儿饱”得了,说你爷爷希望你能做个吃草吃个海饱的马驹。正低头记做笔录的苏可佳暗想。
“多大了?”
“26岁。”
……
“晚上有保安站岗,你是怎样进入医院里面的?”
“每次我都事先躲在保健楼的男厕所里面,挨到晚上九点多钟,那时人基本上都走得差不多,我才偷偷溜出来。然后到行政楼那里,那边晚上基本上没有人会在,到处都黑漆漆一片。”
“为什么用饭盒装工具呢?”黄晓川厉声问道。
马二保回答:“我原来想,这样即便有人看到,他们也会把我当成值完夜班才吃饭的医生呢”。
指挥中心,后台监视器的屏幕闪烁不停,马局长和王处长等人在看由审讯室传过来的画面。
王处长翻看着刚调出来马二保的户籍资料,皱眉说:“看样子,这小子真的只是个惯偷。”
然后转过身,对正凝神沉思的马局长建议:“明天,我再派人去医院核实一下!”
马局长点头:“好,你安排吧。”
林建穿一身笔挺的警服急急步入指挥中心大厅,马局长一楞,问他:“你怎么来了,伤口没事吧?”
林建指了指袖管,应道:“没事,扎得不深,已经包扎好了!”
林建请示王处长,要参加审讯。
马局长和王处长相视一笑,也就没阻拦他,只是多嘱咐了他几句注意休息之类的话。
审讯室里,黄晓川和苏可佳困倦不堪,心里都很气恼,守了这么多天,只是逮了个不相干的小偷,不过总算是为民除窃,功不可没,也算是个小小的安慰。苏可佳把笔放下,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臂,转过头悄悄打了个哈欠。林建推门而入,苏、黄二人很觉得意外。
林建盯了马二保一会儿,马二保惊疑地瞪着林建右手臂,窄窄的制服袖管中间明显凸起一块,是纱布包扎的地方。马二保心里极度恐慌,担心林建过来报复,只吓得两只手抖擞个不停。
“都交代清楚了吗?说的是实话吗?”林建厉声问。
“都说了,该说的都说了,领导,我拿我的脑袋担保,都是实话!”马二保颤着声回答。
“我让你站住,为什么你反拿刀劫持人质?这是重罪,你懂吗?”林建又喝道。
“我看你们这么多人,又拿着枪,脑子里迷迷瞪瞪,也不知那根神经出毛病。当时我就想逃出去,正巧看见那个女的认识你,我干脆就豁出去了……我知道错了,求政府宽大处理!”
马二保垂下脑袋,涕泪交加,可怜兮兮的样子。
林建把苏可佳做的笔录简单浏览一遍,觉得差不多了,就瞪了马二保一眼:“今晚先到这里,回去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争取坦白立功才能宽大处理!”
第二天早上,吴童与黄晓川擦肩而过。
“哎?晓川,审得顺利吧?看你眼红的,”吴童叫住了黄晓川。
黄晓川有些意外,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吴童居然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唉,又是个没用的,是个小偷,”黄晓川叹口气,急忙回答。
这时,吴童听到前面楼道口自己办公室电话响了,就赶紧跑了过去。
“喂?啊,大刚呀。”电话那头是高中同学李志刚。
“明晚,明升假日酒店同学们聚聚。徐总请客。必须要去啊!”李志刚嘿嘿笑,言语简练,像是下命令。
吴童略微踌躇,正要说话,李志刚无庸置辩的大嗓门又来了,大声说都订好了,哥几个不见不散啦。
吴童无可奈何,只得说好吧。
到医院核查的同志回来,医院这半年里,行政楼的医生确实有被盗的,核实了数目,与马二保供的基本一致。
审讯室里,王处长和林建对马二保讯问仍在继续。
王处长:“昨晚考虑得怎么样了?还有什么事没有交待清楚的,统统给我讲出来,对你有好处!”
马二保愁眉哭脸,低头冥想,很努力很真实的样子。
指挥中心里,法制部门一位处长问马局长,是不是移交给公安机关?
马局长的眼睛仍盯着监视屏,摆摆手说暂时不要,再等等看。
那位处长把已经拿起来的话筒放下了。
林建有些焦躁,看了看王处长。王处长提高嗓音喝道:“想好了没有?”
马二保猛然惊醒,抬起头,两眼发光:“对了,我要揭发!医院里还有一个人和我一样晚上躲在里面!肯定也是干坏事!”
林建心头一震。
“有天晚上,对,是8月3日晚上,大概不到10点,我从保健楼出来,刚到科研楼四楼,看见前面有医生开了楼道的灯哒哒走过来,我赶紧就近躲到边上的男厕所里面。”
第19节
“厕所里黑灯瞎火,我在里面直躲到那医生走开,连一点动静都没敢出来。我刚开始害怕他进来,就藏到一个隔间里,又扒着隔板上头把我口袋里的一把锁挂在外面铁环上锁住,这样别人都以为这个隔间坏了,就不会怀疑里面有人。我平时躲厕所里都是这样干的。”
“接着讲!说明白点,”王处长装做漫不经心,用指甲刀剔着指甲。
“等了有好久,我刚想开锁出去,外面又有轻轻的脚步声,我赶紧又缩回头。这次直接奔厕所来了,我紧张地直冒汗。那人轻轻推门进来,也没有开灯,好象用手机照亮向里走。我从门缝看,黑洞洞里他弯下腰向隔间的下面都扫了一遍,大概是在看有没有人。又挨个打开各个隔间看了一下,我在的这间他看上锁了,以为坏了被清洁工锁上,自然就没有怀疑。”
“我觉得很奇怪,就悄悄扒着隔间木门探起身来,那人已经走到窗户边,稍微有点亮光,我看他是个有六、七十岁的老头,中等个。他从口袋哆哆嗦嗦掏出一样东西。鼓捣了一阵,那东西就发起光来,他就把它放在厕所窗台上,还发出嘀嘀嘟嘟的声音。很快就没声音,也没亮光了,他就装起来走了。我敢肯定他肯定想要干什么坏事,要不黑灯瞎火倒腾那个玩意干什么?”
“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林建和王处长心中大疑。
“是…像个……胸针!对,女人戴的胸针!当时窗台边有点光亮,我隐约看就是女人戴在胸口的那种胸针,上面像是有七个小星星在闪光,就像天上的北斗星一样!”
林建心中一惊,陈伟沪不就有一枚缀着七颗星、色彩眩目的胸针吗?
难道是他?林建不露声色:“那个老人是什么特征?”
王处长有些不解,但知道林建话里肯定有所指,就静静倾听他的发问。
马二保的描述,让林建更确定那名老人就是陈伟沪!林建已经回忆起,夏雨凌曾说过陈伟沪因有腰椎病,由何婉芳安排晚上到医院保健楼做理疗,只是他怎么会摸黑到科研楼去?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呢?
林建还是不放心:“已经这么久了,你怎么记得那天是8月3日?”
“那天是我过生日前两天,我原准备干票大的,所以那个日子记得清楚。”
林建详细汇报了陈伟沪那个嵌着北斗星胸针的情况,在K国逛街那晚,陈伟沪一个人独自离开与一个陌生人低语,在车上林建拣起过胸针,还有陈伟沪那紧张失措的神情举止都很可疑。后来,陈伟沪失踪后,什么东西都在酒店,惟独那枚胸针不见了。
“请军方提供8月3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