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翼军何等神速,虽然长途奔袭下不一定及得上不死战队,但是短距离突奔,天下利器绝对无出其右。更兼尖喙利爪,无一处不坚逾钢铁,无一处不可为神兵利器,或者双翼一分,势如奔马般和飞机器对切而过,铁翼如尖刀般割裂机身,即使不至于切成两片,但飞行员自是绝无幸理,或者迎头而上,尖喙径自冲撞飞行器的透视屏,两翼拍击之下,将座驾室和飞机员一古脑搅得满目狼籍。
领队的特大铁翼鸟,往往鼓翼迫击而下,利爪重重在飞机器头顶一按,重压之下,飞机器方向顿失,纸鸢般直跌而下,摔成肉泥。又或迫上机顶,两翼相合之下,飞机器翼折机毁,支离破碎。也可两两合作,成群围击,勾翼掀身,将飞机员垃圾般倒将出来,让人又是惊骇,又是好笑。而火龙,主人魔隼仗以成名的利箭火器,却纷纷失去效用,被铁翼一拍一扫一下,宛如稻草般跌落开去,又或双翼鼓动,利箭倒攒,火炼反噬,让它们自食恶果,闹个灰头土脸,即便打个正着,也往往如击败革,被一个轻巧的侧身翻跃,将力道卸了开去。
“没想到铁翼军竟有如此威力,而且竟在这个时候被晴风制造出来了。”雷宾轻吐口气,接道,“虎帅,看来,我们在空中的优势已不足凭恃,铁翼军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即便素以强悍著称的血狼军团,恐怕也很难占到便宜,还好,这是场强强对阵,不是一时三刻能分出胜负来的,我们正要抓紧这段时间,尽快消灭天门关上的防守力量,虎帅,时间不早了。”他淡淡地看看天色。
果然,火龙、魔隼在铁翼军的强劲打击下接连溃退,科律大怒,炮击为首的窜逃者,迅速稳住阵角,接着传令,血狼军排阵以待,稳扎稳打,在强劲的火力和绝对数量优势的对抗下,铁翼军一时无法突破,而且,一轮战过,铁翼军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更兼新军甫成,仓促上阵,因为操控技术不够熟练而带来的损伤也是不小,两军一时僵持下去,宛如两斗磨角对顶的公牛。
红日西斜,残霞万道,遥遥望去,两军好比点缀在苍烟云海中鸥群雁阵,记录着说不尽的沧桑。
沃讷浓眉一掀,喝道:“让阿奴柏和裕带各带一个万人队上去,天黑之前,拿不下天门关,就不要回来见我了。”传令兵高应着飞马而去。
当是时,桀军洪水猛兽般向城头涌去,云梯高架,弩弓如羽,城头上,立即还以颜色,火炮打得震天介响,炮火指处,云梯散裂,血肉横飞。
“红缨火炮并非久利之器,三发之后,该已到了极限,狄锋如要坚持发炮,必定是镗炸炮毁,伤及自身,告诉阿奴柏和裕带将军,让他们再加把劲。”雷宾冷冷地道。加隆冷眼看着沃讷和雷宾,竟一反常态的缄默了起来。
第十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下>;
天门关上——
“将军,每尊火炮都已发足二十次,根据制造者创维先生当时所言,镗管已是到了极限了,再要发炮,恐怕会有危险。”副将凌通道。狄锋低低的应了一声,他看来不过二十来岁年纪,面孔瘦削,苍白如雪,单看这副姣好如书生女子的面孔,谁能又想到他就是继是“冷面王”哥舒冷郁之后最负盛名的“冷颜将军”。“传令——,拆掉火炮,将重件作投掷物品使用,不能给桀人留下任何可供使用的军器。擂鼓——,起号——。”狄锋有条不紊的命令。
战鼓声如雷动九天,万马齐奔,号角苍远浩阔,穿云裂石。红缨卫纷纷整顿装束,严阵以待,炮兵相互协作,极为流畅的将火炮拆开,然后,将车轮,炮架,镗管堆在一起,准备发挥最后一种功用。
山呼海呐,见夏军炮火已尽,桀军来势更复张狂,阿奴柏、裕带身先士卒,桀军宛如狂龙腾蛇,又复架起云梯,攀援直上。红缨卫两轮箭射过,桀军已到近前,黑压压宛如虫阵蚁群,不一刻,已有桀兵夺上城头,继而越聚越多。狄锋虽然指挥若定,但红缨三千卫好比块垒以堵大海,决堤泛滥眼看是早晚间事。
阿奴柏手臂一长,抓住夏兵劈来军刀,顺势一带,跃上城头,两手快速一错将那人掀下城去,手上刀挽得泼风也似,迅速护住全身。那边裕带也上得城来,抬手接过叼在嘴上的长刀,两目森然,刀映霞光中,让他狭长发红的脸上,更有种嗜血的味道。两人互为后卫,迅速在周身聚起一股桀军,势如尖椎,在夏军的守卫力量上左冲右突,将缺口越撕越大。
“将军,我去。”凌通一声大喝,加入战团,刀芒吞吐处,将两个桀兵砍成两断。裕带目光一扫,不退反进,迅速劈出三刀,径向他脖颈、腰间招呼。凌通先机已失,他存心速战速决,脚上几个腾挪,避开两刀,第三刀眼见盯上腰间,只见他腰间一弯一折,软甲堪堪被割裂开来,其势如虹,突身猛进,直搠裕带胸口。裕带大惊,眼见就要被刺中,倏忽间一退三尺,接着‘铛’的一声,凌通军刀被架了开来,却是阿奴柏急时赶到,一手将他拖开,另一手挽刀挡了过去。裕带身势一退,已入桀兵守卫之下,桀兵并力向前,凌通躁进之下,反而在肩膀,腰腹受了几道颇为不轻的刀伤。
“嗷——嗷——,”一声狼嗥突兀的响了起来,将漫天肃杀化为苍凉萧索,余声高阔,碾过滚滚沙场,让酣斗中的两军将士都是神思一醒,好像忽然间置身苍山阔野,大漠戈壁,悲怆之意油然而起。
雷宾只觉心头一跳,连忙举起望远镜,向北方狼声传来处张望,只见日尾将尽,半天红透,清月欲起,一头硕大灰狼仰天而嗥,浓密的灰毛威势逼人,仿佛壮士夜寐,慷慨悲歌。他心中疑虑未定,只见狼王三声过后,东、西两边,各聚起三五只狼,对月长嗥,似是彼此应答传意,呼唤着忧郁的夜,凄迷的月。
“虎帅,狼王叫得好声奇怪,莫非……。”雷宾沉吟道,只见沃讷浓眉深皱,两人四目相视,都看到对方眼中深有忧色。“嗷——嗷——,”狼嗥迤逦而起,顷刻间遮天蔽地,遇岑远目,只见狼头涌涌,海潮般从北、东、西三面汹涌而来,直接到昏黑的天色里,似乎无有穷尽。“天狼啸月!难道是……。”雷宾嘴唇一颤,轻舔了舔有些发干的下唇。
消辉浩渺,莹白如玉,明月在狼群背后冉冉升起,又像是从白雾清霜中突围而出,响应狼群的召唤般君临大地。夜色悠悠中,一道悦耳的音韵缓缓而来,让听到的人一阵痴迷,一阵惶惚,好似海市蜃楼中奏起的仙乐,让人陷身一千一万个美妙梦境,轻轻易易的俘虏人心,明明感到她的虚幻不真实,偏又不愿醒来。
狼群好似也懂笛韵似的,一时间驯顺了起来,大地沉静了,沉静的大地上狼头涌涌,好似黑河之水,默默流淌。那一抹倩影,便宛如踏着梦的节奏婉婉而来,那零落的身影似乎来自海市蜃景,跨过沙漠绿洲,经过了许多许多地方,年轻但已觉沧桑,沧桑却又纯静。像是在忧郁徊徘,又像是临池照影,凄凉自顾。
月华如泻,映出了她半边脸,珍珠发缀,莹润的小耳,于乌绸长发中云遮雾现般的露出明河一角,却恰是最美妙的点缀,那黑与白同样干净的颤动人心。面纱半掩,露出眉如笼月,眸似水星,顾盼之间,清清泠泠,若隽烟含愁,朦胧不可捉摸。一身如丝如绸的裙裳,尽显美好身段,她避开月光怜人的投影,在暗影中变换着各种柔美妖娆的姿态,如玉十指在唇边轻挑慢按,那一凄天地的乐曲正是从此传出。细看来,她双手空空,竟似什么也没有。
“剪影幽意,果然是南赡三祭司么,她要干什么?”雷宾神思一醒,不由怒形于色。沃讷重重一哼,眼见三军将士尽是一副痴痴呆呆的表情,左右一扫,拔出腰间佩刀,翻转刀背在眺望台的支杆上着有力道的敲击起来,“帝国万岁——,”沃讷大喝道,声音沉雄,宛如滚滚惊雷,驽钝的敲击声和着笨拙的节奏却扎扎实实传了出去,心志坚定一些的,纷纷如梦初醒从乐曲中摆脱出来。
容幽意明眸一转,好像荡过盈盈水光,只见她纤腰一摆,衣带飘飞,长发婆娑,似欲乘风而起。
笙声忽起,好似狂沙万里,征鸿迷影,将方才的幽幽切切一扫而光,瞬间如置身万里大漠,风吹烟浮,苍茫空阔。大地震动,好像无数只大锤此起彼落,敲击着地面,又似大海潮起,一波未尽,万波相随,浪推澜动,波涛相逐。
狼群慢慢向两边收缩,烟尘滚滚中,比壮硕的野狼还要高出半身的犀牛迅速簇拥出来,顷刻间,遍布原野,直似一支无坚不摧的钢铁之师,排闼而进。
嘶聿——,嘶聿——
叫声此起彼应,撼天动地,月光朗照之下,一个黑衣大汉乱发蓬松,方脸短髭,相貌颇为英伟。他身披一件毛皮大氅,策骑而出。身后犀牛阵远远的停了下来,似是怕冒犯他似的。他手持象牙骨笙,低首垂目,仿佛世间万事都不与他相关,笙声拖了一个长长的尾,余音未尽的停了下来,犀牛群顿时安静站定,兀立如群山万壑,杀气腾腾。
“沧海破阵,剪影幽意,南赡三祭司已到其二,那妖圣灌婴……。”雷宾双目一凝。忽然血狼战队嗡嗡之声大作,数百战机好似忽然失重般上下乱颤,每颠一次就下坠丈余,却似被无形的大手携住一般,挣它不开。雷宾连忙持望远镜细看,只见群机之上,似有一袭白影流光掠影一般,来回跳跃,仔细看来,又似是每架机头上都有这么一道影子,影子每换三五个节奏就轻微一顿,眼睛一花的瞬,整个机阵就颠抖着坠下一丈,然而却又似只能坠那么一丈,多些少些都休想办到。
“见鬼——。”科律低声骂道,“怎么回事?”他努力接通指挥的信号,却见显示信息上一片紊乱,隔着透视屏,只见血狼机阵盘旋不停,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心里不由微觉恐惧。
“虎帅,你看……,”雷宾看着面上有点发白的战区总司令,“不好,完了——。”只见这略一分神的当,整个机阵,扑天盖地般遮了下来,仿佛一树熟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