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拿米饭给他吃,大蒜头算是小菜吧。真香!他又要了一些吃的,包在手帕里。那天下午晚些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姓韩的友好的朝鲜人。韩一句英语也不会讲,不过他明白,如果他把迪安带到大邱,迪安愿出1000万圆。他们涉水过河,在河的对岸遇见10多个手持棍棒和梭镖的村民。其中一人用手示意,要迪安过河回去。迪安拔出手枪逼着他们,他们才放韩和他通过,走了约摸8英里,韩走进一所房子弄吃的。迪安喝了一小杯日本米酒,吃了点蒜头。房主人又端出日本米酒,韩劝他喝了。“他们是不是想把我灌醉?”他脑子里寻思,但又喝了一杯。最后两人在月光下上路了。当他和韩坐在路边休息时,出现了大约15个人。有人开枪。迪安正要伸手去取手枪,被韩一把抓住了手腕。迪安手抓脚踢想要挣开,一边吼道;“开枪呀!狗娘养的,开枪呀!”
他们把他双手反剪绑在背上,然后送到了警察局,韩站在门边,看上去很得意。人们对迪安进行搜身时,将军注意到了墙上的朝鲜挂历。这是8月25日,他的结婚纪念日。
2
在返回华盛顿的旅途中,柯林斯将军重新思考如何向他的同事和杜鲁门汇报。这次访问达到了一个有用的目的,强化了麦克阿瑟仁川登陆的决心。他要使麦克阿瑟的充分信心在总统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同时强调谢尔曼和海军陆战队的警告。
柯林斯的报告丝毫没有减轻杜鲁门对麦克阿瑟日益增长的愤怒。总统对麦克阿瑟最近赞扬蒋介石“抵抗共产党人的统治”的决心仍感愤怒不平。此外,在海外战争退伍军人协会及其在芝加哥举行的年度野营会上公开宣读的这位五星将军的信件中,麦克阿瑟把台湾称为“一艘不沉的航空母舰和潜艇供应船”,批评那些反对向蒋提供进攻性美援的人。由于这些“犯上”行为,杜鲁门受到伤害,严肃地考虑解除他的职务。但他不仅克制自己,而且允许仁川登陆计划继续进行。为这次进攻集结了近7万人的部队,但参谋长联席会议还是持强烈的保留意见。8月28日,当五角大楼还在为海外战争退伍军人协会的争吵伤脑筋时,参谋长联席会议最后批准了麦克阿瑟的登陆计划,但仍未明确限定登陆地点。这是华盛顿官僚政治模棱两可的杰作。部队将“或者在仁川,如果仁川附近敌军防御力量薄弱的话,或者仁川以南一个能找到的有利的海滩上”实施登陆。麦克阿瑟甚至没有做出答复。8月30日他发布了他自己的为仁川登陆进行准备的命令。他亲自关照,不要立即把命令的副本送回华盛顿。
甚至麦克阿瑟正在积极推行他的计划时,参谋长联席会议还发给他一个一旦登陆失败,或者登陆没有带来速胜的灾难性影响的最后警告。“我们一方面同意尽快在朝鲜发动反攻,但同时极为关注朝鲜最近事态发展的趋势。”
麦克阿瑟读到这些指示的关键部分时感到一阵心寒,因为它们暗示整个计划应该放弃。但是,他立即答复说这是从敌人手中夺回主动权的唯一办法。“否则,我们必将陷入一场永无止境的战争。”
参谋长联席会议克尽职守,答复麦克阿瑟他们批准了计划并将他们的决定通知了总统。即便如此,麦克阿瑟仍担心他们最后变卦取消计划。9月10日以前,他没有把仁川登陆的详细命令的副本送交参谋长联席会议。
“别送得太快了。”他对信使林恩·史密斯中校半真半假地说。“假如他们说这是一场太大的赌博,就告诉他们说,我认为这是往积钱罐里扔一个镍币,打开罐时就是一大笔钱了。华盛顿最大的赌注莫过于决定把美军投入亚洲大陆。”
当史密斯中校离开东京前往华盛顿时,海军陆战5团正在釜山进行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或将要去哪儿的准备。塔普莱特还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们营将最先在月尾岛登陆。这个小岛上到处是藏着枪炮的地道孔洞,足以威胁整个登陆行动。9月10日,当塔普莱特正努力把他的士兵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时,28架陆战队的飞机开始向月尾岛扔燃烧弹,以削弱敌军防御。第一波空袭烤焦了岛的东半部,第二攻击波只得待到滚滚浓烟消失后再进行。飞机遭到月尾岛上和朝鲜半岛上的防空火炮的射击。几小时后,第三次空袭把这个驼背一样的小岛化为一片火海。
第二天,满载用于攻打仁川港的重要设备,坦克、补给品和登陆艇的船只缓缓驶向仁川。月尾和仁川地区再次遭到陆战队飞机的空袭。
3
在过去的12天里,麦克阿瑟不断接到潜伏在离仁川仅几英里的一个小岛上的情报小组发回来的秘密情报。组长是一个39岁的老海军上尉,叫尤金·克拉克。他曾在中国海岸出任运输登陆舰舰长,在关岛战争犯罪审判担任主任翻译,讲一口流利的日语。1949年审判结束后,他转到麦克阿瑟在东京参谋部的G2(情报处)。他的妻子伊妮德和两个孩子随同前往日本。他的能力为那时与情报处在一起的美国海军上尉埃迪·皮尔斯所发现,皮尔斯也是个日语专家。皮尔斯看了他的关于仁川一带的地形研究报告后,考虑到他最近的经历,询问他是否有兴趣率领一个情报小组前往仁川地区,并说“我们需要来自那里的更多的情报”。
克拉克当即接受了任务。除搜集情报外,他还要负责指挥一个朝鲜人谍报小组。小组的人每天要潜往远至汉城的地方,以探明敌人是否进行了阻止登陆的准备工作。克拉克找到中央情报局特别行动负责人汉斯·托夫特,要求在募集合格的情报人员方面予以大力支持。克拉克还寻求反谍报处的帮助,找到了精力旺盛,能说两种语言的朝鲜海军中尉尹钟和李承晚的前反谍报主要军官,韩国上校居仁洙(音译),后者是个中年人,因没有预见到北朝鲜人的进攻而被革职。他由于担心自己被害,寻求美国陆军的保护。
9月28日,托夫特派一架中央情报局的飞机把克拉克和他的两名助手送到美国在日本南部的海军基地佐世保。在这里的一所安全的房子里,他与他的一个3人通讯队会合。通讯队由一个快到40岁的上校领导,另外两人一个是中尉,一个是下士。克拉克还帮着挑选了10名朝鲜平民谍报人员,称为“防线潜越者”。所有这些人除了一个年龄很大形色枯槁的人外,都是年轻人。商议好如何同中央情报局的几个特工合作后,他要了一些小型冲锋枪、3挺50毫米口径机关枪,一批半自动步枪和必备的弹药。这些武器将由灵兴岛上急于参加战斗、保卫他们营地的平民使用,他们太年轻不能当兵。他还要了许多大米、干鱼、糖和其他不需冷冻的食品。尹劝他多带些糖拿去卖,多带些威士忌去换取情报。
克拉克向负责封锁朝鲜东海岸的英国皇家海军中将安德鲁斯简要通报情况后,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到英国皇家海军驱逐舰“博爱”号上,随后军舰在佐世保抛锚。在8月的最后一天,他们踏上了通往仁川之路。驱逐舰把他们送到飞鱼峡的入口处,把他转交给南朝鲜快艇PC-703。PC-703把他们送到目的地灵兴岛,那儿在仁川南10英里处。虽然已是凌晨,克拉克一点也不感到危险。他得知他们经过的所有小岛上都只有老百姓。向海岸的转运非常顺利,这是由一个朝鲜老人驾着一条单引擎的小艇完成的。
灵兴岛大约4 英里长4英里宽。克拉克和他的部下放眼东北方向,可以一眼望到仁川。往北4英里,可以看到装有灯塔的小岛——班尼岛。小岛突出在东航道和飞鱼峡的汇合处,这天天气很好,到傍晚时克拉克建立了营地,驻扎着他在当地招募的守卫队。在东边几百码远的地方,有一个比灵兴岛大一倍的大阜岛。这是克拉克的守卫队所注意的地方。几天以后,克拉克惊愕地发现北朝鲜士兵在大阜岛海滨巡逻!他们显然还没有注意到间谍的出现。在头几天里,克拉克和尹驾着他们的小摩托艇侦察了附近的其他岛屿,用糖从友好的渔民那儿换取舢板和当地的情报。夜间,克拉克派他的防线潜越者乘舢板摸到仁川。他们几次潜行到帕尔米岛上去检查是否有炮兵掩体,防线潜越者摸到了远达汉城的地方去侦察任何可能意味着破坏美军安全登陆的北朝鲜军事调动。他最好的间谍是那个老头儿,尽管有点贪杯,总是从远至汉城的地方带回很有价值的情报。
克拉克本人不得不去搞关于海潮和保护仁川滨水区的防波堤的重要情报。潮汐高度从平均23英尺到高潮的36英尺不等,最低潮时仅6英尺。最后一种情况可能发生在9月15日攻击发动日那天,持续6个小时,有时速5海里的海浪。
通向仁川港的航道需有25英尺深,登陆舰要有29英尺深方能得以上岸。只有9月和10月中旬为数极少的几天海潮能形成这样深的航道。麦克阿瑟否决了10 月份,因此选择了9月15日。但美国海军的潮汐表与日本人的不一致。克拉克的任务就是获取准确数字,并探查低潮时的泥底和防波堤的高度。
第六天晚上,克拉克和尹趁低潮时划一叶舢板到防波堤。防波堤有几百码长。他们脱了衣服检查泥地,双膝陷入脏兮兮的污泥中,行走十分艰难,战斗中的部队可能陷到齐腰的地方。随后他们颠簸着回到舢板上,划到防波堤。防波堤约摸10英尺高。他们一直呆到海潮奔腾而来,等退潮时再用肉眼测量。克拉克意识到,这种测量技术一靠猜测二靠上帝。你不可能在黑夜中和在偶尔来的巡逻队的威胁下弄到精确的数据。
由于防波堤的长度有几种说法,随后两个晚上他们又回来重新再作严密侦察。克拉克在他的“一次性纸片”(用了一次后就毁掉)上写道:日本人的潮汐数字更准确,几乎不能在泥沼上行走。
两天后,低潮时,大约50名北朝鲜士兵开始从大阜岛涉水过来。克拉克的10人防卫队开枪,好不容易把他们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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