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信服你?”
“可是……”
“不要可是,没有可是!朕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放心,今日之事,朕绝不会让三叔得逞,朕……”
“报——”
陆纪辰话还没说完,一个满面通红的侍卫急冲冲地爬上山顶,人未到声先至,隔着数丈跪倒在陆纪辰面前,一个劲的喘气。
“禀、禀皇上——”他昂头抱拳,“山下、山下……〃
突然乍响的轰隆巨声将山下百姓们吓得尖叫连连,联想之前的红瀑布,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天显异象天神震怒,一时间哭喊声一片,大家不分方向地推挤着,只想赶快逃离这片神圣又恐怖的土地。
人群中,却有一淡蓝身影霍然跃起,一身红衣紧跟其后,两人空中几个飞踏,径直朝凤凰山上而去。众人只觉得头顶似有阴影一闪而过,惊慌地抬头仰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只是眨眼几瞬的功夫,轰隆巨响,停止。
没有了迫人的声响,狂躁的人们仿佛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渐渐平静了下来,随即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惊叹,“看!瀑布的水变成金色的啦!”
人们定睛望去,可不是?瀑布之水在斜阳余晖下灼着灿灿金光,细细看,似乎是瀑布中掺杂了细小的金砂粒,于飞溅的水花中曜出璀璨金光……
“什么?”
“真的!”
“快看快看!”
大家相互拍着扯着指向瀑布,都想将这惊奇的一幕分享给更多人。金色代表的是无上权力,是极为祥瑞的征兆,金色物件除了极少数的皇族贵胄,鲜少有人能拥有,比之随处可见的赤红更是不知珍贵了多少倍!
之前恐惧的气氛一扫而光,在更为震撼人心的场景面前,人们自动忽略了之前的“血流山河”,将所有赞赏与感叹都献给了此刻定格的“金色奇迹”。
“好美啊!这才是天子的颜色,是我九方国祥瑞的征兆!”
“就是,这样的场景人生能得几回见?”
“那之前的红水是何意?一会大凶一会大吉的到底寓指什么?”还是有人不随大流,提出疑问。
之前那个白净书生嗤了一声,摇头晃脑答之:“尔等难道不知,红色亦有祥瑞之意?”
“原来如此。”
“都是祥瑞的意思,好,好!”
“看来我们的皇后娘娘命中带贵,注定昌我九方!……只怕之前是因为我们无知,这才惹怒了天神,于是天神再降祥瑞以正明意。”立即有想象力极佳的人附和道。
置身在一片赞誉声中,风厉满头黑线,嘴角抽搐。
这态度转换得也太快了点吧?
干咳了两声,风厉扯扯左边那位大娘,神神叨叨凑上前去:“刚才明明是血染山河,怎么可能现在又变祥兆?一定是有猫腻,妖后啊!”
左边大娘白了他一眼:“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撞了个软钉子,风厉也不气馁,再接再厉振臂高呼:“大家听我说!千万不要被表象欺骗了!山顶上的一定是妖后,血染山河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感觉良好的保持着双臂上举的姿势,结果没能得到呼应不说,话语刚落,立即引来骂声一片。
“还敢胡说!小心惹怒了天神!”
“谁这么口无遮拦啊?”
“管他呢!打!”
不会吧?
风厉怔了怔,随即抱头乱窜:“诶!大娘你莫动手啊!……诶诶,谁家小孩啊!别乱砸石……诶哟!若不是怕伤了你们,我……诶哟!”
可怜的贤王府第一隐卫,被主子一脚踹到异国经历长途跋涉历尽艰辛苦楚,被女主子无数次恶意甩掉,到头来还得被一群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围着打……
哎,呜呼哀哉。
半山腰密林里,瀑布源头处,四五个彪悍男子身中暗器瘫倒在血泊中。
最高最直的那棵杉木上坐着两个人影。言七七扶翎云倚着树干而靠,嗔怒中带着心急。
“翎云大哥,你要做什么可以和七七说啊!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单独行动?若不是我跟了来,刚才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只是看不惯以鬼神之论操纵他人命运的无耻之徒。”翎云嘴唇发白,长睫微微颤动,于脸上投射下一圈美丽的扇形。“用卑劣的手段将一女子置于千夫所指的境地,未免太过分。”
“是吗?”言七七垂下眼,手掌摩挲,簌簌落了自己一裙的金粉。
若真只是这么简单,为什么当他看见风挽云从马车中钻身而出的那瞬,表情会凝固。
言七七冷哼,风挽云确实有够风骚,勾搭完晋王又做贤王的侍妾,最后还能混到九方国准皇后的高位,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厚颜无耻!
不过没关系,就算她脸蛋再漂亮手段再高杆,翎云大哥能亲眼看到这一幕,也该彻底死心了吧?
141。情陷九方…第二十章 热闹的大婚
“翎云大哥,你怎么了?是在想什么事情吗?”言七七故作不知,手慢慢地攀上他的手臂:“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七七,七七会一直陪着你的……”
“没事。”翎云倚着树干,浅浅闭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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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哈着腰目送皇上和准皇后步入马车,直到灿金幕帘缓缓放下,这才彻底松口气。
九方历史上最波折起伏的祭祖仪式……终于结束了!我滴个亲娘诶,山摇地震瀑布还时红时金,这准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皇家列祖列宗居然能给出这么奇特的反应,真真吓死个人啊……
随行的太监总管亦抹了把汗,尖着细细的嗓音喊:“圣驾回宫——”
在百姓们膜拜崇敬的目光中,马车咕噜咕噜前行,一颠一颠驶进喧嚣繁华的天州城。
幕帘外人山人海,大伙肃然躬身一片寂静。幕帘内“龙凤”相争,两人拳脚相向一片生机盎然。
“饿死我了……”挽云直接瘫成一团,屁股一顶将陆纪辰的位置也占了去,闭着眼睛还在叨叨:“居然说我是混蛋?我长这么大就没有人这么骂过我……哼,若不是我饿得实在没力气找你算账,我现在就骂你一万声混蛋……”
“你还好意思说?”陆纪辰被她顶到了马车的最角落里,指着自己灿灿的龙靴上那两个乌漆抹黑的脚印,表情抽搐:“朕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不高兴还要踩人靴子的白痴!”
“你又骂我!”挽云还真来神了,双眼一瞪,撑起身子抬脚又袭向龙靴,“我就踩怎么着了?”
“好了好了,玩笑尚可而止。”
陆纪辰飞快地挪脚,伸手一揽将气鼓鼓地挽云半抱入怀,乘机不动声色挤回了自己的地盘,皱着眉头一副与君探讨的模样:“美人啊,今日之事你如何看啊?”
“瀑布源头不是发现了几个因中暗器而死的人吗?”挽云不知不觉又被转移了话题,浑然不觉身旁那人在偷笑,支颊暗暗思索:“那几个人无疑是三王爷的人,但究竟是谁解救的我们,还为了扭转局势特意洒下金粉,营造出‘金色瀑布’的假象,这就很难说了……诶,是不是你的人啊?”
“非也。”陆纪辰摇头:“现在满朝文武,除了太傅与几个小文官,几乎都是三叔的人,朕手下没有身手这么利索的人……”语毕,狐疑地看着挽云:“朕倒觉得,八成是你的仰慕者所为。所谓美人被陷害,英雄来相救,戏曲里不都是这么唱的么?”
挽云满头黑线:“你仰慕的人要嫁与他人,你会成全吗?”
“不会。”想都没想,陆纪辰果断摇头:“若朕真有倾心之人,朕会牢牢地将他锁在身边……”邪肆而笑,“他”伸出五指,缓缓有力的收紧:“谁敢抢他,朕就让她断子绝孙!”
挽云被陆纪辰阴冷的笑竦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抚着双臂一个劲地扫:“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奇怪呢……”
顿了顿,又理直气壮地道:“你听,你自己都这么说了,何况别人呢?所以救我们于窘境的,根本不可能是我的仰慕者啊。”
“那你的情郎呢?”陆纪辰凑上前,“你不是说他武功高强,对你无微不至体贴关怀吗?他又不喜欢你,那会不会是他呢?”
林云?
想到他,心脏就猛地漏跳了一拍。挽云低头绞着手指,面上有些木然:“不可能是他。”
“哦?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挽云摇头:“好像,自他给我输送真气之后,我们之前就多了一层很特殊的牵绊。我能隐隐知道他是否在我的身边,甚至是哪个方向,就如同我去救他那夜一样……心情越是迫切,那样的感觉就越清晰。”
“朕想起来了!”陆纪辰清脆地打了个响指:“你日前确实说过,你隐约觉得他就在你身边……”挪揄地挑眉,“也许今天真的就是他,只是因为你自己肚子饿,反应变得更加迟钝了,所以这才没发觉。”
“呸!”
挽云扭头瞪了“他”一眼,“少拐着弯子骂我!……那日,我确实曾有感觉他就在附近,但是那个感觉很淡,非常淡,也许离得很远吧。但是今天,我……”
神色一凛,胸口一揪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深深刺了进去,疼得挽云浑身一个激灵。
“我……”
忽然结巴了一般,挽云“我、我、我”了半天,都没有接下一句。
陆纪辰不解地瞅向她,帘幕一起一伏间洒进的光衬得她脸色发白,一排贝齿死死咬着下唇。
“喂,女人,你怎么了?”
举手在挽云眼前晃了晃,陆纪辰有些担忧:“诶,你别不说话啊!”
“好像,真的有过那样的感觉……”挽云神色恍惚,一向明亮的眸子阴云急剧翻滚,一脸的不知所措。
陆纪辰正想再详细地问问,却猝不及防被她拽住手臂。
“好像真的有那种感觉!小翠,难道真的是他?”
眼底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