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蛄醵鹞实溃骸澳惚砀缃裉焓苌耍墒且蛭悖俊�
刘娥想了想,没有否认,点头道:“是。”
许氏瞥了旁边的龚美一眼:“是他动的手?”
“不……”
龚美上前一步,把刘娥推至身后,打断她的话:“不错,是我。”
“他受了伤,又淋了雨,发起烧来,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许氏意有所指地说道。
“他那是咎由自取!”想到下午的事情,龚美就心头来气。然后,便把中午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就算他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又怎么样,若是真的让他得逞了,就算他死了也无法弥补他带给别人的伤害。龚美并不觉得自己打伤他有任何错,若不是今天刘娥阻止,他可能会把他打的更狠。
这样的事,她的丈夫能做得出,许氏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听了他们的诉说,并没有像泼妇那样死不承认,还出言侮辱别人。但是,那毕竟是她的丈夫,她自己选的人,她一辈子的依靠,她不想离开他,所以就算他做错了事,她也只得包容。垂下头,思忖了片刻,她说道:“就算你无心招惹他,但你能阻止他来纠缠你吗?”
刘娥摇摇头,她不能,所以今天一个下午都在为这件事情忧虑。
但是听许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不是只要她一个回答,遂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离开华阳。”许氏很郑重地吐出四个字。
虽然让她的丈夫惦记着是很可恨,但刘娥毕竟是无心的,是她的丈夫不顾尊严的跑来纠缠别人,别人能有什么办法?许氏不愿意怪罪无辜,虽然看到心爱的人受伤昏迷不醒她很气愤,却也不想老是揪住这个不放,遂说出让她离开。离开了,便不会再担心发生什么,对谁都好,也算是她收敛了大小姐脾气的一种妥协吧。
“离开……”刘娥轻轻地重复道,有些犹豫。
不是不想离开,不是留恋这个地方,她微微抬起头,看着那远处连绵不断的山脉,这无尽的山脉让她窒息,她不喜欢这个地方。只是,离开了,又能去哪里?
“你不同意?”许氏眸光微微一寒,她已经很妥协了,找出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我们离开。”龚美抢先一步说道。
许氏微微扬头,看着他:“好,记住你所答应的,在三天之内必须离开,要不……你伤了人,是要坐牢的。”说罢,转头对身后的两个捕快说道,“我们走。”
望着许氏离开,刘娥忙看向龚美:“你怎么答应她了,我们真的要离开吗?”
“你想让我坐牢吗?”
“不!”刘娥慌忙摇头。
见他静默地望着自己,又说道:“可是,我们能去哪里?”
龚美温柔地一笑,双手习惯性地放在她的肩上,望着黑夜中她依稀可以辨得出的那欺瞒世人的清雅容颜:“娥儿,你不是不喜欢山吗,那我们就走出这大山去,我想了一下午,我们去京城。”
第十章 进京
对于进京的事,刘娥没有反对,如果真的要离开的话,有一个目标也好,不管以后日子过成什么样,也总好过在这里担惊受怕。另外,就是真的,对这大山的外面十分向往。
京城,那是个何等繁华何等热闹的地方,听来往行人所描述的,宝马香车,雕梁画栋,车水马龙,她穷尽脑子去想,也构思不出。但是,有一点儿是不用想也知道的,肯定比这华阳城强上许多倍。
下定决心后,刘娥便把她准备随龚美进京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庞氏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不舍,但沉默了一阵子,还是同意了。为了女儿的幸福,她不得不同意,庞岳对女儿的心思她约略有所耳闻,若是继续留下来,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她是一个母亲,在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还有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之间,她更希望她能够好好的,虽然割舍很艰难,不见很痛苦。
得到母亲的同意后,刘娥唯一的忧虑便是母亲那块玉还没有赎回来。虽然这几个月来已经把钱凑得差不多,但毕竟还是差了一些的,许氏要求他们在三天之内离开,这三天根本不足以把钱挣够。
怎么办呢,难道连一件事也不能为母亲做到?
这两天来刘娥一直在为这个烦恼,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不孝的女儿,不但不能在母亲身边侍奉,让她经受离别之苦,还让她失去了这些年来最为珍爱的东西。
那块玉佩,虽然算不上十分名贵,但毕竟是她和父亲唯一的念想。唯一的念想没了,自己再离开,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带有期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走的时候要带的东西也都收拾好。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龚美还没有回来,刘娥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晃动的蜡烛发呆,餐桌上做好的饭菜早已凉透。
她要走了,要走出这个群山环绕的蜀地,离开这个生长了十四年的地方,去过一个在几天前还认为是奢望的生活。那样的生活是她所向往的,也真的很期待,就算出门在外再艰难,也总不会比留在这里更差。
可是,就是高兴不起来,越是近了,越高兴不起来。她知道,那是因为她放不下母亲,放不下那个给了她生命的至亲。
突然外面传来叩门声,在这安静的夜晚,却也不显得尖锐,反而更添了夜的静谧。
刘娥回过神来,起身向外面走去,她知道,是龚美回来了。
走出房门,圆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在地面上轻轻流泻开,将院中梧桐树的影子投的斑斑驳驳。
刘娥走到门口,看着刚刚开门进来的龚美,眼睛有些酸酸涩涩。他瘦削的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即便在这夜色中依然可以看见脸上的疲惫,那是劳苦奔波后的风尘仆仆。
以往的时候,他是回来的有些晚,但从来没有一次比现在更晚。明天就要走了,想必赶路十分辛苦,她早上提醒了他要早些回来的。
不但没有提早,反而比任何一次都要晚。
刘娥心里有些难过,他的晚归没有让她生气,反却是自责。若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刚刚从铺子里回来的,更像是走了很多路。她想问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但是话到嘴边,偏偏言不由衷,说出的话,和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相差甚远:“我们明天就要走了。”
不曾想她会说这个,龚美微微一怔,随后点点头:“是啊,明天就要走了。”
相对于刘娥叹息的语气,他反而显得释然的多。
要走的事,已经确定,无法改变了,那就好好去面对好了。虽然他十分舍不得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但更清楚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刘娥更重要。既然决定要带她走了,就不能再表现出不舍的样子,让她自责。这两天来,看她忧郁苦恼的样子,他已经很心痛了。
“这么大的包袱,重不重啊?”刘娥看见他身后的包袱,忙伸手去解。
龚美摇摇头,任由她动作,笑道:“不重。”
看着她将包袱拿下来,放在地上,他轻轻笑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吊坠形的小东西,举到她面前:“娥儿,你看,这是什么?”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语气,与他时常献宝似的拿出个银簪递到她面前时完全一样。
刘娥收起苦恼的表情,抿唇微微一笑,伸手去接龚美送给她的东西。待她看清那小东西的样子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我娘的玉佩?”
“嗯。”龚美轻轻点点头。这两天来,什么都准备好了,他知道她一直闷闷不乐就是因为这块玉,便想办法给她拿回来。看着她拿到玉佩时欣喜的样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开朗,他觉得无论怎样都值了,脸上不觉露出欣慰的笑容。能为她做到的,他一定会去尽力。
刘娥拿着玉佩细细打量了一番,那不单单是一块很漂亮的玉那么简单,也不是一个用金钱所能衡量的物品,那上面寄托着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一个有缘相聚却无缘相守终老的悲剧。比生离更无望的是死别,人不在了,便连个盼头都没有了,唯一感到安慰的,便是拿着信物,抱着回忆。除了照顾她们姐妹之外,这便是母亲这些年来的全部。刘娥心里很清楚, 若不是为了她,母亲就是再苦再难,甚至是死,也不会舍得把它当掉。
拿着玉佩看了许久,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刘娥才感觉到不对劲,诧异地向他问道:“这块玉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赎回来的。”龚美轻轻道。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明明还差一些,虽然不算很多,但是两天是绝对挣不出来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也不能,更何况那天出事之后,龚美便不再让她出去卖艺。
龚美垂下眼睑,低声说道:“我把铺子卖了。”
“什么?”刘娥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那个铺子,他们家已经经历了好几代了,从他曾祖父起,就以制作银器为生,那是他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怎么能说卖就卖掉。
“我想赎回这块玉,我不想看到你每天那么自责。”龚美目光轻轻扫过她手里的玉佩,温柔地说道。
“可是,让你为我把铺子卖掉,我就不自责了吗?”刘娥虽然感激于他对自己的好,但还是因为他没有和她商量,就擅作主张卖掉铺子的事情生气,“你这样把后路都断了,以后回来怎么办?”
“就是要把一切后路都断了,那样才能彻彻底底地离开。”龚美抬眸望着她,声音依旧很低,带着些劳苦奔波的沙哑。
虽然这话是想安慰刘娥,让她不要因此而自责,无论怎样,那都是他自愿的,可是,他也真的这样想了。他怕他们在路上遇到什么艰难,便走不下去,想要回来。只有把一切后路都断了,才能无所顾忌地朝前走。
听到他这样说,刘娥突然有些心疼,不忍心再责备他。她拿起地上的包袱,另一只手拉住他:“外面风凉,进屋吧。”
“嗯。”龚美点点头,在她的牵引下,向房内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刘娥就起来了,她打算趁时候还早,去庞家一趟,把玉佩交给母亲。可是,刚走出屋门,便看到龚美从厨房走出来。
“怎么这么早?”刘娥抬头看看房顶的炊烟,再看看他身上的围裙,关切地道。
今天就要走了,不用再去铺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