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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还是以前在庞家的时候,有个身份很不一般的人把她叫到家里,很温和地说让她不要再走,那她当然愿意留下,而不是回去面对那些所谓家人的欺负、羞辱,不管他此举有什么目的。可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在她终于盼到幸福来临,突然有人出来阻止,心中当然有所不满。
见她一直沉默,少年又接着说道:“闺房我已命人为你准备好,现在先在这别院里转转,晚上我带你出去看灯。”
闺房都准备好了么?
刘娥有些苦笑,自从他见到少年后,就没见有其他人再出现,那这闺房,一定是在她见到少年之前就准备好的。看来,真的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她回去。
她能想象的出,留在这里的生活一定十分富足,那富足的程度,她却想象不出。连那个似乎听命于他的张耆,拿一千两银子都不当回事,那这身份更为尊贵的少年,想必是她不可预想的。少年让她留在这里,他说是看中了她的聪明,或许他是想让她帮他出出计谋吧,想必留下来也不会十分吃亏,只不过少了一样她更为珍爱的东西——自由。
不过,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坦然面对吧,反正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以后只要小心谨慎点儿,就好了。
想到这些,转头看向少年,面上已带上了平静从容的微笑:“公子这里可有书房?”
少年似乎不曾料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了他的不合理要求,有些惊讶。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大惊小怪的人,很快便又微微一笑:“有的。”
刘娥又问道:“书房大么,都有些什么书?”
少年笑了笑,不答反问:“月儿十分喜欢看书么?”
刚刚听她出口背出那首《思帝乡》,他就觉得,这女子不简单,一个在那样的条件下长大的女子,竟能对不是十分出名的诗词信手拈来,一定不简单。
刘娥望着他将梅枝上的梅花一片片摘下来,扔在地上,笑道:“若不喜欢看书,怎么给公子当军师啊?”
少年黑眸里带上了几分温柔,笑意深及眼底,无奈地道:“月儿啊月儿。”
那样的语气,就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拿自己调皮的孩子没办法时的宠溺。
刘娥有些意外于他这种看上去很真很真的温柔,但随后又笑了:“公子还没告诉我,书房里都有些什么书,历代史书,兵法名著,可都齐全?”
“都要看兵法了,看来月儿是打定主意要当军师了。”少年笑道,慢慢转身,带动身上的白衣轻轻晃动,扬起一地红梅瓣子,“既然月儿有这么大的兴致,我就带月儿去书房看看罢。”
说完,闲散地晃动了一下宽大的衣袖,径自向回路走去。
刘娥望着这红梅映衬下那个洁白胜雪的背影,他的黑发一半散落下来,慵散地披在肩上,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虽然没有刚见时的*,但却仍不失优雅动人。
她慢慢跟过去,踩着小径上松软的梅花瓣子,突然觉得这闲适宁静却还有点儿危险的生活,似乎挺好的。
第十六章 绮瑶
这别院虽然清新雅致,但却不是十分大。因为没多久,少年便在一个造型精致的阁楼前停了下来。
刘娥望着阁楼匾额上“填金充玉”四个字,问道:“这就是书房?”
这么大的一座阁楼,若是里面全是书,就应该是一座藏书阁了。
少年点点头,建议道:“进去看看吧。”
刘娥却并不着急,她仰头望着匾额上的四个字:“为什么会叫‘填金充玉’?”
听她这么问,少年抬头望了望阁楼上的匾额,笑着解释道:“人们常说那些徒有外表而里面空虚的事物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这‘填金充玉’,就是让这金玉变成实的,不再仅是外表。对于人来说,让金玉变实的办法唯有博览群书,研习琴棋书画,修身养性。是以,才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听他说完,刘娥有些钦佩地点点头,笑道:“公子这解释的内容应该立个小匾额,放在旁边才是。”
那样的四个字,若没有这个解释,倒显得有些俗气了。
不过,修身养性,博览群书,研习琴棋书画,这样的一个人,品性应该不会差吧。这个少年,似乎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
“好,听你的。”少年笑了笑,径自走在前面,“进去吧。”
随他进去,刘娥才发现,这书阁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书架整整齐齐地排了十几排,每一排足有一丈长。书架上什么书都有,甲骨的,布帛的,竹简的,线装的。那书并不是按照这些类别分开的,虽然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但乍一看上去,还是有点儿混乱。
书阁内的木格子花窗是开着的,阳光透过窗子打落进来,在附近的书架地面上投下如隔着一层薄纱般的斑驳亮斑,感觉十分惬意。
刘娥走到书架旁,顺手去拿一册竹简,目光落到书上时,这才发现有些奇怪。那些她以为是积满灰尘的书籍,竟然是纤尘不染的。
少年看出了她的讶异,笑道:“这个书阁,我每天都会命人打扫。”
刘娥转头望向他,那白衣翩然的少年又与方才在梅花丛里漫步时的温润优雅不一样了,这样静然站立,藏匿于书海之中的他,一扫闲游的慵懒气氛,反而带上了几分沉静与潇洒。
“原来,公子也是个爱书之人。”忍不住地,她轻轻说道。
对书都如此爱护,那么,对于有着血肉之躯的人,应该不会残忍吧。
少年静静地望着她,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刘娥瞥了一眼这摆放整齐,但看着有些不太舒服的书架,不解地问道:“公子为什么没有把书分类排开?”明明那样看上去会更为美观。
这么明显的情景,她可不认为少年没这样做是因为他没想起来。
少年不解释,笑了笑,道:“随我来。”
然后,便向前走去。
刘娥跟着他,一边走,一边打量书架上的书。这样,将全部的书大约观看了一遍,她才吃惊地发现,不是没有分类,只是没有按照书质的材料来分,而是按照书里的内容分的。史书,兵法,文学,天文,地理……每一类书籍,都单独放在一起,看起来一目了然。
少年看她一副惊讶的样子,轻轻笑道:“这样分类,届时寻找,便会更为方便一些。”
刘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公子想的周全。”
“不是想的周全,而是经历地次数多了,总结出的经验。如果不把它们分开,就总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找。”少年笑道。
刘娥认可地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像她在庞家的时候,每天所用的东西都会板板正正地放好,即便再累,也不会忘了,这样表面上看上去是她十分勤快,实则是懒的表现。放好,那是因为她不愿意花时间去寻找。
“那么,我现在可以看书了么?”刘娥盯着眼前的一本南北朝野史,十分期待地问道。那是个朝代更迭战乱不断的年代,同时也是个放情山水纵情高歌的年代,那个时代出了很多的名流,她所喜欢的苏小小就是生于那个年代的,那时虽然也存在男尊女卑,但是对女子的禁锢还比较小,所以才会生出苏小小那样坦率活泼不拘泥于礼节的性情女子。刘娥对那个年代是有好感的,骨子里的果敢张扬,不便轻易显露,让她愈发向往那个时代。
刘娥觉得,韦庄那首《思帝乡》里面的女子便是写得苏小小,虽然她不能确定。她喜欢苏小小,也喜欢韦庄的那首词,而两者放在一起,又刚好合适。
少年循着她的目光,望向那本书,微微一笑:“不着急,月儿先随我去楼上看看吧。”
“楼上也是书么?”刘娥问道。
这下面一层的书,已经多得让她觉得自己几年都读不完,若楼上再是,那这里的藏书究竟有多少呢?
少年摇摇头:“楼上不是书,而是琴棋书画的四间房。上去看看吧。”
“嗯,好。”刘娥点点头,用心记下了那本书的位置,便随他上楼了。
说是四间房,但这却并不是四间规整的房间。与一楼只一个完整的大房间一样,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不同的是,一楼是一排排的书架,这楼上却只置设了两块约莫一丈长的木板。那两块木板是中间交叉在一起的,呈“十”字型,置设在房中央,正好将这一层分成了均等的四个部分。那木板约莫十来尺高,未及房顶,四个部分分别是练习琴棋书画的地方。那两块木板虽长,但却未及房间的四面墙壁,所以四个部分是可以随意走动的。
他们上楼来的地方正好面对着棋房,刘娥从未学过下棋,只看几眼是学不会的,于是,只走到桌旁,抓了抓那圆润冰凉的黑白子,便离开绕过隔板去了另一个隔间。
这是琴棋书画的书房,所谓书房,已经不再像那楼下满是书的书阁了。隔间内造型精致的红木长几上,只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册书,书旁放着两打宣纸,一份空白的,一份写了字的,刘娥过去看了那些字,清雅飘逸的小楷,和阁楼匾额以及别院匾额上的字迹十分相似,便暗度那匾额都是眼前的少年所题的。另外,长几上还放有未研的墨,砚台,笔架,玉镇纸,一个大敞口青花瓷瓶里,放着大小不一的毛笔。
刘娥欲想研墨,却被少年微笑着阻止了,他说道:“现在先不急着练字,月儿先随我过去看看我新作的几幅画吧。”
那是几幅山水画,不似其他画者的苍劲雄厚,却带了几分清新灵透。这样细致典雅的画,大概只有这个未经世事的年龄才能画得出,她虽然不能辨别画的好坏,但却觉得这几幅画十分让人赏心悦目。
少年并没有让她品评,大概知道她没有这种本事,看完之后,便直接带她去了最后的琴房。从他的神色里,刘娥看出了,那才是重点。
说是琴房,却不是只有琴。刘娥放眼望去,许大的空间,摆放整齐的红木几上,放着多种乐器,琴,筝,扬琴,横笛,洞箫,笙,阮,琵琶……多种多样的乐器,每一种又不只是一个,看得她眼花缭乱。
看着琵琶、筝之类的比较适合女子用的乐器,刘娥问道:“这些公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