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年不见,别来无恙?”他躬身行礼,我这才仔细端详他。高大的身材,虽说不是多么英俊,但是却也是气宇轩昂。
我轻笑,别来无恙?“将军别来无恙。”我回敬着,不知道他在这场大战扮演了什么角色。
“娘娘的骑术我见过,可是娘娘的剑术可就差些了。”看出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说话时候脸上的神情很是收敛。
“让将军见笑了,我闲来无事比划两下。”
“娘娘,有话要问在下吧。”他突兀的话语让我有些吃惊。
“娘娘不好开口,让在下来说。”他走近我,好像闲庭漫步。“离王是在下围困的。”他一开口就让我吃了一惊。
我抬头看他“当时在下并没有穷追,而且他现在也已经回国了。”他不理会我自顾自的说。好,我舒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原来他真的活着,那么我的一切都没有白做。可是想到这里,心里却有了一阵的酸涩,他回去了,而我却在在这里。记得,当时我的大礼服在王后殿里,难道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已经高于连贵妃了吗?
“娘娘进宫是昆王的举荐。”他看了我的神情一眼,嘴边带着笑意。
我一怔,回过神来。昆王?
“娘娘之所以会有今天,是因为昆王向皇上举荐了娘娘,说离国若无娘娘等于没有了十万大军,而且可使离国从此朝廷变成一盘散沙。”他径直看着前面,并不理会我。
昆王。我从来没有想过是谁提到了我,让我有了今天,原来是他。我一时失神,当年父亲就是因为去找他才落了大罪,他又给了我赵家令玉似乎预言了今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娘娘的心机在硕国都是闻名的,看来娘娘果然是个钢铁意志的女子。”他看着我,眼里的认真让我不知怎么回答。
“将军今日在此,必是有什么事在宫中停留吧。”我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走着。他,就算是偶遇,跟我说这些也绝不会是闲来无事的打趣,看着刚刚他眼睛里闪过的光芒,我的经验告诉我,那时阴谋的光芒。他是想跟我做什么交易吗?现在的我,有什么可以交换的吗?就算有现在也绝不是接受交易的时候,以我今时今日的情形,任何交易都不公道,那么我就不接受,我宁可什么都不作,也绝不在接受以后会使我受困的交易,我赵夕焉决不再重蹈离王宫的覆辙。现在被他所制,以后就逃不出去,我要做,就要做自己命运的主人。
我打了个呵欠“大人请便,我要回去了。”转身离去,心里却有些乱了,知道了离国的事,想多知道些,可是不能这样问,知道了又如何呢?
日子渐渐有些暖了,我绣花的技艺也有进步,听锦绣说过几日是盈儿的生辰,我把那双眼宝石的发簪给了锦绣,让她给盈儿买些东西。好歹姐妹一场,就算快要走了,也可以留个念想。
月色正好,照着我的小小庭院一片银白。喝着酒想起离王回国的事,心里一阵的难受。虽说已经离开我却终放不下,不禁多喝了几杯。
“我要敬我们的小寿星。”我端起酒杯,锦绣看我有些皱眉可是盈儿还是一脸的感激。
“姐姐不要这般客气,盈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过寿辰,爹娘死的早,盈儿。。。”说着竟有了泪。
锦绣捧起笑脸“今天好好的,盈儿别哭。今日能和姐姐相逢都是我们的缘分。姐姐,锦绣真心敬姐姐,姐姐的事锦绣有些耳闻,可是和姐姐相处这几个月,觉得姐姐是个难得性情的人,锦绣佩服姐姐,可是也为姐姐不平,姐姐这般度日要到几时,我们说话明年就走了,到时候,姐姐。。。”
“你怎么也这般,今天高高兴兴的,不说这个。”我说着又喝了一杯。
锦绣看着我,这几天我都心情极坏,这个丫头却神神秘秘,我虽不理会可是却没来由的隐隐不安起来。
“姐姐,你可爱听吹箫吗?”锦绣忽然说来,我一愣。
“锦绣当年能进宫来,就是因为跳得好舞。可是锦绣刚刚学会了吹箫还没处显呢。”说着,锦绣的心思我有些感动,她想让我高兴吧,说起这箫声,又引起了我另一桩心事。
我强提精神“好,那我和盈儿可有耳福了,你今日就献艺吧。”我笑着,好好过了今天,喝个大醉。
锦绣献宝似的从房间里拿出根箫,闪着异常的光华。
锦绣提气,箫曲缓缓流出,我静神听着,心里一阵温和。
正要将酒倒进嘴里,却看见盈儿站了起来,手臂上举,好像要跳舞,我痴痴的看着,没想到这闷葫芦丫头还会跳舞。
跳着跳着,我也起了玩心,想起为了进宫当时我也是学过舞的,可是这个舞看着有些粗犷,不象是宫廷舞蹈。
箫声骤停,锦绣笑了起来。“我的傻妹妹,不是这么跳得。”我头微晕却很想抛下那些烦心事,干脆起身。“那你说怎么跳,我看她跳得不差。”
“姐姐也想学?”盈儿眼睛闪着光采。
“学?小瞧我。我一看就会,学个什么。”说着,回忆着她刚才的动作,轻轻摆了几下。
“那姐姐,我教你,姐姐说不定能凭这个翻身呢。”锦绣快言快语,我却心里一颤,翻身?来了硕国已经三月,除了她们没见过别人,他们分明想让我自生自灭。在这月色下,酒冲得我一阵一阵的眩晕,离王,你回去了,你会想念我吗?会感激我吗?逸言,凌文,你们现在会记起我吗?会想念我吗?
不知什么时候回去的,不知怎么睡着的,梦里回到了离王宫,梦见了和离王骑马的那天,想起了凌文的箫声,想起了那日阵前凌文那哀怨的箫声,想起了那日奉天殿的屈辱。原来,这一切都不曾让我忘记,原来我心里已经这般的痛,没有因为日子过得平静而淡忘,只是我不愿记起,不愿想起。
被一阵哭声惊醒,竟然是盈儿“怎么了?好好的哭个什么。”
“姐姐,刚刚锦绣被乾云宫的人叫走了。”盈儿满脸的担心让我有些吃惊。
我呆呆得看着她“乾云宫什么人?”
“就是盈妃娘娘。锦绣忽然被叫走,我怕。。。”盈儿一说,我忽然记起来,盈儿就是犯了这个盈妃的名讳被贬到这里的。一个盈妃,竟然这般跋扈。
没事还好,要是连安生日子都不让我过,我管你是什么盈妃。
我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锦绣。“盈儿,你知道那乾云宫怎么走吗?”“姐姐,你可去不得,盈妃娘娘是现在最得宠的娘娘,您去了要吃亏的。”
说着,看着一个人朝院子的方向来。“哪个是献妃?”一身的上好绸缎,分明是个宫女,听这口气却比太后尤盛。
“你是盈妃的宫女?”我站着打量着她,已经知道那个盈妃跋扈到什么程度了。
那人没想到我会这样对她,脸上显了红。“你,你敢这么跟盈妃娘娘宫里的人说话,你可知道宫里的规矩吗!”
“规矩?有事便说,锦绣呢?”
“你!盈妃娘娘说了,你把那些好东西都交出来,就放锦绣回来,你赶紧交,我还等着复命呢。”说着头就昂了起来。
“东西,什么东西?”该不会是那些首饰闯了什么祸吧,已经激了这个人,要做到底了。
“你明白!真看不出来,一个亡国贱俘还有那么精致的东西,该不会是你那个守不住国家的离王给你吧。”
我上前两步,定定看着她,仰手就是一掌,打得那个宫女一个趔趄。捂着脸错愕的看着我。
“离王已经称臣,现在是硕国的郡王了,你一个宫女居然胆敢侮辱郡王,我替你主子教训你,省得你以后惹出大麻烦。”希望这一招能把那个盈妃逼来,只有到了我的地方,我才能救锦绣。
“好,你等着。”说着那个宫女气冲冲走出了院子,盈儿上前拉住我的衣袖,满脸的担心。
要是我交了,以后我们就无以为继,从此成了这个硕王宫的软柿子,要是不交又要救锦绣,那就只能到我的地方,我要是去了乾云宫,肯定是要吃亏的。
“盈儿别怕,等着吧。”手里攥了攥拳,这个头不能开。
回屋换了身衣服,略打扮了些。就看见一顶銮轿一批随从跟了来,我心里有些发虚,强打起精神。
很快到了院门口,我起身出迎。一个珠光宝气的身影端坐在銮轿中,眼神高傲又张狂。
我走上前微微一笑,躬身行礼。“献妃见过盈妃娘娘。”头顶的金凤含着两颗东海莹珠在额前摇晃,紫金步摇振颤作响。那盈妃眼神看着我,马上起了怒气,我自己起身,拍拍衣衫,雪锦的光泽立刻展现。
说着,锦绣被两个人架着到了我面前。我眉头一紧,却挤出笑容。“谢盈妃娘娘帮我教训下人,如今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还要劳烦盈妃娘娘。”
“废话少说,你的人违背宫中规矩,偷东西出宫。你又私藏宝物不曾进献还打了本宫的人,我要看看你是如何的三头六臂的能有这般能耐。”
我仔细端详着她,真是有些姿色,虽没有婉玉那么倾国之色却也带着些媚态,想不到这个硕皇竟是这般品味。
“娘娘错了,娘娘的奴婢侮辱郡王,我替娘娘教训她省得给娘娘以后添乱。”我微笑着,看她怎么反映。
“想不到你已经沦落到这般田地,还敢跟本宫耍起王后脾气了,你以为这还是在你离国吗?”她眉梢一挑眼中有威。
“那娘娘又是为何教训我的人呢?”
“你这个丫头私带宫中的东西出宫,理应是要杖毙的,你若是替她交出赃物,本宫可以网开一面。”她惦记的果然是我的首饰,真是个浅薄的女人。
“宫中的东西?娘娘不如说是我的东西更妥贴,这些是我从离国带来的东西,我在这里既无品节也没有宫里的称谓,谈什么宫里的东西。”我目光扫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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