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是冷冷地说,“事实就是,她从来不曾爱过我。”
只是,再深重的恨,再浓厚的怨,林尘死了,她还是有深深的自责。林尘生前折磨她,死了依然折磨着她。何若尘,就如同一根刺,藏在她内心深处,不敢去碰。她一生最好的年华,都耗在林尘身上。这个女人太过可恶,生生撕碎了她的心,临终前,却又留了那么多意味深长证明她爱何夏墨的线索。
她辞去工作,开始当义工,寻求内心的平静,就算是在对她决定出那一趟差,导致了不可收拾结局的赎罪。唯有在那物质匮乏却澄澈如水的贫困大山中,经受着现实的折磨,她的心情才能稍稍平静。
林尘生前购买的意外险赔付额,足够让孩子衣食无忧顺利长大成人。何夏墨在支教结束回去等待重新安排的时候,总会抽时间去探望林尘的家人,看着日渐苍老的老人,她感到深深的内疚。林尘女儿的名字,老人依着何夏墨的意见,改成了林若何。
“何若尘,若尘,毕竟太过软弱,希望这个孩子长大之后,能够坚强一点,生机恣意。”林尘,我希望你的女儿,不要像你,尘易随风飘散,我希望她能够像我,可以意志坚定,恣意生长。
当何夏墨失足跌下山涯之时,耳边风声猎猎,她内心却从来没有过的澄澈平静,林尘,今生无缘,唯愿来生,不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东风吹,战鼓擂,看谁狗血得过谁!
这章算加更,送给“不知道取什么名”,感谢她的长评《点绛唇》。
呃。。。还欠着三篇长评!!!!我都记着呢。大家放心。
最后,请大家继续BH地浮出水面吱声吧~!
疗伤与新生
傅岩逍回到贝府的时候,已经起更,夜幕低垂,墨黑天幕中星星点点的微弱星光。她从来不曾这般没有丝毫交待就离开这么久,商号里找不着她,府里也不见。
心急如焚的贝凝嫣,看到傅岩逍满是疲倦与神伤出现,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一痛。她从来就不曾见过傅岩逍这般了无生气的样子,连眉宇间一贯带着的淡然也全然消失,萧瑟落寞。忙着吩咐丫环把一直热着的饭菜送过来,傅岩逍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凝嫣,不用忙了,我不饿。”
贝凝嫣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入手冰凉,不像以前总是温热柔软。手上传来的暖意,轻柔地将傅岩逍冷凝的脸色暖出一点亮色。不自觉地握紧了些,顾不得旁边有人,张开怀抱将面前带着忧色的佳人拥入怀中,汲取来自眼前人的温暖,被回忆压得不堪重负百孔千疮的心,终于找到安慰。
“凝嫣,凝嫣,凝嫣。”傅岩逍迭声轻念着她的名字。
贝凝嫣并没有如以前那样由于害羞而推开她,双手环着傅岩逍,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没有开口,她知道傅岩逍也不需要她开口。她能感受到傅岩逍的绝望悲凉,体味到她内心的彷徨软弱,即使不明原由,也愿意先给予温暖。这个人为她挡住了太多风雨,她心甘情愿地愿意成为她可以休憩停驻的港湾,抚慰她伤痕累累的身心,在她支撑不住的时候,为她撑起一片晴好的天空。
傅岩逍略微恢复了精神,幸好,还有凝嫣。“凝嫣。”她的声音里略带了鼻音,有点孤苦无依的迷茫,“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贝凝嫣捧住她的脸,微仰着脸,如水的眸光盛着满满的柔情与爱意,深深地看着傅岩逍,“与君同心,莫敢相离。”
傅岩逍像是被人欺负跑回家中寻求安慰保护的小孩子一般,扯着贝凝嫣的衣角,不肯松开,贝凝嫣好不容易才哄得她松手去沐浴更衣——她在草地上滚了半天,外袍上沾满了草屑,这虽然不是什么要紧事,但她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再不去泡个热水澡,怕是会受风凉。就凭这一点,贝凝嫣也不可能放任她赖着不离开。
贝凝嫣静静坐在房中,望着刚从送过来兀自冒着热气的膳点。傅岩逍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她今日的行程,不过是与驿帮议事。贝凝嫣咬住唇,逐阳,你果真是要这般相逼,势要弄到反目成仇才肯罢休么?
如果说,在这个时候,贝凝嫣只是在挣扎,两相为难,进退不得,她可以坚定地选择傅岩逍,唯求相守同老。但她终究是不愿意与霍逐阳彻底撕破脸反目成仇。她并不知道,在近两千年之后,何夏墨生活着的年代,流传着这么两句话:分手后不能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分手后不能做仇人,因为彼此相爱过。
但这并不能影响她确实存在这么矛盾的心情。贝凝嫣并不指望霍逐阳能心无芥蒂地祝福她们,安守在世交的位置。她自己也不能对霍逐阳全不介怀,当年那些拿来试探的话,曾经深深刺痛她的心。在傅岩逍的疼宠下,那伤几乎了无痕迹,只是曾经的伤口,若真的触碰到,还是能够体会到当时的切骨疼痛。
看着胃口一向极好的傅岩逍食不知味地草草扒了几口饭,勉强喝了两碗汤;在睡觉的时候,缠着她,一遍又一遍地眷恋爱惜地亲吻,不带任何欲望,仿佛只是想从这缠绵至极的亲吻中,确认怀中人的爱意,确定这人是真的尚在身边,没有离开;在醒着的时候,傅岩逍紧紧地抱着她;睡过去时,整个人无意识地蜷缩成一团——这是她以前惯常的睡姿,傅岩逍说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将傅岩逍的不安挣扎看在眼里,贝凝嫣的心像是被针扎一般细密地疼痛,她可以不介意霍逐阳伤害自己,但绝对不允许霍逐阳利用自己来伤害到傅岩逍。
贺大可与萧忠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幸不辱使命,在傅岩逍圈画出的城市里,都相中了地块,交给当地的分号去与官府周旋打点关系,只等办妥一切后依据着原有的图样建起来。
刘若筠交待办的事情,都得到了迅速到位的执行,与贺大可相商船只提供的事宜,交由霍逐阳亲自去操办。
傅岩逍充分的放权,借着这个理由,日日赖在府里不出来。她实在是不愿意再见到刘若筠,那个与林尘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不是林尘本人她不清楚,也没有心力去试探确认——或许她只是不敢去确认,那日刘若筠看向她的眼神,是全然陌生略带厌恶鄙夷——这些都显示着刘若筠不会是林尘,至少,没有存有任何一丝林尘的记忆。既盼她是,又希望她不是。面对林尘,她总是一退再退,不忍拒绝。她也不敢保证,面对着与林尘一模一样的人,能够有勇气拒绝。
贝凝嫣却没有陪着她。整日里比她还忙,年关将近,处处都需要准备可心的礼物打点,傅岩逍对这个颇觉头大又不感兴趣,乐得让女儿缠住她。
恰巧封悔殊起意要利用自身的特长,研制些上好的胭脂水粉,搞一个化妆品护肤品的店来玩玩。
傅岩逍身为21世纪新女性,再不爱红妆,也被疲劳轰炸了那么多年,说到这个,自然是头头是道,经营之道,宣传手法,活动营销,试用赠送,造型设计,管它有用没用,统统倒出来讲。讲着讲着,一拍脑袋,哎呀,怎么就没想到呢,还可以顺便把服装设计也弄进去啊,时尚T台模特show啊!时尚产业啊,女人的钱最好赚了!
她骨子里商人逐利天性给勾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来,一忙起来,倒把这几日忆起前世情事的伤冲淡下去。
浑然投入的傅岩逍,重新焕发了她的恣然生机。意气飞扬的眉目神情,轻易夺去了刚进门的贝凝嫣目光,本来紧绷的情绪,也悄然放松下来。这份意气,不过在岩逍身上低沉了几日,再见之时,竟然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悬了几日的一颗心,总算可以稍稍放回原处。
贝凝嫣是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与织艳一起过来寻她们的。她所忙之事,不过是利用贝家多年积累的人脉,敲打一下驿帮,牵制住它在江南发展的步伐。驿帮势再大,强龙也不压地头蛇呢,在江南一地,想要斗过经营了大半个世纪的贝家,尚嫌嫩了点。
封悔殊的想法,是前几日就与她们俩个商议过的,大家都觉得可行,封悔殊精于药草,仇岩精于易容,这里面的药理共通相融后,确实是可以研制出许多护肤养颜改善脸上容色的小玩意来。
傅岩逍抬头看见她们,兴奋地站起来,挥舞着双手,浑然不顾手上沾了墨,又抹了把脸,把三个大美女逗得笑弯了腰。
“凝嫣凝嫣,你来看。”傅岩逍丝毫不受影响,兴冲冲地跑过来,牵着贝凝嫣往书桌上走,献宝地般地将方才说得兴起动笔写的计划书,“你看,悔殊说想要开一间卖胭脂水粉的商铺来玩,我写的计划书。我觉得非常好呢!”
与贝凝嫣一起过来的织艳老大不乐意地撇撇嘴,“有的人啊,眼里只有老婆,太目中无人了!”
贝凝嫣好气又好气地嗔织艳一眼,傅岩逍好脾气的傻呵呵地笑,挠挠头,也不出声,低眉顺眼的任由织艳奚落。
“啧啧,凝嫣,果然与你一处是可以享受特别待遇的,岩逍何曾这般乖乖地任我们数落过。”织艳给她那副诱受样刺激到了,穷追不舍要痛打落水狗。
“好了好了,织艳,你也不要再逗岩逍了。”贝凝嫣凝神快速地扫了几眼那份计划书,招呼织艳与封悔殊一起过来看,“快过来看看,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呢!”目光在傅岩逍身上停滞几秒,“想不到岩逍的想法那么巧妙,这个计划,正好我们三个人能各展所长。”
织艳与封悔殊赶紧凑过来,共赏这让贝凝嫣赞叹不已的商业计划。一路看下来,两个人嘴巴张成O型,她们原意只不过是想小打小闹弄一个店铺来自己消遣,经过傅岩逍全盘慎密的构思编造,完全就是一个庞大的金矿啊。
织艳与封悔殊对视一眼,交换一个诡异的眼神,脸色严竣。“岩逍,你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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