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再说,姑娘家光着脚到处跑,像什么样子!”
胡悠见他不悦,方勉强按下了火气,小声解释:“怕打水弄湿了鞋子嘛!”
凌王笑呵呵地打圆场:“好了悠儿,快回屋把湿衣服换了,省得真的着凉。”
胡悠应了,又瞪了一眼始终也没往她这边看过的沈棠,才悻悻然离开。
这时,缓过劲来的白朔一把推开黏在身边还在‘对不起’个不休的家伙:“你是见没压死我,所以想要来烦死我对吧?”
“我是……真觉对不住……”
“得得得,你们以后少玩点这种吓人的把戏就行,我老人家可经不起几次刺激。维扬啊,小悠儿都已经够像个假小子的了,你还陪着她这么疯,就不能带着她做做画写写诗什么的?”
沈棠挠挠头干笑两声,没有作答。
苏晗侧身相让摆个请的姿势:“白二少的鼻子还真灵,饭菜刚做好,你就到了。”
“我可不是为了来蹭饭的,不过有饭的话当然不吃白不吃啦!”白朔大咧咧当先跨入院门:“我是来找小悠儿道喜的。”
“喜从何来?”
“恭喜她再度成为本年度永安城里最受人注意的人物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有如此大的知名度,实在是前所未有空前绝后无人可望其项背也!”
沈棠虽然心里乱成了一锅烂糊糊粥,但听到与胡悠有关还是忍不住抢先问了一句:“白兄,你就别卖关子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朔回身笑眯眯地看着他:“并辔游京城,茶楼戏书生。郎才女貌,成双成对,少年佳偶,羡煞旁人。”
沈棠的嘴巴越长越大:“这……这……不是在说……”
“说的便是那前段时间让凌王春心大动的胡姑娘与赫赫有名威震边关的定远侯府沈小侯爷是也!”
凌王笑骂:“什么春心大动,口无遮拦当罚!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朔清清喉咙刚想添油加醋大说一番,苏晗却轻轻摆了摆手:“只不过是他们俩人昨日去茶楼喝了一壶茶而已,不值一提。”沉吟着转向犹自发愣的沈棠:“小侯爷,据悠儿说,当时街上的人很少,你们是直奔茶楼没有到处闲逛,所以路上未曾引起什么特别的注意,时不时?”
沈棠见他神情凝重,顿时也收敛了心神,细细回忆了一番,肯定地点了一下头:“是的,只有几个路人多看了我们两眼而已。”
“那些人看上去像是达官贵人么?”
“不,都是普通百姓。”
“小侯爷入京后一直深居简出,只在朝会上现身一次,入后宫觐见太后娘娘一次,其余的时候大多待在山庄内,而我记得,你昨日的装扮也无任何能彰显身份的地方,所以除了极少数的皇族和重臣之外,应该没有人能认得出来你才是。”
沈棠立即反应了过来:“苏大哥的意思是,那些书生里面有皇族之人?可是……都面生的很……”
苏晗又转而问白朔:“这个传言是你刚刚听到的?”
“一大早就半个京城都知道了,我因为有事耽搁所以现在才过来。”
“也就是说,是昨晚就开始进行了……”
凌王思量片刻:“仲卿,你觉得是有人刻意为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能认出小侯爷的应该就是茶楼里的那些人,但小侯爷却都没有见过。所以就算里面有人知道小侯爷,顶多也只是听过对其样貌的形容而已。若要求证,总需要一些时间的吧?况且,就算真有人闲得无聊不负责任的成心想造个传言来玩玩,单单靠着十几二十张嘴,又何至于短短一夜之间便能有如此大的效果?”
白朔撇撇嘴:“一个八卦而已,听听就算了,干嘛弄得跟有多大的阴谋一样。苏老弟,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想得那么复杂?累不累啊?”
凌王摇摇头:“仲卿分析得不无道理,此事确有蹊跷。依我看,恐怕还是针对定远侯的。”
苏晗缓缓踱步:“因为之前有王爷与悠儿的那个传言,所以……”
“所以,凌王爷和臭小子成了情敌?!”换好了衣服的胡悠扭曲着一张小脸跑过来:“这究竟是哪个没有脑袋的人爆出来的八卦绯闻啊?凌王爷也就算了,我和这个小屁孩怎么可能有一腿?!”
沈棠原本听到她的声音就开始泛红的脸,瞬间全黑……
凌王叹口气:“什么叫做也就算了,如此勉强……”
胡悠连忙笑呵呵换上一脸的狗腿样:“我的意思是,王爷您英俊潇洒文武双全位高权重前途无量的,跟我扯到一处实在是太委屈了,我不胜惶恐呀!”
白朔以手遮眼:“拍马屁也拍得有点技术含量好不好?”
胡悠转脸便成了凶神恶煞:“那你就自插双目,戳瞎那两只狗眼去!”
苏晗看上去完全懒得再理他们的胡闹:“悠儿,饭好了没?”
“好了好了。”胡悠立马跳到他的旁边,扯着他的衣袖就往厨房跑:“小舅舅,快来看我今天做的红烧鳊鱼,没有煎糊也没有烧焦哦!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厉害!”
凌王于是又叹了口气:“这样就能叫厉害……”
瞟了瞟依旧黑着一张脸沉默不语的沈棠,凌王叹了第三口气,却什么都没说便一步三摇的走了。
白朔则负手晃了过来,歪头看了看沈棠的面色:“维扬老弟,醋虽然有利健康,但需适量,多则伤身。”
茫然抬头:“什么醋?”
贱兮兮的笑着凑过来附在耳边低声道:“那个假小子有什么好的?今天晚上哥哥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
避开一些皱了皱眉:“白兄说笑了。”
不以为然地冷晒:“你呀,就是长年累月混在一堆男人中间,没见过什么女人,所以才会随便看到一个就立马腊月的萝卜动了心。等你开了眼以后,自然就知道什么才是好的了。”
沈棠的脸红了红又白了白:“动心……”
白朔刚想继续再接再厉的诱惑,便听厨房里传来苏晗无奈的声音:“悠儿,这条鱼你是没有煎糊也没有烧焦,但是,你把胆弄破了……”
“听见了吧?这样的女人谁会娶回家?”白朔摇头晃脑地感叹,走了几步又轻飘飘加了一句:“我看,也就只有她那个疯子舅舅了。”
留下沈棠站在原地,一袭白色锦服,窄袖收腰,越显其身形挺拔若钢刀,然而那俊逸的脸上却交织着迷茫和困惑。
难道,昨晚从她走后便心神不宁茶饭不思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今早天刚亮便迫不及待跑来找她见到了之后却又胸闷气短呼吸急促完全不敢正视,还有刚刚在井边……这种种的异常都是因为自己……动了心?
对一个女孩子动了心,对她动了心。动心……喜欢……
他,喜欢她?……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还是说,真的如白朔所言,纯粹是因为自己见识得……太少了?……
第三十六章 三年之期
必须要实事求是地说,胡悠的厨艺并没有苏晗所形容的那么恐怖,除了被搞砸的那条鱼之外,其余的简单家常菜还是可以入口下肚的。当然,对惯于锦衣玉食的有钱人来说,的确有些差强人意。
不过,凌王和白朔总算好歹给了点儿面子,每样浅尝辄止,笑而不评。沈棠则像是为了表现自己对之前行为的悔过,只管埋着头一通猛吃,满桌的东西竟有十之七八都到了他的肚子里,那面子给的那叫一个十足十,终于把原本还有些余怒未消的胡悠给逗得心花怒放大为满意。
饭后,作为这个院子里唯一的一个娘们,胡悠只好认命地乖乖去收拾残局刷锅洗碗。白朔翘着个二郎腿跟个地主老财似的坐在一边的摇椅上哼着小曲晒太阳,不仅不帮忙还时不时捣捣乱。
沈棠在书房跟凌王和苏晗又嘀咕了几句后,出来见胡悠还没有忙完,犹豫了一下,遂走到井旁,连着提了好几桶水将大水缸灌得满满的,又将已经刷好的碗碟拿去放好。
胡悠站起身来顺便把湿嗒嗒的手在白朔的衣服上狠狠擦干,笑嘻嘻地冲着沈棠摆摆大拇指:“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好男人!有前途!等将来娶了老婆,一定要这样做知不知道?”
白朔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那价值不菲的衣服上的几滩水渍:“小悠儿,男主外女主内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哪儿有让男人做家事的?”
“怎么没有?我小舅舅就做!”
“他是异类,不予考虑。”
“姓白的你敢再说一次!”
“我就说,你那小舅舅是个疯子,是个异类!”
“……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来啊来啊……”
沈棠则完全无视满院子乱窜喊打喊杀的两个幼稚人类,面无表情地俯身将刷锅水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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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紧闭,窗却半掩,凌王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那团乱象,摇头失笑:“白朔这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跟悠儿玩到了一处。”
苏晗坐在茶几边,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杯盖:“他那是在故意捉弄悠儿呢!知道悠儿是个火药桶脾气,一点就着。”
“悠儿的脾气确实挺大的,不过我看她在你的面前倒一直都很乖很听话。”凌王转过身来,顿了顿,又道:“或者可以打个比方,她如果是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那么便只有在你的面前才会收起獠牙和利爪。”
苏晗的手指停了一下,照旧眼帘低垂淡淡道:“悠儿在王爷的面前不是也一向守规矩得很么?”
“这怎能一样呢?”
凌王看似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笑了笑,主动换了一个话题:“今天的那个传言,会不会跟晏国有关?”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苏晗略微坐直了一些,屈起食指轻叩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