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本文架空。。。很多历史性问题俺确实搞不太懂,望大家谅解~
…我是求花花的分割线
☆、美人如花,药里乾坤
一时间,屋里头好似有一股子隐晦不清的气息流转开去,众人都将那话听了去,却是心里各有揣度。
可唯一相同的,便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凝在那四口芬芳异常的箱子上头了。
如蔓左右想不出来,不过是半年前偶然的一回相遇,似连相遇都说不上的,若不是后来秦雨菱提醒,她都要忘了还有那人的,如今连那沈公子的模样都记不清楚了,又何来如此交情?
“真真儿瞧不出来,五妹妹好人缘,隔了这几千里远的,也能教那丞相公子如此牵挂,可教咱们自叹不如了。”秦婉蓉将帕子一扫,径自往软椅儿上靠了,似嗔似嘲,倒是对这些贺礼没多大兴趣,正眼也不瞧的。
“只怕是弄错了,我并不认得沈公子。”如蔓当下进退两难,着实不愿承这份情谊。
太太见她不肯动手,笑意也减了几分,道,“那便命人给你抬到东厢去,倒也省得许多力气。”
如蔓才欠身儿上前,只答,“趁着大家都在,我也不推辞了的,只当瞧个新鲜罢。”
她回头想招呼秦雨菱一同过来,却见她立在原地,神色不大寻常,秦少芳倒是冲她点点头,以表赞同。
仍是秦玉衍替她解了围,一并蹲下开了箱子。
霎时香气馥郁,散了一屋子,细细嗅来却甜而不腻,比那上等的香料还要醉人了。
随着四口木箱次第打开,众人皆顺眼瞧过去,每一口里头竟是用暖玉红土胚了四样儿新鲜花品。
“原是花儿朵,怪不得这样好闻了。”秦雨菱这会子才回了神儿,凑来瞧着。
秦玉衍眸中尽是赞叹的神色,便指了脚边儿第一口箱子,道,“细枝长藤,花开赤红,正是西域才有的名贵花种,引进咱们中原之后,遂得了个雅名,唤作虞美人。”
秦少芳也踱步上前,道,“原来只闻其名,今日得见一面儿,端的是名不虚传了。”
太太也听得出些门道儿,便道,“你学识渊博,给我们解一解,也好长长见识。”
秦玉衍并不推辞,俯身在那第二口箱子里的花瓣上,用指尖一捻,遂答,“花开有四色,赤黄白紫,形韵窈窕,叶中沁墨,若没猜错,应是巴蜀一带特产的春剑,为兰中极品。”
“听三哥哥这样一说,才知花中也有大学问。”如蔓不禁感慨,想来自家虽是喜爱花草,现下一比,倒真是如牛饮水,十分粗浅了。
秦雨菱瞧着那第三口箱子,便问,“这株白花儿,又是甚么?好似咱们院子里的白牡丹。”
秦玉衍思索了半刻,才说,“若我没有猜错,可是白芙蓉?”
如蔓哪里认得这些,只见秦少芳端详了花蕊,说,“芙蓉花没错,却不是白芙蓉,而是三年才生一季儿的绯爪芙蓉。”
“如何瞧得出了?”众人齐齐问道。
那秦少芳淡雅一笑,不疾不徐地答,“白中杂红,红中又间白斑,瓣似卵状,那瓣中却生了黄蕊。”
“芳二哥解的妙,正是绯爪芙蓉了!”秦玉衍恍悟道。
“啊哟,不过是些花花草草,竟是有这许多的名堂,可见是我老了,听得云里雾里的。”太太抚胸一叹,锦娥忙地端上茶水,又给太太仔细捶了背,笑道,“我只道咱们府里遍地都是名花儿,不想这沈府竟是更高一筹了。”
太太只将她手背拍了拍,道,“人家是京中高门,比起咱们这一介商贾,自然是讲究多了。”
“再名贵,不过是一样养着,过上几季就凋落了,何必费了如此功夫?庙小佛大,只怕咱们这寻常土地,养不活这样娇贵的花来。”
忽听门口有小厮道,“小姐不必担心,咱们公子已经胚了红土,又有暖玉养着,只管按时浇水,便能活了。”
说话的,正是那沈府前来送礼的家仆。
待如蔓看到了那最后一株花,当下便恍悟了,心下已经大约猜得那沈公子是何方神圣了。
“这株花怎地这样小,想来又是极珍贵的了。”秦雨菱左右看了,便问秦玉衍。
见大家皆是猜不中,如蔓不禁莞尔一笑,那沈良真真儿是个有趣的,将这最粗鄙的野花儿混在珍品之中,端的是教人作难。
秦雨菱轻轻撞了她一下子,道,“五妹妹你笑个甚么?”
“这花咱们府里就有,正是那野花丛中的萝蔓草。”如蔓这么一说,秦少芳也笑了,摇头叹道,“名花看多了,竟是连野花也不认得了,该罚。”
“要怪就怪那沈公子,好端端的夹了这野花来,教人如何猜得!”秦婉蓉撇撇嘴儿,嗔怨了一句。
秦雨菱却回嘴儿,道,“要我说,应是沈公子心思别致,才送的出这样清雅不俗的礼来。”
“沈府有权有势,银子多的没地儿使了,自然是花样百出。”秦婉蓉不想素来听话的秦雨菱也会同人争辩,遂没多想就说了,说罢才瞧见沈府小厮也在,便觉察出不妥。
太太忙地打圆场,说,“二丫头不懂情趣,怪不得沈公子不送你这些了。”
沈府小厮遂上前,冲如蔓行了礼,道,“我家公子托我问小姐,那日你摘的萝蔓草想是已经枯萎了,不如就用这株代替了罢。”
如蔓便答,“劳沈公子费心了。”
秦雨菱将这话听了去,扭头问,“五妹妹何时认得沈公子了?”
如蔓只得道,“巧合间偶然遇见的,我并不认得他。”
正说着话儿,就见红玉进来通报,说三姨娘来了。
冬雪打头掀了帘子,那三姨娘一身儿胭脂色长袄,步态袅娜地进了屋,先冲太太见了礼,又携了如蔓的手,问了生辰过的可好。
太太便赐了座儿,秦雨菱走过去同她说话儿。
府里上下皆知,秦老爷宠着三姨娘,冷落了太太,那太太和三姨娘虽是表面儿和气,可素来不合,也并不常走动,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也不知什么风儿,竟将那三姨娘吹过来了。
太太少不得场面儿上问了些话,三姨娘表现得七分恭敬,说起老爷近日忙得紧,抽不得空儿,昨儿便让她代问五丫头好。
这话是极寻常的,那三姨娘也是一笔带过,可教人听着,似乎又有深意了。
当下各自思量,这府里太太姨娘们的恩怨,谁也不愿掺和了。
太太皮笑肉不笑的,就说有劳三姨娘伺候老爷这样辛苦,不如劝老爷也到别屋里歇歇,替她分担些才是。
三姨娘也不甘示弱,笑的温婉,便答,她时常劝着,奈何老爷觉得荷香阁住着舒服,也懒得多走动了。
秦婉蓉似听非听地扶着袖子口边儿的兔毛,来回拨弄,她见惯了这些明朝暗讽,便权当未闻。
如蔓亦是眼观鼻,鼻观心,眼神儿在那几株花草上流连,并不抬头。
那秦雨菱见状也不言语,只教冬雪递了茶,先端了一杯给太太,又端了给三姨娘,想来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家中主母,自是谁也惹不得了。
过了几盏茶的功夫,太太同三姨娘似是说完了,那沈府小厮才敢接了话,道,“咱们公子还吩咐了,说是等开了春,便邀小姐上京城做客,上回来临安多有叨扰,也该聊尽地主之谊了。”
这邀请自然是冲着如蔓说的,若不然,那秦婉蓉及笄大宴上,沈良便会亲自说了的,何必要人带话。
秦少芳直望着如蔓,她知他有意询问,只微微摇了摇头,不语。
“沈公子盛情,我自然也想进京瞧一瞧,奈何素来体弱,出不得远门儿,还望你替我聊表歉意了。”
如蔓说完,便转身儿对着太太,那太太心下本就介怀,那沈良对秦婉蓉冷冷清清的,却对这个五丫头十分上心,不免生疑。这会子听如蔓拒绝了,才稍稍顺过气儿来。
不想那三姨娘却在座上发了话,一双柳叶眉弯着,眉眼含笑,道,“五丫头说的是哪里话?人家丞相公子愿意结交咱们秦府,自然是极好地,若负了盛情,便枉为相交之道了。”
秦雨菱挨着三姨娘站了,只拿眼睛瞧着如蔓,沈府小厮也赔笑,说,“姨娘说的是,公子也是这个意思。”
太太似有不悦,蹙眉道,“五丫头一个小姑娘,往那京城去,多有不便,且不说沈府可否招待,左右也不合礼数儿了。”
如蔓还没来得及回话,那三姨娘又说,“五丫头一个人去,自然是不合适,想来沈府有心邀了咱们,不如教人一同陪着,也好有个伴儿。四丫头素来同五丫头亲近,又闲来无事,倒可一同上京见识一番,大哥儿明年开春也要到燕京打理生意,这样一来,岂不两全?”
几番说辞下来,三姨娘竟是暗自上了上风儿,如蔓不由地对她另眼相瞧,这样玲珑的人儿,也难怪讨老爷欢喜了。
虽是商议如蔓进京之事,可却没有一个人问她意见,全化作了太太同三姨娘间的分歧。
三姨娘说的在理儿,太太想了想,终是点头,道,“你想的周全,既是要去,那便叫年轻人都去了,二丫头自五岁时去过一回,亦是多年不曾出过远门儿,也该见见世面了。”
“太太说的很是,”三姨娘遂将那小厮唤过来,吩咐了,说明年春日,秦府里小姐少爷们便都往京城去,亲自登门拜访了。
待到打发了那小厮,竟已是月上三竿,太太便随意备了一桌,如蔓站了这许久,也尽是饿了,众人就一同用了饭。
锦娥叫了几名外门上的小厮并粗使婆子,将那四口箱子抬到东厢里去了。
秦少芳也一路护送着,临走前儿,别有深意地笑了道,“这沈大公子是要帮你,可却不知于你是好是坏,我只劝你,韬光养晦,万不可生出不必要的是非来。”
如蔓心里也明白的紧,便应下了,说自有分寸。
相府公子送了那东厢五小姐几箱子名贵花草,第二日便在府里头传开了,人传人,口传口,说是五小姐如何得丞相公子青睐,不惜一掷千金,千里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