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你为遇见谁+月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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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你为遇见谁+月褪-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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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庭审到四点半还没有结束,我一看来不及了,只能中途退场。

此时齐享正在做辩护陈词,整个厅内只有他沉着悦耳的声音,我尽量蹑手蹑脚地起来:

“借过,借过。”

立刻,一路折椅翻转和各人的抱怨声不断,我尴尬极了,台上的齐享却丝毫未受影响,瞥也不曾往这边瞥上一眼。

我放下心来吁口气,这个风度卓然的青年,实在轮不到他来扮演昨夜那样怅惘的角色。我一边这么想,一边从后门溜了出去。

青春断代史(之七)

我抱着文件夹在沈思博教室外头等,门没关,我动作很低调地往里瞄,他们这一节口语课,德籍外教是个小年轻,红红的青春痘在白粉墙一样的脸色上,隔着一整间课堂,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知他说了句什么,学生们都笑了。

我看过一篇文章,说你对个体的概念,不要让整体偷换,谁说德意志人一定要配备一张不苟言笑的后爹脸?我现在正在培养对这个民族的好感,因此虽听不懂,也觉得挺亲切。

很快的我就把沈思博给找到,他坐在靠窗第三排,身体微微倾斜,手上转着一支水笔,悠然又不失专注的模样,对我的目光一无所知,这份无知让我心中莫名柔软,女性对喜欢的人随意的一点不设防都毫无办法。我注视着他,廊上非常安静。

后排的男生频频回首,终于忍不住问:“同学,你找谁?”

“哦,没事,我等一等。”我说话的同时,下课铃识时务的响了。

沈思博一转身就看见了我,他微微的一怔,我对着他笑。

我们有些天没见了,眼下他穿一件米色的衬衣,头发好像略微长了一点。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沈思博,他走过来就直接问我:“昨晚你去哪了?”

“呃……”我刚从小别重逢的喜悦里醒过来:“昨天,我值班来着。你几点打的电话?”

“八点到十点,十点以后我没好再打。”

我点点头,沈思博从小就是这样的小绅士,凡事连不相干人等的感受都去想一想。

“谁让你值班值这么晚的?”他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我跟他说去。”

“没事的,有人送我。”我扯谎,想你话都到这份上了,多少再问问谁送我,顺道吃个醋什么的好嘞。

结果沈思博听我这么一解释,就不计较了,转了话题,语调也柔和下来:“这样,我周末回去了一趟,阿姨说天冷了,让我给你带几件衣服。”

“就这个事啊?”

他莞尔,看着我说:“还能有什么事?”

这时沈思博的同学陆续从我们身边经过,方才坐在后排那个男的,止了步看看我再看看他,眉开眼笑,说了一个词组,句尾扬上去,太暧昧了,由不得我听不懂。

我立刻对这个人印象很好。

沈思博却失聪了一样,只拍拍对方肩膀:“不忙着去食堂抢饭?”

“你在人美女面前就这么场孜遥渴前擅琅磕矗坏霉芄苣忝羌倚丈虻摹!�

我和沈思博又齐齐失聪,我很冷静地说:“这位是你室友?”

“我不认识他。”沈思博笑:“帅哥,你是哪位?”

“哎,他是不敢把你介绍给我,思博,你看你这就不对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兄弟妻不可……”

沈思博伸胳膊一把勒住他,不顾后者的挣扎,转脸对我说:“中午去小食堂吧,回头顺道把衣服拿给你。”

“好啊。”

沈思博的这位室友名叫卓和,他说,庄凝你记得,就是又卓越又和谐。那年头和谐只有它的本来的意思,因此我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小食堂里,他去端菜的时候,我问沈思博:“他之前说的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沈思博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到我手上,微笑:“他说太快,我也没听清。”

我看看他,他眼睛温润又平静,我想,算了:“德语学着有意思嘛?”

“还行,学进去了还挺有意思。”

“能糊弄德国人了不?”

“小姐,这才个把月,我语法还没学全。”

“那总会说几句吧?教教我呗。”

“你想学什么?”

“我呢。”我低下头去拨盘里的菜:“以后万一要是对人家表白,得有点儿创意啊,要不你教我说……”

“我靠,小食堂人都这么多。”卓和这时端着菜盘过来,笑嘻嘻的:“美女,挤一个吧。”

我还没说话,沈思博抬头看他一眼,后者立刻乖乖坐到我对面:“也是,咱不干那种事儿。”

我忍不住笑,两个男孩也都笑起来,一面吃饭,我一面对他们描述,今天模拟法庭上的见闻。

“辛普森,那个杀妻狂?”卓和问。

“嗯,要不难道是动画片那个?”

“他也有人帮着辩护?”沈思博不以为然道:“太惟利了。”

我接道:“这是职业道德,别说他没定罪,就是定了罪,他也有人权的。”

“他可是请了一整个律师团,这人权可真是宽泛了。”

“毕竟法律也没有明文规定刑事犯请律师的优劣多寡啊。”

“他那个律师团用了多少卑劣的手段?光用双重标准指责别人种族歧视,就够……”

“那既然接了,没有律师不想把官司打赢的,是不是?手段不是重点,目的才是。”我话出口才觉得有点儿不妥,其实我也是不赞成开释辛普森的,怎么我站到对立面去了?

没办法,只有一个解释,我这个人太好胜,就连对着沈思博都没办法收敛。换个角度来说,我觉得顺着别人讲话,也实在无趣得很。

卓和看着我们:“你两干啥呢?”

沈思博收回对着我的目光,语调淡淡的:“聊天呗。”

“我们从小就这样。”我附和。

“哈哈。”卓和接过话头,赶紧说:“对了思博,等会儿回寝室,别忘了把上午笔记给我。”

他干吗别开话题呀,这弄得我转圜都没地儿了。我暗地里琢磨道,也没什么,别人不了解,沈思博,他还能不了解我吗?

青春断代史(之八)

第一个学期结束大半的时候,曾小白和前国旗手掰了,感情处于空窗期,各路男士虎视眈眈,但真出手的基本没有。

班里一个男孩和我同在学生会,某次闲聊他跟我分析:

“庄凝,你觉得这事儿很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且不说咱们院那么多美女——哎你也算一个啊。”

“谢谢。”我伏案写工作总结,头也不抬。

“曾小白漂亮没错,是漂亮,带出去也倍儿有面子。可那样的,做女朋友谁能安生?风头太健,她那一点历史,一说谁谁谁全院都知道。”

男的也有这么八卦的,长见识了。我捶肩膀,挑一挑眉,特抖擞地笑:“哈——哈——你们男的——”

我不配合到这个份上,他竟然没有住口的意思:

“怎么了?庄凝,男人呢,你千万不能给他压力。不说远的,还说你们寝室,那个小姑娘,谢什么来着?就挺好的,舒服。”

您装什么啊,还谢什么来着,谢你一脸的春情萌动——话头绕了半天,在这儿等着我。我不接话,他果然跟着,状若无意地问:“她有男朋友没?”

骆婷这会儿走进来:“讨论什么呢你们俩?”

这个男同学一向有点憷她,打着哈哈道:“我在以男人的立场,给庄凝一点意见。”

“男人?就你?”骆婷打量他一下:“啥时候不伸手问父母要钱了,再自称男人吧弟弟。”

对方无语,接着挺没劲的笑一笑:“算了,男女差异,不说了。”

骆婷转过脸来对我:“庄凝,我找你呢。”

“怎么了?”

“院元旦晚会的事儿,拉赞助策划书,你后天之前给赶出来。”

她所说的这场晚会,官方拨付一半款项,剩余的自行解决。办公室的苏老师去院里争取完回来,挺和蔼地说,没办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姑娘们,考验你们的时刻来临了,那什么,任重道远啊。

策划书真不是问题,这么多年学生做下来,纸上谈兵的事儿谁都会,问题是这些美妙的构思,资本家们会不会配合我们完成它?心里没底,我向过来人骆婷请教,她说,哎,逮一笔是一笔啦,逮不着也不花费什么成本,一堆废话而已。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上头列出企业名录,我们按图索骥,一间间找过去。资本天性是逐利的,这话一点没错,任你口吐莲花,见不着实利,人家不掏钱就是不掏钱。

我一遍遍强调:“我们做过调查,本院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生源来自本市,他们的家长作为主要消费群体,贵公司这是以最小的广告投入,得到最大的收益。”

实际上呢,谁有空做什么调查,信口开河又不征税。

对方通常是散漫地笑一笑:“小姑娘,你说的很好,不过呢,赞助社团活动这个事儿我们以前也干过,收益嘛,实在点跟你说,基本是没有的,就当做善事了——但每年不光你们一间大学这样,我们是盈利性企业,吃不消的。”

最慷慨的是一间服装厂,赞助了30套舞蹈队服,要求冠名权。我一翻它们商标名,立刻汗如雨下——难不成叫“诱惑”之夜法学院大型元旦晚会,大佬,你靠谱点能死嘛。

这一周下来,我嘴上都起了泡。那天刚回寝室,就看见曾小白几乎把谢端挤到墙角:“端端,咱们这一个寝室的,这个胸罩,我进价卖给你。”

我挺累的,于是倒了杯水,在旁边听她忽悠。

“你看这个,罩杯调整型,端端,我跟你说啊,女人要是不趁年轻多调整,你知道不,到你年纪大了,胸部会掉到肚子上哦!”

“啊?”谢端一张小脸憋的通红:“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到时候,一低头,你看,就这么。”曾小白姿势夸张的做了个捧胸的动作:“一甩,一甩,能扔到背后去。”

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个神棍。

“端端,你看,你今天要是不买,就是不给我面子。”

“嗯……”谢端瞥瞥我,无奈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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