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回来了。”她开心的笑着,情不自禁的抓住公主的手腕。不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跪在地上,向程锦行着大礼。“奴婢参见公主。奴婢一时见到公主,太过激动,失了规矩,请公主责罚。”
程锦笑着扶起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轻声说道:“既是说了见了我太激动才失了分寸,我岂能怪你。看到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难为你,这一年替我提心吊胆的守着这个大宫殿了。”
听了这些话,香兰早已是泪光盈盈。她拼命摇着头,拭掉腮边的眼泪。“能替公主做事是香兰的福气。”
香兰的话,让回到皇宫的程锦感到了第一份温暖。她紧紧的握住香兰的手,压抑住即将落下的泪水。“好啦!我都回来了,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替我守着这么大的地方了。”
“谢公主。”她福了福身子,又想起什么,说道:“公主定是舟车劳顿,奴婢这就准备公主沐浴。还请公主今日好好休息。”
程锦点点头,将头发用那支白玉簪挽起,朝正在收拾的香兰吩咐道:“你明天一早就去请太医,就说一年之期已到。”
“奴婢明白。”
清渊池依旧烟雾缭绕,芳香四溢。程锦将自己泡在水里,轻轻闭上眼睛。一年多的奔波,终于一切尘埃落定。她回想这一年多的种种,嘴边扬起笑意。香兰看着她甜甜的笑意,自己也释怀一笑。公主,您终于开心的笑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将公主送回宫,楚歌便一人坐在别苑的廊下饮酒。一切已告一段落了吧!大家都各自回归到各自的位置上去,那个皇宫,那个宫殿,自己似乎没有再进去的理由。
“楚歌哥哥。”
熟悉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遥遥看去,笑容瞬间绽放。那小人儿就站在意颜身边,怯怯的望着他。他张开手,朝她喊着:“兰心。”
看着他展开的手臂,兰心再也抑制不住哭腔。她奔进他的怀里,牢牢的抱住他,然后放声大哭。
“哥哥,楚歌哥哥,兰心以为你再也不会喜欢我们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要我了。”
意颜走到她面前,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躬下身子。“傻丫头,我说了吧!他不会怪你们,不会不要你们的。”
兰心胡乱擦干脸上的眼泪,扬起笑脸,重重的点了下头。
“这段时间,你们可好?”看着故意站得有些远的匡瑜,他用了“你们”这个词。
兰心点点头,有些内疚的说道:“对不起哥哥,是我们骗了你。我们是刻意接近你们的,就是想要在你们身上套出消息。只有这样,我们兄妹俩才会有饭吃,有衣服穿,才能好好活下去。可是在你们身边,发现你们是真正的好人。我们心里十分内疚。后来锦姐姐发火,我以为我真的没命了呢!当时我很恨她,虽然我们心存不良,可我们只是想要活着。但是当我们知道自己没死,而且摆脱了以前的命运,吃穿不愁的时候,我们真的很感谢她。楚歌哥哥,对不起,我们骗了你。”
楚歌像以前一样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一笑。“傻丫头,哥哥怎么会怪你们呢?我和你意颜姐姐都过过没吃没穿的生活,明白那种无助,那种求生的渴望。所以,你们做错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们。只要你们不会再做错就好了,行不?”
兰心听了这话,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而远处的匡瑜依旧一言不发,但看他的眼神,楚歌已明白,他也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倒是程锦姐姐,是我们伤害她,误会她了。她一心为了你们着想,却被我这不长眼的给误会了。好在现在误会也已解除。她有时间会来看你们的。”
听了这话,兰心心中的大石头已放下。脸上最后一丝阴霾也扫去了。
意颜走过来,轻声对兰心说:“这下你可放心了吧!”说完,有转头对着楚歌。“前几日将他们带来时,兰心一直都十分忐忑,你今日算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太子说了,他们就养在别苑里,有奴才丫鬟伺候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别苑也绝不会有人能害他们性命。回头给他们请着师父,好好教他们诗书礼仪。姓也就跟着姓顾就好。皇族宗亲多的是,给他们认个族谱也不是特别难的事。只消找皇上得个许可便好。”
楚歌点点头,说道:“太子殿下思虑事情果真周全。”
匡瑜突然向这边踱步走来,二话不说的便跪在楚歌和意颜面前。不等二人发话,已先扣了个响头。“大家对我兄妹二人的恩情,我顾匡瑜一生铭记。”
听着他亲口说着顾匡瑜,楚歌欣慰的一笑,赶紧扶起他,“好,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要报答,就好好做人,以后报效国家。”
他看向楚歌,郑重的点点头。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脑袋,声音极小的说道:“那个程锦姐姐是好人。若下次见到,麻烦替我说声对不起。”
“这小子,倒害羞起来了。”意颜听着他蚊子般小的声音,哈哈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几个人的笑声相继传出别苑。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散出公主痊愈的消息,琼宇阁立刻门庭若市,喧闹声不断。皇上还未来得及来,后宫嫔妃便已来了大半。一个人恭维几句,程锦也觉得自己快被口水淹死,或者是糖水腻死。好不容易缓了两分钟,便听到皇上驾到。刚坐下的身子便又立刻起身整理,出门迎接。
“参见父皇。”
“快起来,快起来。”明黄色的锦服立于程锦面前,皇上带着欣喜的笑意,赶紧扶着她的手臂让她站起身来。
程锦站起身,立刻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愧疚,“孩儿一年因病卧床,无法替父皇分忧,孩儿不孝。”
听到这话,皇上似乎十分满意,脸上露出赞许的微笑,嘴上却说:“哎,你也不想病啊!可这生病啊,是半点不由人,没有办法。好在你现在好了,依旧可以替父皇分忧不是。”
程锦听到这儿,又立刻跪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仰视着皇上道:“孩儿定不负父皇重望。”
皇上这次满意的点点头,虚虚一抬手,示意她起身,继而负手而立。“琉璃王子每过几日都遣人问你的情况。因着你这病见不得人,也就没同你说。眼下你病好了,估计这两天他的信也就到了。若他的信到了,少不得要同他说你的事,宫里人又多。你痊愈这事他肯定要知道。”
程锦听了这话,已明白了大半。又福了福身,笑着说道:“父皇放心,两国婚约岂有不作数的道理。是程锦身体差,耽搁了时间。既然现在身体好了,自是该完成婚礼才是。”
皇上听到这儿,心里就像吃了颗定心丸。这琉璃王子自从见过程锦,就变得魂不守舍,还说非她不娶。结果巧不巧,该论着婚事时,程锦偏又病了。这王子也说什么都不离去,偏要等她痊愈。要不是琉璃国内有事,他也不愿离去。这一去,虽说是人去了,心却留这儿在。隔三差五着人来询问,这下程锦好了,赶紧嫁了才好,省得自己总被他闹心。
得到了答案,他也待不住了,便起身对程锦说道:“你身子刚好,肯定经不住劳累。听说今天早上来了许多人叨扰你,你肯定也累了。你好好休息,待身体好些了,朕再来看你。那些个天天往这儿凑热闹的,朕也不会让他们再来打扰你。你好好休息吧!”说着,便往外走去。
程锦跟在身后,直至送到门口,才福下身子,念道:“恭送父皇。”
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直至看不到了,她才站直了来。将目光收回,才发现,眼底满是伤痛。父皇,在您眼里,锦儿真的就只是利用的工具吗?
满馥香气的殿内,着青衣的小宫婢跪在榻边。榻上的红衣丽人依旧闭着眼睛,一旁的小宫女垂着腿。
那宫婢轻轻的将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娘娘,人确实回来了。”
“废话,”那美人突然睁开眼,吓得宫女赶忙后退伏在地上。她坐起身子,冷漠的说道:“一大清早,去的人那么多,简直是昭告天下。谁不知道她痊愈了,还用你来说一遍,没用的蠢材。”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宫女吓得跪在一边,只敢不停地念着这话。
她一脚踢开那宫女,“滚开。”然后走下台阶,拂开纱幔,眼里露出凶狠的目光。“顾程锦,本宫绝不会让你好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湖心小筑风光依旧,只是比以前似乎更冷清了。她走在竹楼上,听着脚底传来“吱吱”的响声。
“皇后娘娘,公主来了。”见到她进来,一旁的老嬷嬷说道。
程锦跪下身来,向她请安,然后抬起头看着她。一年没见了,她依旧美丽不可方物。只是这种没因无人问津变得有些空洞。即使在这儿偏僻遥远的小竹楼里,她依旧穿着最华丽高贵的衣服,画着适宜的妆容。她一刻也没忘记她是皇后,自小的良好教育让她从不有失身份。纵使她已失宠,她也是最得体的皇后。程锦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魅姬来访,对皇后说的那几句话。
“纵然你貌美如仙又如何?宫中从不缺倾城之貌。你知道你输在哪儿吗?你是公主,是皇后,有着高贵的出生。但就因为这出生,所以你永远端着架子放不下脸。你的夫君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怎容你每时每刻都摆着高贵的架子?更何况你还极不争气的只生了个公主。你只有呆在这儿的份。哈哈…”
现在回想起来,魅姬的话不无道理。那养尊处优的架子,无形的隔开了曾经恩爱的夫妻啊!
“你还知道回来吗?”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程锦的思绪。她回过神,将头低下,轻声喊了声:“母后。”
她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只有额头有着被东西撞击的刺痛。那是原本在皇后手中的绣绷,上面依旧是金线绣的牡丹。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一走就走一年。你以为这些都能瞒过我吗?”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