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人马趁乱将十万人马收拾了大半,乘胜追击丢盔弃甲的残兵。
天亮之后,慕辰命马不停蹄地顺大路前行,大军支援上阿信的两千精骑,一路一鼓作气,连拿下四座城,在顺城扎营休息。起义军知此次挂帅的王爷虽然是双腿瘫痪,却曾战胜草原上不落的太阳哈但巴特尔,并令鞑子甘愿俯首称臣,士气又弱了些,躲在临险山险水的城中再也不迎战。
“那就骂战。”陶蓁说:“王爷咱们可以明里骂战,暗中修桥呀。”
马毅摇头:“明里骂战,暗中操作的主意,不错,但是修桥的目标太明显,不如我们趁这段时间让城中的老百姓多做些瓦罐,让我们士兵乘着水陆打过去吧!”
阿信却道:“或许,咱们可以水攻。”
慕辰将滚烫的参茶吹了吹,小抿一口,道:“陶蓁,你前去骂战。阿信,你打探敌军粮草,马毅、王史监督秘密挖河。”
阿信终于打探起义军本就不宽裕的粮草所在地,劫了来杀牛宰羊以犒赏将士。之后,无事可做,竟打制了一辆轮椅给慕辰,并在城中挑了几名姿色上乘的贤良女子侍候这位兄长,然后便往陶蓁那边光顾。
陶蓁则是一直躲着慕辰,甚至没有战略要事时候刻意绕道而行,带着一堆大嗓门儿的兵骂战无果,闲下来就在城中四处寻访名工匠,并趁夜深人静时候爬上千年楠树砍枝砍节,然后自己在房里叮叮当当,摆的满地都是木材器具。
阿信忍不住拍着她的肩膀问:“喂,王爷不是有轮椅了么?”
陶蓁一面凿木,一面不抬头地回答:“你打造的轮椅倒是威武结实,可是王爷身体孱弱,摇起来吃力,上次看到他的手都磨出血了。”
阿信摊手:“真细心啊,你暗恋王爷?可惜,你虽然也长得十分水灵漂亮,不过锦瑟姐倾国倾城把你比下去了,你跟我吧。”
陶蓁皱皱秀气的小鼻子,做个鬼脸:“你想多了,我就是觉得王爷那么清瘦,坐在比骆驼还笨重的轮椅里太难看了!”
阿信不语,默默目睹着陶蓁忙得热汗满头,把斧头劈木材,削平整,用刨子搓,用唑子琢孔,再以锯子开料和切断,咬着鲁班尺丈量,黑亮的头发上都飘了木花,忍不住道:“我来帮忙。”
陶蓁摇头:“你们男人的手艺太粗犷,我自己来。对了,给我暗器!”
阿信疑惑地将一些飞镖和毒针给了她,她耗用了五个日夜,才将这极其轻巧并暗含机关的轮椅打制好,让阿信以他的名义送给慕辰,慕辰看到轮椅上精妙镌刻的梅花时,自己默默地拖着残躯攀上这精妙器物,虽心痛病没有发作,胸口依旧隐隐疼着。想起除了母妃之外,只有锦瑟和陶蓁真心待他,越发夜夜梦见新婚的妻子。
却说锦瑟那边,慕辰前脚刚走,凌宛天就失眠了,不是为出征的儿子,亦是为风致楚楚的儿媳。
自那日误闯入慕辰和锦瑟的鸳鸯浴开始,凌宛天就开始对那双酥胸念念不忘,辗转后宫多日,发现后宫三千佳丽竟无一人拥有锦瑟的绰约,竟失眠了好几夜。一日,凌宛天命太监从集市上悄悄买来锦瑟的画像,盯着画中优美身段的玉人儿愣神了好一阵子。
次日,汤王慕珣进宫献出千年灵芝泡的药酒并陈年花雕,父子俩先讨论武艺,后研究良马。
慕珣道:“父皇,儿臣刚得到一匹九花虬,额高九尺,毛拳如麟,身被九花,打猎、打马球再也适合不过,改天领来给父皇试一试。”
凌宛天拂拭着胡须哈哈大笑,为儿子斟上一杯:“正巧,朕刚得到一匹狮子骢,鬃毛及地,性情极为刚烈,朕好不容易才驯服他,改天给你骑下。”
慕珣饮下一杯,也给凌宛天斟上:“不敢不敢,儿臣哪有父亲这般英明神武。谁的宝骑就是谁的。这也像女人,不是谁都能掌控啊。”
一句话说到凌宛天的痒处,父子俩便继饮酒吃果,慕珣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扮醉,不吃西域送来的沙果葡萄,也不吃蜜柚、甜橙,单指着那满桌的琳琅木瓜、水蜜桃和芳泽的樱桃,沉醉不已地道:“瓜果虽然鲜美,却不如美人鲜美啊!你看这蜜桃,再甜蜜芳醇也不如美人的胸脯子!”
凌宛天骂道:“放肆!这是阳泽县上贡的极品仙桃,怎么就不如美人了!”
慕珣摇头:“当然不如!要是父皇让儿臣把弟媳妇还给六弟……”越说越放肆,竟口无遮拦地大肆提起锦瑟的好。
“你个不长进的东西,她是你弟媳!”凌宛天痛骂着喝止道。
“哪有怎么样,前朝公公霸占儿媳,哥哥霸占弟媳的事还少么?”慕珣不服气地道。
一句话让凌宛天越发日想夜念,终于,在一个清晨不动声色地进了殷王府。
第十三章
此时,锦瑟正在花园照料新开的黄耆花、杜仲、丹参药花和白玉兰。一阵香风吹过,粉白色的玉兰花瓣在四周飘飞,落在锦瑟的乌云长发上,飘过她羊脂玉似的的无瑕脖颈上,看得凌宛天通身着了火。
锦瑟忽觉长廊上有人,抬起那玉颈子一望,却见凌宛天边走近边板着脸厉声道:“殷王妃,随朕进书房!朕今天要好好训你!”说着,甩袖而去。
锦瑟只道是慕辰一月不上朝惹怒了皇上,怪罪到自己头上,先是顺从地跟着,忽又想起父亲的话,忙掉头吩咐慕辰新赏给她的丫鬟玉梨:“快点通知阿忠将军,请他火速赶到书房。”
凌宛天警惕地扭头看着一路转身小跑的玉梨,锦瑟忙做出让玉梨去泡明前龙井茶的手势。
凌宛天依旧是声色俱厉:“刚过门的媳妇,亲手给朕倒杯茶不行吗?朕不喝新茶,就喝老六书房里的铁观音!”
锦瑟忙点头称是,缓缓跟着凌宛天进了书房,小心地端出碧玉茶盘,炉、壶、瓯杯。
“泉水是京城外的裕桦山泉昨年清明时分的水。”
锦瑟用水葱似的手指在桌上慢慢地写道,慢慢地将密封的白瓷瓶开了封,开始心焦如焚地烹泉煮水。
凌宛天先是由着她以不能再慢的速度抓茶,洗茶。见她开始沐霖瓯杯,终于按捺不住,道:“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好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殷王妃你给朕跪下!自你过门之后,殷王日夜贪欢,不思进取,朕今天就要教训你一番!”
锦瑟马上跪下来。
昭曜民风开放,女子服饰除了像陶蓁一样身穿利索的半男装,则是外穿缦衫罩衣,内是半露胸脯的绮罗衫,她这一跪,参差的雪白风情更是波澜如聚,凌宛天通身一热,竟走上前去一把将那罗衫拉下,锦瑟急忙捂住胸前,转身要逃,凌宛天却两下撕碎了她的罩衣罗裙,老鹰捕食般将她按到在地。
锦瑟在凌宛天的铁臂下奋力挣扎着,心道终于等不来么。
正在这时候,就听“咚”的一声,阿忠一脚踢开门,推开凌宛天,解下自己的外衫就将锦瑟罩住:“拜见皇上,王妃患有癫痫症,想必刚才发作让皇上受惊了,奴才这就带她回房休息。”
阿忠说着,打横抱起锦瑟逃之夭夭,第二日一大早,殷王府就有宫中的公公叩门,送来的圣旨,竟是要召见阿忠。
阿忠接旨之后,冷笑着,大叫一声;”啊呀!我的肚子疼死了!“说着,竟借腹泻为名,连跑了三趟茅厕,第三次回来的时候,竟扶着小厮来到公公面前:“实在对不住了公公,阿忠今天是在走不动,不能面圣了!”
“那杂家就先回宫里了。”
公公不阴不阳地笑笑,回到宫中禀报了,殷王府里,阿忠更是不敢离开殷王府半步。
凌宛天大怒,以抗旨为名将阿忠关入天牢。
又过了一天,竟来了一位后宫里的公公——皇后身边的红人海公公,这位海公公尖声尖气地道:“奉皇后懿旨,今日中午于桃花池摆宴延请诸位王妃,殷王妃即刻进宫赴宴,钦赐。”
锦瑟刚接了旨,公公便躬身扬着拂尘道:“殷王妃,皇后的銮驾已在府外候着,特意接您进宫去了。”锦瑟犹豫了一下,公公左手挥着拂尘,右手便要搀着锦瑟进宫。
锦瑟忙在公公手上写道:“不必劳烦凤驾,殷王府有车。”
那海公公却笑得老奶奶似的慈祥:“王妃,您可听说有句常言道”却之不恭“么?”
锦瑟只得被这海公公半搀半挟地扶上銮驾,胆战心惊地一路颠簸着,待到銮驾入了宫,下车时,只见建筑高大辉煌如山,隔天蔽日,四周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哪里是秀气的后宫,分明是皇帝的寝宫!
恰凉风吹过洗笔湖,百年银杏树挡住了大片的阳光,四周寒凛凛一片。
锦瑟掉头便跑,几个皇帝的九尺侍卫一身金鳞铠甲,挥长槊拦住道:“王妃,宫门在那边。”说着,便挟持了锦瑟进了凌宛天黄得刺眼的门庭,凌宛天只和了一身黄得刺眼的中衣,迈着强健的步子一步一步逼过来。
锦瑟见前面是颗高大的红漆柱子,便要一头撞上去,人还未及柱,已被死死扣住。锦瑟瞧见,窗外的蛇莓花开得血红,红得触目惊心。她就这样望着那血淋淋的蛇莓花时而是长的,时而是畸形的,时而,那花瓣又是圆得,在临河的凉风中吹得花瓣凌乱,瑟瑟不息,强忍着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锦瑟这次被召进宫,一去就是七日。
被送回殷王府时,锦瑟以三尺白绫升上屋梁,挂在玉颈上时,便要一死以报慕辰的爱惜。却又转念,自己一死,他父子必是要反目,想自己的夫婿万一不能做王爷,天下之志便此生难圆,双腿残疾又身罹重病,怕是生存艰难,只得放下白绫,自己偷偷哭了一整夜,从此以男装示人。
奇异的是,许是胎儿太小,竟依旧是完好的。
慕辰出征一个月之后,凌宛天再度以皇后的名义召见锦瑟。锦瑟被劫持了去,又是七日。
七日之后,阿忠被释放,一身红痕的锦瑟也被太监抱回殷王府。
阿忠气得背了剑就要入宫,锦瑟死死拦住:“求求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吧,我们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