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独木不成林_完结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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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独木不成林_完结_派派小说-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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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坐在床角吃面的炎原突然抬起头,他抿嘴一笑,冲我说道:“逞能。”
  我嘟嘟嘴,不以为意地继续埋头吃了起来,爹爹苦笑着对四姑姑说:“这个泉儿,脾气倔。”
  我搞不清楚到底是四姑姑家的蒜格外辣,还是我被炎原传染了,总之离开四姑姑家的时候,觉得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心里头突然有个念头,没有放蒜的炸酱面,算不得真正的炸酱面。
  也许是为了表示我对弄伤炎原的愧疚,又或许是为了感谢四姑姑做的炸酱面,我把那个从炎原手中抢来的小刀藏在了他床头的抽屉里,小刀的旁边放着炎原喜欢吃的酸枣面,我想他很快就能发现小刀。
  在回府的路上,爹爹问我:“你喜欢四姑姑和原儿吗?”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爹爹笑着说,“那以后就多走动吧。”
  没想到,再见炎原,已是两年之后。
  那夜我和爹爹一进府,便看到娘站在院中,她的贴身侍女左右立在两边,各提了一盏纸灯笼。娘亲慢慢走到我身边,只轻轻嗅了嗅便厉声说道:“泉儿,你难道不懂府里的规矩吗?谁准你吃蒜的?”娘这话虽然是对我说的,但她的眼睛却时不时地扫过爹爹。
  娘一挥手,一个侍女就走过来把我领回了房。到底爹爹和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第二日我偷偷溜出去找炎原,却被住在他们对门的邻居告知,天还没亮,四姑姑和炎原就坐着一辆马车走了。
  我那时只是一个孩子,很多事情都是一阵热乎劲,对于这个新认识的朋友炎原,也许还算不上是朋友,我想念几日,也就忘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九岁那年冬天,家里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正月里难得的一个晴天,姐姐乐正瑶和娘亲在前院商量着晚上要点哪出戏来听。我百无聊赖地跟在她们身后瞎转悠,这时一个一身孝服的男孩被管家带到了我们面前。
  “炎原?”我惊讶地瞅着他,他一身白衣,见了我娘便扑通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谁过去了?”娘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娘。”炎原声音哽咽地回话道。
  听完炎原的话,我脚下拌蒜,差点摔倒,我本想拽住他问个清楚,但他却被管家领着进了爹爹的书房。
  我躲在窗外偷听,先是炎原的哭声,然后是瓷碗摔碎的声音,到最后,屋里面静悄悄的。我突然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四姑姑腼腆温柔的笑容,那热乎乎的炸酱面以及她真诚的拥抱。
  当书房的门打开时,我冲了进去。炎原跪在地上不肯起身,我默默地坐在他身边,侧着脸看着他那张伤心欲绝的面孔,他的泪水似乎溅湿了我的鞋子。我一时想不到安慰他的话语,死亡这个字眼对我来说还很陌生,我只能傻傻地拍拍他的肩膀。
  如我所料,娘亲让我跟着管家一起去处理四姑姑的丧事。表面上因为我曾与四姑姑有过一面之缘,去送送行也算合情合理。其实,娘亲早就算计好了,让身为长子的我去,即可以代表爹爹,又避免了让爹爹见到四姑姑的尸体。
  我故意磨磨蹭蹭地站在大门口,心想着也许爹爹会不顾娘亲的反对和我一起上路,但等了一柱香的时间,都不见爹爹的身影。
  在去教子胡同的路上,我和管家再度遇到了推小车买驴打滚的小贩,我像两年前一样,买了两个。
  一进门,我便看到陈在院子里的棺材,我知道那个恬静如水的四姑姑就躺在里面。炎原跪在棺材前面,他迟缓地烧着纸钱,我凑上前去,拿过了一把纸钱,也跟着烧了起来。
  看着纸钱在火中化为灰烬,我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我一边哭着一边唤着四姑姑。在外人看来,或许我这个乐府少爷更像是丧母之人,炎原只是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但我知道,他的心已经碎了。
  当杠夫们过来要钉棺材盖的时候,炎原猛地扑到棺材上,死活不许别人靠近。
  我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腰,伏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别这样,炎原,让四姑姑走吧,别让她担心惦记你。”
  炎原侧过头,瞅了我半天,然后扑进我怀里嗡嗡地哭着,这个被我用小刀破了相都没掉一滴眼泪的男孩,就这样哇哇大哭着。他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摇晃,我几乎是用上全身力气才把他拽到一旁。
  当杠夫们钉上棺材盖的时候,我郑重其事地对炎原说:“炎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兄弟。”
  那句话说得十分流利自然,丝毫没有一丝的迟疑,我曾在四姑姑的身上找到一种名为母爱的东西,那种感觉虽然短暂,但却够我回味一生。作为回报,我决定要照顾炎原一辈子,把他当做我的手足兄弟。
  “为什么?”炎原恍恍惚惚地看着我。
  “因为她在我心中,不仅仅是四姑姑,而是娘。”我是这样对炎原说的。
  炎原缓缓从衣袖中掏出了小刀,他把小刀塞进我的手心里,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主子。”
  我皱着眉头,刚想反驳却听他又说道:“一个橘子脸主子。”
  我们二人噗哧一笑,脸上的泪水还未拭去,但心却莫名的热了起来。
  夕阳西沉,我和炎原坐在柳树下,分食着驴打滚。
  从这一天开始,我和炎原成为了生死与共的兄弟,无话不谈的挚友。

  第十四章:念想

  时光如水,匆匆而逝,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整整一个月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中,欢喜大部分时候都呆在房中,一来是腿脚不便,二来是她不想和炎原有过多的接触。她总是坐在窗台前发呆,思念着在远方打仗的太子尔夏。他有没有受伤?他过的好不好?他有没有想自己?这些问题令欢喜既想笑,又想哭。
  炎原常常站角落里,远远地望着欢喜的侧脸,有好几次他觉得欢喜似乎要哭了,但待他关切地走过去,却见欢喜仍是一脸恬静平和。
  欢喜偶尔会抬起头看着炎原,她眼睛里闪动着光彩,那光彩令炎原恍恍惚惚不知说什么好,他只能反复搓搓手,问上一两个诸如你饿不饿渴不渴的问题后,落荒而逃。他甚至不敢回头看欢喜的反应。
  有一天,欢喜突然对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声:“胆小鬼。”
  炎原一惊,下意识地停下了步子,转过身直直地盯着欢喜。欢喜也缓过神来,她赶紧收敛了笑容,故意板着面孔说:“不是说你,是我自言自语。”
  这个解释令炎原和她自己都感到了一丝尴尬,特别是炎原,他扭了扭肩膀,窘迫地低下头。欢喜发现他的脸红了,脸红的炎原看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可爱。欢喜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想关于炎原的任何事情,应该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可她的心却咚咚地跳个不停,炎原和尔夏的面孔在她的眼前交错出现。
  欢喜明白,她对这个叫炎原的男人动了心,也许只是那么一点点,但若任其发展下去,很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更何况,尔夏还在等着自己,那个倔强高傲从不愿意表露出软弱的尔夏,他的心,只有自己才能靠近。
  如果说,当年子寻是把欢喜从深渊里拯救了出来的人,那么尔夏就是和欢喜并肩站在地狱里的人。比起子寻那种遥不可及的完美,欢喜更珍惜和尔夏之间的相依相守。她不想也不能辜负尔夏,所以,她对炎原淡淡的情愫就必须斩断。
  至于,炎原的想法……欢喜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冲炎原浅浅一笑。那是十分疏离客套的笑容,炎原见状,无精打采地低下头。早在掳走欢喜之前,他便对这个女子有所耳闻。
  他知道太傅子寻和太子尔夏都对她动了情,子寻为了惩罚乐正瑶送走欢喜一事,不惜破坏与乐家的关系,为乐正瑶建立了一座贞节牌坊用以警示她。而太子尔夏更是公开宣称,欢喜将成为未来六弓国的皇后。
  和他们比起来,炎原觉得自己渺小得如同蝼蚁。他心知,自己没有资格牵起欢喜的手,甚至连现在这种四目对望也是奢侈。他苦笑着对欢喜说:“爱装糊涂的家伙。”说完这话,他转身出了小院。
  从这天之后,炎原就极少出现在欢喜面前,除了来送食盒之外,其余的时候欢喜只是一个人坐在房中。她时常想起炎原的那句‘爱装糊涂的家伙’,回想起他那有些嗔怒却又饱含怜惜的眼神。她从未预料到过,一次绑架,会扰乱她的心。
  “欢喜。”炎原突然出现在门口,他挠了挠下巴,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
  欢喜嗯了一声,她见炎原的表情有些古怪,便随口问道:“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不说话?”
  “欢喜,皇上驾崩了。”炎原嘴角抽了抽,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正在回国都的路上,三日后就能抵达。”
  欢喜震惊地看着炎原,许久后,她才缓缓说了一句:“三日后,你会送我到尔夏那里吗?”
  炎原沉默着,他藏在衣袖中的拳头攥得死死的,许久之后,他点点头。
  欢喜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你的手……”
  炎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了欢喜的肩膀,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欢喜扬起脸,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炎原突然泄了气,他颓然地放开欢喜,迈着沉重的步伐退了出去。
  看着他慢慢消失的身影,欢喜说不清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感觉,一方面,因为要与尔夏相见而感到欢欣雀跃,另一方面又因为炎原而觉得怅然若失。
  欢喜用被子蒙上脸,一滴滴泪水顺着她的面颊落在了床榻上,在黑暗中她隐约看到了母亲应竹的笑脸,她很想问问母亲,自己该如何是好,这场突如其来的爱情插曲该如何收场?但应竹只是笑而不语,欢喜猛地掀起被子,她看到月光从窗户的缝隙投到了屋内,一片很白很惨淡的月光。
  这是欢喜第一次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优柔寡断的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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