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部曲1:世界在爱情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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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1:世界在爱情中成长-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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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她看她,院长嬷嬷异样的看着她,美国大兵始终都在注意她,但她却觉得这一切都不存在,她好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解铃还需系铃人。美国大兵想了一个办法,他要把二娥拉回现实的世界里来。 
许多天后的一个黄昏,二娥端了一筐洗好的衣物从保育院下面的河沟里回来,美国大兵拦住了她,把她拉上美式吉普,飞快向郊外驶去。他们的车,停在一片高大的松柏树林里。夜色迷蒙。杰姆在驾驶室里紧紧拥抱着她。 
“你需要爱。”杰姆说,“你过去的不是爱,爱,只有我才能给你。” 
杰姆捧起二娥的头,想吻她的嘴。 
二娥木然。一动不动。 
“我很久就没有和那女人在一起了。”杰姆说,“她是烂货,婊子。我要远远的逃离她。他们一家子都喜欢玩弄人作乐。……爱你,我要娶你,我,明天,不,马上,我想和你一起逃回我的家乡去,我们一块儿,上我家教堂旁边的学校里继续念书,一块念书。” 
二娥木然。杰姆像啃 
苹果一样,吻她的脸,吻她的嘴……二娥闭上眼睛。她不敢看杰姆那闪着幽蓝的眼睛,像牛一样冒着粗气的椭圆形的鼻孔和翼动着的高高的鼻梁。 
他想挽救她。 
挽救她最好的方法就是强暴她。 
……杰姆疯了似的把二娥抱下车。傍晚的树林,鸟儿鸣叫,斜阳余辉,五彩斑斓。他紧搂着她松软的身子,在草坪上旋转着,嗷嗷叫着,左奔右突,像有使不完的劲。晚霞映照着他们的身影,简直就是一幅浪漫而绝美的爱情生命画图。旋转了一会儿,他轻轻把二娥放在碧绿的草地上。端详她的头,她的脸,她的腰身,然后,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慢慢解她胸前的纽扣……木然的姑娘秦二娥突然坐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支小巧的勃朗宁手枪…… 
美国大兵一怔,毛茸茸的手从二娥热热的胸脯上慢慢退出来。随即,淡淡笑了: 
“你也有这玩意儿,谁给你的?” 
杰姆像摘一朵熟透了的棉花一样,轻轻摘下了二娥手里的枪。 
监视 
二娥似乎淡忘了那天晚上的那一幕。她也不愿意去回忆它,像被人用来擦过一次的火柴盒,或者用来盛过一次水的茶缸。火柴依旧,茶缸依旧。这就是她的生活。战争逃亡,孤儿院,亲人的失去,周围少得可怜的熟人生命的消失……逃亡武汉。拥挤不堪的马路。市郊。炸弹呼啸,血肉横飞。二娥从泥浆和血浆里被人拖出来,小小的耳鼓灌满了恐怖的呐喊,飞机撕裂人心的怪叫。 
她成了一头受伤的小鹿,经历生死磨难的雏燕。她没有想过体验过心灵深处蔓延滋长的情感和欲望,所以那晚 
别墅小楼所发生的一切,对她并不算什么。她依然那么美丽。这种美丽,是战争氛围笼罩下残酷的生命赐予。她在保育院里漠然地做她要做的一切。她没有想过,还要不要去找那位时而脸像桃花灿烂,时而竖眉像利剑一样凶狠的虞苜公主。 
公主称她:“朋友。” 
她不笑。 
公主叫她:“妹妹。” 
她淡然。 
公主叫她:“不许开那口铁箱子。” 
二娥果然没有打开。她把铁箱子随手丢放在简易的床头柜上。就连好几次,几个陌生的便衣在保育院门外徘徊,院子里走动,离教室不远的青翠的黄桷树下抡起手枪,观察她,监视她,她也不知道。 
她不是她了。 
走私 
实业部钱次长的六公子,“面首”一样伺候公主和她的母亲。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在床上如水一样温文尔雅的英俊小男人,离开她们,上了边境战场,立即变成了一头敛财的猛虎。尤其是他在前线搞军火走私的时候,更是如此。 
…… 
干爹的副官笑面佛萧狐呼和舞女芍药的认识,简直充满戏剧性,好像上苍故意安排。红透全球的舞女芍药,从香港逃难回来的路上遭了劫匪,几十箱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为了讨好芍药,萧狐呼主动请求为她追回财宝。财宝追回一部分,他也把别人的老婆芍药搞到了手。其实,他们进行的只是一笔更加肮脏的肉体交易。萧狐呼把舞女的丈夫,送到另一座更遥远的城市里去,当上了稽查大队长。战争时期,那个职位是肥缺,既能敛财,又能搞女人。萧狐呼把身边的贴身使女,当然也是军人,送了一个给舞女的丈夫。权利金钱伴随肉欲,在他们生活圈内,重组交换,使人根本不觉得人间有什么真情。 
…… 
萧狐呼总是一把抱了舞女芍药,凶狠地扔在床上……作为男人,他身上总蕴涵着巨大的性能量,随时向他见到的漂亮女人进攻。自他和驰名全球的舞女芍药好上以后,他便被芍药管制起来,不敢碰任何一位女人。但就在这时,萧狐呼过去曾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金兰,从几千里外的疯人院集中营,找到他的公馆。正当他和舞女翻云覆雨的时候,过去的女人,披头散发的高级女特务金兰,穿一身破烂的美式军装,在他公馆门外大吵大闹。 
…… 
异国他乡的恶战,打得十分惨烈。黑脸男人阿嘎从团长升任战地稽查队队长。他亲自把公主的未婚夫,实业部钱次长六公子走私的车辆扣起来报告给总部。在遥远城市里,那家混合着毒品走私卖淫的歌舞厅里,阿嘎的弟兄,抓住了走私犯。钱六公子蛮横地对阿嘎说,原来你持枪抢劫过我的女人。你这是为了女人对我的报复,不算狠。 
鬼子来了 
鬼子的队伍从吕梁山垭口堆满岩石的山道上开过来那晚,二娥像头受伤的小鹿,躲在父亲宽阔浑厚温热的怀里,蜷缩在炕上,听着陌生的脚步嘎嘎的车轮和炸弹落在汾河水里的咆哮声,混成一片。她昏昏沉沉睡去。她不知道,父亲偷偷起床,蹲在院子角落里,一夜嚯嚯磨刀。第二天,天麻麻亮,父亲手持大砍刀,在院墙角落的老枣树下,同她母亲告别。那个时候,不是父亲把女儿放在世界上去闯荡,而是父亲告别妻儿,拿着大刀独自出去闯荡。很多年后,二娥都还记得父亲弓着腰背,扬了砍刀,没入高高的山梁,融进黎明前天空的挺拔身影。……很久二娥都在回忆,父亲紧搂着她,胸膛里的热血伴着鬼子的脚步炸弹的爆炸,有力起伏,频频颤抖。她感到父亲的呼吸,有力而沉闷。后来,那晚,二娥木然地躺在那位比她父亲年龄还大得多的男人虞姨爹的怀里,听到的种种声音,山洪爆发,岩石痉挛,撕破古老天空的云块一样,凝重而悠远。她彻底地变成了一头受伤的小鹿,但她却不知道究竟伤在何处。她早已忘却,身上还有哪一块属于自己的净土。 
同样是女儿、母亲和父亲,同样是母亲、父亲和女儿,在生命的流水中,腾起的心灵浪花又是怎样的不同! 
圣诞树 
那天晚上,这个城市出奇的寒冷。那是一种彻骨的干冷。天上没有雪花,飕飕冷风像暗刀在寒夜里流动。夜晚来临,保育院教师秦二娥没有感受到任何节日气氛,也不知谁在组织庆祝这个外国人的什么节日。保育院的孩子们在黄昏冷风里缩着脖子唧唧喳喳乱叫。新任院长玛丽夫人把二娥叫进内屋,叫她赶快穿衣打扮,说要参加什么重要晚会。过去的院长嬷嬷因追究二娥那段时间神秘失踪被秘密调离。……二娥的神态开始好转,从厨房打杂工恢复为保育员。心里的伤痛谁也不知,谁叫她干啥就干啥。二娥依旧穿了那条浅蓝色的背带裤,银白色的衬衣领子上扎了蝴蝶结,外面罩了一件那时很时髦的粗呢子大衣,和玛丽院长一起,坐上了开往市郊的美式吉普车。入夜,盟军参谋部招待所大楼,远远传出庄严的圣歌。门前,彩灯立柱下面,立着荷枪实弹的哨兵。灯影闪烁。院坝里停放的卡车轿车吉普车,像一堆蝗虫,凝固在低黑的暗云中。珠光宝气的太太小姐,笑嘻嘻地鱼贯而入。迎客厅正中,立着结满彩灯的圣诞树。圣诞老人身披厚厚的雪花,慈眉善目地望着雍容华贵熙熙攘攘的中国军人、美国军人、太太小姐。玛丽院长轻挽着二娥的手臂,进入宽敞的大厅,穿过圣诞老人把守的圣诞树。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莫名其妙的明亮温暖,神秘、温馨的夜晚,谁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幸福快乐即将降临。玛丽院长是一位四十开外的苏北女人,高高的发髻,像飞向天空的黑色的云团,托起她那张健康下垂的脸盘。玛丽的丈夫是苏北前线某军团参谋长,正在指挥着自己的部队浴血沙场。不用说,那天晚上玛丽是主角。她的妆画得很浓,黑亮的貂皮大衣毛茸茸的围着脖子,衬出猩红厚重的性感嘴唇,一派犹存风韵。玛丽帮助二娥化妆,并告诉她怎样在宴会上应酬。不用说,玛丽院长受到上峰指令。 
小姐太太蜜蜂样“嗡嗡,嗡嗡”叫个不止。她们先被引进摆着沙发茶几的休息室。一头亮发的中国军人,在她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中,反复讲述着要怎样喝酒、劝酒,怎样陪美国大兵说笑欢乐的方法。听得沙发上的一圈花喜鹊捂着脸尖笑哄笑。末了,歪戴美式军帽的漂亮女兵,款款走来,把泛着银光盘子里的一摞信封,分送到这群唧喳的女人的手中,休息室洋溢着幸福欢乐笑声。宴会开始。二娥和玛丽院长被安排在宴会大厅正中座位。她们头顶着如云的彩灯。烛光。圣歌。祝词。喝酒。猜拳。行令。那些平日里气宇轩昂不可一世地在统帅参谋部进进出出的美国军人,在酒宴上脱下帽子,解开军装。酒过三巡。他们在圣诞夜的气氛中开怀畅饮。一开始,也许,那庄严的来自天国的圣歌,就已撩拨起美国大兵作为上帝子民固有的情欲。他们举起酒杯,故意用身体靠近身边的女人,不时偷偷抚摸一下她们的手和脸,叽里呱啦,逗乐取笑。淫邪的气氛在宴会上荡漾开来。狂饮。劝酒。圣歌的歌唱。一位油头粉面的中国军官,笑面佛萧狐呼上台祝酒: 
“为我们作为上帝共同的幸福子民,干杯!” 
又是一阵狂饮,狂叫,尖叫,淫笑。二娥那张桌子上坐着几位年龄不等职务不一的美国兵,黑人白人。按照玛丽院长吩咐,二娥给他们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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