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部曲1:世界在爱情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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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1:世界在爱情中成长-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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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的叙述,在哪里出了问题?”梓茕很想弄个明白。 
至今,她还没有结婚。 
“什么叫结婚呢?” 
梓茕怅然地想。 
…… 
她叫梁月婷,月婷升任市府办公厅主任的时候,原办公厅主任章悦,据说正外出学习进修弄文凭。这两个女人,为自己的进步,在表哥羽翼下比翼飞翔,暗暗较劲。章悦当上副市长,整顿矿物局,连和自己一样开过矿上翻斗车的死了丈夫的堂妹冷月,都敢弄来首先下岗,其工作作风之泼辣,可见一斑。   
爱情哲学(1)   
这个庞大家族的生命的故事,逼迫学哲学出身的梓茕,把人类有关爱情的体验说说清楚。 
爱情的体验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很复杂。梓茕想,我们常说某人获得了爱情,或者,体验到了爱情,他,或者她,究竟获得了什么?体验到了什么?我们,无论是爱的亲历者,还是旁观者,都很难用准确的字眼来回答。爱情是可以体验的,又是可以描绘的。而体验和描绘本身,都同真实的爱情相去甚远。爱情是一种人生体验、生命体验,也是社会、历史、文化的体验。一位美学家说,如果人类没有爱情,如果人类的繁衍不通过造爱和包装着的造爱方式进行,那么,不知道人类的精神、情感、文化、艺术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有时候,我们很相信那些哲人的话。那些话,听起来似乎清醒,想起来真使人糊涂。有时又不想原谅他们。他们并没有给我们带来比一般人体验到的更多的东西。似乎记得古希腊有一个叫犬孺的学派。他们都是一群想到人间来获取快乐的狗。他们的快乐,或痛饮于餐桌,或纵情于床第。食色性也。他们是这样理解生命、享受生命的。但他们究竟获得了多少快乐,我们不得而知。似乎一个叫苏格拉底的哲学家,有一个很丑的老婆。但苏格拉底的老婆究竟丑到了何等模样,我们亦不得而知。他说了许多被后人称为哲学的话,这些话被他的一个主张“谈精神恋爱”的学生柏拉图记录下来。梓茕曾仔仔细细地读过那些话,给人的印象是,不知是苏格拉底,还是他的学生,不过是一群爱动脑筋的人。人一旦动脑筋想问题,想一些自然的、社会的、人生的问题,怎么不会创造出一些哲学呢?苏格拉底的老婆并不漂亮,并不像他的哲学神采飞扬。不知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们常常把我们生活的世界分为现实世界、精神世界和文化世界。其实,哲人们对许多定义的划分,绝大多数是一些似是而非的废话。 
记得西方有一位头发和胡子都梳理得很顺溜的哲人说,“定义好比兔子的尾巴。我们记住了定义,正如抓住了兔子尾巴,而兔子却溜了……”兔子是什么?这真是个难题。“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因此,它注定了人类叩问爱情的悲剧命运,不得不在上帝的笑声中思考。从人的角度,从人生命的角度,差不多我们可以原谅那些哲学家了。我们沐浴着和他们同样的阳光,呼吸着和他们同样的空气,看到和他们所看到的同样的哭脸或笑脸。至于他们所说的东西,究竟有多大意义,他们知道,我们也应该知道。原来,我们和他们的心灵构造,都是一样的。 
“不要迷信他们,搅浑在生命水潭里的思想分量,无论装入脑袋,还是塞进心灵,他们和我们,都不过半斤八两。”但梓茕还是不大明白,庄子死了老婆为什么要击盆而歌。我们把他想象得多么好啊!为了他的学问,为了他的学问能够被众多人理解,面对老婆的尸体,唱什么呀?作秀嘛!梓茕想,我们很难说庄子和他老婆没有感情。感情是一回事,爱情是一回事,生命和哲学又是另一回事。那么,庄子对我们还有什么意义呢?史书上忘了记载庄子死了的老婆长得何等模样,他想,那不过依然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活女子,被时间和岁月雕塑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那么,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演变而来的老婆和老婆的尸体,即使摆在一位哲学家面前,难道就可随便以哲学的名义来亵渎么?庄子和那女子,那位活生生的女子,所厮守过的岁月,所经历过的晨昏,那一对根本不属于哲学的老婆和丈夫,那一片又一片漫过岁月堤岸的生命之潮,是应该忽略的么?生命无哲学!当我们考察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真实生命状态,当我们用哲学来考察生命本真,最好把生命和夹在生命中的哲学区分开,甚至,最好把那些似是而非的哲学剔除开去……不然,有许多人类生命和精神的难题,我们不容易说清楚。比如,为什么有那么些哲学家,比如什么康德、萨特,明明有女人,而且还是至爱的、漂亮的女人,守着睡着又不愿意结婚,而有那么些哲学家,比如罗素什么的,结了许多次婚?为什么有些不愿意结婚的哲学家,比如叔本华,死后,后人会从他读过的书页里翻出治梅毒的药方?他们生活得多难多难啊!面对肉体,面对自己的肉体和女人的肉体,这些哲学家,都不知道究竟拿来怎么办才好。不像有些画家和诗人,比如毕加索、苏东坡、柳永,他们像蜜蜂采集花粉一样,在女人的生命世界里,姑娘也好、女人也好、老婆也好、歌女也好,妓女也好,照采不误、来者不拒,直到把他们的画和他们的诗,创造得比全世界的女人都美。这不也算女人和诗美的关系?哲学怎样去揭示毕加索们、苏东坡柳永们和妓女明月柳枝之间的联系?据推测,有个叫尼采和维特根斯坦的哲学家大约没有沾过女人。所以他们的哲学读不出一点女人味。那是真正的男人的哲学。处于太亢奋太阳刚之时的男人的哲学。可惜他们的命都很短。表面看来,没有沾过女人,起码使这两位属于哲学的男人少活了十岁。 
“没有我们,对不起我们,你们这两个臭男人!……休想活多久。虽然你们可以把你们认为的哲学说得精妙绝伦。” 
某些女人糊里糊涂咬牙切齿幸灾乐祸地说。 
女人们的话,说明她们并不像世界上极少数亢奋的哲人们想得那么呆傻。 
这样,那么,女人和哲学、女人和诗,又是什么关系呢? 
的确,史书上没有记载庄子的老婆是不是长得和苏格拉底的老婆一样丑?他们有没有儿女?这些和生命紧密相关的“物件儿”,对哲学和哲学家的生长,绝非可有可无! 
尼采说:“儿子生下来,哲学家就死了。” 
这个颇亢奋的瘦小老头说的这句话,其真实含义,梓茕那时无论怎样也没有想得通。是儿子和哲学誓不两立,还是人——啊,我们人自己的性欲和哲学水火不容?是哲学扰乱了性欲的正常发挥,还是性欲掐死了哲学?如果真是这样,两者都十分可怕。 
性欲的本质是什么?梓茕想得飘然,说穿了,它可以使人觉得自己活着,并且还下定决心,当然,通过男女之间“造爱”的方式结出硕果,使另外的一些生命,比如儿子和女儿,代替自己接着往下活。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为什么那些哲学家,把这个问题想得那么难呢? 
…… 
江边茶楼。明月夜。 
听了梓茕的话,逸夫干瘦的脸皱成一块核桃,低头呷了口茶,愣着眉头想。 
“姑娘茶”,清香鲜嫩。采自青云山道姑之手。逸夫的临江茶楼,只卖“姑娘茶”。 
想了一会儿,逸夫茫然地抬起头咧咧嘴,露出被茶水熏黑的不规则的牙,闷闷地对梓茕说: 
“爱情,从古至今,太奇妙、太复杂,真如千峰竞秀的如梦山水啊,这码子事儿,容我好生想想。” 
茶楼前的老黄桷树梢头,新月如勾。逸夫和梓茕埋头冥思苦想,谁也不看谁。 
想着想着,一个个关于爱情与生命的信息,缠绕着梓茕那云雾缭绕心灵的脑海,随浩荡在江面上清凉的晚风,纷至沓来。 
那是一路流浪,一路同行,一路男儿女儿心中的美……     
第四章 女儿行   
表妹们(1)   
二八女多娇 
……女孩翻了个身。流萤般的灯影透过车窗缝隙泻进窗帘。一道道斑斓的色彩在她鹅蛋形的脸庞上一划而过。列车驶进无名郊外的一个无名小站。 
“还没睡?”梓茕问。 
“睡不着。”女孩亮亮地翻了他一眼。 
“又抽了一支烟?” 
“已经……三支了。” 
…… 
“抽那么多烟干吗?你……身体吃得消吗?” 
“身体?……身体拿来干什么?” 
女孩索性坐起来,小小的指头夹着烟,并不抽。她那小小的像雏鸟一样清亮的眼睛,细眯着望着窗外。昏黄的灯影里,晃动着上下车的人影儿。 
“身体……个人的身体,”梓茕想想,艰难地说,“这个问题是你考虑的么?……你说身体……除了它能做的,还能做什么?再说这身体,又什么不能做啊?个人的身体,革命的本钱,个人爱啊。” 
梓茕不知怎样准确回答她这个问题。他肯定为自己蹩脚的答词羞红了脸。是啊,我们许多人,平时都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好好想自己的身体……大概,也就是这几十百把斤肉啊骨的吧,究竟用来做什么。 
女孩显然不很满意梓茕的回答,浅吸了一口烟,往窗外弹弹烟灰。列车员晃过铺位。她把烟头轻轻往外一扔,回过身来靠在铺位上。 
“明天这个时候,我就该下车了。”女孩说。说完,撇撇嘴,望着铺位下鼓囊囊的旅行包,神情黯淡。“一想到下车后又要去推销……那些输液管温度计注射器什么的,唉……真不知道卖给谁。” 
“别着急,面包会有的。” 
“嗯,会有的。……你真会安慰人。” 
沉默。 
列车驶出小站。斑斓的光影掠过窗口。 
“你,好像什么问题都能回答?”女孩说,“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 
“你说……这人,究竟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当然活着好。”梓茕脱口而出,“人活着能吃能喝还有车坐。坐在车上还能和人交谈。能呼吸地球上的新鲜空气,看到亮晶晶的月亮落下去,红彤彤的太阳升起来……” 
“好死不如赖活?”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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