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命人送回骏河,尸体被检验清点过后就地掩埋,一切战后的处理工作被织田将领们处理得井井有条。
我集合起十五名锦衣卫,这可是现在我手中的王牌部队啊,幸好大家都没有什么损失,只是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织田信长站在一边听毛利秀高汇报杀死今川义元的经过。不多久,织田信长身边围拢过去不少家中将领,他招招手,也让我们过去。 织田信长大声道:“这次战斗,首功是……”大家都以为是毛利秀高,谁知道织田信长说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名字“梁田政纲”,信长不管将领们疑惑的眼神,继续道:“如果不是得到梁田政纲的信息,我们也不能确定今川义元的行军路线和扎营地点,当然也就没有这场战斗的胜利。”
竹下正胜在众人身后挤进来,跪在信长面前应道:“谢大殿。”他站起来退到一旁,随后向我们解释道:“以前在军中所杀的人不少,怕仇家报复,才改名叫竹下正胜。”
织田信长继续道:“今天第二功臣是服部小平太,看你平时不怎么样的,居然是最先砍向他的人。”服部挣扎着想跪下来,信长按住他,“你最好不要动,要好好疗伤才是。”
“接下来,第三是毛利秀高。”
毛利秀高应道:“是。”
“今次出阵的各位,回到城里再一一表功。”织田信长抬头看看天空,“趁现在天色尚早,整队回清州城,向大家报告我们胜利的消息。各位,赶快出发。”看着旁边的将士离开,他面带笑容眼光闪烁,像一头狡猾的狐狸,对我说道:“其实我清楚,首功应归于各位,但由于各位只是商人,没有任何军功,我也不便封赏。还请谅解我刚才安定军心的言词。不如各位出仕我织田家,意下如何?”
我心想,来了!见过我们身手,以织田信长的为人一定不会放过招揽我们的机会,如果回答不得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恭敬的向织田信长鞠一躬,答道:“承蒙殿下青睐,我们不胜荣幸,只是小人们已经惯于奔波劳碌,定居下来恐怕不能习惯,而且”我望向锦衣卫,“他们都是山贼水军出身,对武家的规矩不太适应,还请殿下谅解我们的苦衷。”
“哦”,织田信长信口回答一声,眼中略过一丝不快,随即消失。“如果各位不肯出仕,那你们就是我织田家的御用商人了,各位应该不会推辞吧?”织田信长说完后死盯着我。
招揽不成也要把我们和织田家套在一起,织田信长做得真是够绝,这次要是再不答应的话,可能他就要暴起发难了。不过这也正合我意,我们本意就是拉上他这座靠山。“谢殿下,小人不胜荣幸!”我面带笑容,知机的回答。
织田信长哈哈一笑,脸上面部表情立刻多云转晴,摆摆手,“走,一起回城庆祝。”
路上,李彰对冲锋时那些骑马武士中箭而不落马的情形十分不解,他拿起一张足轻用弓仔细观看。原来日本的弓箭制造技术远远落后于当时其他国家,那些弓大多都是用树枝木条弯成弓胎,用麻绳简单扎成弓弦,能拉开的角度极小,能射出五十米远已经很了不起,箭通常也是用竹枝、细木条削尖头制成,而日本的具足又是多重型复合铠甲,里面是棉底或者皮底,好点的外面缀叠铁片,差点的覆盖木板竹片,对付那些箭枝自然绰绰有余,只要不射中要害是不会对骑兵造成威胁的。
清州城下町也像过节一样,酒屋里挤满了领民和足轻,高声谈论日间一战,赌场通宵营业,里面吆喝声不断,不断有足轻和武士出入,这也难怪,战场上割取一颗敌首即获赏五贯钱,穷惯了的足轻和下级武士平时那有这么多钱,今天让他们做起了暴发户难免得意忘形。领民也在互相庆祝,瓦解今川的攻势对他们来说又可以平静的生活下去,毕竟这是织田和今川交恶以来取得的前所未有的胜利,也是决定性的胜利。今川义元的人头被悬挂在清州城的南门,向领民展示。
清州城里的酒宴通宵举行,今川军的大将首级也被当作战利品清点出来送到席间负责清理战场的武士拿着名册,念道:“日间一战,今川势死亡人数确定为二千六百四十三人,被俘二百三十一人,我军阵亡人数为六百七十八人。今川治部大辅义元、三蒲左马介义就、庵原美作守元政、吉田武藏守氏好、葛山播磨守长嘉、江尻民部少辅亲氏、冈部甲斐守长定、藤枝伊贺守氏秋、朝比奈主计介秀诠、久能半内氏忠、浅井小四郎政敏等将领阵亡,庵原将监、富塚修理亮、由比美作守、关口越中守、石原康盛、井伊信浓守、嶋田左近将监、饭尾丰前守、泽田长门守、冈崎十郎兵卫、金井主马助、长濑兵卫、富永伯耆守等为世人所知的著名武士阵亡。”
织田信长大马金刀坐在上首位,大笑道:“哈哈哈,真是痛快,今川家的栋梁尽殁此役,骏河、远江两国人才空虚,已不值一提,今川的家督之位估计是传给氏真那个只会绘画唱歌小兔崽子,能成什么气候。我现在担心的只有大高城的松平元康和鸣海城的冈部元信两人。一溢!泷川一溢在吗?”一个将领回答到,“是。我在这里。”“你往后要特别注意松平元康的行动,有任何事情要赶快回来报告。”“是的,我明白了。”
信长转头看着我们,“今后你们有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就拿来我这里卖吧,我会特别优待的。现在我们最缺少的就是铁炮,那两百五十支我就收下了,以后还有货的话,有多少我要多少,钱不成问题。来人,拿一千贯出来给这些客人,权当是定金。”两个武士转身出去,抬着两口木箱进来。
我急忙回答道:“多谢殿下。”张宏在我旁边低声道:“尾张六十五万石高,到织田手上的不过十多万石,以一石换五贯计,也只有五十多万贯,除去军费支出和领地日常支出,这场仗后又要对部下封赏,估计这些就是织田的全部家当了,堂堂一国之主还不够道川三郎那个小商人富有。看来他还真是舍得。”李彰笑道:“舍得舍得,不舍哪有得。看来这个织田信长野心不小啊。”
第二十四章 选择
我们在清州城睡了一大觉,第二日下午动身返回敦贺町。
我们三人并辔而行,悠闲得像是郊游散心,沿途享受晚春的暖风,斜阳的暮光温柔的抚摸着道路两旁樱树上刚冒头的小樱桃,樱花盛开的季节已经匆匆过去,留不下半点云烟,就像昨天结束的战斗一样。不时有逃难的尾张平民从队伍旁边陆续经过,面色平静的返回自己的家园,真应了《山坡羊》中的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彰时不时的打着呵欠:“终于可以闲下来了,太阳晒得真暖。”
“是啊,今天是来到这个时代后最轻松的一天,不用费心去想明天要去干掉哪个。”张宏在马背上伸个懒腰,接口说道。
“现在我们还没有站稳脚跟,送戚继光那船士兵返回之后,我们要尽快找到落脚地,不然他以后派来的那些募兵我们往哪藏啊。”看到他们两个一副天下无事的样子,我一瓢冷水泼下去。
张宏缩缩肩头,“这真是个问题,回到敦贺町的时候问问道川三郎,他应该知道一些拥有良港而且防备兵力较少的地方。”他转头望望后边的锦衣卫和吉田春一郎,确定他们都没有偷听的意图。轻声问道:“大哥,以后你打算怎么做?”
“夺得整个天下。”我平淡的回答,“以现在的生产力和工具而论,这也算是非常难实现的一个目标吧,不过既然我们有幸返回这个时代,而且我们的任务也是为了收集人类欲望和战争的相关情报,索性就玩大一点,反正这副有性人的身体死亡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去,对我们的本体也没什么损失。”
李彰吓了一跳,“大哥,你不是被昨天的雨淋傻了吧?还是宴席上灌了太多酒?能够成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你说的天下是指日本国还是明国还是其他国家?如果一两个国家的话还大有可能,如果指的是整个世界嘛,恐怕是很实现。”
我侧头看着西沉的斜阳,感慨道:“就因为目标巨大,我才可以给自己更大的压力,不至于终日享乐倦怠。以前我真的很不明白有性人的欲望为什么会这么强烈,现在慢慢有点懂了,欲望才是他们生存下去的源动力,物欲、肉欲、食欲等等一切的欲望都推动了社会的进步,维持着这个不平等的世界。”
李彰赞同的点点头,又问道:“大哥,难道你想创造一个绝对和平,像我们中性人那种各司其职的世界?”
“不,只要人类还存在欲望,任何绝对平等的世界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我只是想创造一个能有效约束他们自我行为的世界。”
“但是,据我了解,一旦对有性人的行为作出强制性约束,他们的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出来,就像资料库里面的大秦王朝,他们的强制性约束已经堪称完美,但到了最后还是被推翻。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大哥是法家学说的支持者。”张宏对我眨眨眼睛。
我笑着摇摇头,道:“现在的人类社会就像一盘散沙,自私自利,各为已谋,我们想要求生存谋发展,就必须形成一个强力的法制社会。我已经跟你说过,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是汰弱存强,存活着的物种无不在各显神通延续扩大自己的种族,人类先天就具有自私的心理,如果人类不自私的话就不可能让自己存活下去,所以法家认为人性本恶不无道理。”
李彰自言自语道:“法家学说强调‘法’‘术’‘势’,所谓法,就是法律、法令,是要求臣民必须遵守的条文;所谓术,就是权术,是君王控制驾驭臣民的手段和策略;所谓势,就是权势,包括地位和权利,是君临臣民的客观条件。法家提倡‘因时立法,因事制礼’,所以法家人物及各自的思想亦有别,管仲提倡社会分工,甚至鼓励奢糜的消费;而商鞅主张重农,抑制工商。又如韩非提倡君主专制,而管仲则反对独裁。 ”侧头望着我,“大哥,如果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