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基外,还包括一个科威特人;一个不断坚称他只作为观察员来出席的没有受权代表政府的伊朗人;一个伊拉克人,由于他的国家目前抵制大会,他是以阿拉伯联盟官员的身份出席的。出于这一切的考虑,他们开会不能作出正式的记录。但是佩雷斯。阿方索知道怎样绕过这个障碍;他们可以订出一个“君子协定”,里面只载明对他们政府的一些建议。这样,大家都毫不迟疑地签了字,除了那位伊朗人以外,他非常惧怕没有国王的批准而采取行动,因此他失踪了;以致其他出席者还得要求开罗警方去寻找他,以便让他也签上名。
君子协定中的建议反映了佩雷斯。阿方索在离开加拉加斯之前早已存在脑子里的一些主张:各政府建立一个石油咨询委员会;它们要保卫价格结构;它们要成立各个国家的石油公司。各国政府也受到敦促,要它们正式扬弃西方国家极为宝贵的“50%对50%”原则,改为对它们有利的至少是“60%对40%”的分摊。此外,它们应当逐步建成它们国内的炼油厂,走向石油工业的后阶段程序,为了“确立稳定的市场”而使它们更加一体化,从而更好地保护它们的岁入。尽管君子协定是秘密签订的,但是从各方面来说,它是石油工业变革动态中的一个里程碑。它标志着朝为了对付石油大公司而组织共同战线迈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至于万达。雅布隆斯基,她照旧是接近这次行动的中心的;她刚作了一次媒人,撮合了一个行将发展成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的联盟。
26、欧佩克和调压锅
但是,石油剩余额继续增长。按牌价再打折扣继续进行,大体上都是苏联大肆销售造成的结果;苏联通过削价和以货易货的交易加强在西方出售石油的攻势。在这些冷战年月里,西方有许多人认为苏联加强石油攻势不仅代表商业冒险,而且也是政治进攻,其目的在于在西欧形成倚赖苏联石油的局面,削弱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团结以及破坏西方在中东的石油地位。参议员肯尼思。基廷谈到俄国人时说,“经济战特别适应他们征服世界的目的。”关于苏联的气势汹汹的领袖,他又说,“赫鲁晓夫已经不止一次地吓唬我们要把我们埋葬。现在越来越明显,他还要把我们溺死在石油海洋里,如果我们让他得逞的话。”
肯定的是,苏联正在证明它是一个十分坚强的竟争者。苏联人需要美元以及其他西方的硬通货来购买工业设备和农产品。出口的石油当时和现在一样,是他们不得不销售给西方的很少几样东西中的一样。在纯粹经济条件上,苏联的价格是不能轻易地抗拒的。在某一个时候,俄国石油在黑海一些港口可以以中东石油牌价的大约一半的价钱随意购到。石油大公司深怕在西欧销售不出去,市场落到俄国人手里而西欧又是中东石油的主要市场。当西方大公司注意到俄国石油的最显著的购买者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头号讨厌的人物、意大利的恩里科。马太的时候,它们内部的焦虑不安增加了。
正如在1959年那样,大公司对付石油普遍过剩特别是反击苏联威胁(政府对进口苏联石油予以限制除外)的唯一途径又是作出竞争性的反应,即削低价格。但是价格削到什么程度?如果只减低市场价格,那么石油公司单独要承担全部损失。然而问题是,它们有没有能力可以再度削减牌价来进行冒险呢?1959年2 月的第一次削价曾经激起了一个阿拉伯石油代表大会并导致那份君子协定的签订。如果它们再来一次削价,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T 字尺与计算尺
1960年7 月,开罗的阿拉伯石油代表大会召开后十五个月,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董事会在纽约开会来考虑牌价这个麻烦问题。会议陷人争论。
该公司有了一个董事长,此人大家都称为“杰克”,是个严肃稳重的人,名叫门罗。
拉思伯恩。他的一生简直是美国石油工业的一本教科书。他的父亲和他的伯父都曾在西弗吉尼亚当过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炼油工人。他本人曾经读过化学工程,第一次世界大战一结束他就去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在巴吞鲁日的大炼油厂工作。他是新潮中的第一个成员,这个新潮正如一个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人所说的,把炼油技术从仅仅被认为是“猜测和技艺的结合”的观点中脱离出来使之变成一门科学。
到了三十一岁的时候,拉思伯恩是巴吞鲁日炼油厂的总经理。在那里他发展了很多的政治技能来挡住路易斯安那州那位蛊惑人心的政治头儿休伊。朗的恶意攻击,此人“惯常参加竞选来反对标准石油公司”。(作为他个人反对标准石油公司的行动之一。朗有一次给年迈的塔贝尔一百美元,购买她写的《标准石油公司历史》一书的绝版本。)拉恩伯恩在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逐级晋升到最高职位。作为头头,他很自信、果断、冷静,对聊天闲谈不感兴趣。他的一位同事说他是“一个带着丁字尺的工程师”。最大的弱点是他的整个事业都放在美国国内的职位上,所以他不能直觉地抓住外国石油生产者不断变化的心态。对平民主义者休伊。朗的抵制并不是像拉恩伯恩所想象的那样能够使他作好准备来对付石油输出国的民族主义领袖。
他简直没有体会再度减低牌价这一举动会引起什么反应。在他看来似乎甚至没有必要与生产国商讨,他对他们怀有一定的不耐烦的情绪。他有一次说过,“对有些穷国来说,钱是易于醉人的酒,对这些国家中有些穷人也是这样。”
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当时是由似乎是数不清的委员会管理着,所以在内部人们称公司为“新泽西标准委员会公司”。这个制度旨在预先阻止仓促轻率的决定,保证每一个问题都经过仔细分析和全面的思考。但是,正如一位同事有一次说的,拉恩伯恩具有“那样大的决心,他放弃了遇事都需要非常大量的证明和根据的做法”。
而在这一时刻,由于全神贯注在如何在供应过剩中获得市场这一战略问题上,拉思伯恩决定要冲垮公司内的委员会制度,强行实施削减牌价。
霍华德。佩奇是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中东问题谈判专家,并且曾经是组成伊朗财团的人物,他很不同意拉思伯恩的做法。他和其他董事会成员认为拉思伯恩并没有充份理解这个问题或者说可能产生的反作用。他曾有一个时期在这个问题上与拉思伯恩闹过不和。佩奇具有广泛的国际经验;他在战争期间曾在哈罗德。伊基斯手下帮助组织美国与英国之间的石油供应工作;后来他成为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中东协调员。一个曾经是他的谈判对手的人说,“他是一个十分坚韧的人。他总是在腿上搁一把计算尺,以便用来仔细计算,每桶石油的价值要算到半分钱为止。但是他又是一个有眼力的人,而且很能理解别人的眼力。”佩奇抓住了中东民族主义具有爆炸性的力量这一点,他怕他在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同事尤其是拉思伯恩抓不住它。
为了努力使和他共事的董事们懂得和体会到这一点,佩奇安排刚从中东回来的无畏的新闻记者万达。雅布隆斯基同新泽西标准公司的董事们见面。根据曾在事后同雅布隆斯基谈话的一个英国外交家的报告,她对董事们说在那里“各个阶层几乎是普遍的对纳赛尔阿谀奉承,对西方的敌意则明显地加深了。在石油领域里,这种敌意采取了像反对在外地主所有制那样的越来越强烈的呐喊的形式。她曾听到许多人强烈地抨击那些来自外国资本的国际性石油公司,说这些公司正在把阿拉伯国家的财富抽干!这些公司的高级总裁们在遥远的伦敦、纽约、匹兹堡等地控制中东产油国家的经济命运,这是不可容忍的。”雅布隆斯基对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董事会说,伊拉克石油公司和阿拉伯一美国石油公司的现存结构也许是“短命”的——这一点是他们活在世界上最不愿意听到的。
在另一次单独同雅布隆斯基的会晤中,拉思伯恩对她关于民族主义力量的论述表示强烈地不同意。他对她的担忧不以为然。他刚从中东回来,说她过分地悲观了。
雅布隆斯基尖刻地回答道,“你没有深入下去。杰克,为你自己做件好事吧!
要知道你得到的是红地毯的待遇,你在那儿只呆了几天啊!如果你没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也许更明智一些。“
现在,当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董事会就削减牌价进行辩论时,佩奇据理反对。
这样做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将削减各个国家的政府岁入。他说,同各国政府商量一下,同它们妥协,但是不要单方面行事。佩奇提出一个动议说,可以削减,但只能在同各国政府讨论并获得同意后付诸实施。其他董事支持这个动议。拉思伯恩不支持而他又是董事长。他私下斥佩奇为一个“自以为无所不知的人”。他决定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着手进行削价,公司应按他的愿望和意志行事,那就是事前不必去请教任何政府或者任何个人。就是这么一回事。
1960年8 月9 日,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没有直接向输出国提出警告而宣布中东原油的牌价每桶削减十四美分——约减低7 %。其他公司也相继削减,尽管它们不那么热衷,而且有几家公司是怀着很大的忧虑这样做的。对壳牌石油公司的约翰。
劳登来说,那是“决定命运的举动。在对各国政府如此紧要的一个工业里,你就是不能让市场力量牵着走。你必须把其他一些事情考虑在内。必须异常小心”。在1959年那次削减牌价中有过教训的英国石油公司咕哝说,它“遗憾地听到这个消息”。
产油国方面的反应远远超过“遗憾”。它们的国家收入的相当一部分突然被新泽西标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