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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上有两种意见:一种是以余洒渡师长为代表的多数人的意见,坚持“取浏阳,直攻长沙”;一种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少数人的意见,主张把队伍拉上井冈山,去做“山大王”。
对方一听到毛泽东要上山做“山大王”,就跳脚质问道:“做山大王,那还算什么革命者,干脆还不如说回家哄孩子去吧!”引来讥笑声一片。
毛泽东耐心地向大家解释说:“我这里是作个比方。我们是特殊的山大王,是共产党领导的,有主义,有政策,有办法,有作为的山大王。这样的山大王有何不好呢?”
何去何从的问题争论不休,毛泽东的意见没能占上风。但是毛泽东的意见却得到了一个人的坚决支持。他就是起义部队的总指挥卢德铭同志。卢德铭慷慨激昂地说:
“两种方案各有利弊,但我更倾向党代表毛泽东的方案。如果现在攻打长沙,那等于鸡蛋撞石头,有全军覆灭的危险,秋收起义的失败就是最好的证明。在强大的敌人面前,上山,无疑是一种生存的选择,则利于今后的发展、壮大。”
总指挥的表态中止了余、毛的争论。卢德铭的个人表态,才使毛泽东“井冈山道路”主张得以实现。中国革命没有再走弯路。
仅在三天后,起义军余部在向井冈山转移途中遭到了国军的追击。卢德铭作为总指挥,亲自断后,为了保存这支“井冈星火”,血染芦溪。牺牲时,年仅22岁。
这次部队伤亡惨重。毛泽东不得不把部队从芦溪带到永新县的三湾村进行休整,视情况再上井冈山。这就是党史上称为“著名的三湾改编”。
第十一章 井冈之路山下,来了一支奇异的部队
高高的井冈山上。
青松拥抱着大小五井,五井环抱着青松。
贺子珍跟随“山大王”袁文才、王佐同志上井冈山这年才满18岁。这在当时“上山”的永新二十多名共产党员中,贺子珍是惟一的一位女党员。党史又称“井冈第一”和“军中巾帼”。因此,“绿林豪杰”袁文才、王佐二人对子珍百般照顾,无微不至。
在山上期间,袁文才把子珍姑娘当宝贝似的安排在自卫军军部工作,与袁文才同住在军部。军部听起来架子很大,实际上只有四间房,中间两间是客厅兼办公室,两边是住房。袁文才和妻子谢梅香住在左侧一间,贺子珍一人住在右侧一间。袁文才不在家住的时候,谢梅香常与子珍同床而眠。谢梅香与贺子珍二人以姐妹相称,说说笑笑,亲亲热热。尤其是贺子珍初来井冈山的时候,得了疟疾,说冷起来,牙齿打战,几床被子压上,止不住冷。当时井冈山缺医少药,多亏谢梅香细心照料,她亲自上山挖草药,熬药汤,终于治好了贺子珍的病。这使贺子珍十分感激。
袁文才部队的一个哨兵忽然向袁文才报告:“报告,我们在山下三湾发现一支奇怪的部队,有一千多人。”
“说说看,你俩都见到了什么情况?”袁文才道。
“说是国民党兵吧,又不像,他们穿的有国民党军的制服,又有老百姓的衣服。村里还有一批伤员,好像是刚打过仗似的。有的人挑着一捆捆的枪。他们进住三湾后,没有进老百姓的屋,宿营街头。店铺门关了,他们买不到粮食,昨晚连饭都没有做。”
“街头巷尾还有红红绿绿的标语呢!”另一哨兵接着说。
袁文才问:“那标语上写的是什么?”
“不晓得。”他回答道,“因为我俩都没有进村,只是在村头远远看到。”
“还有什么情况?”
“没有了。”
最后,袁文才下命令道:“你们再去一趟,把情况搞准确,比如到底是什么部队等。再来向我来报告。”
“是!”两个士兵打了个敬礼后离开了。
防患于未然。送走两个自卫军士兵后,袁文才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布置防患任务。这支来历不明的部队,是不是要突袭自卫军还是另有目的现在并不十分清楚,因此不能不防。
再说那两个自卫军士兵,到了三湾,正要去撕街头的标语时,被人发现,扭送到了毛委员那里。
毛委员就是毛泽东。因为山上封闭,直到这时,袁文才他们还不完全清楚毛泽东同志领导的秋收起义失败的消息。
袁文才眼见自己派出的探兵迟迟不归,心急如焚。于是他打算再派一人。派谁去呢?正在思考期间,一个人答话了:“袁哥,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让我去吧。我保证完成任务。”子珍从里屋走出来,一脸自信,语意坚决。
袁文才问:“那你不学枪法了?”
子珍回答:“不学了。”
袁文才正在犹豫中,谢梅香走来道:“子珍今天精神好,我看就让她去吧。”
“好,就听夫人的。子珍,那你就去吧。谨慎为重,早去早回!”
子珍回屋换了件衣服,随手拿把遮阳伞和一个包裹就走了。为了探清虚实,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子珍扮作走村串门的村姑。
她上身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格格褂,下身穿着合身的蓝色裤子,脚蹬千层底布鞋。子珍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思忖着如何完成任务。对于三湾,贺子珍并不陌生。一年前她曾作为永新县妇女部长到这里来过,主要是做农会的发展工作。这里的赵大叔、左大婶都是农会的积极分子。赵大叔后来成为三湾农会会长,左大婶为副会长。中间他们到过永新县城去过,子珍还专门接待过他们。她决定先找他们二位谈谈。
三湾位于永新通往井冈山的要道,也是井冈山通往外界的五大要道之一。村庄不大,房子随山势而建,道路随山势而走,河水依山势而行。整个村庄的房屋像是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有密有疏。村南较密,村北较疏;村西较密,村东较疏。
子珍来到村东门,因为不明村中的情况,不敢贸然进村,她躲藏在村东门左边树林里观看村中动静。这里地势较高,站到这里,村中情况尽收眼底。这时正是中午时分,小小的山村炊烟袅袅。村中人来人往,有挑水的,有推车的,还有在树下乘凉的。学校的操场上,一队队士兵在操练,口号声喊起来生龙活虎。赵大叔家就在村东偏南街,家门口有人员出入。出口都有士兵站岗。
从村中的情况看,秩序井然,并不曾发生过什么。来往人员,出入自由,脚步稳重,脸色平静。可不像是坏人队伍。在树林里,她遇到了一位捡柴的大嫂,便向她问道:“大嫂,咱们三湾来了支什么部队?”
“是毛委员的部队。”
“毛委员?是哪个毛委员?”
“都这样叫,我们也不懂。”大嫂说着摇了摇头。
“他们对咱们老百姓咋样?”
大嫂来了劲,说:“对老百姓挺好的。说话和和气气,有的还给老百姓家挑水,看孩子,收稻子,什么活计都干,就像是咱们穷人的队伍。”
子珍了解到这里,心里充满了希望,莫非是我们共产党的队伍?那个毛委员莫非就是欧阳洛常讲的毛润之先生,湖南省的农运大王?莫非梦中有真?此时她不敢再往下想。
子珍又问:“那个赵长乐还是不是农会会长?”
“是的。”
“他在不在村?”
“我来时还看见他在挑水。”
子珍决定进村一看究竟。于是她出了树林,径向村东门走去。站岗的哨兵问她要找谁?她说找赵长乐大叔。哨兵放了行。她顺着路往前走,把街头上贴的标语,看了个“尽”。
标语有“打倒土豪劣绅!”“打倒军阀!”“打倒国民党反动派!”“跟着共产党,人民得解放!”等,落款是“工农革命军” 。
她刚到赵大叔的家门,正好与赵大叔撞个满怀。
“赵大叔,还认识我吗?”
赵长乐一看,又惊又喜:“呦,这不是咱们的贺部长吗,怎么能不认识呢?不细瞧,还真把你当村姑了。屋里坐,屋里坐!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子珍跟随赵大叔进了屋。原来赵大叔家里也住有部队的一个排。部队的同志在东间住。铺面干净整齐。
子珍说:“啊,你家也住有部队!”
赵大叔笑着说:“王排长住这里。”
“他们的人呢?”
“都训练去了。”
说话间,王排长他们就回来了。
赵大叔忙作介绍:“这就是部队的王排长王二民。”然后手指子珍道,“这是永新县的妇女部长贺子珍。”
王排长道:“我们好像在哪见过面?”
贺子珍说:“我也觉得好眼熟。”
“贺部长,想必你认识王新亚吧?”
“认识啊。”
王排长道:“我就是他的堂兄弟。”
“怪不得我们眼熟,永新暴动时我们见过面。新亚的近情如何?”
“贺部长,就不要提他了。”
“怎么?”
“从永新回到湖南,他参加了毛润之领导的秋收起义,任第二团长,起义中他阵亡了。”
王二民说到这里,大家一阵沉默。子珍想着当年在永新分别时王新亚送给自己的一百银元,不禁泪水潸潸,“这怎么可能呢?”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