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姨太那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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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姨太那金枝-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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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了! 
她想找朋友分享她的喜悦,离她最近的是“八戒胖”家。她坐着三轮到了绒线胡同“八戒胖”家,“八戒胖”开了门,看着金枝的样子,奇怪地说,你高兴什么?你傻呀?张宗昌垮台了有你什么好?你等着受罪吧! 
一盆凉水先给金枝泼了过来。 
金枝跟着“八戒胖”进了院子门,看见院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就问,你这是干什么呢? 
“八戒胖”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张作霖估计自己打不过北伐军,要撤退到关外,我老公是财政部的,管钱的,也要跟着走。我们这里先收拾好东西听候命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奉天了。 
说着,“八戒胖”眼圈红了。 
金枝也平静了下来,刚才的高兴劲头都被“八戒胖”这个样子给冲走了。反过来安慰她说,这年头,你打我,我打你,河东河西的,翻过来掉过去的多少回了。没准过不了多久,你就成为财政部部长太太回来了。 
“八戒胖”说,我那死老公要是真的当上了部长,他不甩了我才怪! 
金枝说,得了,得了,什么时候了,还责怪他,你们赶快同舟共济吧。我再到宝妹妹家里看一看,你先忙着,我也不给你添乱了。说完,金枝出门又奔了前门内棋盘街慧宝宝家。 
慧宝宝家也是乌云满天,没有一丝快乐。慧宝宝对金枝说,老路是京城的老警察,既不是张作霖的人,也不是张宗昌的人。张作霖要回关外,不会带老路走,就是老路跟了去,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只好在这里等着,是活是死还不知道。 
慧宝宝又说,有件事情正要跟你商量。你舅舅介绍的那个光脚球子,恐怕老路是不能再收留了,以免被人家说闲话。趁着北伐军还没有进北京,先让球子回家,否则有人打小报告,说老路收留张宗昌亲信的人,就不好办了。 
慧宝宝还说,你自己也要小心,我知道你跟张宗昌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些年,假的也变成真的了,实在不行,你要想办法躲一躲。你舅舅现在谅他也不敢回来,到时候老路自身难保的时候,我们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了。 
见金枝沉默不语,慧宝宝又说,不过也好,没了张宗昌,你今后可以找个好婆家,我一定为你张罗这件事。 
慧宝宝又想起了一件事,说,对了,大爱晚居的那个“二楼后座”可不是好东西。以前你舅舅得势,他没有办法,哈着你家,现在张宗昌垮了,你舅舅完了,我估计那家伙没准跟你使坏,把你家的饭馆给吞了。 
慧宝宝一说,还真的提醒了那金枝:对了,这个月交钱的日子已经过了,还没有见到“二楼后座”来交钱。于是跟慧宝宝告别,又去天桥大爱晚居酒楼。   
那金枝 第五章2   
天桥大爱晚居的掌柜“二楼后座”,苏州人,原来是妓院春红院的大茶壶,因为他说话有点大舌头,总是把“二楼候客”说成“二楼后座”,于是就留下这么一个外号,至于他的真名是什么,谁也记不清楚了。 
当年“二楼后座”酒后把那金枝冒充小云儿当张宗昌姨太太的事情说走了嘴,被春红院的妈妈苏小颂拿着火筷子就是一顿暴打,要给他送回苏州老家。后来爱晚居的钮四爷见他可怜,就把他给收留下来,换自己的伙计米子去了春红院,顶替他原来的差事。 
钮四爷逃往东北的时候,“二楼后座”继续留在爱晚居,给闲人北京男当伙计。后来钮四爷从东北回来,当上了北京宪兵队长,枪毙了闲人北京男,“二楼后座”仍然留下来,给钮四爷当爱晚居的掌柜,每个月小心翼翼地干活,到了月头或月尾,都把饭馆的红利送到四爷那里去。四爷跟着张宗昌去了山东以后,“二楼后座”就把饭馆红利送到东河沿那家小院那金枝手里。 
听说张宗昌不行了,“二楼后座”心里很高兴,他知道,张宗昌不行了,那个钮四也不行了。至于那金枝,“二楼后座”认为自己知道她的底细,料她也不敢怎么样。今天一早,“二楼后座”也看到了报纸,证实了张宗昌垮台的消息,他立刻就挺直了一贯哈着的腰板,心里对自己说,这回我也有机会当个大老板了! 
金枝来了以后,“二楼后座”一改往常的点头哈腰的姿态,坐在账房的椅子上面也不起来。 
金枝问他,为什么这个月的红利还没有给她送去。 
“二楼后座”说,天天的打仗,谁来吃饭?一直都亏损着。 
金枝说,要是亏损,那就把饭馆给卖了吧,省得今后亏没了。 
“二楼后座”说,那怎么行,把饭馆卖了,这饭馆里的伙计们哪去?吃什么?不能卖。 
金枝说,那你说我吃什么呀? 
“二楼后座”说,姑奶奶,您要是缺钱,咱们这里还有,不过不是咱们的钱,都是扎着上家的菜摊子、肉铺的钱。你要是拿钱,也行,说好了,这不是红利,是借钱。 
金枝心里想,这个家伙也来陈嘉善当年对老爷子耍的花招,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我?要是过去,早就大嘴巴扇过去了,但是现在金枝要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也就忍了下来,起身说,那好吧,这钱我也不借,回头我找个人来查查账,看这饭馆子能支撑多少时候。说完就走了。 
“二楼后座”从后面追出来,冲着金枝后背喊道,你找人来查呀,谁怕谁呀! 
金枝走后,“二楼后座”十分得意,睡了一个午觉,浑身轻松,腰底下也感觉有力。他觉得自己现在是大老板,应该去春红院会会苏妈妈,让她后悔一下,当年她看错了人,也气气她。于是先去清华园泡了一个澡,理了头,换上一身新大褂,照照镜子,一看,还真的变了一个人,要风度有风度,要气质有气质,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接着又去了全聚德吃了一只烤鸭,因为爱晚居的菜他自己都吃腻了。 
吃饱了,喝足了,“二楼后座”一身光鲜地来到了春红院,进了门就喊苏妈妈。跑过来一个新来的大茶壶说,这位爷,苏妈妈最近身体不好,在后面歇着呢。你要哪位姑娘,我给您叫着?这个大茶壶还不认识“二楼后座”。 
你告诉她,“二楼后座”二爷来了!我先在这里候着!说着,“二楼后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在大厅供贵客选姑娘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大茶壶去后面禀报。“二楼后座”在沙发上颠了颠屁股,说,我在这里的时候,这还是木头椅子呢。 
这个时候,从二楼探出一个小美女的脑袋,她是新来的苏州姑娘,叫茉莉花猫,冲着“二楼后座”摆手微笑,“二楼后座”也冲她招招手。茉莉花猫就摇着柳条细腰款款地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二楼后座”跟前,说,这位爷,您是这里的常客? 
“二楼后座”说,我以前是这里的常客,但是这几年没有来。你是新来的? 
花猫说,我是昨天才来的。其实她来已经有两个月了。 
“二楼后座”说,听你的口音,好像是苏州人。 
花猫说,哎呀,这位爷好聪明呀,怎么一听我说话,就知道我是苏州人呀! 
“二楼后座”说,我也是苏州宁呀!说着两个人就说起了家乡话,越说越亲热。“二楼后座”一把把花猫拉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花猫娇滴滴地说,这多难为情,还是到我屋里去吧。说着就起来拉着“二楼后座”上了楼,进了她的房间。 
一进门,可能是“二楼后座”肚子里的烤鸭又活了,于是上前就把花猫抱上了床,接着就给花猫脱衣裳。他也顾不得脱自己的大褂,把大褂衣襟往自己的头上一蒙,摸着瞎就压在花猫身上想办事。 
这时候,苏妈妈已经从病床上爬起来了,一听“二楼后座”还“二爷来了”,就抄起两尺多长的火筷子,就是当年打过“二楼后座”的那支火筷子,跟着大茶壶走进花猫的房间,见“二楼后座”正光着屁股摸瞎跟花猫调情,走过来举起火筷子就是一阵暴打。嘴里骂道,怎么着,有几个臭钱,就到我这里耍威风,我还没老死呢!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我还不知道吗?我打死你个王八羔子! 
“二楼后座”捂着屁股,大褂里面还光着双腿,抄起裤子也来不及穿,另一只手挡着苏妈妈的火筷子,一路从二楼撤退下来,狼狈逃窜。   
那金枝 第五章3   
那金枝回到家,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些钱,出门张望着,见胡同里面没有球子,又往西走,出了胡同口,见到球子腰里挎着警棍正在宣武门城楼下面巡视,脚上的皮鞋依然擦得锃亮。 
金枝喊了一声,球子! 
球子看见金枝在胡同口冲他招手,就走过来,一个立正,又敬了一个礼。 
金枝笑笑说,快别这样,我跟你说点要紧事。 
球子说,什么事? 
金枝说,你知道广东的军队要打过来了吗? 
球子说,知道呀。 
金枝说,听说奉天的军队打不过广东军,要撤退。山东那边,张宗昌也打败了,逃跑了,你钮四爷现在也下落不明。万一广东军打进来,你钮四爷因为是张宗昌的人,咱们都不好受。路大爷现在也自身难保,让我先给你垫个话。 
球子说,我明白了,我正想丢了这个差事呢。说着,就把皮鞋脱下来。又说,我还是光着脚舒服。 
金枝说,这么着急干什么,也不是现在就辞你。这个你拿上,去买一辆三轮,蹬着。 
球子说,大小姐,这个我可不能要,您家对我够好的了,怎么还能让您破费呢。说着连忙推金枝的手。 
金枝一拉脸,说,拿着,是不是嫌少呀?都是街里街坊的,以后我还有好多事儿让你帮忙,这就是我先给你的车钱,得了吧? 
球子说,大小姐,我不要,我家里还有一辆洋车呢,我还是喜欢跑腿拉洋车,不喜欢蹬三个轮子的。 
金枝说,不管你两个轮子还是三个轮子,都拿上,不然我可不高兴了。说着,把钱塞进球子的警服兜里。又说,好了,我先回去了。 
球子说,谢谢您了,大小姐。 
金枝看着球子还光着脚,说,你先把皮鞋穿上,这个样子多难看。 
球子说,反正没有几天干头了,就这么着吧。说完,就弯腰把皮鞋提拎起来,背过手来,光着双脚继续巡逻。路边的人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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