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公子,我还有要事要办。”晋楚嫣红却是淡漠的看着他。
牧殊白兴致很高似地:“方便在下与红儿姑娘同去吗?也许有什么在下帮得上忙的。”
见他如此高的兴致,晋楚嫣红终于忍不住瞥他一眼:“牧公子没有别的事要做?”
“没有啊。”牧殊白摇头笑道,“我此次来不过是为了参加明州王府的寿宴,如今离寿宴开始还早得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看看红儿姑娘这里有没有什么在下能帮得上忙的,以报姑娘救命之恩。”
“你不用报了。”晋楚嫣红扔下一句话便要离开。
牧殊白微楞,面色有些尴尬,想要伸手拉住离开的晋楚嫣红,却又怕失了礼数,一时间却是不知如何是好,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痛快的拒绝了。
视线中晋楚嫣红的身影眼看着就要消失不见,牧殊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外追了出去,方一走到门口却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牧殊白自己倒是无事,被他撞的那个人却是后退一步险些跌倒在地,倒是他身后一名侍从扶住了那人。
牧殊白抬头正欲向那人赔罪,却是方一看到那人的眼睛便将想要说的话都给忘记了。
被牧殊白不小心撞上的那个人一身的浅蓝色轻薄锦衫,领口精致的绣着的纹理却是牧殊白都叫不出名字的某种花。那人皮肤白皙,以轻纱掩面,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却也是那一双唯一露在
外面的眼睛,让牧殊白顿时失了言语。
牧殊白阅人无数,这一朝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的美貌震惊到这种程度。
那双眼睛太美了,只一眼看去便让人丢了魂魄。
“公子你没事吧?”那人身后的侍从紧张的扶着他。
那人轻轻摇头,长发上一缕浅色缎带随之轻轻晃动,竟是有一种如梦似幻的美感。虽是看不见他的长相,牧殊白却已认定,他必是苏袖萦萦中的一人。倾国倾城用以形容,再适合不过。
牧殊白直直的看着那人,却听那人柔和的声音:“这位公子可有伤到?”
“我?”牧殊白终于回过神来,摇头不在意的笑到,“我自小身体还算强壮,这一撞能有什么问题。倒是公子你没被撞上吧?”
“无事。”那人眼中盈着一抹笑意。
得到了那人的回答,牧殊白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紧了紧手中的折扇,他才道:“我还急着去找人……既然这位公子没事,那么在下先告辞了。”说完这句话也不待那人回答,牧殊白拔腿便离开了即云楼。
那人看着牧殊白急急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更盛。
“公子路上奔波数日,可要先去进去半月居休息?”身后的侍从关切的问。
那人低垂下眼眸轻声道:“也好。”
随之走近了即云楼中,清晨的即云楼还未有几个人在大堂闲聊,这名公子的进入倒是未引起多大的轰动。
在掌柜的带路下住进了半月居,那人由侍从扶着在软塌上坐下,掌柜这才道:“不是说公子还要过几天才能到?怎么这就……”
那人轻笑,身旁的侍从开口道:“路上出了点事不是,公子怕耽误了行程所以由我陪着公子上路,其他人还得过两天才能到。”
“原来如此,公子幸苦了,我这就去打点其他事情……”掌柜躬身退开,方要离去却听得那轻柔好听的声音道:“可否问一下,为何我会是与人同住在这半月居之中?”据他所知,这即云楼最好的院子一共有两套,断不至于让他与人挤在一个院子。
这个问题倒是让掌柜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他低垂着头恭敬的道:“这……原本浅香居与半月居是两位公子各住一处,谁知一个月前来了个叫做越之霜的蛮横男子,用各种手段威胁逼迫我们将浅香居给让出来让一位姑娘住进去……”
“我知道了。”掌柜未说完,那人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你先下去吧。”
“呃……是。”掌柜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却也不再多问,只得退下。
那人在掌柜离开之后才缓缓来到窗前,看着对面的浅香居,眸中笑意嫣然:“乐武,你去收拾收拾,住在对面那位姑娘怕是有目的而来的。”
他的眼光仍然向着浅香居的方向,却似乎突然想到了别的什么事,眼中的笑带了点别的什么情感,复杂得难以说清。
暗夜阁阁主
牧殊白再追出即云楼的时候便已不见了晋楚嫣红的身影,有些苦闷的摇头笑笑,牧殊白重新转身回到即云楼之中找了个位置坐下。
几乎是等了整整一个上午,就在牧殊白等得想要叫小二上菜的时候,晋楚嫣红回来了,手中握着的似乎是一幅画卷。
淡漠的看了等在角落里的牧殊白一眼,晋楚嫣红一言不发的便要往即云楼的后院浅香居走去,牧殊白忙追了过去:“红儿姑娘,等等。”
晋楚嫣红终于仍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有些可怜兮兮的表情,忍不住问到:“为何总是纠缠我?”
“纠缠?”牧殊白一脸受到打击的样子,随即摇头道:“红儿姑娘,在下绝对不是在纠缠你,在下只是想要一报姑娘救命之恩。”
晋楚嫣红瞥他一眼:“我说了不需要。”
听到这句话,牧殊白握着纸扇的手微微一僵,左右看了看随即又道:“这个……一次报恩的机会也不给吗?让在下请姑娘吃顿饭就算还了姑娘的恩情如何?”
晋楚嫣红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犹豫了片刻,终于颔首:“好。”与其让这个家伙莫名其妙的缠着她,不如便陪他吃这顿饭好让他以后再也没有理由缠着自己。
得到了晋楚嫣红肯定的回答,牧殊白顿时眉开眼笑,两个人在桌旁坐了下来,牧殊白倒是点了一桌的好菜,两人一面吃饭他一面说着话。
不过一个人说了很久也没得到晋楚嫣红的回应,倒是让牧殊白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后终于问到:“红儿姑娘手中拿的是一幅画吧?”
“是。”晋楚嫣红简单的回答了他。
“……送人的?”牧殊白又问。
这一次很久没有得到回答,气氛一时有些僵了,牧殊白正准备开口换一个话题,却听得晋楚嫣红淡淡道:“算是吧。”
这个答案让牧殊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小心翼翼的道:“那……是送给红儿姑娘喜欢的人的吗?”
牧殊白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晋楚嫣红微微蹙眉,沉吟半晌才终于站起身,吐出两个字:“亡夫。”她说出这两个字以后便转身往浅香居走去,而这两个字也很成功的让牧殊白怔住了没有继续追过去细问。
回到浅香居以后,晋楚嫣红便将那副画卷放入了行囊之中,一瞬间她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看着那幅画卷的眼中有着许多的黯然。
低叹一声,晋楚嫣红转身准备再出门一趟,却在视线接触到对面的半月居打开着的窗户时微微僵住。
若她没记错,她早上出门时半月居的窗户是关着的,而现在窗户打开了,并且物种的布局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住进了半月居,而那人不是苏袖公子便是萦萦公子。
半月居中,那名公子此时已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薄衫倚在床头看书,长发未曾束起,不过随意的披在身后,发间一条浅蓝色的缎带随着窗外送来的风摇摆着,给那公子低垂的眉眼添了一层朦胧。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那人突然抬眸,向着一旁的侍从道:“乐武,对面的姑娘来得很快。”
侍从微楞,随后便道:“可要我为公子打发她离开?”
那人眼中含着笑意,摇头道:“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是。”乐武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往里屋走去。
未待乐武离开多久,便听得一阵敲门声,还有一个女子微有些低沉的声音:“不知屋内住着的是萦萦公子还是苏袖公子?可否开门一见?”
那人眼中有着一丝异样的情绪,缓缓起身。
门外的晋楚嫣红静静地等候着,不久便听得一阵脚步声自门内传来,便在晋楚嫣红抬眸的瞬间,半月居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内一人白衣似雪,轻纱掩面,只留得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晋楚嫣红在看见门内那人的时候便僵住了身子,门内那人向着晋楚嫣红眨了眨眼睛,语气之中带着一分调笑:“原来是逝夜阁的嫣红姑娘,今日来找在下不知是为了何事?”
晋楚嫣红沉默的看着那人,脸色愈见难看,直到门内那人缓缓步出了半月居,向着她走进,她才终于语气不善的开口:“你是苏袖还是萦萦?”
“萦萦。”那人轻声道。
晋楚嫣红此刻算是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唐非若要她最好是选择同苏袖公子一起进入明州王府了。
见晋楚嫣红依旧没有开口,萦萦又道:“嫣红姑娘来找在下可是为了混入明州王府?”
听闻萦萦的问话,晋楚嫣红却转身离开了半月居,冷冷扔下一句话:“逝夜阁的事还不想劳烦你暗夜阁阁主。”
萦萦眼中笑意却变得更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强求。”他站在门口,白衣黑发随风轻轻摇荡,本是绝美的景象,晋楚嫣红此刻却并不想去欣赏这位美人,而是想远远的离开这个人。
萦萦看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才终于回到了半月居的屋子里,方一进门便看见乐武手中拿着一封信,向他恭敬道:“公子,是宫主的信。”
“是么?”萦萦笑容尽敛,接过信拆开看了以后却一言不发,面色竟罕见的有些凝重。
“公子?”乐武有些担心的唤了一声。
萦萦这才抬头看了乐武一眼,却是笑笑:“乐武,看来这一次的明州王寿宴不会无聊了。”他顿了片刻才似乎有些期待的道:“宫主的信中说……幽岚庄四十三死士之首谢霜菡出现在了长安城内。”
乐武有些不理解萦萦的意思:“幽岚庄也来了?”
萦萦摇头,发上系着的浅蓝的丝缎摇晃着:“乐武啊……你不记得最近一段时间大家是怎么说的吗?谢霜菡护着她家的主子可是寸步不离,如今她出现在长安城,那么便代表着那个让人不得不忌惮的家伙也来了。”
乐武心中一惊,脱口道:“夕墨?”
“说对了,正是夕墨。”萦萦的语气很是轻松,眼中流露出的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交易
正是初秋,长安城的清晨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