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个摄影器材臭屁啊!你家有电视台了不起啊!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出来湖溪你扛着专业摄影机,是扛给谁负担,炫耀给谁刺目哪!你耍什么痴呆啊!我忍耐你这假私济公的家伙很久了!”
“我们没跟你这小鼻子小眼睛计较过,叫你做个事,你除了啰嗦推卸,正经事没干过一件!你抱怨个屁啊!”
“我没种?你就有种?不要以为你二头肌的线条练得比我美,老子就拖不动你!我没种?你有种!我姬玄不拖给你看,真被你瞧扁了!你看我怎么电你!”
炮声隆隆的四猿,两猿一组,气呼呼地将一路挨轰的失言猿架走。
“七英,你也过来!”游过深潭,堪察地形回来,领头大哥展力齐将闹内讧的兄弟招了去。“九二一之后路基塌陷,这里的地形稍微走山,无法高绕了,一定要架绳。潭水很冰,等一下尽快通过,免得失温……”
七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时抬起头,凝望由巨大奇石群砌成的山谷。
巨石群拔地而起,直冲九霄,如鬼斧随意劈就,雄伟之中处处隐伏危机。
穿着密不透风的溯溪装与溯溪靴,寇冰树体质偏燥,加上一身重装备,热得她频冒汗。趁歇息空档,她掬水轻拍红扑扑的面颊。
凉风治溪面吹了来,拂得她心旷神怡。这里好美哦……
“树儿!”袁七英涉水回寇冰树身侧,粗犷的面容一改洒脱与粗线条。他扳正她的脸,直到两人的眼神胶着,才一脸严肃道:“前面的深潭不好走,我和力齐先去探路,我们会顺便架绳。”
“嗯。”被他如临大敌的态度感染,寇冰树有丝紧张。
唔?正在检查绳索的嘻哈五猿,无意间惊见幺猿又展开“摧花行动”。
五猿气急败坏地涉水回转,团团围住寇冰树,学袁七英指着前方水花四溅的小水潭,“七英猜拳猜输了,负责去那里架绳。树儿你要小心一点,七英架的绳子很不牢靠,曾经差点闹出人命。”
“我哪有!”袁七英恼火地将寇冰树的脸扭回来。“别听他们乱吠,我没有,你不用怕!安心渡潭。”
“还没有!你敢做不敢当,啊?”五猿忿忿不休,朝袁七英围拢了过去,开始大掀旧帐。“上次在大鬼湖你明明干下伤天害理的事!他恶意伤害我们,树儿。我们耶!他的拜把耶!因为他一时‘手软’,害我们遭受落石伏击,身受重创。你还敢做不敢当,啊?”
“你们吠个屁!你们有资格吠吗?我那天发高烧到三十九度,你们还逼我纵走、攻顶兼架绳,我当然手软!那种情况谁不手软啊!啊?冬天耶!零下五度的寒冬耶!在海拔超过二千三百公尺的深山,缺氧的状况下!你们有没有一点人性!”
“什么人性?我们没有啦!有就不会跟你这没人性的东西结拜了!”五猿被不懂事的小猿气得蹦蹦跳。“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有没有常识,有没有听过‘以毒攻毒’啊?要不是为你好,我们干嘛绕远路,还特地挑选最艰险偏僻的兽径纵走,啊?我们跋山涉水,把一个小时可以抵达的路程,钻成三个小时,只为了把你体内的毒素操出来,你懂不懂得我们的一片心意啊!啊?”
“你……你们……”跟畜牲为伍多年,他夹缝中求生存,居然活下来了。“树儿,别理这些强词夺理的废材!”袁七英气到欲辩乏力,把寇冰树被扳开的面容转向自己,一脸严肃与正经,他继续交代道:
“那个小瀑布有伏流,水流湍急,冲力强,你游过来的时候,觉得支持不住就不要硬撑,喊一声,我下去背你上来。”
“你莫名其妙,管树儿要怎么撑!”把寇冰树变形的脸从袁七英掌下夺回来。
“树儿,你爱怎么撑就撑,尽量硬撑!我们挺你到底!”
那……能不能先放开她的脸……好痛哦……
隐约瞧出一丝端倪的某猿,搭着幺猿冷冷一笑。“你今天很反常,姓袁的七英,你是哪根葱姜蒜,凭什么一直对树儿疲劳轰炸!”
袁七英没了耐性,冲口挑衅道:“她是我未来老婆,不行啊?你们有意见哪?”
闹烘烘的浊水溪,一片死寂。一分钟之后,五声震天的咆哮同时爆开
“姓袁的!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怕你们啊!”袁七英猖狂的态度不知收敛,一不做二不休地叫嚣:“我和树儿预定二月底结婚,你们是招待,不敢来的是歪种!要杀要剐,随便啦!怎样!”
山雨欲来的浊水溪,再度一片死寂。两分钟之后,”记迟钝的惊呼飘起——
“咦?二月底!真、真的吗?”
正欲互开杀戒的六猿一顿,低眸上致瞪向正中央的迷糊准新娘。
寇冰树脸上的惊讶转为惊惧,不懂自己为何突然成为目光焦点,直觉地躲到近来混得颇熟的幺猿身后。此举,无疑助长了幺猿嚣张不可一世的气焰,并间接证实他刚刚并非假藉起乩,胡乱转述没人听得懂的神话。
深觉不受尊重、伦常已丧的众怒一发不可收拾,瞬间核爆!
“哈哈……哈……哈……哈哈……”
六对暴凸的怒眸,阴郁地向笑声来源缓缓溜去。
只见“猿家班”老大展力齐像戏棚下的观众甲,蹲在溪畔啃苹果,不是很尽心尽力压抑他可耻的笑声,显然乐在其中。
力齐这白痴……被蒙在鼓里不爽到顶点,五猿阴沉作结——
知——道——这——件——事!欠——电!
拳头握到会抖,五猿拖着态度嚣张的幺猿,转身,怒气冲冲地朝笑容僵硬的猿老大快步杀去。
悠悠的浊水溪畔,刮起一道腥风血雨……
※※※
皎洁的月光,洒在宁静的溪床,洒在熊熊营火,也洒在一票伤兵残将上。
展力齐从溪边装水回转,拿出炉具,准备煮咖啡,并迅速环顾营地一圈。
营地里,除了五只神速成立“记恨联盟”的孤家寡猿,一看到他就恨恨掉开头以外,引爆流血冲突的准新人消失无踪影。
公的那只他不管,展力齐张望着小帐篷,只关心他从小罩到大的小妹妹。
才七点半就跑去睡,树丫头今天真的累坏了……
难得她今天走了一天还行有余力,趁几个大男人互捶的时候,发挥她过人的水性,泅泳过潭,悄悄架绳完成。在男人们挥拳相向,一边暴力渡潭的同时,乖巧安分的树丫头安静走开,一个人四处采野菜料理晚餐去。
就在男人们终于遭受天谴,从滑溜的溪石一摔而下,痛得哎哎叫的惨烈时刻,他这个身手非凡的小妹妹,相当了不起,已独力完成一顿丰富得要命的野菜大餐,并以她暖呼呼、香喷喷的温柔女人心,接纳他们这挂鼻青脸肿的带伤男人心。
了不起呀!树丫头,干得好!不愧是山林涵养大的好孩子,不愧是他展力齐罩大的优秀丫头,娶到树丫头的男人是上辈积德,祖宗有保佑呀,嘿嘿!
五只记恨猿猝闻嘿嘿声,急忙回头,以不甘心的眼神暗杀得意洋洋的展力齐。
“树丫头咧,睡了吗?”展力齐丢出废话,测试兄弟们捉狂的程度。
五猿以具体的行动回答对方无耻的刺探。
端起餐具,他们背转过身,以鄙视的大屁股面向无耻之人,同时决定等先斩后奏的幺猿一回来,就跟他歃血断义。
拜把那时,他们滴了多少血,老幺都得加——倍——滴——还!
“七英也跟着去睡了呀?”两人感情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了吗?”展力齐老神在在,一个劲的哼着风凉话。“难怪这阵子两人同进同出,恩恩爱爱……”
“我们哪有!死力齐,你少给我乱吠!”擦澡回来,袁七英抖颤着冻僵的身躯,把花费好一番工夫才找着的饭后水果扔在五猿背后,语气僵硬地求和道:“你们屁股下面有桑椹,自己夹去配饭吃啦!”
有自尊的猿背一挺,五猿动也不动,不为廉价的嗟来食所惑。桑椹?哼!以他们受委屈的程度,好歹要多加一串芭蕉吧!有没有道歉概念啊,死家伙!
“你们要不要吃啊,闹什么鸟脾气!”擅长发火,不擅安抚人的袁七英恼羞成怒。“只不过晚了一点告诉你们,又不是结完婚才补请你们喝喜酒。我对你们已经很仁至义尽,法律明文规定排行最小的不能先结婚啊?莫名其妙!”
“谁莫名其妙啊!”吃得最快的少怀猿弹跳起来,把手上的空盘要帅一甩!
锵!
“嗯……”一声不堪梦里也遭惊吓的碎呓,从不远处飘了来。
怜香惜玉的含泪猿眸从蓝白小帐篷心痛地回转,众猿起身,不分敌我,由四面八方飞扑向行为失当的那猿,将他压倒在地,捣住大嘴,闷闷地海扁一顿。
营地的火光被错落有致的拳风挥得一闪一闪。五分钟之后
“有没有搞错?”也不想想人家树儿今天多操劳,人面畜牲!下午只不过说你两句,你记恨到现在,还无耻的牵连树儿!邪恶废物!”
众猿一扁暂释前嫌,围坐营火旁,吃饭配桑椹,开始结算另一笔帐。
“姓袁的死七英,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对树儿下药,把我们单纯可爱的队花吃了?”这是姬玄唯一想得到,树儿愿意屈就他的原因。
“要我说几遍,是树儿向我求婚,我正好欠树儿一份恩情就答应了,干嘛说得好象我强抢民女!”他们怀疑的样子激恼袁七英。“我是不帅,自认为条件也没差到哪里去,不用霸王硬上弓,也有女人肯嫁行不行!”
“少废话!谁在跟你吠什么门当户对、金童玉女配啊!”绯郎从行囊中变出一条洒满核桃的巧克力蛋糕,均分七块。“你做事偷偷摸摸,事先都没打声招呼,婚事已成定局,我们无力可回天才爆料。你存何居心啊!你才二十六岁,不对,今年二十七岁,何必拖着树儿跟你一起送死!”
“你口气很勉强哦!”展力齐祭出拳头,“你占了便宜还给我卖乖呀!啊?我的树丫头乖巧纯洁,是世间难得的无价宝,可不是菜市场任人叫价的地摊货,你最好给我搞清楚状况,不然别娶!”
“是她向我求婚的,什么别娶!什么你的丫头!”孤口难敌众嘴,口才拙劣又缺乏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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