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显得错乱不堪。
今天秋若雨一早醒来就发现身旁躺着哥哥的王妃,迷糊的神志顿时清醒过来,回忆起昨晚的事后吓得魂不附体,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起衣服匆忙跳窗而逃。但是逃到这里后却感到全身无力,呆呆地坐在草丛中任由风吹霜冻。
听见秋若云的声音后,空壳般的躯体中终于有了复活的迹象。秋若雨微微抬起头,惊恐的目光锁定秋若云后,很快就浮起一层水雾。苍白的嘴唇在剧烈的颤抖中猛地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出一声:「二哥……」
紧接着整具身体都动了起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扑倒在秋若云脚边,抱头痛苦地低吼道:「二哥,我对不起你……」
嘶哑的声音仿佛被嗖嗖刮来的冷风冻成冰块。他的痛苦和悔恨都像冰锥般扎在每个人心中。短短的几个字后,他就已经泣不成声。
秋若云和夏静双蹲在悲痛欲绝的秋若雨身边,两个人都说不出话。
最后一块碎片也补上了,昨晚的真相清晰地浮现于眼前。此时此刻不用多说一个字,真相已经大白于心。
昨晚与杨青青在一起的人正是秋若雨。一个为了对付夏静双而设下的圈套,却残忍地套出了两个毫不相关的人。
此刻,与这件事直接相关的四个人已经知道了真相,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才是最可怕的问题:要如何把这个事实告诉杨青青?
听着秋若雨痛苦的哭声,夏静双的神志微微恍惚,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啊。只觉得这个巨大的错误中,所有的源头全在自己身上。到底要如何才能补偿?她默默地心中发誓:如果可以把一切拨回正轨,自己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边写边想,古时候的迷药还真厉害……另外,最近一个礼拜都在搬家哈,会忙碌一点。
☆、105 为了未来
经过三人的商议,最后向杨青青坦白的任务毫无悬念地落在夏静双的肩上。返回房间的时候,夏静双下意识把脚步放得很轻,但没想到房间中更是冷得阒静无声,一度令夏静双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门虚掩着,把头凑近后可以从缝隙中清晰看到里面有三个人影。
流云霁月遵从夏静双的吩咐,尽职尽责地守在床边。似是所有能说的话全都说尽了,现在她俩都像烛台似的一动不动地杵在地上。杨青青坐在床上发呆,表情被正好把纱帘挡住,悬而不明,但是从僵直的坐姿上可以看出她受到很大打击,心中十分不安。
轻轻把门推开,听见响声的流云霁月触电般的转过头来,但杨青青依然呆然不动,仿佛已经灵魂出窍。夏静双一阵心痛,下意识扭头向身后隔了半个院子的秋若云和秋若雨望去。他俩站在廊檐的阴影下,怀着不同的沉重盯着夏静双的一举一动,令夏静双的压力更大,双腿仿佛变成了铁砣,迟迟迈不过门槛。
这时霁月快步走上前来,担忧地蹙着眉头,低声道:「神女,王妃不知道怎么了,无论我们说什么她都不应。」
流云也赶过来补充道:「是啊是啊,神女,现在怎么办?」没能处理好音量的流云一开腔,霁月就急忙冲她「嘘」,但嘴快的她依然把整句话都说完了,才惊慌地捂住嘴巴,一副不小心做错事的可怜模样。
夏静双没有心情指责她,目光越过她俩的肩膀,望了一眼杨青青。杨青青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呆呆坐在床上,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根本没有发现夏静双的到来。
「你们先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许对别人说。」说罢对流云霁月挥挥手,自己向床边走去。走到离床边只剩两步的时候,杨青青终于发现了她,缓缓地抬起头来,茫然的目光飘浮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凝聚出淡淡的神采,在夏静双的脸上落稳。
这时流云霁月已经阖门而出,房间中只剩下她们两人。夏静双轻轻握住杨青青放在被子外的手,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在外面练习好的言辞全都飞远,脑海中顷刻间空白一片,只觉得全副神经都集中在杨青青那张极度不安、痛苦失神的脸上,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短暂的静默之后,出人意料的是,竟是杨青青率先开口。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两道柳叶般的细眉却骤然蹙紧,令她流露出不知道是苦是笑的古怪表情。「静双,我对不起你……」哪知一开口就是一句始料未及的台词,夏静双蓦然怔了一下,苦恼的神情瞬间被惊愕取代。
「我明明已经决定退出,只做一个名义上的王妃,默默支持你与王爷的感情,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上天怜悯,终于让我真正成为了他的妻子……哪怕只是一场阴毒的陷阱,但我竟然……心底深处,却隐隐觉得有些开心……」说着那又哭又笑的表情更深,夏静双不敢直视——难道她认定昨晚的人就是秋若云?
「昨晚有人想陷害你和王爷,没想到你我却意外交换了身份……静双,你昨晚是不是没有见到王爷?」说着突然握紧夏静双的手,急迫地问,「王爷昨晚是不是在迎仙阁?所以他刚刚才能及时出现?」
一连好几个问题脱口而出,却都只为了确定一件事。她迫切渴望知道昨晚秋若云的行踪,渴望知道梦中的那个男人是否就是她的夫君。但是夏静双却听出了另一层的含义,她之所以急切追问,正是证明她并非确信,而只带着一种虚渺得近乎自欺欺人的期盼。
从她缓缓浮上一层水雾的眼中,夏静双看到了她的惊恐和畏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中了邪似的,不忍出口否定她的渴求。进门之前坚定的决心倏忽间就已融化在杨青青的泪光之中,对即将要说的话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难道真的告诉她真相?实言相告真的就是最好的办法么?望着杨青青惨淡无光的表情,夏静双仿佛可以看到她知道真相后的绝望和痛不欲生。真话一旦出口就是覆水难收,难道要给这个默默忍受了很多屈辱的「王妃」最致命的一击?
短暂的对视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哪怕话已出口,但依旧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我没有见到他……」微弱颤抖的声音,一听就知道说话人的心虚,但是杨青青的表情仿佛漫长的冬季后迎来第一缕阳光,阴霾和极寒全都缓缓消失。
目睹这一切后,夏静双才终于有了勇气,低声用涩哑的声音继续讲道:「我等了他一夜,但他根本没有回房……」此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时间仿佛凝固了,杨青青盯着夏静双,夏静双却闭上了眼睛,等待最后的结果。
过了很久很久,终于听见杨青青如释重负的低弱笑声。她握住夏静双的手,几乎是卑微地乞求:「那就让我们都忘了昨晚的事吧。」
夏静双蓦然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她信了?瞬间就明白过来:就算信了,但信的却不是自己的一句谎言,而是一丝渺茫的希望。
望着杨青青深若寒潭的眼眸,夏静双下意识点了点头。现在已经错过了告诉她真相的最好时机,只能继续把谎言说下去。如果真能忘掉当然是最好的结局,与其告诉她实话,让她痛苦终生,不如撒一个小谎,让她在慰藉中渐渐遗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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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杨青青,夏静双刚刚走出门,两个王爷就迎上来,异口同声地问:「怎么样?」
忧心忡忡的夏静双无力应答,只能疲惫地摇了摇头。两人不知道摇头是什么意思,彼此对望了一眼,旋即又把目光汇集到夏静双脸上。
在两人焦灼的注视下,夏静双只得哽咽着开口:「我说不出口……」绞紧的声音擦着干涩的喉咙从冻僵的嘴唇中发出,「我无法告诉她……我说不出口……」结果只说了两句话就忍不住落下眼泪,恍惚中失去平衡的身体倒进了秋若云的怀中。
意识就这样空白了一两秒才渐渐恢复,抓紧了秋若云胸前的衣衫继续说:「她以为昨晚的人是你,我无法告诉她不是,因为我怕我说了……就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我怕我说了,就把她此后的人生全都一笔抹黑,再也看不到光明和希望了……」裹着哭腔的嘶哑声音只能说到这里就只剩下阵阵痛苦的抽噎,泪水迷蒙的双眼看不见两个男人的表情,只感到世界天旋地转,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之中不见天日。
迟迟没有得到任何应答的夏静双坚强地擦去脸上的泪水,深吸几口气后稍微平静下来,轻轻地说:「她已经做出忘记的决定,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做法……就让我们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吧,永远不要让她知道真相……」这句话出口之后,心中最后的懦弱都被驱逐,夏静双无比镇定和坦然。
迟了很久才终于从夏静双的泪述中反应过来的秋若云下意识否定道:「不行,绝对不能让她有这种误会,不然她一辈子都无法摆脱我……」
「这有什么关系?」不等他说完就出声截断,眼眶中还挂着泪花的夏静双抬起头,缓缓推开他,凭自己绵软的双腿站在原地。「你们本来就是结发夫妻……其实最错的人是我,明知道你们已经拜堂成亲却仍然怀有不该有的期盼……如果要以青青为代价,我真的宁愿痛不欲生的人是我……」说着开始拼命把作为定情信物的连梦镯从手腕上拔出来。秋若云被她的动静吓得措手不及,反射性地阻止她,不停低喊她的名字,想要唤回她的清醒。
镯子套在手腕上很紧,越使劲就越拔不下来。干涸的眼眶中再次滴滴答答地落下豆大的泪珠。忍着心中剧痛的夏静双用嘶哑的声音低吼道:「其实你根本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我……」直到今天看到秋若云注视俞莲婷的眼神才明白这个残忍的真相,「……我希望现在还不晚,我希望还能挽回一点什么……从今以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你做你的王爷,我做我的神女……」
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和历史的安排?难道这就是未来的自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