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杯黄土盖上墓地时,半身仍缠有绷带,手捧著清新茉莉花的索马一脸腼腆地走来。
「索马。」煌罗脱下墨镜,水晶般剔透的蓝眸看著来人。
「老板。」又是那带点阳光气息的少年感觉,若不是亲眼目赌其在紧要关头敏捷的身手及无可挑剔的反应能力,煌罗也难以相信对方是FBI 成员。
「你应该要叫我煌罗吧。」他抿唇一笑,事情已经到了结束,他们之间的隐瞒游戏也该告一段落。
「你早就知道我是……」索马先是微微的讶异,然後双眼透著真诚的佩服,「也对,卡诺家族最优秀的主理人……我又怎麽可能……」
「你一直也掩饰得很好。」索马的优秀是有目共睹,若不是最後一刻他揭穿身份掩护自己,说不定现在躺在坟里的是煌罗才对。
「我本来是以调查为目的接近你的,不过越是相处,对於你的头脑和手腕便越加佩服,而且也不由得为你感到忧心……在心中早已经把你并除於嫌犯名单外。」索马苦恼地搔搔头,「说起来,我还真是失职的探员……」
「但你在左受伤後就已经很少刺探我了,不是吗?」
「嗯……」索马点头,「左先生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怪怪的,我开始著手调查他,在你出门後,他竟然四处翻查你的文件及日常用品,而且说话时眼神游离,好像服用了甚麽毒品似的……所以我就遁著他的行程去调查,後来终於发现他与塔尔.玛伦偶尔便会有一次接触。」
「你竟然不告诉我。」挑挑眉,故意提高语调责怪一下眼前的年青人。
「啊……不是的,只是我还必须向上头交代,为了能成功破案,无法告诉你以免打草惊蛇……」索马忙不迭解释,「但、但是我有好好看管他,而且也时常注意著老、不,煌罗你的安全。」
「唔嗯……」不在乎的轻哼,其中玩笑的意味居多。
「啊……怎样也好,总之,就是、煌罗你安全没事就好。」年轻人胀红了脸,用带点愧疚的表情瞅著眼前人。
「都过去了,我不在意啦!」看那张像是迷路了的拉布拉多犬的表情,煌罗终於禁不住噗嗤一笑,「倒是我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
「没的事……」索马微红了脸,「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啊……不,即使不是工作,我还是会义不容辞去救你。」少年的表情变得更加羞涩,这不再是假意的伪装,而是真正的手足无措。
「谢谢……」隐约间,煌罗了解到对方的意思,但可惜他已经不能再作回应,「桐山还在等我,我要走了。」
「这……」索马口吃了一会,猛地拉住了煌罗的西装下襬。
「怎麽?」蓝水晶般的瞳回望。
「……煌罗……你和桐山还在一起吗?」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索马试探般问。
「嗯。」煌罗低头,自然扬起的微笑宣示著他的决定,「我爱他。」
「啊………是这样呀……」紧扯下襬的手,轻轻放松。
「再见,索马。」煌罗轻挥了挥手,对对方道别,以索马的职业来看,他们大概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吧?
「再见……煌罗。」远远的,男人静静地吐出了道别的话。
「你和那家伙在拉拉扯扯个甚麽?」拉开车门让煌罗坐进醒目的FERRARI中,桐山禁不住追问。
「道别。」煌罗拉下安全带,不以为然地回道。
「甚麽?道别需要这样扯来扯去吗?」红瞳好像有点恼了,「那家伙该不会在打你主意吧?」
「桐山汝贵。」瞬地,煌罗抬头对上了吸血鬼,「你是要和我去吃烛光晚餐,还是要继续在这里作无意义的争论?」
「………晚餐。」心里虽然仍有万般抗议要申诉,但桐山还是撇撇唇坐上了驾驶席,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哄到爱人把今夜晚饭的约会留给他,他已经预定好五星级酒店的法国餐厅,然後还顺便订好了休息用的总统套房。
「那就快点。」煌罗举起手看了看腕表,「现在是五时三十分,我还可以给你两小时吃饭的时间,七时三十分有位船务的大客人要来PARADO,我得赶回去迎接。」
「啊?」握著軚盘的手颤了颤,吸血鬼讶异地转头看著情人,近乎惨叫,「不是说好你今晚会陪我约会吗?」左鸿廷死了後,PARADO的事务由煌罗一手打理,加上几番波折後有很多东西需要重整,二人除了回到家和离家的怱怱接面外,连话也说不到几句。
「我只答应和你吃饭。」煌罗挑眉,「你应该知道我很忙。」
「……可是……」桐山垮下双肩,「你明明答应……」他被耍了,本来还为难得的约会时间起形於色,怎料到对方的应约不过是一顿怱忙的晚餐。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语气里加入一点威严。
「是……」魔鬼无奈的沈默,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类耍诈的一天。
「别摆出这副脸……」煌罗绦地转头,看著对方有点泫然欲泣的脸,得意地泛出一道微笑,「今天晚上的应酬只到十一点,之後我便马上回家。」
桐山汝贵惊喜地转向恋人,「真的?」
「嗯,」煌罗笑著点头,「因为有很多文件要处理,打算带回家和你一起分享……」
「啊……」桐山只觉得自己刚升上天堂又再被狠狠地打回地狱,看著恋人带有坏心眼的微笑,他虽然有点著迷於那耀眼的笑容,但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点点不愤……
怎麽他觉得自己的立场正在逐渐软弱………他是吸血鬼呀!不是打杂的更不是跑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