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过分…你对我好像很没信心。」煌罗无奈一笑,「安心啦,我不会有事,那是一只很厉害的狗,还会照顾主人。」
「是、是这样吗……」左鸿廷也算是听出了一点眉目,「那麽,有甚麽需要我另外注意的吗?少爷。」
「果然你是最了解我的。」煌罗回道,「这段期间需要你多放点心在PARADO,特别是VIP那一层,每天打炀前记得搜查一下有没有可疑人物或窃听器私底下潜入了。」
「少爷又惹到了甚麽人吗?」
「不……正是我的狗。」
煌罗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凯恩之死曾造成玛伦家族短时间的混乱,但很快的,他们决定由其小叔暂代主位,酒店的投标案也就继续进行。由於没有了凯恩的人情疏通,要取得此次饭店的合作契约就必须造出最出色的企划书。
「……老板?」凌晨一时正,一道浓浓的咖啡香自门外飘入。戴著金丝眼镜的煌罗抬头,这才发现索马还未入睡。
「你怎麽还不睡?昨天一早还要去PARADO是吧?」煌罗放下眼镜,轻轻按摩眉头,忙碌奔波於公事之间,回到家又要防著这个身分未明的人,令他也不觉感到疲惫。
「老板忙了那麽久都未休息,我怎麽能够自己去睡?」索马把咖啡放在案子上,突然拉过煌罗的头,手指放在上头轻轻按压,「我也略微懂得纾缓疲劳的方法,我来帮你吧。」
「不,我合合眼就好。」煌罗坐直身子,刻意回避对方的好意,「也请拿咖啡走吧,我晚上工作时不会喝东西。」
「老板,这样身体会累垮的。」闪烁著索马褐色眸子里的,可是出於真心的关怀?
「你我只是主雇关系,不必要太潜越。」
「抱歉。」灰心丧志的小狗很快却又燃起了精神,「但是…至少让我替你按摩一下,我的手势真不是盖的!」
「索马……」深叹一口气,正想著该如何赶走这家伙,走廊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纾缓压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来一顿床上运动。」高佻的身影随声而至,暗红色的眼瞳在灯光下显得异样的迷离,「是不是?亲爱的。」
「老板、这……他是……」索马错愕,不解地看向煌罗。
「唉呀,咱们又不是首次见面,何必假装不认识?」桐山汝贵倨傲地走到索马面前,「我叫桐山汝贵,请问阁下是?」
「索马.埃尼斯。」背向著煌罗,挑衅之意毫不保留地透露在那双褐色的瞳眸中,桐山不屑地轻笑。
在身後的煌罗却已经了然。
「很久不见了……宝贝,最近还好吗?」握手完毕,桐山走到煌罗身边很自然地把他拥入怀里,问。
「你来得太迟了。」晶蓝眼眸与酒红色的瞳孔无声交流,马上已经明白彼此的意思。
「抱歉,这阵子是有公事在忙,结束後就马上来了。」桐山轻亲著他的额,「这段期间有人对你乱来吗?」
「没。」煌罗看向门边的索马,就像正在伺机而动的圣伯纳犬,「索马,你去睡吧。」
「老板,但……」
「他是我的朋友。」
「嗯。」虽然一脸不甘,但还是关上房门离去。煌罗正想一脚踹开桐山,却被他飞快的捂住了嘴。
干甚麽? 皱眉埋怨。
桐山嘘了声,随即走到刚合上的房门,在门框的位置拿出一颗微小的黑色立方体。
煌罗眯起了眼睛,马上转身在案头拿起一张白纸,一边写,一边漫不经心似的道,「这麽久才来找我,不怕我忘了你吗?」白纸上写:就是上次那个人吗?
「我们那麽久交情了,怎麽能轻易忘记?」白纸回道:YES。
「桐山……你变自大了。」白纸上再问:FBI?
「煌罗的嘴也变毒了,虽然这只会令我更爱你。」白纸上写:当然。
煌罗放下笔,深呼一口气,一时之间不晓得该怎麽做。桐山却从後拥住了他,暖暖的体温……和人类真像。
「想这麽多做甚麽?反正投标涉给风险,谁胜谁负……没人知晓。」语带双关,桐山边说,边轻吻那雪白的脖子,纤幼却不若女子般的柔软,是他喜爱的触感,想必底下的鲜红也绝对是如此甘美。
「桐山……给我点安慰。」煌罗突然转过头,乖顺地伏在吸血鬼的怀里。
「呀?……你是说真的还假的?」桐山难掩惊愕。
「压力越大,越需要发泄……不是吗?」煌罗边笑,边坐到对方的身上,彼此的手交叠,无意中黑色小颗位已经易了手。煌罗啪的一声将之压碎,就在桐山有点痴迷的时候奋力一拳就往对方身上揍,桐山吃痛『唔』了一声,也连忙放下在对方身上游走的色手。
「好痛……你干嘛……」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和你玩情人游戏,是你闯的祸,请不要把我拖下水。」煌罗冷冷的一扬手,破碎的黑色残骸就往门处摔去。
「好无情……」桐山揉揉发痛的腹部,「你真的没有半点喜欢我吗?」
「有猎物会想要自投猎人的罗网吗?」煌罗站起来,「走吧,我要继续工作了。」
「目的达到就丢下利用过的男人,煌罗.卡诺,你真是我从没遇过的人类。」
「你的赞美,我会铭记於心。」只是,他并不打算和这名非人的生物有太深刻的接触。
「起初……我只是想吸你的血。」桐山退後,拉开薄纱窗帘,打开窗户,「但是我想,现在我已经有一点踏进你的陷阱了。」
「你说甚麽?」
「我是说……」坐在窗框上,享受夜风的凉爽,「我想,我对你已经不只是生理的执著那麽简单。」
煌罗愕然的回头,却见窗户处已经空无一人,皎洁的月色在黑夜下衬得异常光亮,夜风不住地泄入室内,吻上他的脸,他的唇。
那个人……是来扰乱他的心吗?
玛伦酒店的投标大会决定於今天上午的市政大会堂举行,拉斯维加斯中规模不小的赌场们也都看准了这次的商机,誓要得标。
而在赌界举足轻重的卡诺家族自然也有参与此次盛事,由家族主理者煌罗.卡诺以及近身管家左鸿廷出席。
「左,有出席者名单吗?」才刚入座,煌罗边对比著手提电脑里的数据,边朝身旁的得力助手问。
「一小时後公报,但少爷要的话,我可以马上从玛伦家族的电脑系统取得。」
「不用……就等一会好了。」真佩服自己有如此全能的管家,煌罗苦笑,企划案在一天前完成,後左又陪他进行了一天的润饰,在确定完美无暇後才交给玛伦家族负责人,二人已经忙了好几天,现在身体正感疲惫不已。
「少爷你认为这次得标的机会率有多高?」
「视乎出席者是谁,我认为我们的企划书很完美,只是凯恩不在,新继承人绝不会随意放水。再说……如果有赌场愿意出比我们更高的资金竞标,我们就未必得手。」
「我不认为有赌场会愿意出比我们更大规模的合作代价。」
「任何事……也不能太早下定断。」煌罗观看在席的众人,有从小就看他长大的老前辈,也有新加入的後起之秀。要想在这如逆水般的职场争得有利之位,他必须不停的划舟前进,若果稍为怠慢,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全盘皆输。
所以从小时候,他就学会要爽朗果断,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也不要少看任何一点的小缺漏。
他其实并不聪明,只是比任何人也细心,精明,他猜疑,因此他总是能够洞察先机。他的成功,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天资过人。
很快的,众人就位,玛伦企业的董事逐一上台致辞,但暂代主理者之位的小叔却只是站在身後,默言不语。
煌罗仔细观察董事会成员的神色,他们傲慢自满,彷佛自己才是家族的主事者,而那位小叔到最後才上台致辞,表情却像是无奈不得已,似乎是受制於他人。
家族大乱,所以立下傀儡背後弄权吗?……呵……看来,玛伦家族不能撑太久了。
煌罗这麽想著,在台上说话的塔尔.玛伦竟突然将目光看向他身上,二人不自觉四目交接,煌罗起初以为纯粹偶然,但对方後半段说话的时候都只看著他,那目光好像在请求甚麽,又好像有甚麽难言之隐。
开幕礼持续了两小时,接下来是半小时的小休,煌罗站起身,「失陪一下。」
「少爷小心。」这里是竞标会场,为了商业利益,难保不会有对手暗地里使手段。
「放心,有事我会联络。」按按领带上的夹子,煌罗朝左投以一个安心的笑容,便往後台的洗手间走去。
金碧辉煌的洗手间空旷又冷冰,煌罗甫进入便感受到他人的敌意。商场如战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投标对手结成友好,但也料不到自己的出现会如此地不受欢迎。
他对著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客,金丝般的短发贴服在前额,宝石蓝的眸子闪著慧黠,加上一身的燕尾服,使他充满了知性的魅力。
「你们听说了吗?代替凯恩.玛伦暂理家族事业的是他的小叔塔尔.玛伦,这次的竞标也将以他的评审为最後的判定。」
「是呀,凯恩先生死得实在突然,这位塔尔先生我实在不曾听闻过他的实业,想来是玛伦家族暂时找来顶替的吧。说也奇怪,为甚麽不由董事会的人代任呢?这样对於企业的掌握也会比较容易吧?」
「笨,要是这样,玛伦家族岂不是会发生一场董事会的内斗?想必他们是为了避免这样,才把塔尔先生拉出来。」
「换言之,他就是任人摆弄的木偶?」
「呵呵,你们看不见吗?刚才他都站在最後面,待所有董事致词完才换他上场,很明显就表示他的地位名不符实吧?」
「这麽说来,这次的投标案对卡诺家族来说就非常棘手了?」
「是呀,从前凯恩先生迷恋MR.煌罗的事在拉城传得闹哄哄的,甚至扬言此次的企划已经私下决定由卡诺家族代理。怎料凯恩先生会突然身亡?MR.煌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