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纯净的,带有净化效果,几乎实体化的灵压下,弥漫在整个空间的血雾渐渐被吞噬消逝,从一开始只响了一声的惊叫声再次响起,接连不断的,摧残着他的听觉。
这是,来自御兽族人们心中最后的呐喊。
与此同时,大地开始震动,血池也翻滚了起来,明明与地面齐平满满的,却诡异的没有一滴漏出来。
这是——
看着血液还有血肉模糊的肉块从池中飞出,聚集在一起,无限压缩,沟壑之中的血液也仿佛被什么牵引一般,一股脑的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原本的阵也开始渐渐的填平消失,甚至连那个目测直径至少五米,深度目前还不能测量的血池也在渐渐的缩小中。
这个情况就像是一个一次性的‘封印’或者是‘除魔’阵消耗掉了,连痕迹也不会留下的感觉。
待池子被完全填平后,最后一滴血液也被收进了那红色的光团中。柔和的火红色光芒如同夜晚的烛火,散发着宁静的气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美丽的东西,却是大量的尸体于血肉聚集而成的呢。
看着落在地面上久久不曾改变一下,仿佛在等着谁去捡起它的光团,感觉应该没有危险后,迈开脚步,踩上要比四周土地颜色更深一些的暗红色土地上,拾起了那个只有小孩子拳头那么大的光团,看着光团的光芒,在他的手中渐渐暗淡下去,直至变成一个透明的玻璃珠,一簇纯净的红色火焰静静在其中燃烧着,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似是惋惜一般的叹息了声,环顾了下四周,暗自把地上的这个,还残留有深红色印子的阵仔仔细细的记了下来后,确定没有其余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转身,迈开了脚步。
站在杂草丛生的院子前,轻轻推开看起来就不结实的栏杆门,虽然通过精神力已经知道屋子里没有人,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进去看一下。
推开木门,因为震动而落下的灰尘使得他不得不抬起手,用衣袖遮掩住口鼻。刚走入布满灰尘的小屋,
脆弱的地板便开始嘎吱作响,似乎是在抱怨不满。
看灰尘的厚度,似乎堆积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大概三四年前被彻底的打扫过一次,虽然破旧了些,但是保存的还算完好,该收拾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不过居然还能看到他离开这个森林之前穿的唐服,让他稍微有些惊讶,林冉都没有扔掉吗?
林冉……
现在念着这个名字,阿诺德有种些微的复杂感,不用猜,大概的想一下便能知道,那个穿着巫师袍施术的绝对是林冉。
他一手养大,亲自培养出来的族人,那么轻易的就牺牲掉……
看着手中的玻璃球,他微微叹息,便随手丢进了空间。
与卡尔的契约随着肉体被冻结了时间,被主神强行掐断了,既然所有人都认为阿诺德西伊斯已经死了,那就让他们继续这么认为下去吧,卡尔是一定要找到的,但是林冉……
还是算了吧,能不见就不见吧,那个老头子,他见着就头疼。
如此想着,他出了屋子,关上了门,转身离开。
穿过最后一个阵,看着外面的天气晴朗,连枯萎的河床和被大火摧残后的村庄看起来也顺眼多了。
踩在干涸的土地上,感受着土地所传达的感情,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村庄会是这副惨状了。
十几道天雷劈下来,落在了易燃的房屋上,又因为当时村庄没有一个人,本来只是小小的火苗到最后成功延伸成为大火,而森林之所以没事,是因为所有的天雷全部被转化为能量被森林表面的结界所吸收,河的枯萎和村庄的寸草不生也是因为结界的自我防护,一直在吸收四周的能量,而同样因为结界的缘故,吸收不到外界的能量,于是就形成了如此巨大的反差。
林冉应该已经取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个玻璃球,90%的可能性只是意外产物。
不然的话,林冉早就去聚集大量能量,催化阵法去了,而不是由阵法自己连接森林的结界,通过森林结界的特殊性来慢慢吸取自然的力量。
之所以会突然发生异变,可能是因为吸收了他所散发出去的灵力,刚好凑齐了足够的力量,阵法自动运行了起来。
不过他对阵法的研究并不是很深,具体是什么类型,到底是用于什么的阵,还要等空闲下来的时候再仔细琢磨。
失去了契约,也就等于完全断开了与卡尔的联系,卡尔在哪里他一点头绪都没有,说是一定要找到它,但是完全不知道要去哪找。
去情报据点买情报?
不行,卡尔的特别最好还是不要让外界人知道一点,虽然他的确有带走卡尔的意思,但是这还要询问卡尔自己的意见,如果卡尔舍不得这里的话,还要继续在这个世界生存,万一让一
些有心人盯上,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虽然走之前的确吩咐克劳德如果卡尔过去的话,让他照顾好卡尔的,但是人类的寿命很短暂,如果这个世界有灵魂转世一说的话,估计都重新投胎好几次了。
所以卡尔应该在克劳德死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不过并不能完全排除,它还在伊利斯宅等他回去找他的可能性。
“那个,等一下。”嗯?声音挺耳熟的。
到底要不要去呢?飞机的话顶多两天就到了,很快的,但是现在身份问题还没搞定,还是说先去解决身份问题?
“等一下。”一样的声音,这次却换成了日文,伴随着这感觉更加熟悉的声音,衣摆似乎被什么扯了住。
低下头去看,看到的,便是一个身穿红色唐装,怎么看怎么眼熟的婴儿。
“有什么事。”一口流利的中文,除开冷淡的语气,于刚才那温和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感觉像。
“抱歉,冒昧了,只是看到你的时候,有种特殊的亲切感,所以忍不住就出声打招呼了。”对方抱歉的笑了笑,声音温和,语气诚恳的说道。
“林冉的后代?”蹲□,于头大身小,身材比例逆天,疑似未满一岁的婴儿勉强拉高了一点俯视角度后,他淡淡的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抱歉,我不认识什么叫林冉的,只是单纯的想认识一下你而已。”对方温和的笑着说道。“我叫风,你呢。”
“风?”感觉很熟悉的一个名字啊,好像在哪听过,但是又记不清楚了“云雀。”很少用中文报出这个名字,颇有些别扭,用中文对话也是。
说中文,仿佛都是几个世纪前的事了的感觉。
“那你的祖先是不是日本人,姓云雀?”的确,无论是云雀还是这个风,身上的血统都不是最为纯正的,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而他就是那个‘二般’情况下的意外。强制占有了一部分血统,导致之后出现的族人,‘天赋技能’上总会有那么些欠缺。
“我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祖先什么的我也不清楚。”风很好脾气的笑着说道。“难道,云雀认为我是你们家的遗孤吗?”
“嗯。”他点头“不是认为,是确定。”
“族人我是不会认错的,之前你不是也说了吗,感觉我身上有种特殊的亲切感。”
“因为我们承自一条血脉。”伸出手,抱起了小婴儿,熟练的放进了怀里,俨然是抱白馒头抱习惯了。“先从我们一族说起吧。”然后抬脚,没有目的性的向前走着。
“御兽一族,拥有堪比野兽的直觉和肉体的力量,漫长的生命,更是可以和动物交谈,这是‘御兽’这一名的由来。”
“御兽一族无法通过
正常生物界的阴阳结合之法孕育后代,而是广泛的把他们的血肉喂给一些体质特殊的女性,当其受孕生育,便有非常非常小的几率孕育出我们的族人。我和你就是这么来的,而我们的‘父亲’,就是之前和你提过的林冉。”
“一般情况下,一块血肉只能孕育出来一个族人,不过到了我这里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因为是非自然顺产儿的缘故,继承的血统并不完全,而就导致了这一脉,可能还会出现族人的可能性。”
“我们是族里五千多年来,出现的第一对‘兄弟’。”
“虽然说我的年纪比你大很多。”
“然后……不清楚是在多少年前,御兽一族,消失了……”
“消失了?”一直专心致志的听着的风忍不住开口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某些原因我沉睡了很长时间,前几天才清醒过来,不过有些事情目前还不方便告诉你。”
“不过虽然已经觉醒了血脉的族人全部死了,但是在那之前还未觉醒的血脉应该还有遗留,看到你后,我是这么想的。”
“现在除开沉睡在极为隐秘的地方的我和遗留血脉之外,剩下的族人就只有我们的父亲,同样也是御兽族族长,林冉了。”
“那你是要带我去见他吗?”他这么问道。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其实他根本就是漫无目的的瞎走而已“也根本不想见到那个为老不尊,烦人的家伙。”
“……那你是要带我去哪?”短暂的沉默之后,风颇有些无语的问。
“散步。”
“……”
“一百多年前的身份已经不能用了,我在考虑怎么弄到新的身份,但是我的契约兽流落在外中,必须找回来。”所以,到底是先解决身份问题还是先去找卡尔呢?
☆、西伊斯的陨落
第二天;在幻术的掩盖下,阿诺德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飞机,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混上飞往英国首都伦敦的飞机。
站在藤蔓围绕,绿荫环绕的古宅前,本就没抱什么期望的阿诺德依旧觉得有些失落。
无视贴了封条,并且锈迹斑斑的栏栅门;直接纵身一跳,落在了杂草丛生的院子中;百年来的无人护养,早已无了昔日的辉煌;剩下的只有满园的凄凉于一室的苍茫。
看植物的扎根深度和建筑的腐化程度,这里大概至少有一百五十年以上没住人了,至少是没有继续护理了。
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