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
听到这里,下面众臣喧哗起来,不过马上有近卫过来,将带头喧哗的几个拖了下去,剩下的人虽然不满还是乖乖安静下来了。毕竟,扰乱祭祖大典这样的罪名谁也担当不起。而且,看场中的形势,皇帝的那几个近臣重臣显然都是知晓此事的,肯定早已做了种种准备。
在这样的重重弹压下,天启二年的祭祖大典勉强顺利完成。
当然,热闹显然才刚刚开始。
都察院第一个发难。御史大夫带领手下各御史当天下午就跪在了乾清门前,言此举不合祖宗家法,恳请皇帝收回誓言。
皇帝没有召见他们,只是派人来问话:君无戏言,更何况朕是在天地祖宗前发的誓言,请问诸位大人朕该如何收回?
礼部尚书谢正德,也就是皇后谢氏的父亲,在祭祖完成以后就请求皇帝召见,皇帝是在傍晚的时候才召见的他。君臣二人具体说了什么无人知道,后来有风声传出,说谢尚书在皇帝寝殿前跪了一夜,至天明才被人送回府中。
至于其他的朝臣,因二十八那日已经封朝,没有皇帝召见根本就见不到皇帝,除了上些对皇帝来说无关痛痒的折子之外,就算想要劝谏也是无从下手。
众人都以为太后会因此事去训斥皇帝,不过太后听说后却只是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第六十二章
“事到如今娘娘也不要着急。陛下还没有明诏天下,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谢夫人收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入宫来劝慰女儿,“你父亲已经去恳求陛下收回此誓,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女儿不妨事,母亲也不要过虑。虽说专宠非福,隆恩难承,不过以我们谢家的威望,这样的恩宠也不为过。”皇后到了此时,却很冷静,并没有急着要去皇帝那里自辞。
“若娘娘膝下有子,一切自然不同。”谢夫人叹气。
皇家以多子多孙为福。然则皇后与皇帝大婚近两年,膝下依旧空虚,市井甚至已有皇后不孕的传言流出。诚如皇后所言,以他们谢家之势,专宠不算什么,隆恩也堪承受,但是专宠而无嗣,却是一个连他们谢家都担当不起的大罪过。再加上皇帝那个永不纳妃的誓言,不但直接将皇后放在了一个备受诟病的位置上,而且也就此将他们谢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难怪他家老爷一听到这个誓言就大惊失色,急着求见皇帝试图挽回。
“女儿会有子嗣的。陛下总是需要继承人的,难道他能一辈子无嗣?”她到现在膝下依旧空虚,还不是皇帝搞得鬼。自从察觉以后,她在膳食方面一直小心翼翼,只要皇帝的宠幸不绝,她就不相信皇帝能永远让她无嗣。而且就算皇帝不愿意她有嗣,她也会让皇帝别无选择的。
“不需要一辈子,陛下只需拖个一二年,就可以用这个理由废了娘娘。”谢夫人不明白皇后的自信从哪里来。很明显,皇帝就是因为忌惮谢家的势力,才让皇后大婚两年始终无嗣。如果皇帝到时候要用无嗣这个理由来废后,会得到许多人支持的。
“陛下是绝不会废了我的,至少几年之内绝不会。”皇帝好不容易借此机会将她打造成了那人的挡箭牌,怎么可能会轻易废了她。只要皇帝不废她,不管皇帝的专宠是真是假,她就始终是这后宫除太后之外最高贵的女性,其他的后妃想要越过她拥有皇帝的子嗣想也不要想。想到这里,皇后在心中冷笑不已,既然皇帝不肯怜惜她的子嗣,她又何必要去怜惜皇帝的子嗣。要怪,只能怪那些孩子福薄。
至于那个人,皇帝真以为他能护得住?也许她是不能把那个人怎么样,但是皇帝不要忘了这世上还是有人可以把他怎么样的。皇后望着慈宁宫的方向平静地谋划着。太后如今之所以没动手大概是顾忌着与皇帝之间的母子亲情,不想逼皇帝太过,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没有把那个人当作一回事。不过,皇后很清楚,有些事是太后绝对不会容忍的,只要能让太后震怒,觉得那个人万万留不得,到时候就算是皇帝也照样护不住。
“大人,夜深了,赶紧进去吧。再这么着,陛下真的要怒了。”高庸苦口婆心地劝着跪在外殿的青年。这两位,真的就不能行行好吗?这样三天两头的闹,要众人的日子怎么安生下去?
可惜,他的苦心又是白费了。无论他怎么好说歹说,青年根本不为所动,依然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
高庸说得嘴巴也干了还是不能让他起来。没办法,只好起身向内,准备从皇帝那边下手。
内殿,皇帝正倚在榻上看书,只是手里的书好像还是高庸出去时的那一页,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陛下,卫大人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多时辰。陛下就算要罚他也该够了,还是让他起来吧。”
“是朕让他跪着的吗?”景帝横了高庸一眼,语气中怒意难抑,“他爱跪着就让他跪个够,等到受不了了自然会起来的。”
一个两个用跪求来吓唬他,真以为会起作用?他们爱跪就都跪着吧,跪多久都行,景帝愤愤然地想着。
“天寒地冻的,老奴就怕卫大人跪久了寒气上身,身体会受不住,到时候陛下怕又要心疼。卫大人的脾气陛下也是知道的,说这些话也是无心之过算不上什么大错,陛下就饶他这一回好了。”高庸注视着皇帝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提醒。
其他人跪着景帝虽然心烦,却绝对不会心疼。但是轮到卫衍身上,景帝虽然心中恼怒,最后还是会心疼,所以他沉默了片刻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外殿,卫衍正端端正正的跪着,纹丝不动。
景帝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这种情况,所以早早把人扔到了西山行宫,封锁了一切消息。什么都不知道的最大好处就是不会多嘴。没料到,到最后他还是要面对这个局面。
“跪了这么久,膝盖不疼吗?”景帝站到他面前,无奈地发问。
跪着的人没有反应。
“好了,不要和朕闹了。时辰不早了,进去歇息吧。”景帝俯身扶他起来。
跪着的人还是不肯动。
“好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景帝的耐心很快告罄。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不要胡闹。”卫衍再一次重申。刚才他劝谏,结果皇帝一怒之下就扔下他进去了。既然现在皇帝出来了,他还是刚才那句话。
祭祖大典上发生的事情让他愕然,反复思量以后却更加茫然。若说皇帝真是宠爱皇后到了要永不纳妃的地步,显然是一个笑话。这种话可以骗骗不知情的外臣,但是要骗他们这些随侍在侧的内臣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皇帝为何要这么做?
卫衍思来想去,没有头绪,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皇帝是在胡闹。皇家以多子多孙为福,皇帝只是为了不让皇后好过就意气用事在祭祖大典上发下此等重誓,不是胡闹又是什么?
“卫衍,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任何人都可以说这句话,只是这句话从卫衍嘴里说出来却让景帝很火大。
卫衍从不介意他后宫的那些事情在某种意义上的确让他很轻松,若是卫衍也争风吃醋起来肯定会让他很头痛,会让他有种不知道该去怎么哄的无力感。但是,反过来说,卫衍不介意,摆明了就是他根本不在意,从头到尾就没在意过。既然对他这个人根本不在意,当然就不会对那些事介意。
这个事实,显然比那句话更让景帝生气。所以景帝在听到他劝谏的时候,才会这么恼怒。这件事本来不全是为他,所以也不需要他来感激,本来一直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是等到真的看到卫衍对那些事情统统都不在意摆出那副诤臣的嘴脸来劝谏的时候,景帝才发现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确不需要他来感激,为什么他就连沉默都不肯?他的诤臣行为却要将自己的那一片心意置于何地?
一旦明白了这一点,景帝怎么能忍住怒气,当下就挥袖而去。
“臣只是在尽臣子的本分。”卫衍并不觉得以他的身份说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君王德行有亏,每个做臣子的都有劝谏的责任。虽然沈大统领提醒过他内臣不要过问国事,但是在明知皇帝是在胡闹的情况下,要他沉默不语,他做不到。
“臣子的本分?原来你是在尽臣子的本分。”景帝玩味了一会儿这几个字,突然笑了起来。也不再多话,将他抱了起来,直接进了内殿,往榻上一扔。
很快,旁边的帘幕被放了下来,遮住了里面的春光,却遮不住那些时断时续的呻吟。
“所谓臣子的本分,就是在朕身下乖乖张着腿,由着朕宠幸?”
皇帝一字一句诘问他,声音中充满了讥诮和嘲笑。
卫衍无力反驳,只是将手背盖在了眼睛上,不去看皇帝此时的表情,也不让自己那些马上就要忍耐不住的不堪透过眼睛涌现出来。
“所谓臣子的本分,就是在朕的身下牢牢地缠着朕,不停地向朕索要?”
皇帝并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放过他,依然用恶毒的言辞嘲笑他身体的反应。
原来已经到了欲做臣子也不得的时候了吗?不过皇帝说得不错,君王和臣子之间不会有这样不堪的关系。
卫衍痛恨自己的身体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有反应,但是他没有办法,被皇帝调教过的身体根本不受意志控制,完全按照皇帝的心愿向他屈服。而且皇帝到了那个地步还是不肯轻饶他,直接拉开他的手掌,伸出舌尖在他的眼角滑过。
“卫衍,你不是朕的臣子。你是朕的枕边人,是朕要宠爱的人。”景帝看到卫衍眼角的泪滴就心软了,再多的怒意也抛到了九霄云外。以前他没有认真考虑过卫衍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后来他潜意识里明白卫衍对他很重要但是嘴里绝不会承认,如今他却发现原来这个人已经重要到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对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就忍不住要怒火冲天。
卫衍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一个君王绝对不会对臣子不停地做那种事。那种事,若是猎奇或者泄欲的话,一次就足够,然后须立即处理干净,这才是为君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