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给他们看看临高读书人的风骨”。
“禀坤!”王赐制止了他的高谈阔论,“不要意气用事!澳洲人手握刀兵。又是化外之人。难得他们现在有些向化之心,只可徐徐图之。你这样风风火火的带着学生们去闹事。万一惹恼了他们人死不能复生啊!”
黄禀坤冷静一想王赐此话也对,便缓了口气道:“先生教得是。”
“这件事难得刘先生肯出来主持公道。你只要和孝朋,并几个人陪同着刘先生去就是了。澳洲人对刘先生十分敬重。有他出面,事情总能有所转机
黄禀坤唯唯诺诺。在他看来:澳淡人贪得无厌。刘大霜出面。对方必然是虚应事故,象征性的做点让步出来。聚敛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以他多年跟随父亲剿匪的经验来看,不管是土匪还是海盗,根子就是粮食。聚集起来的大群人马无粮则乱。髦贼也不会例外。他们既然已经控制了临高,就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搜集大批粮食的机会。
不过这样也好。黄禀坤想,可以让原本心怀侥幸的大户们立场坚定起来。以后再做什么事情就容易多了。二,黄禀坤就和李孝朋,并几个好友和家仆帮闲刑引甘城西的刘大霜宅里。这里已经住满了从乡间逃来求告的刘家的亲戚朋友。听说刘大霜要亲自去和澳洲人谈秋粮的事情。众人早早的起来,簇拥在廊檐下送行。
刘大霜衣冠整齐,袍带鲜明的被家仆从屋子里推了出来。众人见他一脸浩然正气的模样,纷纷称赞:果然是位德行高洁之士。
黄禀坤等人见过礼,推着轮椅往外面去了。廊下的刘家的三亲四眷们和仆役们,一个,个。驻足目送。不断还有人作揖行礼。
刘大霜坐在轮椅上,看到眼前的场面竟然在胸中生出慷慨激昂的感觉来,又暗暗责备自己在胡思乱想了。想说些什么。一时间也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只好拱手还礼
门外,已经准备好了一顶竹藤轿。众人将他扶上轿子。黄禀坤等人既不乘轿也不骑马,只是步行相随。
县衙则大门紧闭。农忙季节照例县衙不放告。征粮丈田的事桔实在太过棘手,好在刘大霜也好。黄禀坤也好,都没来找县衙,士仲大户还是澳洲人,他们一个,也惹不起,乐得来个装聋作哑。
“真要闹出事来怎么办?”吴明晋对此事有小小的担忧。征粮的时候要是搞出一出“闹粮”来。自己的前程就算完蛋了。
所谓闹粮就是县里的粮户大范围的拒缴粮赋。这当然是犯王法的大事,但是县令的责任也很重,罢官丢职是肯定的。
王兆敏却很有把握,他胸有成竹的一笑道:“东翁!您怕闹出事来。难道澳洲人不怕么?”
吴明晋微微颌首,对这位师爷甚感佩服。
“只要静观其变就是了。”王兆敏故作高深的补充了一句。当然,作为他和县令来说,什么都不干就是最好的选择。
刘大霜的轿子到了东门市的管理所大楼。派人送上名帖。独孤求婚和熊卜佑早在内中恭候。他们接到郜德的指令,准备接待“上访人员”还要“礼数周全”
“一个,地主分子还要礼数周全?”独孤求婚不满道。
“谁叫他是唯一的一个,进士呢?还准备利用他呢。”熊卜佑站了起来,整整衣冠,和独孤求婚一起迎了出去乙
刘大霜是第一次到澳洲人门上来拜客。来得还是澳洲人的衙门。十分好奇的四下打量。只见这是一栋红砖造就的二层楼房,四四方方的十分规整。窗户大而狭长。镶嵌着闪闪发亮的玻璃…”
“太奢侈了。”刘大霜摇头。只见大门是上端是半圆形的,很是高大。
门边还各有一名黑衣藤帽的差役站班。这就是所谓的“警察”了,听闻都是本地的土著。
只见门内出来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相映成趣。两人都穿着四个兜的蓝布对襟小褂子,不戴帽子,头发理得与和尚一般。脚穿穿着绳子的帆布鞋子。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绫罗绸缎。也没无玩器配件。
刘大霜见澳洲人的头目穿着竟然如此的朴素,很是意外。照他听说的消息,澳洲人生财有道,又善于制造各种奇巧淫技的货物积攒的财富应该不少。看他们平日里做的事情:修路造桥。办学堂,造大船。哪一项都是一掷千金的事业。没想到个人享用上却如此的刻苦!心里不由生了几分敬意。
熊卜佑迎了上来,寒暄几句,当即将他和一行人都迎到二楼的会客室里。
一进会客室,刘大霜差点没笑出来。看来澳洲人本事虽大,其实很是粗鄙。很大的一间屋子。刷得雪白的墙壁。地板也是上好的木料。秋日的阳光从玻璃窗里透进来。极是敞亮。里面的家具陈设却毫无章法。
墙壁上,犹如卖画的摊子一般,密密麻麻的挂上了各种字画。不管是中堂、条幅还是插屏,甚至有几张扇面。山水、花鸟、工笔、写意、泼墨、青绿”各式各样的随意的到处悬挂。其中居然还有几张苏州片子。
墙角,随意的摆着几只大花瓶。里面不伦不类的插着鸡毛掸子一这种大花瓶有半人多高,工业上用不着,大伙也不要这玩意装饰屋子,毁掉又可惜,干脆就到这里来发挥余热了。显然,澳洲人的鉴赏能力很糟糕。说他们是暴发户都抬举了。刘大霜暗暗摇头。本县的土财主的品位都要比他们强。
正文【分卷阅读】 第二百五十二节 秋赋(十七)
孔眺占毋礼落座到大霜抱着,“到此地,行此礼,的想法;口切进卜估安排。接着有人送来茶水。
刘大霜开门见山:“大霜此来,是为全县的士伸粮户们请愿的。”说着,从袖子具取出一封书子。熊卜估接了过来,拆开看了一眼。禀贴写得很长,看起来文绉绉的。熊卜估不习惯看繁体字,加上这文言文更不是他的长处,禀贴的后面有许多人的花押和手模,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大约就是联名的人了。
除了禀贴之外,信封里还有一个附揭,写得就通俗易懂多了里面全是陈明刚一伙的劣迹。
他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把禀贴又放回信封里。
“此事我不能做主,要转呈领导。请刘先生稍待片刻”
刘大霜颌首表示同意。饮卜估赶紧出来立匆把信送交郜德。
都德其实就在管理所大楼后面的办公室里,不仅他在,领导小组的多数人都在。熊卜估一到小组里的古汉语专业的人就开始翻译禀贴的内容。
“靠,还真是满腹经纶主持翻译的人挠了下头皮,“赶快给我找本典故大辞典来
“你不是汉语言硕士吗?”
“汉语言硕士也没学过这么多的典故啊。再说我也不是学古汉语专业的”。
刘大霜亲笔撰写的这篇禀贴用了许多典故,不仅如此,里面还有不少生僻的用典。当然了。按照明代读书人的标准来说也不算太生僻。
“不用翻泽的这么透彻,赶快把中心思想归纳出来就好。”都德关照道。
“这可不行,用典不仅是为了表示学问渊博,有时候也是表明其中的微妙态度,昔日”
“好了,好了。你赶快把主要内容给我归纳出来吧。”
内容归纳很简单,禀贴内阐述了三个要求:第一是停止“丈田。”因为“扰民”;第二是取消粮赋包揽,“尽循旧例”;第三是“严惩宵小之辈。”
说到底,这个禀贴的最终要求就是希望一切照旧。这个愿望穿越集团当然不能接受。好在这个禀贴的内容领导小组实现已经估计的差不多了,早有了相应的对策。都德当即关照了熊卜估几句。
“老先生熊卜估回到会客室拱手道,“禀贴,我这就收下了。不日即送交执委会商议,少则三五日,多则十日,一定给诸位一个答复
原本当场给他们答复也可以。不过郜德认为没必要显示出太尊崇对方的意思来,该摆谱的地方还是要摆出来的。
这个答复大约也在刘大霜的预料之中,他和官府打交道多了。百姓上禀贴这种事情,拖上一二个月也不足为奇,对方肯最多十天就回复已经是极快的速度了。
照官府的做派,即然收下禀贴,会见就告结束了。不过澳洲人却并无要他们走路的意思。熊卜佑关照人给请愿代表重新换上热茶。又吩咐不许无关人员进来。这才换上一副极诚挚的面孔道:
“几个父老的禀贴,我已经看过了。
没想到本次征粮居然惊扰了诸位父老。真是始料未及啊!不过我们到底是外来之人,消息闭塞,具体在征粮里发生了哪些扰民之事,还请诸位一一告知,我也好转陈执委会诸公以做定夺。”
这番话一出。刘大霜觉得甚为满意。看来禀贴已经起了作用,对方即肯作这个姿态出来,说明对禀贴并非熟视无睹。
“大霜乃身残之人,对外面的世事所闻不详,不过亲族被骚扰的甚多,至于其他各处的情景,禀坤,你来说吧。”
“是。”黄禀坤在屋子里不敢坐,一直伺立在刘大霜的身后,这时候见要他开口顿中下怀。当即施了一礼,将陈明网一伙在县里征粮丈田的种种劣迹痛说了一番。黄禀坤为了写禀贴,从粮户士仲们嘴里搜集了不少资料。黄禀坤的口才也算不错,所以说起来很是声悄并茂。说到恨处,简直有食其肉,寝其皮之感。
老实说起来,黄禀坤自己对陈明网一伙并不见得恨到如此地步,胥吏对无权无势的普通粮户小地主来说是狼;对豪伸来说则是恶狗平日里要时剪给他们点好处,免得来咬自己,到需要的时候又能指使去咬别人。双方的关系并非势不两立。
但是这次黄禀坤抱着“断髦贼一臂”的念头来得。在他和他父亲的的秘密商议里:澳洲人在临高人生地不熟,要切实控制全县,就得依靠这伙无君无父,眼睛里只有银子的胥吏毕竟只有他”芍二忌仓县的政务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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