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问到最后一个问题:“那薛副队长有什么要跟自己丈夫说的么?对着我们的镜头说一下吧,也许你的丈夫就在电视机前看着呢。”
苏佑一瞬不瞬地望着电视屏幕里的薛荞,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看上去如一汪清冽的泉水,透心的清凉。
电视屏幕里安静了半晌,会议室里也安静了半晌。仿佛这世间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她。
她终于缓缓开口:“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就是特别地感谢你,因为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不会是现在的我。我很庆幸上天让我遇见了你,这是我一辈子最庆幸的事情。”
她最后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不会是现在的我。
苏佑很想说,其实他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不是薛副队长要闹离婚,她只是问问苏团要不要离婚,搞民主嘛。。【顶锅盖奔。。】
接下来,苏团该去拎媳妇回家了~~
38、妻诈上校
一个月对于薛荞来说,似乎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情。每天她都在机场忙着边防检查;每日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样;从早忙到晚,往往天没亮就开始上岗;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她倒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偶尔闲下来的时候,她也会望一眼机场外面的天空。那是一种干净到心底的蓝色;薛荞从来没见过这么纯粹的一种蓝,蓝得仿佛晶莹透亮;被阳光涂抹均匀。苏佑说的对;这是个可以洗涤灵魂的地方。再多的心事;放在这样的天空下;也被洗涤的干干净净。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平静的就像山谷的湖水,一片祥和。
日光城拉萨的天空似是格外地低,仿佛伸手就能触碰的到。刚来的几天,她的高原反应比较严重,连续挂了两天点滴。边防支队的领导见她辛苦,劝她休息,薛荞那股倔强劲又冒了出来,依然要坚持上岗巡逻——因为她心里清楚,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了。薛荞想给自己的军旅生涯留下一个圆满的句点。
熬过最难受的几天,慢慢地她也就适应了这里,只是脸颊两边总还带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像是抹了胭脂一样。每天执勤下来,也比在C市累一些,她毕竟也不是铁打的身子,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工作之后还是累坏了身体,这些天喉咙就一直干涩生疼,时不时咳嗽。眼见着这次特殊任务就要收尾,她放弃了休息,去医院取了点药之后,依然坚持在一线。
同她一起工作的是边防支队的区队长,总是操着一口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笑得憨厚。他对她竖起了拇指:“我在西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跟女战士一起工作。一个女同志这么能吃苦,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薛荞咳嗽了一声,笑了笑:“你们才是让我佩服。在藏区这么多年,条件又这么艰苦,你们很不容易。”
“都是军人,苦归苦,可咱没埋怨过,”区队长手中牵着一条德国牧羊犬,他使劲揉了揉德牧的脑袋,顺口问了它一声,“是不是啊,扎西。”
扎西大概真听懂了,笔直地坐在地上,像个威风凛凛的军人一样。
薛荞伸手摸了摸扎西的头:“你长年累月地在这里,嫂子也不埋怨么?”
区队长轻笑出声:“嫂子?你嫂子大概还没生出来呢。在我们区队里,别说娶媳妇的,有对象的都没几个。还有好些是不得已分了的。我现在都不去想娶媳妇的事了,你看我,在西藏已经待了快十年,将来十年可能还会在这里,哪个女孩子愿意跟我?就算她愿意跟我也不愿意,不是耽误人家女孩子嘛。我这辈子就给了部队了,就算是当一辈子光棍也觉得值。而且不瞒你说,你是两年来,我们区队唯一见过的女同志。不然,薛副队长考虑考虑留下来怎么样?”
区队长开了句玩笑。他是个敦厚淳朴的人。同样的话,放在别的男人嘴里是轻浮,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澄澈的就像外面的天空。
薛荞摇了摇头:“我不能留,我结婚了的。”
区队长显然没有想到:“呀?结婚了?看你这么年轻……”
“嗯,他也是个军人。我们结婚一年多了。”说起苏佑,薛荞脸上的表情柔缓了许多。
“两个军人?那你们俩在家里不得打起来?你跟他吵架会不会过肩摔?谁更厉害一点?”
听着区队长这一连串的问题,薛荞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清脆,惹得对面的扎西歪了歪脑袋,好奇地看着她。
笑完了,她喘了喘,才说:“不知道,我们没打过。他是陆军飞行员,他的战场在天上。”论格斗的话,也许她更厉害一点,但是薛荞一直觉得苏佑那个人深藏不露,比她厉害也未曾可知。
湛蓝的天空里,一缕明媚的阳光直直地落入她的眼中。
想起苏佑,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压制住胸中似要喷薄而出的思念。
一个月快到了。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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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稳任务的最后一天,古峰打来电话,问了问情况,又告诉她一个消息:“你的转业申请批下来了,我看了看这次转业的名单,上面有你。等你从西藏回来,应该就可以开始走程序了。”
薛荞正站在停机坪上,抬眼望着湛蓝的天空,沐浴着日光,心情格外平静。抬起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章,那里已经是两杠一星,是她用七年的青春、用无数的血泪和伤疤换来的。要是真的告别这身陪伴了她七年的军装,她还是会很舍不得的。
诚然如此,可薛荞要转业的决定还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她想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
她开口:“队长,我想晚几天归队。我在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古峰沉默了一会,最终同意了:“注意安全,尽早归队。”
晚饭前,薛荞集合了她带来的那支小分队。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带队,她站在队伍前面,脸上比以往多了些凝重和严肃。
“稍息,立正——”
队员们都整齐划一,按命令行事。身体虽然疲倦,眼中却是有些不舍。区队长说的对,西藏这个地方,开始谁也不想留,后来赶都赶不走。
“累不累?”薛荞负手在身后,问他们。
一个月的维稳任务,年轻的战士脸都晒得比古队长还黑,却还是高声喊:“不累——”
薛荞微微颔首:“这次的任务你们表现的都很好,充分体现出我们特警队不怕吃苦的优良传统,上级对我们特警队提出了表扬。刚刚许教导员打电话跟我说,队里两头猪都养肥了,就盼着你们回去,问你们高不高兴?”
“高兴!”
薛荞一笑:“你们是高兴了,猪可不高兴了。”
队员们一听,哄然大笑了起来。
“今天回去打包行李,晚上睡个好觉,明天回L市,正式归队!”
队员们兴奋地欢呼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薛荞解散队伍,紧急任务又派了下来。有四名持械歹徒抢劫银行,并且劫持了人质,公安部门请求特警队支援。
薛荞不敢耽搁,火速下了命令:“全副武装,三分钟内集合,登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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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薛荞带着分队来到了事发银行。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她抬头望了眼面前的银行大楼,粗略地估计了目前的形势。
一名警官走过来,跟她握了握手,顾不得寒暄,拿出一张草图跟她介绍情况:“歹徒一共四名,其中两名有枪,其余两名有斧头和铁棍等凶器。我们到的时候,他们正用斧头砸营业厅的玻璃,被我们包围之后,就劫持了三名营业员,躲到了楼上,跟我们僵持了一个小时。里面已经有一名营业员被害,情况很危险。目前他们就在那个位置……”警官抬手指了指三楼一个窗口,又继续说,“楼下由一个拿枪的把守,我们很难从正门突围。”
薛荞看了眼警官手中的图,又抬起头看了眼银行大楼,略一沉思:“可以从隔壁的窗口突入房间。”
警官衡量了一下:“我也觉得可以。就是……”
薛荞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于是点了点头:“没问题,我的队员可以。”
时间紧迫,薛荞转过身就集合了队伍,做了战略部署。
“全体都有,检查武器!”
特警队员们拿出了武器,确保子弹都已经装好。
“不要贸然开枪,确保人质安全。第一组跟着我攀爬三楼右边的窗口,第二组跟着原鹏攀爬三楼左边的窗口,注意跟上。现在,出发!”
高原缺氧,攀爬起来的难度远比平原要大的多,况且他们还是徒手爬墙。薛荞第一个冲了上去,咬牙以最快的速度向三楼爬去。以前在特警队,攀爬对她来说十分轻松,如今在高原上却费力的多,加上她有些感冒,几下就开始喘不上气来。
中途她停顿了下,喘了一会,又咬牙继续扒着窗沿往上爬。终于到了三楼窗口,薛荞轻声跳下窗,拿出手枪,贴着墙躲在角落里。很快,其他队员也纷纷跟了上来。薛荞打了个手势,几个人半蹲□,沿着墙面开始慢慢往外移。
临近门口,已经听得见隔壁传来哭声,还间或有歹徒的叫骂声。
薛荞用手势做了安排,示意几个人跟着她突围,剩下几个人掩护。随后她一声令下,全体队员跟着她移到了隔壁房间。她一个鱼跃翻滚,单膝跪地拖住手枪,瞄准了房间的一名歹徒。
他们出现的太突然,房间里的歹徒来不及反应,惊诧地转过身来,惊慌失措地拿起枪,薛荞已经抢先一步开了枪,正中持枪歹徒的手腕。
他惨叫一声,手枪也落在了地上。
楼下另一个持枪歹徒闻声赶了过来,很快被正埋伏在拐角处的特警扑倒制服,卸了枪。
剩余两个人握着凶器,控制着旁边绑在一起的人质,见局势有些不妙,气恼地大喊了起来:“是不是不想要她们的命了?都滚出去!不然我杀了她们!”
薛荞眯了眯眼,手枪举高了一些对准他们,大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