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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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蜘蛛-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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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利婉!你在做什么?”

    列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她,没有听见米沙是怎样进来的。

    “唉呀!你真把我吓坏了,科利娅。”

    “这是什么?”

    “没什么,有什么给你吃什么。”

    “不,真的是什么?”

    “这是馅子。”

    “做什么用?”

    “馅饼的馅子。你喜欢馅饼吗?”“当然……要帮忙吗?”

    “不要。你还是去背诵功课。”

    “我已经都做好了。”

    “你很少学习,科利娅。前天你得了个三分。”

    “那是因为我缺了课,正想办法补上呢,”米沙转过头来回答。

    客厅里响起了电话铃的声音。

    “接呀!”列娜提醒说。

    “大概又有人拨错了号码,”米沙不很情愿地往客厅走去,抱怨说。

    最近几天电话铃不时响起,可回回都是打错的。一会儿问诊所,一会儿问区公用事业处。

    “你是谁?科利亚·扎维亚洛夫吗?”米沙听见了个熟悉的声音。

    “我!这是我,万尼亚叔叔,”米沙极为高兴,“您很久没有打电话给我们了。我们真以为你把我们忘了。”

    “我怎么能够忘记自己的侄儿、侄女呢!你们有什么新闻?”

    “没有什么特别的。阿利娅准备烤馅饼,我在背诵功课。”

    “就是那回事,科柳沙……我们的客人来了。我想,他很快就会到你们那儿去的。”

    “嗯,就是说来了……很久了吗?”

    “大概是今天,刚刚通知我。”

    “这太好了,不然老等着……”

    “是,是……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一切都说过了。我相信,你们也都记住了……别忘了衣橱……暂且再见,科柳沙。请问候你的妹妹。”

    最近三天来米沙完全安心了,脑子里有时甚至出现个思想,认为马尔采夫根本不会来了。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的关照使得他十分激动,心又像以前那样跳个不停了。

    “我这是怎么了!不早就习惯了嘛,”他安慰自己说,”来就来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又不会吃人。”

    “阿利娅!有人叫我问候你,”米沙回到厨房里,愉快地嚷着说。

    “谁?”

    “猜吧!”

    列娜抖掉了手上的面粉,用小指头理了理头发,理发时她的鬓角上沾到了面粉,她带着疑问看了看米沙。谁会问候她呢?会不会是安娜·扎哈罗芙娜?但是,她不晓得电话号码……

    “告诉我是谁?”

    “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马尔采夫。他到了列宁格勒,很快人就要来了,”

    “你开玩笑!”

    “关于问候是开玩笑,万尼亚叔叔要我向你问候。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真的来了。但是我们对此当然什么也不知道。伊万·瓦西里那维奇关照让我们作好准备。”

    “啊呀!我真是准备得讨厌了,”列娜呼吸了一口气承认说,“老是等,老是作什么准备。”

    “没什么,阿列奇卡。在前线有时也得等很久,大概也不是很有滋味的。”

    “我明自,”列娜拖长声音说,“那馅饼现在到底怎么办?”

    “怎么样?”

    “做还是不做?”

    “为什么不做?做。”“那就该主火了。”

    烧火是米沙的职责。作为个有经验的司炉,他干这个很熟练:火很快生好了,而且烧得很匀。列娜准备好了馅子,开始捏面目。两人默默地工作着,想着即将迎接的那个人,为了他他们才变出了这套把戏。

    这时,前厅的门铃终于响了。

    米沙瞧了瞧脸『色』发白的女孩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是说等到了。没什么,阿利娅,一切都将正常。记得邻居怎样说的吗?‘过一天,看一天’。”

    他一边说,一边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往前厅走去。

    “外面是谁?”

    “扎维亚洛夫教授在家吗?”

    “不在。爸爸出差去了,”米沙一边开门一边说。

    梯台上站着客人,米沙马上认出他来。依据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的描绘,他想象中的马尔采夫就是这个样的。一个身材不高但很结实、不很年轻的男人眯缝着近视眼注意地看了看他。眼神很严肃、很善良,但稍微带点嘲讽。他的脚边放着一只大箱子,左肩背着个装得饱鼓鼓的背囊。

    “出差去了?”马尔采夫吃惊地又问,”他走了很久吗?”

    “不……大概是 13 日还是 14 日……”

    “去哪里?”

    “莫斯科……您是谁?”

    “我是马尔采夫。”

    “啊!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米沙快活地叫起来,”我们正等着您呢……”

    “‘我们’这是指谁?”客人问。

    “我与阿利娅……爸爸给我们读了您的信。他请您原谅。他被紧急召去总局作个报告,不过他尽可能在这个月里赶回来。请进,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

    一时间马尔采夫似乎很犹豫,米沙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这个表情。

    他在考虑什么?什么使他不放心?为什么他犹豫不决拿起了箱子,随即却又重新把它放下了?会不会自己简短的谈话使他觉得怀疑,他是否觉得米沙的声调里有作假的成份“出差去了……多么不凑巧!”马尔采夫平静他说,”我留在你们这儿不方便吧。”

    “哪儿的话?我们住房很宽敞。还为您准备了单人房间。”

    “有单人房间……”客人重复说。

    “科利亚!谁来了?”列娜走到前厅喊道。

    “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来了。”

    “啊,您来了,您好!”列挪匆匆忙忙地擦一下手,高兴地说,”我们正等着您呢!爸爸说你们是朋友……非常高兴……里面请!请原谅我这副样子……我正在弄东西吃。”

    女孩子亲热的口气,真诚的目光,诱人的微笑,沾了面粉的手和脸—一这一切都博得了马尔采夫的好感。他的犹豫一下子消失了。他拿起箱子,微笑着走进住宅。

    “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您就直接进您的房间吧。这儿,跟我走……这里什么都给您收拾好了……”列娜叽叽喳喳不停地说,”房间不很亮,但没有关系……现在有电灯。爸爸很快就要回来了。科利亚对您说过他去莫斯科了吗?乘飞机去的、现在飞往莫斯科很方便……他请您原谅,要我们好好地迎接您这位老朋友。您与他是老朋友吗?真的吗?”

    米沙听着他假妹妹的话很惊讶。平时老老实实、沉默不语的女孩子,突然讲话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她打哪儿学来了这么多话?”他想,”一句句话像爆豆子一样蹦出来。”

    马尔采夫把箱子放到房间里,把背囊搁在椅子上,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时列娜赶紧给他讲住在列宁格勒的种种危险,需要特别小心。会突然间开起炮来,一幢幢房子的墙壁上都写上了街道哪一边不能行走。

    “是,是,这我已经历过了,”马尔采夫像先前一样微笑着说,”早晨差点落到炮火底下……好吧,让我们认识一下。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您叫……”

    “我叫阿利娅,他叫科利亚。”

    “是,是,我记起来了。科利亚,您很像父亲,”马尔采夫紧紧地握了握米沙的手,说,”阿利娅不像,阿利娅可能像母亲……而您很像父亲。”

    “我不同意,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列娜突然声明,“恰好大家都说科利亚更像妈妈,而我更像爸爸,就是我的『性』格也像爸爸。”

    “可能……可能,我不跟你争论,”客人马上同意说。

    “为什么您不脱衣服?”列娜问。

    “因为我要去个地方,打听一点事。”

    “您看……”列娜不满地拖长声音说,”才刚到就……我这就去煮茶。”

    “不,不!”马尔采夫坚决地说,”傍晚我回家来。那时我们再喝喝茶,吃点东西,谈谈。”

    “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要是碰到我们不在家……这很难说……我把钥匙给您,好吗?”米沙提议说。

    “那太好了,谢谢,亲爱的。”

    拿到了钥匙,他在米沙的陪同下,在住宅里走了一转,提了几个日常生活无关紧要的问题,走了。

    “嘿,你知道……你真是个好样的,阿利娅!”米沙回到列娜身边,非常高兴地说,她又在厨房里做馅饼了。

    “为什么?”“这真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你会害怕的。”

    列娜沉默着。她自己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她的举止会这么自然和从容呢?可能因为习惯了自己的角『色』,终于感到了自己是这儿真正的主人?”大住宅的小管家”,她想起了康斯坦丁·波塔佩奇·卡拉特金的话。

    

第1卷 第19章办公室里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不安地等待着电话铃响。

    战争的头一年对胜利深信不疑的法西斯分子做事很『露』骨,几乎是公开的,很少顾忌,可现在他们做事又未免过分胆小谨慎了。

    在『药』房里,马尔采夫应该从沙尔科夫斯基那里知道卡扎科夫平安地到达了,信交给了扎维亚洛夫,但后来他却影踪全无地消失了,直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马尔采夫究竟会认为卡扎科夫失踪到哪儿了呢?是被流弹打死、受伤、病了?还是找到了妻子,不愿为法西斯分子工作,跑到“大后方”去了?是被当作逃兵逮捕了?还是突然后悔起来,去国家保卫机关自首了参加间谍组织,交代了派来列宁格勒的任务?

    同一天里马尔采夫碰到的第二个意外是扎维亚洛夫的出差。他对这点会怎样看呢?会不会相信孩子们。

    有人敲了敲门,卡拉特金走进了办公室。他穿着海军军官的制服,看上去很像是个咸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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