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菜园,”特里福诺夫提醒她说。
“一点不惜,既容易,又明明白白。却造出个什么个体的字眼……多了不起的聪明呀!”
“恰恰相反!”特里福诺夫带着讥讽的微笑表示了不同意见,“我认为不大聪明。一些同志为了显示自己学问渊博,就弄出了这一套。”“一点不错……他说什么,你们听听都觉得惊奇吧,看我又说不上这个字眼来啦!”
母亲去拿马铃薯,业务上的谈话又恢复了。
“现在往这里看,”特里福诺夫打开一张画着类似地图的纸说,”这就是路,这儿是小桥,这里是仓库。这条小路穿过整个公墓。注意小路,看见转弯处了吗?就在这儿,在这个地区你们去放鸟笼,那儿有许多树。这儿可以张网。琢磨过来了吗?小路上有许多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一当有人往这里转弯,睁大眼睛看他会去哪里。但是自己……老天保佑,如果他怀疑你在监视,一切都完了!事情就会全部垮台!意识到了吗?斯乔帕。”
“难道我连小孩都不如吗?”斯乔帕深感委屈地说,”又不是头一次了。”
“那你的朋友可靠吗?”
“萨什卡我不敢担保……要是瓦西卡健康的话……”
“对瓦西卡提也不要提。如果他在军医院里躺着,就是说,他不会提早出院的。”
“瓦西里·阿列克谢那维奇,如果对萨什卡什么也不说……就只讲要捕几只鸟——可不可以。”“也可以这样。”
“要不然真的……突然泄漏了,回头义是我的过错,”斯乔帕说,又感到对朋友不公正,连忙补充说,“一般说来,他是个好小伙子。我与他在一个学校里学习过。”
母亲端来了平底锅,切得小小的马铃薯在丝丝作晌,话又扯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不吃晚饭不行了,特里福诺夫也没有再坚决拒绝,马铃薯在列宁格勒是罕见的菜,它只种植在以前精心培育的花坛上、空地里、院子内,其余的列宁格动人只凭卡供应几个。
“吃点补补身体,”瓦尔瓦拉·瓦西里那芙娜自豪地把诱人的油煎马铃薯放到碟子里说,“我们从去年的马铃薯上切下了所有的芽,栽了很多马铃薯,因为没有经验我先不相信,一直以为马铃薯下会从芽里长出来的,留下了很多整块的马铃薯作种子……,为防万一,可现在懊悔了。要是只把做种子的芽栽下去就好了,多少马铃薯自白地丢掉了!现在学聪明点了。”
“经验是件了不起的事。”
“斯乔帕还做了些什么?把一些茎另外种了,给它们施了灰……您想怎样?也长了马铃薯,并且很多!他学做农业家就好了,他喜欢在地里刨土。”
“你以为农艺家就干一些刨地的活吗?”斯乔帕问,随即又自己回答道,“没有的事!”
“别獑苏!”母亲严厉地说。
晚饭后,斯乔帕送特里福诺夫走到院子里,就在这儿他们结束了业务上的谈话。
在特里福诺夫委托的事中最令人愉快的是神秘。装作天真的爱好者,他们将去尼古拉公墓捕鸟。但是捕什么样的鸟呢?谁也不知道。斯乔普卡关心的不是有翅膀的,而是两只脚的”鸟”。神秘使斯乔普卡胸口发胀,想与什么人分享一下,夸耀一下所受的委托……但与谁呢?瓦西卡在医院里,米沙影踪不见,几乎不来家。再没有可以说说这事的人了。对萨什卡他决计不说,但总得想法跟别人说说这个奇怪的提议呀……
与特里福诺夫道别以后,斯乔帕去第二个院子里,那儿住着捕鸟的朋友。
他的提议使萨什卡十分惊奇。
“不知道你在瞎想些什么……”他梳了梳很久没有理的『乱』发,犹豫不决地说,”我把仅有的一只褐头山雀卖给你,要吗?”他提议说。
“为什么我要你的褐头山雀?我需要许多鸟,各种各样的都要。”
“瞧,还要……各种各样的!可你去什么地方捕?夏鸟很早就飞走了……”
“这与夏鸟有什么关系?山雀有吧?莺、金丝雀总有吧?”
“有呀。”
“它们就是我们需要的。你别怕……我把一切都谈妥了,会付钱的。不管我们捉到多少,都会付钱的。”
“可用什么养它们呢?”
“呸,你怎样了!为什么要养它们?只要一捉到,立刻就··上交,一天之内它们不至于饿死。”
萨什卡又梳了下蓬松的头发,含含糊糊地咕味着什么。显然,斯乔帕的提议使他心动了。
“好吧,可为什么一定要去尼古拉公墓呢?”他问,”最好去十字岛或石头岛。”
“那儿会随便放你进去!那儿有部队。你怎么啦,怕死人吗?”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前年冬天,你知道我们隔壁洗衣室里死了多少人……即使那样也不怕。从屋里走出去,死人就横在路上。那又怎么样?跨过去,再往前走……”
谈话拖长了,斯乔帕决定稍微透『露』一点自己提议的秘密。
“听我说,萨什卡……你能守口如瓶吗?”他神秘地问。
“为什么?”
“如果我对你讲个秘密,你能对任何人一字不说吗?”
“当然能。”
“下保证。”
“好,下。”
“不,你说:‘下列宁式的保证,无论对谁,无论什么,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讲!’”
引起了好奇心的萨什卡心甘情愿地重复了诺言。
“这就对了!”斯乔帕赞成说,”但记住……你要是说出来了,那你会倒霉的……现在听我说。你知道,谁需要鸟?你以为是我吗?哪有的事!那儿需要它们。”
最后一句话他声音说得很低,意味深长地举起了个手指头。萨什卡的眼睛睁得溜圆,但从中反映出来的只是莫名其妙。
“懂得‘那儿’吗!”斯乔帕继续神秘他说,”记得 41 年我们怎么抓到放信号的特务吗?”
萨什卡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是……”斯乔帕继续说,”这次有点类似……懂吗?
“那为什么妄鸟呢?”萨什卡沉思一阵之后问。
“你以为,我一切都知道吗?你想,如果这是军事秘密,干么要对我说呢?需要,这就是全部回答。他们可能想把它们作为信鸽用,可能作为某种信号……我怎么知道!给了捕鸟的战斗任务,我就说——是!作战命令!‘琢磨’过来了吗?”想起了从特里福诺夫那里听得的一个词,斯乔帕说,尽管自己对它的含义理解也还是模模糊糊的。不料萨什卡原来就知道这个词。
“琢磨好像是琢磨过来了……”他慢慢地说,”但它们究竟怎样送走邮件呢?鸟不是很小吗?”
“送小邮件。”
“可它们飞到哪儿去呢,鸽子会回到自己的家里,可小鸟……”
“得啦,也可能不是作邮递用的,”斯乔帕生气地打断他,“老缠不清!我只是作为个例子对你说说罢了。”
“可他们需要多少只?”
“捕到多少算多少,愈多愈好。”
“那末最好去十字岛。那儿公园里有很多山雀。”
“又要来了!我不是对你说了,命令在尼古拉公墓捕捉。”
萨什卡又一次心事重重地流了梳头发绺,那络头发扰像是做坏的假发。他站了起来。
“那好吧,既然是命令,我就去。但是我只有一只褐头山雀可以作诱饵……”
“足够了。我们把它放在鸟笼里。”
“最好配上网……”
于是朋友俩开始讨论起行将到来的打猎业务。
第1卷 第22章捕鸟者
最近几天城市上空笼罩着『潮』湿的、寒冷的雾,不停地下着讨厌的细雨。可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天气转为冬天。严寒使天空、柏油路、房顶干燥起来。水凼上覆盖了玻璃似的冰,说话的声音也显得响亮清脆起来。
斯乔帕走到屋外,扩开胸膛吸了口冷空气,高兴地嚷道。
“真好!”
萨什卡一切都准备妥了。他背着只袋子,里面装着只他们要放鸟的空鸟笼:两只捕鸟器和一张小网扛在肩上;腋下夹着只鸟笼,里面有只山雀“小褐头”在蹦跳。他摆了摆头说:”走吧!”
“让我拿点什么。”
“不必。”
刚出大门,斯乔帕两手一挥,悬空翻了个跟斗,砰地横摔一交。
“呸,见鬼,好滑!”
萨什卡笑着看朋友爬起来。
“你长得太高了!现在重心也不稳了。”
“有什么办法呢!简直是个地道的溜冰场。”
去电车站的路上不得不步履小心。被车轮磨光的石子马路特别滑。
电车里人很少。虽然”捕鸟者”从前门上车,还是进到了车厢里,他们在窗口找到了舒适的位于,路很远,要穿过整个城市。
电车驶过第一座桥,在旧市场停了下来:大家都听见了炮弹熟悉的呼啸声,随后是震耳的撞击声。
“又打炮了!”女售票员在窗口看着炮弹飞去的铸造桥方向说。
“难道今天已经打过炮了?”斯乔帕问。
“你没听见?”萨什卡奇怪起来,”这可是早晨起第三次打炮了。”
“纸老虎戳穿了,他们就这样作垂死挣扎,恶棍。”
“啊,上帝啊上帝!这会很快结束吗?”一个中年『妇』女不知对谁大声地说。
“快了,老大娘,快了!”车厢另一角落有个男人回答道。
电车停了下来。等到确信炮弹『射』向芬兰车站时,驾驶员打响了铃,开动了马达。
“萨什卡,瞧!”斯乔帕碰碰朋友的胁部说,“向导舰!真漂亮……”
在驶过桥的电车上,能清楚看到军舰,它停靠在河岸街的花岗岩石驳旁待命。
“《基洛夫》号,那就是,看见了吗?”斯乔帕说。
雄伟的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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