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鼻子闻闻,”米沙看见斯乔帕转动着头,说,“有股什么气味?罐头焖肉的气味。”
“罐头焖肉,你怎么了?”
真是难以置信,但米沙明明闻到了一股罐头焖猪肉的气味。
“站在原地别动!”他低声下了命令,嗅着鼻子走到了另一边。
朝前走几步,气味消失了。退回来,又闻到了。去另一边,气味又没有了。再回过来,选取了新的方向,围着站立原地的斯乔帕转圈。又走了几步,他觉得气味更加强烈了。他朝朋友瞧瞧,把个手指贴到嘴唇上,招手唤朋友到自己这边来。这时不能再讲话了。就在近处一个什么地方有人在煮罐头食品,干这事的只能是隐藏的人。米沙像一条嗅到野兽的足迹的狗,悄悄往前移动。这时斯乔帕也清楚地闻到了罐头焖肉的气味。“墓地上出了怪事,怎么突然会有罐头焖肉!”米沙小心翼翼查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大墓『穴』靠近地面处有个缝隙,烧罐头焖肉的气味就是打那儿散发出来的。
一切清楚了,地下墓『穴』里有着人……
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米沙没有觉察到汽车是怎样来的。当邮局门口出现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时,他才醒悟过来。米沙与他交换过同光,急忙把没有写完的信塞进口袋,走到街上去。车子停在出口的斜对面,然而除了司机外,里边还坐着个不认识的人。附近又没有其它车辆。“那大概是他的助手,坐进去吧。”米沙打定了主意。他刚走出门,急忙又缩了回来,藏进了大门。街的对面站着格里戈里·波得罗维奇·马尔采夫。”他发觉到了我没有?”米沙不安地想了想,小心地在门里往外瞧了瞧。似乎没有。“就算看到了,也没有认出来。”
马尔采夫站在拐角上,两字『插』在口袋里,看着大修道院那边。米沙也往那里瞧了瞧。从打开的大门里正在驶出一些形状奇怪有防雨遮盖的军用卡车。这样的军用卡车米沙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它们很像能抬起车身的自卸卡车。车子开上广场,就拐弯驶向了施利谢尔堡公路。
他断定马尔采夫正忙于观看这个场面,所以决定冒冒险。他低头快步穿过了人行道。车门好客地迎着他打开了。
“您好,米沙,”坐在车内的年轻的男子帮着砰的一声关上门说,”您不认识我,我却认得您。我名叫马斯柳科夫。”
他紧紧握了青年的手,注意到他脸部现出的担心的表情”急忙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是。马斯柳科夫同志,您看见站在拐角上的那个人吗?看到了吗?”
“看到了。”
“他是什么人?您知道吗?”
“不——知道,”马斯柳科夫透过玻璃,注视着他指的那个人,迟疑不决地拖着声音说。
“马尔采夫·格里戈里·彼得罗维奇。听到过这个人吗?”
“您说什么来着!好像听到过这个人,只是没看见过。
这倒是一次异乎寻常的相遇……他在那儿干什么?”
“看汽车……您看从大修道院驶出的那些汽车。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些卡车感兴趣。”
“这是‘卡秋莎”火箭炮,”马斯柳科夫解释,”应该顶先告诉首长。”
马斯柳科夫想从车子里爬出去,但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伊万·瓦西里那维奇。他在人行道上停下来,因为亮光眯缝起了眼,朝四周环顾一下。他没有注意到米沙的信号,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取了支烟,掏出火柴,点上烟抽了起来。随后走到车子跟前,打开门,坐到司机旁边。
“到第一条弄堂向右转弯,”他命令说,”喂,米沙,赶快报告。”
“万尼亚叔叔,转角上站着马尔采夫……”米沙刚开始说,伊万·瓦西里那维奇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看见了……讲您的。你去过潘菲洛夫耽的墓地了吗?”
“是……”米沙惊奇地承认。
“我就这样想。”
汽车转弯进了弄堂,停下了。米沙简短他讲了讲今天经历的事,讲了他们怎样发现罐头焖肉的气味,找到了散发气味的墓『穴』。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沉默地听着,偶而与马斯柳科夫交换个眼『色』。
“是啊!偶然『性』有时在我们的工作中决定了作战的结局,”中校沉思着说,“你记住了那个墓『穴』吗?”
“可不是!即使夜里也找得到。”
“可不是,要在夜里行动嘛。夜里我们需要找到那个墓『穴』。这么办吧。我们现在绕个圈子把你送到墓地去。你到‘捕鸟者’那里让他们结束工作。帮他们取下捕鸟器以及其它用具。趁这个机会,仔细观察一下,该怎样走到墓『穴』那里去。记住墓『穴』周围有些什么样的十字架,树木和栅栏。它高大修道院的围墙远不远。清楚了吗?米沙。”
“清楚了,伊万·瓦西里那维奇。”
“你将是我们的响导。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车子停下了。正要离车时,米沙俯向中校,很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我很久以前就想向您说了……一直找不到机会……要知道我们当时骗了你……阿利娅躲进衣橱完全不是因为……她实际上正如康斯坦丁·波塔佩奇说的……我们说的理由是我们后来造出来的。”
“这我知道……还知道你最终会向我承认的。”
“为什么?”
“因为我信任你……行动吧!”
伊万·瓦西里那维奇紧紧握了米沙的手,接着打开了门。
第1卷 第27章传讯去民警机关
『药』房里来了地段检查员孔德拉季耶夫。他像老熟人似的向配方员亲切地挥了挥手。
“我最尊敬的……你们的领导在吗?”他问道,并不待回答进了经理办公室。
“瞧!又是什么灯火管制的事?”叶夫根尼娅·瓦西里那芙娜似笑非笑地迎接他,”涅瓦大街我们只有一扇窗开着……难道是院子里的窗吗?”
“不是……别担心。我来为了另外一件事,”孔德拉季耶夫坐到椅子上,从军用挂包里抽出几张文据,说,“急需传唤安娜·卡里亚那娃……你们有这个人吗?”
“有。卫生员。”
“这就是了。其次要唤伊科诺娃……”
“没有这个人。”
“怎么没有?奥莉加·米哈伊洛芙娜·伊科诺娃。”
“尼科诺娃吗?”
“对不起。真的是伊科诺娃,”地段检查员把传票拿近眼前,纠正说。
“这是配方员……您要她们去干什么?”
“进行一次小小的谈话。有件事情得弄清楚。”
“把她们叫到这儿来吗?”
“不。让她们穿上衣服。到分局走一趟。您别担心。半个小时。真是怪事!只要看见民警的制服,就立刻害怕,”地段检查员发牢『骚』说,”你们良心有愧,还是怎么的?或者从小就给‘民警是个可怕的怪物’吓坏了。”
“我不怕,不过您要知道这不是请去开舞会,也不是去赴晚会!”
“不管舞会不舞会……”地段检查员含糊地说,”我们的舞会与众不同,不过害怕不必要。”
“好,我现在就去对她们说。您有传票吗,”
“这就对了!拿着,我等一等。”
过了半小时,『药』房的配方员已经坐在两次相遇的经办工作人员的房间里,她困『惑』不解地不时看看另外一个男人”
根据各种迹象来看,在这里就数他大。
“我们会有什么事呢?”奥莉加·米哈伊洛芙娜想,”弄错了『药』,有谁中毒了吗,未必。最近一个时期我从没抄写过一张烈『性』『药』的『药』方。不知为什么传唤了安努什卡……”
“奥莉加·米哈伊洛芙娜,请您原谅我们的打拢,”经办工作人员开始说,”这样说吧,打断了您的重要工作。但这位马斯柳科夫得弄清某件事情。他在反盗窃社会主义财产和反投机行为局工作。在广场那儿。我们要作记录吗?谢尔盖·库兹米奇,”他问马斯柳科夫。
“我看不必。这是一次初步的谈话……如果将来需要,以后办理手续。尼科诺娃同志,我们得到些反映……情您告诉我,沙尔科夫斯基表现如何?”
奥莉加·米哈伊洛芙娜吃惊地抬起了眉『毛』,想了想,不慌不忙地回答:
“沙尔科夫斯基吗,他年纪很大、很有经验、业务很精通。在『药』房里工作很久了。”
“我们并不怀疑他的业务水平,”马斯柳科夫说,”他管理储藏库吗?”
“他是『药』品检验员。在他的管辖内……嗯,有如您所说的储藏库。按照配『药』室的需要,他发放必要的『药』物。”
“就是,就是……请告诉,您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清白吗?他没有任何嫌疑的地方吗?尤其在 41 到 42 年的冬天
……”
问题使奥莉加·米哈伊洛芙娜有些犹豫不决。现在她清楚为什么把她和卫生员叫了来。她俩都是『药』房老工作人员,沙尔科夫斯基的一切”活动”都在她们的眼皮底下进行。
“您使我很为难。没有确凿的材料,我怎么能去怀疑别人呢?”
“他那儿经常检查吗?”马斯柳科夫继续问。
“当然獑。”
“结果呢?”
“我没有看到过检查报告,您可以在经理那里拿到它们。”
“不全是那么回事……材料我们看过了,不过我们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哪个委员会都可以哄骗过去……特别似沙尔科夫斯基这样的人。我想也得请卡里亚那娃同志来谈话,”马斯柳科夫从桌后站起来,突然提出说。
“请卡里亚那娃过来!”他敞开门,朝走廊里喊道。”请进,坐下来,别感到拘束。这儿都是自己人。”
安努什卡不信任地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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