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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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有鬼之白骨变-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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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岫不提张医生倒好,一提他韩湛面上的表情不可抑制地扭曲了一记,他还记得今日早间回春堂那张医生看到这臂上人面时惊骇的表情,嘴里不停叨念着“我行医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疫症……这是妖孽!妖孽啊!”那副歇斯底里的狂态,教爱好面子的韩湛几乎无地自容,他匆匆退出之后,便发誓从此往后再也不踏进这家医馆的门槛了。

    “……他也没有医治之法。”韩湛避重就轻地说,李岫不疑有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道:“表兄是否试过自己将它去除?”

    韩湛颔首,他曾经强忍着切肤之痛,欲将这怪脸剜去,结果刀刃刚刚划破了皮肤,那张脸便大声惊叫起来,那声音无比尖锐,振聋发聩,常人根本无法忍受,韩湛只得罢手,过了几个时辰再去看臂上被刀刃割破的创口,竟已痊愈,连伤痕都未曾留下。

    李岫听闻,又是一阵怔忡,这怪脸长在身上的确教人烦恼,可是韩湛现下找上自己又有何用?自己又不是什么名医,也没法子替他医治。

    “云生。”韩湛唤着,李岫回过神,听他接道:“其实今次我来你这儿,只是想向你求证一桩事。”

    “何事?”李岫奇道。

    “那天在华妃墓中……除了你我,是否有第三人在场?”

 人面刺青(四)

    韩湛这般道,李岫先是怔了怔,旋即眼前便浮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想到那人绰约的风姿,李岫不由地一阵出神,直到韩湛在他面前故意咳了两声,他才回魂,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表兄为何这么问?”

    韩湛此时正盯着自己的右臂,那人面现在已经渐渐消平下去,不多时又化作了原来的刺青,他这才重新将衣裳拢好,转过来看李岫:

    “自从臂上生出这怪物,这月余我一直在回忆那晚的事情。' ^'”韩湛的声音低沉,表情肃然,“可是昏睡之前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做了一场梦。”

    听到“梦”这个字眼,李岫的喉头一阵发干,他想起了自己那个荒诞不经的梦境,有些急迫地追问道:“什么梦?”

    “梦里……有很多人,”韩湛说着眉头蹙紧,似乎在努力回想着,“男女老幼,三教九流均聚集在一方空袤的广场之上,列阵齐整……我也在他们中间,虽然想走动,却始终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少顷有个面目模糊的武官骑在马上在阵前巡视,点兵似的报了许多人的姓名,那些人便跟着他离开。我也被点到了名字,手脚就在那时能动了,正要跟着前人一般出列,忽然这时有人从后面拉住了我……”

    “那人只是对我说现在不能随那些人离开,我问他何故,对方却缄口不答,我又问他何时能走,他像是犹豫了一下,报了个年号时辰,什么‘建中元年’……却是我从未听过的。”

    “随后那人就拉着我,逆着人流行走,走了不多时,我只觉得胳膊上一阵刺痛,便转醒了。”

    韩湛不善言辞,这个故事也讲得平淡无味,没有什么跌宕精彩之处,但是作为唯一的听众李岫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寒意自背后升起,冥冥之中他只觉得这梦境似乎是个预示,可是却不明白它究竟预示着什么。寻思了一会儿也无甚解,李岫不是妄断之人,只得将话题专题转移开:“那梦中人……表兄还记得他生得什么模样吗?”

    韩湛轻轻摇了摇头,道:“梦中事物皆是模糊不清的,那人的面目亦是如此,我不记得了。”

    李岫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这梦境的确古怪,不过你说的第三人和这个……”

    “且听我把话说完。”韩湛不客气地打断李岫,道:“自我转醒之后,似乎一切如常,可是同你寻回那盗洞之时,我却鬼使神差地朝那墓室的壁上多瞧了一眼……”

    预感到接下来可能会有惊人之语,李岫不由地咽了咽唾沫,凝神望着韩湛。

    “除了你的、我的,我还看到第三个人的影子映在上面……”

    韩湛的语调平缓,虽没有刻意营造恐怖的氛围,可话音刚落李岫还是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李岫知道这表兄从不会危言耸听故意吓唬人,但这个时候他还是想笑谈说“你是故意胡诌唬我的吧”——李岫刚想把这话宣之于口,谁料才刚张嘴,但见对面坐着的韩湛一脸铁青……烛火轻曳,昏黄的光影在他凝重的面上一掠而过,徒增一抹诡谲之色。

    “怎么了?”李岫开口问询,韩湛却不答话,额头隐隐有冷汗浮现,他的双目睁地浑圆,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怖之物,李岫狐疑地顺着韩湛的视线扭过头,却看到了教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除了他自己的、韩湛的两个影子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影赫然挂在雪白的墙面之上!

    李岫喉头又是一阵发紧,眼看影子正以诡异的姿态扭曲伸长着,倏地一下暴长几尺,而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了开来。

    只见白晓谷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还没容李岫返过神来,白晓谷便一下栽在他的脚边,摔得个五体投地。

    李岫呆了呆,再去望那多出来的影子,只见它也伏在地上,正随着白晓谷的动作而动作,这般心中立时清明一片。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扶起白晓谷,只觉得对方的身子轻盈地简直不像话,轻轻松松地便将其一把揽至身前,问:

    “这是怎么了?”

    白晓谷没有作答,只是转过头朝着身后望了一眼,方才他和杜重在门外正听屋内的两人说话,正听得入神,忽然头发被人抓住,粗鲁地提了起来。白晓谷见来人是小桃,本想着挨两记拳脚他便会放过自己,谁知杜重却气恼他的逆来顺受,跳到小桃的手上使劲咬了一口——小桃估摸是吃痛了,轻呼了一声便松开了白晓谷,而白晓谷的身子恰好在这时失去了平衡,脚下一个不稳便跌进了虚掩上门的前堂。

    白晓谷自然不会觉得皮肉疼痛,可是几次三番被人这般对待,灵识之中渐渐生出一丝困惑来:

    李岫明明待他这般和善,为何小桃偏偏对他充满敌意呢?哪怕都是“人”,差别竟这么明显吗?

    即便白晓谷没有说明,可是李岫还是一眼看到了犹自呆立在门外的小桃。他虽然有些糊涂,可是在仕途上行事两载,眼色还是有一些的,平素里就有些奇怪:不见白晓谷外出走动,一身新衣却脏地特别快,只是未曾料到那表面上恭谨乖顺的侍童,背地里竟搞这种阳奉阴违、欺凌弱者的勾当!

    在李岫看来,白晓谷虽然是个成人,可是心智却与童蒙无异,受了委屈更不懂向旁人申诉,自己竟到现在才察觉他被恶仆刁难……他今次有些动了真怒,同时又有些自责:自己粗枝大叶,对这痴儿也不够仔细,日后看来得要更加上心了。

    李岫欲喝叱小桃,可碍着韩湛在场不便发作,于是挥了挥手先将他赶了下去,此时正想宽慰白晓谷两句就遣他回西厢去,白晓谷却在这时抱住了他的腰,宛如一个邀宠的孩子般使劲地蜷进他的怀里。

 人面刺青(五)

    想着韩湛正在一旁看着,李岫不免有些尴尬。' ^'他试着推开白晓谷,白晓谷却将他搂地更紧。

    李岫抬起头发现韩湛果然如他所料正一瞬不瞬,两眼直勾勾瞪着自己的怀中人,李岫有些尴尬,面上不禁微微泛起红潮,正欲开口同韩湛解释,韩湛却先他一步开口道:“他是……?”

    李岫一愣,这才意识到韩湛应是没有认出白晓谷,现下白晓谷衣冠楚楚,同最初犯夜时那副狼狈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没有认出他来也在情理之中。

    “这是白晓谷……他暂住在我这儿。”李岫这般道,有些刻意地避重就轻,韩湛却没有深究。方才他错将门外人的影子当成了鬼影,正有些难堪,幸好白晓谷撞了进来,教李岫分了神去关注他。韩湛本不在意这个不速之客,可谁知第一眼看到白晓谷,视线像定住了一般,一时竟收不回来。

    “白晓谷”——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仔细回想起来竟是两月之前在朱雀街上捕获的犯夜之徒,当时此人看上去有些痴傻,李岫称其是自己的好友,韩湛便没有追究,仍由他领了回去,没想到这两月他竟还宿在李岫这边。非但如此,经过打理,这人原来竟是如此的……

    白晓谷容貌出众,安静时有种不染尘俗的清俊,可好看归好看,到底还是个男子……韩湛盯着白晓谷,只觉得胸中就像揣着一只小兔,正不听话地“怦怦”狂跳着,血液也跟着迅速漫过颈项,他的心中顿时乱糟糟的一片,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表兄?”

    听得这一声呼唤,韩湛猛地回过神,惊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敛容,再看李岫,只见他正一脸困惑地望着自己,韩湛顿觉无比尴尬,于是霍地起身,道:“天色不早,不碍着你休息,我先告辞了。”说罢,也不容李岫反应,自个儿便开了门,大喇喇地朝着前庭迈去。

    待李岫回过神,想迎上去送客,韩湛却已经绕过了影壁。

    李岫在原地呆立良久,弄不明白表兄满怀心事地上门,缘何走的如此匆忙?难道他误以为自己和白晓谷……?想到这里,李岫低头看了看犹自赖在自己怀里的那人,只得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将白晓谷拉离自己,正色道:“晓谷,我同你讲过多少回?人前我们不可以这样……不成体统。”

    见对方呆呆地望着自己,一脸无辜,李岫顿时觉得头大如斗,自己竟和白晓谷计较起“体统”来了,看来真是糊涂了。

    白晓谷虽然不谙世故,可是由着杜重□了这月余,也懂得察言观色,他明白李岫并非真心责怪自己,于是又不依不饶地凑近他,把脸搁在李岫的臂弯上。李岫垂眸看了一眼这般天真的白晓谷,伸手替他揩了揩面上的污渍,蹙眉道:“这黑漆漆的,怎么弄的?”说话时他自己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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