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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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有鬼之白骨变-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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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们两个认识呀?”罗瑾眨了眨眼睛,李岫知他素来爱打听是非,倘若不说,势必会被纠缠到底,于是只得将清明前夕在两京旅途中故事和盘托出,罗瑾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一脸惋惜地嘟囔道:“云生你去东都怎么也不捎上我呢?我也想去见识见识那‘黄梁逆旅’。”

    李岫蹙眉:“难道你就不怕被困在里头?”

    罗瑾摇了摇头,道:“那又何妨?况且,不是还有云生你陪着我吗?”

    言毕,李岫蓦地心头一暖,只觉得很久以前也有一人曾对自己说过类似话……可是细想之下又记不太真切,正出神空档,忽然听闻:

    “子良若是想去那间逆旅话,下回我就陪你一道去寻,如何?”

    段珂这般道,似乎早已将自己被困结界一年多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罗瑾听罢,兴冲冲地抓过他手,道:“一言为定呵!”

    望着这一对活宝,李岫默然无语。

    ※

    晚间,罗瑾将李岫留了下来,三人一起在观中桃林间摆了案席,三人对月共饮,倒也风雅。

    闲话了一阵,罗瑾自房中取出了一壶酒,亲自替李岫斟满了一杯,尔后道:“成雪这次上京,替我捎来了一瓶好酒!我舍不得独享,特意等你来了才启开。”

    李岫好奇地望向杯中,只见酒液澄澈清冽,还有股淡淡醇香,于是便浅浅啜饮了一口。李岫本不嗜酒,但这酒滋味着实特别,饶是他也忍不住多喝了一些。可是饮过片刻,隐隐觉得丹田之处有种灼热之感,李岫心中古怪,便问罗瑾,对方洋洋得意地捻着唇髭道:

    “这酒可是段兄以特别药材炮制而成,据说有壮|阳奇效呢!”

    李岫微窘,低叱道:“你怎么给我喝这种东西!”

    罗瑾白了他一眼,道:“你白天辛苦,晚上还要和那心肝肉儿颠鸾倒凤,我这是体恤你才拿出来给你补身子,可别不知好歹。”

    被罗瑾这一通调侃,李岫顿时脸上发烫,他转过头羞恼地瞪了罗瑾一眼,端起酒杯,愤愤地一口饮尽。

    “说起来,这酒是用什么泡制成呢?”罗经这般问道,段珂回道:“有一味药材名唤‘七日籽’,生于豆荚中,此酒就是以‘七日籽’泡制成……”

    话音刚落,李岫含在嘴里那口酒立时喷了罗瑾一头一脸,罗瑾“哇哇”大叫起来,一边拭面一边大骂李岫暴殄天物。

    没想到,白晓谷珍爱“七日籽”们竟被段珂……若是被他知晓此事,恐怕又会露出那副泫然欲泣表情了。

    所以,这事绝对不能让他知晓。

    李岫心中默念,望着一身狼狈罗瑾和一脸狡黠段珂,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蚍蜉王城(一)

    四月尾旬,风和日丽。

    曲江池畔游人络绎,放眼望去,美女贵媛花枝招展,五陵少年吮香猎酒,好不热闹。

    今日李岫旬休,便携白晓谷在曲江池泛舟。

    画舫悠悠,碧波荡荡。日中,李岫在小舟之上被晒得昏昏欲睡,不多时便打起了薄鼾,也不知过了多久,悠悠转醒之际发觉自己枕在白晓谷腿上,对方那纤细微凉指尖正轻柔地拨弄自己鬓间落下碎发。

    李岫坐起身,发了会儿呆,看了看天边日头渐西,欲操起双桨划回岸边,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白晓谷。今次出游,白晓谷并未戴幂罗帽,余辉残阳镀在他白皙清秀面上,显得分外动人,李岫心念一动,瞧着周围没有舟客注意这边,便悄悄地将自己大掌覆上白晓谷手背……

    李岫将船靠岸之后,自己率先上了岸,而后又冲着白晓谷伸出手来。

    白晓谷起身,刚要将自己手递予岸上李岫,他无意间低头一瞥,只见水面上正泛着一圈圈细细涟漪。细看,原来乃是一只小小蚍蜉正浮在水面上游动。

    白晓谷蹲下身,观察了一会儿,只见那蚍蜉浑身黝黑,腰上一截却是赤红,背上还生着一对残翅,模样十分特别。它不断挣扎着,似乎十分辛苦,白晓谷不忍,于是便径自从水中将它掬了起来搁到岸上,自己也由得李岫拉上岸,还未站定,却见适才那蚍蜉再度跌进了水里。

    白晓谷不明就里,回过头看李岫,李岫笑着戏言道:“这小东西大概是想渡河呢。”

    听罢,白晓谷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而后俯身寻觅了一会儿,信手拾起脚边一片落英轻轻地置于水上,又捉起蚍蜉将它放在花瓣中。

    见状,李岫不解,遂问:“这是要作甚?”

    “船。”

    白晓谷言简意赅地回道。

    李岫闻言微愕,接着抚掌莞尔:“你倒风雅。”

    二人这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全然不曾料到,今次这小小义举,竟惹出之后一场风波来。

    ※

    翌日,李岫堂值。

    这几日坊间太平,万年县府并没有重大案件,李岫正落得清闲,想着晚间应邀和罗瑾到平康里吃酒,于是酉时刚过便换了元服,出了衙门。

    赴约之前,李岫想先回宅中看看白晓谷,行将至家门,却见门口停着一辆双骏拉驰精致香车,李岫略略看了一眼,只当是哪位豪门贵媛路径此处,并不以为意,正要叩门,只听香车之中传来一个动听女音:

    “敢问是李少府吗?”

    李岫一愣,转过头,只见隔着帘子有个女子身形坐在车内,他冲着那儿抱拳一揖,道:“在下万年县尉李岫,小姐何事?”

    那女子道:“妾身有要事相求,但请李大人拨冗聆听。”

    “小姐请说。”李岫这般道。

    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遂道:“请李大人上车来吧。”

    李岫见车身狭小,若是自己进入与女子同乘势必局促,而男女授受不亲,便拒绝道:“在下怕唐突了小姐,就在此地讲吧。”

    那女子轻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李大人果然是真君子”,又安静了一会儿,从里面撩开帘子,递了一封信笺出来。李岫接过空档,瞧见那女子伸出手又黑又小,五指如钩,不禁有些狐疑,心道若是大户千金怎么会生作如此?未及深想,那黑瘦小手便缩回车里,女子又道:“今晚妾身恭候李大人。”言毕,不容李岫回绝,便教车辕前从人起行。直到那香车消失在坊门口,李岫才回过神,展开那信笺,写是平康里鸣珂曲某酒肆,恰巧是自己和罗瑾今晚相约地点。

    ※

    “你怎么总把晓谷藏在家里?难道就不怕他憋坏吗?”

    一见面,罗瑾劈头问道。

    “晓谷畏惧生人,这里人多,不便带他出来。”李岫回说,看着罗瑾也是只身前来,便问:“段真人呢?”自从段珂来到长安,便一直宿在玄都观里,他和罗瑾厮混了大半月,整日形影不离。不知怎,白晓谷对段珂十分畏惧,每回提及此人,白晓谷都会浑身颤抖,露出惊恐神色,次数多了,李岫便不在他面前提起段珂。

    “成雪昨日便辞了玄都观,往江南游历去了。”这么说着,罗瑾面露不舍,接道:“我本来也想跟着,只是不忍撇下云生你呀。”

    罗瑾新近结识了一个教坊女伶,名唤夜来,颜色殊丽,妩媚多情,罗瑾正同她如胶似漆,李岫自然是知道,所以听罗瑾装模作样地说出这番话,他身上鸡皮顿起,却也没拆穿好友。

    二人在案前坐定,唤了酒食,又闲聊了一会儿,李岫便将香车女子相约之事告诉了罗瑾。听完李岫所叙,罗瑾两眼炯炯,喜道:“云生,你时来运转啦!”

    李岫不解:“何出此言?”

    “那小姐定是个思慕你佳人……邀你做她入幕之宾呢。”

    李岫回想起那女子说话口气,似乎十分焦急,蹙着眉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

    “不要妄自菲薄,你这样一表人才,怎么会没有女子追求?听我,呆会儿那小姐来了,你如此这般……”罗瑾附到耳边一通授意,愈说愈不堪,李岫羞红了脸将他一把推开,低叱:“休要胡言!读圣贤书怎么能做这等下作事体……”

    还未等李岫说完,罗瑾便打断他道:“什么下作不下作?男欢女爱,原本就稀疏平常,若中意她,权当一段露水姻缘便好,难不成孔夫子还管这等闲事吗?”

    李岫不语,罗瑾眼珠骨碌一转,忽又笑道:“莫非你是怕晓谷知道?别担心,我会帮你瞒着他。”

    李岫瞪了罗瑾一眼,正要驳斥他,一个青衣小童走上前来,冲着李岫恭恭敬敬地施礼,道:“二位,楼上有请。”尔后遥遥一指楼上雅间,李岫和罗瑾对望一眼,起身,接踵上到二楼。

    李、罗二人进入雅间,只见室内被一道竹帘隔开,根本看不清帘后之人形状,直到对方开口说话,李岫才听出,正是不久之前那个香车女子声音:

    “妾身卢氏,住在长安之东浐水,半月前曾和家父一道入城游玩,可是三日前家父却忽然下落不明,妾身曾派人多方打探,终于获悉他走失那夜曾在曲江池畔与人斗宝……妾身担心家父遭遇不测,特请李大人出手相助。”

    听罢,李岫蹙眉,问道:“小姐为何不上报府衙呢?”

    那卢氏回说:“我们父女皆外乡人,怕官府轻视,反倒耽搁了救援。而听说李大人您是为官清正,又是侠义心肠,路遇不平绝不会坐视不理,故来相求……”

    李岫还在犹豫,一旁好事罗瑾插嘴道:“卢小姐,敢问贵府以何营生?”

    “我家世代贩米,虽没有千万家资,但也是个殷实富户。”

    “那卢老爷失踪那天身边可带着大笔钱款?”

    卢氏沉吟了一下,答道:“家父素来谨慎,身边仅携几锱铢,不过他有个铜盒从不离身,乃是他心爱之物。”

    “里装着什么?”

    “那盒子里一共装了六十四只红蝇虎,乃是以朱砂所饲,若是将它们放出来,听得丝竹声,便会一齐跳《梁州舞》。”

    罗瑾闻言大奇:“那可是件宝贝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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