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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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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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处男才有资格要求妻子是处女,没有你婚前胡搞乱搞而我只能守身如玉的道理。也许这也是人类本性之一,要求别人时从不关注自身,评论他人却永远不承认自己也是一样,甚至不如被谴责者。
  
  关碧青只是觉得凄凉,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同床异梦,还要担心今后处境。
  
  睁眼到天亮的感觉是纯粹的煎熬,多少次想不顾其他,立马跳下这张床离开这男人,多少次又按耐住,继续数着分秒融入这无边无际的黑。
  
  好在天终究会亮,即使夜如绝望般永恒。
  
  辛苍梧这一觉也没怎么睡,眼睁得累了就闭上,半夜醒来接着睁,累了再睡,到了早上已数不清醒醒醒睡睡多少次。窗纸慢慢透青泛白,然后变成微黄,新婚第二天,老天给了他一个绝好的太阳。
  
  身边的女人一动一动,应该还未醒来,锦被将她的侧身描画出一种柔和的曲线,像山峦与波浪,她似乎并不怕冷,光滑的两肩暴露在空气中,随着悠长的呼吸时起时伏。辛苍梧下意识为她拉了拉被子,触及肩上肌肤,才发现冷如坚冰。
  
  关碧青躺平,僵硬的四肢微麻,一如千万条小虫在身上狂欢。辛苍梧没想到她醒着,暴露心事使他一时不愿开口。
  
  二人同时发现对方的黑眼圈重到可怕。
  
  “为什么不告诉我?”良久,他轻声。
  
  “因为你没问。”她注视他,目光依旧坦然。
  
  窗纸更黄了,一缕阳光从窗棂的缝隙钻进来,嚣张地蹦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所有留言的人:…) 
                  第 6 章
  
  又是沉默,须臾,他问:“不愿意和我说说吗?”
  
  关碧青深深看他一眼,彻底的面无表情:“你把我丢在一边,另找女人吧。”
  
  像一根针,刺进心里怎么会毫无感觉?辛苍梧摸了把脸,连续几个深呼吸,是啊,他在乎,一个漂亮的没被人动过的女人,谁不喜欢?有人娶老婆时宣称自己不爱处女,只喜欢有过去的女人?爱一个人当然希望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过去到现在甚至将来全部属于自己,占有欲是男人甩脱不掉的天性,无法改变无法去除。他喜欢她,好不容易占有她,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今后也不是没有因此必须面对的麻烦,经过娶她的过程,他发现自己越发喜欢她了,直到昨晚,他发现她并不合自己意,失望是很自然的反应,可是她建议他丢开自己,那一瞬间莫名的不舍,一念至此,更加舍不得了。
  
  过去代表什么?过去就是过去,过去的他还是昆仑派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弟子,现在不照样名扬江湖?不管扬的是美名还是恶名,总之是闯出自己一番天地。过去是什么?狗屁不是。人要总是活在过去,真不如一头撞死,不用人间厮混浪费口粮。
  
  再说他喜欢她,除了她的过去令他失望,可现在好,将来也不错,这不就万事大吉?她真的合他的口味,他对女性的要求她都符合,为什么要因为一点不在他意料之外的事儿就全盘否定之前所有?现在他们是夫妻,若是彼此相爱,未来很值得期盼,很好很美的景象。
  
  “忘掉昨晚和刚才的一切。”他伸手揽住她,闻她脖上的茸茸碎发,清新的发香和体香混合的味道。
  
  无论这是不是含蓄而隐晦的道歉,关碧青不在意,至始至终不伤心,也没有额外的感慨,不抱希望,自然不会失望,微微一笑:“感谢你的宽恕,我将在今后好好报答。”
  
  所谓言而有信,关碧青果然在之后的日子里履行承诺,不仅如此,还充分尽到为人妻的义务。
  
  她把所能做到的全做到了。
  
  辛苍梧的要求,只要合理,她全满足,辛苍梧喜欢的,只要自己不严重厌恶,她也可以忍受。对,忍受,不表现出厌恶,也不反对,比如他爱吃辣,每顿必辣,无辣不欢,而她根本对辣味敏感,多吃几口喷嚏便会打得不停。他喜欢女人盘起头发,倒无须多新颖的式样,只是妇人的雅致端庄。关碧青觉得盘那样的头简直老了二十岁,不过他喜欢,跟她提了几次,她又实在不想在这等细枝末节上纠缠,只得随了他的意。他喜欢看她穿红色的衣裳,桃红、水红、绯色,因为新婚第二天她随手拿了件粉红衣裳穿上,他看后很是赞赏,之后便让人做了几十件不同样子的,建议她天天穿,真要命,她最讨厌的便是红,小时候过年都不愿意穿红棉袄,为了他的一片“厚意”,唯有隔三差五穿一次,多少给他点儿面子。
  
  所以镜前再也没有清秀干练的少女,而是梳着端庄的发髻,身着红裙的小妇人。
  
  关碧青恨死了,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心里恨死了。
  
  人活成这样,真不如去死,关碧青凝视镜中陌生脸孔,悲哀的气泡一个个狡黠地冒出来,唧唧咕咕像在嘲笑她的丑态。可悲,就连床上也是他说了算,不是什么都得听他的不得违背,而是他根本不说——态度温和行为霸道,掌控全局却根据她的表现“赏罚分明”,永远的公正大度,让你有火也没处撒,全因抓不到他的错处。
  
  平日看起来那么不猥琐的人,关了门上了床却是那样猥琐,而且全然一副理所当然之态,尤其刚才,居然边握着她的腰枝边脸不红气不喘地问:“为什么都不出声?每次见你咬着被头揪着床单,不憋得慌么?”然后披衣下床,跻着鞋方便去了。
  
  叫不叫关你屁事,都长期卖淫了,还管人家是不是卖得健康,这嫖客还当真有职业道德。
  
  辛苍梧回来时见她端坐镜前,笑道:“每次都是眨眼工夫穿戴如初,令人叹为观止。”
  
  关碧青无动于衷地插上一根乌木簪。
  
  “红衣还是配金钗,珠花也不错。”辛苍梧发表了他对穿衣打扮仅有的一点认识,却依旧没有得到妻子的回应。
  
  蜜月快结束了,他还是充满了新鲜感,这本是好事,事实上却令人想起来就闷闷不乐。她的性格也许并不像他所看到的那样,之前的自以为了解其实并不如人意,她总是给你带来一种感觉的同时,让你隐隐觉得还有另一种潜藏的情绪,比如她喜欢一样东西,可是她不说,反之亦然。她给你的都是虚无的美好,至于真实,根本不会露出一点儿来,仿佛将心事暴露于空气之下就能招来灭顶之灾。
  
  她到底怕什么?以致于面对自己的丈夫也如此小心翼翼,若不是辛苍梧人世浸淫多年,简直连那细微的潜藏都发现不了。
  
  也许,是新婚之夜垫在床单上的那条锦帕阻断了两人原本应该互通的心事,哪个女人愿意被男人嫌弃?话说回来,就是男人也不乐意被女人嫌弃啊,人都是希望被人欣赏和崇拜的,关碧青这样遇事不言不语,只放在心里咀嚼的性子,和彪悍无比的母老虎相比,受的伤害恐怕更深。
  
  辛苍梧因为自责,削了个梨递给她,且认为这是所能做的最大赔罪以及一件极度为难自己的事儿。
  
  “谢谢,不用。”她不接。
  
  他的手依旧伸着,一张脸渐渐拉长。
  
  “我不爱吃梨子。”关碧青伸手,轻轻往他那儿推了推:“你自己吃罢。”
  
  嘴角抽了抽,他突然扬手,梨子砸向墙角,沉闷地一响,汁水把白墙溅湿,毫无征兆地发完飙,他也没待下去,沉着长脸走了。
  
  其实她挺爱吃梨子的,因是他削的,而且突然示好,让她觉得有些诡异,故而本能地拒绝了,没想到他那么不爽。关碧青耸了耸肩,门主太过脆弱,寡人无力回天。
  
  因是新婚,事务再忙辛苍梧晚上都要回来吃饭,可今晚却影子也不见,关碧青本来很自得其乐地换掉红衣,恢复从前装束,又梳回少女发式,眼看他不回来也不等了,自己吃,吃到一半却突然觉得没味儿,好不容易适应了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前,两双筷子两张嘴,骤然减半怪冷清的,于是吩咐下人:“告诉老爷吃饭了。”总不能这时候把他得罪个透,不然这一个月的隐忍岂非付诸东流?
  
  好一会儿下人才回来:“老爷说知道了。”
  
  或没好气地发火,或赏她个面子回来,她认为无非是两种反应,没想到辛苍梧给她个含糊不清,知道了,知道个鬼啊,然后关碧青就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好哇,就是让我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迷茫着矛盾着,最后脑袋打结,不气死我也耗死我!
  
  一个男人怎么会有如此猥琐的用心?
  
  可是他错了,关碧青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去跟老爷说,不吃饭怎么行呢,就算不为自己吃,也得想想旁人啊。”
  
  “老爷说,既然夫人没有想过旁人,夫妻同心,他自然配合你。”可怜的下人腿都跑断了。
  
  “跟他说,要说配合他没法儿跟我比!”想到他对自己穿戴的干涉就恨得牙痒痒。
  
  “老爷说既然夫人如此期盼他只好勉强回来了。”
  
  关碧青霍然站起,被他的用词气了个七窍生烟,果然谁先妥协就要受制啊:“告诉他不必了!”
  
  传话的下人顿时扑倒在地,嚎啕大哭:“夫人可怜可怜小的吧——”
  
  呃,居然一不小心成了万恶资本家,严重违反劳动法……
  
  
                  第 7 章
  
  那可怜的下人前脚走,辛苍梧后脚就进来了,进屋先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地来到桌前坐下,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关碧青发誓她下次绝不主动示好。
  
  等人回来吃饭,自己倒先吃上了,看着残羹剩菜辛苍梧本来得意洋洋的心情立马灰暗,就像用几万人攻城,千辛万苦耗费人力物力无数,打下来才发现素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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