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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见他喝了,以为事儿准成,过去要牵他的手,叶加子闪身躲开,眼珠子眯着,道:“不知先生能否割爱,送条蛇给我。”郎中扑了空,正纳闷,听了这话,忙道:“当然可以,请随意吧。”
叶加子拿下那罐毒蛇,手松了一下,罐子掉地上,碎了。那些蛇闷得久了,心情狂躁,吐着信子,四处爬,郎中满面惧色,想跑,那
蛇就跟在后头追。被门口的药人绊到,停了下,那些蛇趁机爬上去,粗大的蛇身卷着郎中干瘦的身体,蛇头啃咬着。郎中发出惨叫,嘴唇变黑,毒液攻心,两眼一翻,死了。蛇饿得慌,开始吞他,有几条从耳朵跟鼻孔钻进他的脑里,咯咯吱吱地响了阵子,就有黄黄的东西,由耳朵流出来,臭气熏天。
叶加子也被蛇咬了一口,自己没死,只是脸色有点青,那蛇却没了命。就像那死鬼叶立斋说的,那毒,怎么比得过身上的。小叶公子
没再看那堆蛇,绕到后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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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清明
李凝失踪,京里闹得鸡飞狗跳,皇上本就不满他的处世,只碍于他是长辈才任他胡来;学堂里有知晓点内幕的,都不想惹事,嘴闭得
死紧。刑部查了会儿,没能找着,官府就把案子悬着了,大家也乐得轻松。
昭灵王的正妃,早就看那些女妾男脔不顺眼了,正好散了,落得轻松。桐花眼见心上人没了,免不了心伤,哭哭涕涕地,就被送回了
程府。她日夜思着李凝,紧闭房门,单等他出现,等着等着,整个人都有点糊涂,躺在床上哀哀低泣。双喜儿趴在门缝偷听过,里面
竟是交欢轻喘声,只有桐花自个儿在那叫。日子久了,竟得了干血之症,生下个畸形孩儿后,郁郁而亡。
合欢儿死后,程家奶奶心里干渴,程老爷子又对她倦了,身子空虚得紧。双喜儿当然明了,铺桥搭路,把小叶引上了程家奶奶的床。
两人都喜后庭交欢,弄上手了,便一发不可收。日子久了,身子掏干了,只有靠人参吊命,再也无法交欢。
却说程老爷子之前忌惮李凝,任他把桐花抢进府,现在桐花又疯疯颠颠,便觉得对不住叶加子,百般讨好。叶加子提出要回村里看
看,他也满口答应。
亲事吹了,叶加子这次回乡,一是想对叶立斋有个交代,二就是清明近了,要扫墓。程老爷子不知为何,对叶立斋敬畏有加,派几辆
马车,装了满满的供品,强迫着程之贤跟小叶一起去。
程之贤自那日被关后,放出来就一副死样子,什么也不理,连桐花被送返了也不去看看,只管躺在屋里自言自语。程老爷子跟他说要
他去叶立斋的墓,他翻翻眼珠子,瞪得那老鬼心慌慌,才答应下来。
一年多了,村里人还是老样子,几个急色鬼,扑将上来,又是捏又是揉,还想再放肆点,就被旁边一身寒气的程之贤吓得不敢再弄。
即便叶立斋死了,村人还是非常忌惮,这会儿来了个与叶立斋相若的,当然会怕。
两人在那间老屋休息了几日,倒没什么人敢骚扰。程之贤许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把小叶公子当透明,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小叶公子老觉得,叶立斋就在屋里,看着。
到了清明这日,下着小雨,叶加子与程之贤各撑把伞,提着果品菜肴,爬上后山。叶立斋生前爱净,那坟头就葬得最高,周围没乱七
八糟的脏东西,只种了一圈艾草跟一些绿色的植物。
小叶布好菜,跪着叩了几个头,从袖里拿出那支骨箫,吹奏起来。那是桐花被抢进王府后,程之贤退给小叶的。
原先清脆的音色,竟又夹了杂音。这次,叶加子听出来了,是叶立斋的声音,他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程之贤脸色大变
,看样子也听出来了。
两人正无措时,走上来个和尚,长得是清标清标,穿着那身青色袍子,端的是仙人下凡。小叶认出是后山外那座寺庙的僧人荆珐,与
叶立斋亲厚,之前还想要小叶去那里禁欲。
荆珐是瞎子,眼睛是浅紫的,透亮得紧,令人惋惜。可这倒没造成什么不便,他走路做事,一点也不像盲人。
他停在小叶与程之贤面前,倒没意外,念了句佛谒,道:“孽障,孽障,你可害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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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白骨重生
上回讲到,荆珐与叶加子见面,讲了句莫名的话儿。程之贤自听了箫声后,觉着不舒坦,先下山了,只留那两人在山上。这时,雨停
了。
荆珐捏着佛珠道:“你可记得,他之前与你提过,是如何捡到你的?”
叶加子点头,道:“记得,是在坟坑里捡的。”
荆珐道:“他捡你时,你已死了,只那魂魄还未全散,三魂七魄,只剩欲念,你养父把那念想封在你体内,勉力撑着。你倒好,不清
心寡欲,还在外胡天胡地,你可知,那会加深你养父的孽债啊。”
叶加子听得很不明了,问道:“听你这一说,那我养父到底是何许人也?”
荆珐拿下颈上的佛珠,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他们那族,非人非神,非鬼非刹,脱离三界五行之外。他的肉身由死去
的腐肉与白骨组成,很毒的。就是这样,他们那族,才会有那怪癖,不喜不洁的东西。他们本不会逝去,但他救你,却犯了冥府的规矩,逃不了肉身死亡。他本来还想着,他这一世肉身死后,你可与他共用肉身。但你已不洁,他便帮你订了门亲事,寻思着你儿子的肉身。”
叶加子听了,心里不爽,道:“如你所言,既是收养我是为他自个儿打算?”
荆珐并不回答,把佛珠一抛,栓住叶加子,道:“唯今之计,唯有净化你,他才能回来。”叶加子被按倒在地,荆珐从袖里掏出点红
红的块状物,捏碎了,塞进叶加子口中,逼他吞下。
叶加子只觉满口余香,那味道,竟与那年大荒时,叶立斋给他吃的东西一个样儿。他问道:“这是何物?”
荆珐也不答,只顾低头挖着叶立斋的坟,手法熟练,不一会儿就把那棺木起出来了。当初横葬的,如今竟竖着出土。和尚撬开棺盖,
待那阵浓郁怪香散去,伸手进去掏了阵子,掏出副骨骸,玉白莹润,没有瑕疵。荆珐对小叶道:“等他来了,你问他吧。”
摆好骨骸,全身洒上那些红色粉末,再烧了点艾草,把灰也洒上去,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那骨骸竟开始长肉,像抽丝一样,从骨头里生了出来。慢慢地,有了人形,细看那脸,虽与叶立斋相像,但更为妖丽。那人睁开眼,那双勾魂桃花眼,瞪了那和尚一眼,坐起身子,赏了荆珐一耳光。
叶加子看那荆珐,竟是满脸笑意,抚着脸颊道:“叶西,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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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死孩儿
小叶一听,记起是李凝提过的仙人,竖起耳来。只听那叶西冷冰冰道:“死秃驴,你忘了我说过的话?”荆珐笑嘻嘻道:“我好歹算是你师父,跟徒弟亲厚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说着,作势要摸叶西的脸。
叶西打了下他的手,狠狠道:“闭嘴!都叫你不要打扰我了,说吧,吵醒我想做什么?”
荆珐笑了,道:“也没事,就想见见你。”叶西抬手又要打,荆珐忙拦下,道:“与你开玩笑罢了。好了,讲正事吧。”他对叶加子努努嘴,道:“就那小子,让你那后代送了命,现在还回不来了。”
叶西扯了荆珐的袍子披上,走近小叶,冷冷看了眼,道:“为这货色送命,那小子该死!”荆珐道:“别这样讲,他会不欢喜的。”叶西瞟了眼他,道:“你是存心来看热闹的?”荆珐摆摆手,道:“我也算是他老朋友,你就帮下忙吧。”
只听叶西冷冷笑两声,对坟坑叫道:“还不快快现身,我这身子可撑不了多久!”
那坑里游了条白色东西出来,叶西张开嘴,一寸寸吞下。口张太大,嘴边的肉竟往下掉,露出森森白骨。
荆珐手脚利落地接住,等吞下那白东西后,把肉也塞进叶西口中,一会后,叶西的脸竟恢复了。他闭眼抖了阵,静下后,睁开眼扑到叶加子身上,狠狠道:“我可没记得有教你奸尸,你这没出息的!”听那声音,竟是叶立斋。
他骂骂咧咧,下手却很轻,到最后,竟抱着叶加子哭起来,边哭,那脸上还边掉肉,没有血。
荆珐早收好佛珠,小叶手脚能动,也抱了养父的头,抽泣起来,口里说着:“回来了,你回来了,你死了都不放过我。。。。。。”
待到两人冷静下来,已过半天。叶立斋许是觉得失态,推开叶加子,站到一边去了。小叶知他洁癖又犯,也不在意。两人相对站,尴尴尬尬,一时竟无语。
荆珐看不过,插嘴道:“你有何事,快快吩咐他,时候不多了。”叶加子托着那些掉下的肉,塞进叶立斋口内,妖丽的脸恢复了。叶立斋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你与我相处十几载,已是极限。本来我那骨架还顶用,但停尸时沾上了精水,现今已烂透了。这副白玉骷髅是我那先祖留下的。若想我回到人世,只有一个法子。便是把那程之贤的身子给我,除你之外,他是目前与我魂魄最为相契之人。”
荆珐听了,大摇起头,道:“此事不可行,你那魂魄怪癖甚重,那程之贤又已破了童身,勉强上身,只恐会灰飞烟灭。”拉过小叶,笑道:“因此,我让他吃下那药,净化他的身子,你上他身,不就好了。”
叶立斋听了,揪住荆珐衣襟,狠狠道:“之前就要你少管了,你忘了?”那样儿,假如手里有刀,早就砍了和尚的头。叶加子被弄糊涂了,问道:“那到底是何物?”
叶立斋颓然放手,看着小叶道:“那东西,乃是我先祖传下的,须用五百年生的人参果,且那果实每日淋的是新鲜纯净的童男童女之血;加上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