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
无咎窘迫羞惭得难以言表,只觉自己似乎是无所遁形一般,泪水开始是因为光线,随即却是因为难过。觉得自己所有的孤单脆弱都暴露在这人面前,再没有什麽遮挡,他会知道自己的无用和软弱,然後他就会看不起自己吧,不理会自己吧。
因为只有仇敌才能被注意,如果显出没用来,就会被鄙视丢弃。父皇是这麽说的。
只觉得绝望了,无咎闭上眼,心沈入谷底。
然後被抱住,温暖胸膛和结实双臂把他紧紧抱住,暖暖而微带棱角的唇在他脸上逡巡,落在他眼上,把泪水一点点吻去。
是温暖而温柔的。
就这样感受到人的体温,这样相依偎似乎能到天地都毁灭的一瞬。要的并不多,这一个怀抱已经足够。
他听到雷九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麽哭了?不舒服?还是……觉得讨厌?”他声音渐渐低下去,怀抱似乎也放松了些,“是讨厌麽?不想见我,所以把自己藏到被子里?没错我确实骗了你,但是……”
他住了口,不想做什麽解释。他的欺骗本就是有意为之,说什麽为了无咎好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实只是因为不想让他作死作活要回到无觞身边而已。所以即使看著无咎悲伤得几乎要终结自己性命,也不肯告诉他其实他并没有杀死风无觞,那家夥还好好活著。
真是,本来应该是他占著上风指责无咎的。现在这样的立场,让他怎麽继续拐骗这只高傲孤单又怕人的小猫?
本来以为他应该已经松动了的,却不想如此容易被昙华骗,然後又那麽决然地想死。雷九音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一次是料错了,即使费了这麽多心思,无咎也没有动心。
如果讨厌的话,还是先离开的好吧。不然以自己现在的心情,搞不好会做出什麽事情来。雷九音从来不认为自己脾气很好,对待无咎已经是极其的小心了。
想起身离开,却被紧紧抱住,无咎双臂横在他後背上,死活不让他离开。雷九音不由愕然:“无咎?”
无咎抬起头,让牙齿在唇上一遍遍过著:“分明……是你讨厌我……”
雷九音一怔之下,随即心头泛上喜悦来。他犹怕自己会错意,低下头在无咎脸侧问道:“你说什麽?”
无咎却再不肯说,紧紧闭著嘴,牙齿咬住唇的内侧。
於是嘴唇被雷九音捉住,狠狠吻下去,舌头分开他紧闭的双唇,舔他的牙床。无咎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分开唇想要呼吸些空气,雷九音趁隙而入,进到他口中绞著,让两人津液都混在一起,舌也勾著。无咎已经顾不上呼吸,只在雷九音口中获得一些空气,脸变得更加红润,是因为呼吸不顺,也是因为被吻得太过激烈。
两人吻得都是身上起火,雷九音的手探进无咎襟口,在他皮肤上不停揉搓滑动。无咎晃动身体,伤心都变成了快感发泄出来。熟悉的热流在体内蔓延,攀上雷九音身体,不自禁地摩擦。
雷九音胯下坚硬如铁,也要爆发一般,紧紧抱著无咎,吻得厉害。眼见无咎脸色在红润之後竟有些发白,醒悟到他上次受的伤还没好,心中一凛,连忙放开他。
无咎在沈迷之中忽然被推开,脸色变得更是苍白,神色难看至极,眼竟然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紧紧咬住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两人衣衫凌乱,无咎露出大半胸膛来,肌肤上犹然有雷九音前些日子留下的痕迹,几乎透明的皮肤上青青紫紫,嫣红小点更添了几分娇豔。雷九音重重吞了下口水,把眼光移开。
过了片刻,他觉得自己能控制住自己了,才把眼光移回来。然後被吓到。
无咎褪下衣衫,赤裸裸斜躺在床上,带著水光的眼看著他。
当此情景,能忍住的是圣人不是神仙,何况雷九音这种半分仙风都没有的仙。即使拼命自制,无咎伸出的手也打破了他最後一点挣扎,直接扑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你,雷!”无咎在雷九音身下晃动著身体,拼命迎合著,抛去矜持像是渴望被彻底地贯穿被玩坏一般,“再用力啊,雷,我要你……我只要你──”
不再掩饰的呻吟和喘息,除了他之外他看不到其它,如果还要在黑暗之中让寒冷和孤独环绕,他宁可抛下所有脸面,用这身体试著去留这人。他也只是想要人来陪伴,只是想能爱上谁不离开,错了麽?
可是他没有杀雷九音喜欢的谁谁,甚至没有下手的冲动,只用自己来留他,不会错吧。
他只是,爱上了这个可恶的人而已,即使他对他恶劣,即使他骗他。可是,他是唯一一个,能看到他的人。
抱住压在身上的这人,放荡地尖叫呻吟,说出的言语是自己从来不曾想过的。在男人身下得到快感,在男人身下高叫,并且让对方再深一些,哪怕将自己做死也没关系。如果这个身体是他想要的,那麽给了又有什麽关系?
被翻转身体从後面进入,竟然都不觉得屈辱只是兴奋,被雷九音抓著腰际,高高翘起的臀部不自觉地向後探,臀瓣分开,粗大的分身在後庭不断出入,能听到水声和球体拍打在臀部的劈啪声。深到不能再深,打在体内的敏感让前端流出甜蜜黏液来。
无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叫些什麽了,在喊著雷九音名字,在求他深一点,在说不要离开。一点都不觉得羞耻,为什麽要羞耻,他不过是想要被抱紧被爱上,难道错了麽?和身後这人融为一体有什麽不好,凭什麽他就要压抑凭什麽他就得不到。
“呀啊啊啊啊啊……”滚烫的Jing液被射到身体里面,内壁被灼热的液体烫得好舒服,挺直身体大叫,也将Jing液射得满床。有种死去的快感,然而这样的死去,是和他一起。
全身不停颤抖,身前感觉空空的,想被他抚摸,也想咬住他。无咎尝试转过身,雷九音离开他身体,是清脆的“噗”一声,黏稠液体沿著股缝流出,温热地落下,让无咎敏感身体又是一震。
不要离开,不要。无咎翻过身体,让雷九音覆在他身上,抱著他与他身体磨蹭著,赤裸肌肤相擦,硬硬的凸起在雷九音胸前不停动著。
雷九音苦笑:“无咎,你热情是很好,但是也不要榨干我到这种程度吧。”
无咎不管他,在他肩头啃咬。雷九音抚著他的发,笑道:“我肩膀肉那麽好吃?你每一次都只咬那里,其它什麽地方都不碰……难道就不考虑一下往下麽?”
无咎又啃了两下,脑中忽然反应到了什麽,抬起头来:“每一次?”
不是只有这两次麽?他以往都尽量不碰他的……
“是啊,每一次你高潮的时候,明明眼神都涣散了,居然都不忘啃这里。”雷九音点了点自己肩头,“可惜我够不到,否则尝尝这里的肉是不是格外鲜还是嚼头好……”
无咎有些傻了。
原来是他自己?
“你……你是真的没碰过别的人吗?男人或者女人都没有?”无咎瞪著眼睛看著他,问道。雷九音觉得他眼睛瞪成这麽圆好可爱,在他眉端“啪”地一口,道,“当然没有,有了你,我还要别人做什麽?再说即使是神仙,灵力也不能补充精力啊。”
“原来你没骗我?”无咎低声喃喃,“我还以为……”
雷九音感觉到似乎有什麽关键处是自己不知道的,眯起眼问道:“你以为什麽?还是谁跟你说了什麽?”
无咎此刻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低道:“我见你肩上有……还以为……”
“以为是别人留下的?”雷九音挑眉,“原来无咎你是醋坛子,还是爱胡思乱想的醋坛子。”
“你那天没回来,又跑到凤寒殿──”无咎控诉的话一出口便觉不对,连忙住了口,现下自己也觉得这醋有点蠢了。
雷九音却是心情大好,终於知道原来无咎的轻信是有这前提的,那麽随後的一切行为也有了解释。他一贯清楚无咎有多容易钻牛角尖有多没安全感,有那样的反应也是难怪,於是道:“无咎,你要学著相信我,我几时骗过你来?”
“你骗我说无觞死了。”无咎马上反驳他,脸皮厚如雷九音也不由脸红了下,道:“我本是想过些日子,等你对我依赖再深一些再告诉你的。”
无咎心中一暖,雷九音这句话竟是说出了他的用心,让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感觉身上这人原来竟是真的处处在考虑自己,真的在意自己吧。
嘟囔了一句:“以後不许骗我。”
雷九音迟疑了下,去吻他的唇。心道大问题上是不会再骗你了,但是小地方上骗一骗,也是情趣不是?
当然这话是不会说了,只是让迸发的欲望将二人包围,欲望重又胀起,又是攻城略地。
无咎心里放下了什麽重担一般,软软躺在床上,和雷九音纠缠一次次。
结果是本来在痊愈中的身体又疼了几天,被要求在床上不动弹。偏偏雷九音又没忙完的样子,没有多少时间陪他。
可见纵欲不要过度,是名言。
天宫一片喧闹的时候,无咎正在床上无聊。不能下地不能乱跑,那家夥真把他当女人怎麽著──还是特别脆弱那种女人,风一吹就能飘似的。
那种是修仙修得走火入魔坏了身体的女仙,不是他好不好……
无咎这麽想著,心里可不是真的抱怨,毕竟哪里有人这麽关心过他,以前即使是难受即使生病甚至重病,都是自己宣来天医了事。现在有人关怀,开心还来不及,抱怨两句也是象征性的。
听到外面嘈杂,无咎皱起眉,想下床去看。只见寝宫门一开,进来一名女子。
“昙华?你来做什麽?”进来女子一身黑衣,和平素的高雅不同,显得俐落,正是昙华。雷九音知道她暗中动过手脚,无咎便忍不住奇怪为什麽她还能出现在宫里,而没有被雷九音赶出去。
虽然说他不算很对得起她,但是她是水族送来当妃子的,他也没有亏待她,就算她恨他,也不该无事挑拨。
“天帝,我们的人已经进来了,你快点跟我走!”昙华道,去抓无咎手臂。
无咎一怔:“我已经不是天帝了,你们的人……?”
“在我心中,你一直是天帝。”昙华道,抓起无咎右臂,“这次我们水族和土族一起